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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人的声音了,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壶嘴冒出的丝丝水雾把整个小屋都挤满了。老丁头还是不放心地压低声音:“快上来暖暖吧,别冻坏了身子。”
水沟里微弱的手电筒停止了晃动,颤颤地:“马上就……就上来……”
“上来吧,命要紧。”老丁头说,他见惯了这里的一切,他更明白一个道理,人确实是为钱而生而死的,你想想人的一辈子,不管是什么人谁不在为钱而没完没了地瞎忙乎?可是到头来呢?什么也没有。守门狗从屋里窜出来,躁动不安地在老丁头的脚边嗅来嗅去,老丁头用脚踢了踢狗:“快一边去,他们不是贼。”但狗还是用鼻子不停地在地面嗅着,发出了哼哼叽叽的警告声。两个中年汉子抖抖瑟瑟地爬上岸边的岩石,牙齿不停地打着咯嘣,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个子的中年人在上坎时腿软软地跌坐在地上,手里的金子也早不见了踪影。“你真是没有用,大活人,怎么连那点命根子的钱也拿不住!”大个子的中年人愤愤地瞪着小个子。小个子趴在地上不顾一切地摸索着他的金子。
“别说了,冻的。用布包上了吗?”
“包上了。”
“不要紧,我去拿马灯。”几个人趴在地上找。
“老书记,没有办法才来找您,孩子住不了院。”
“谁有办法会大冬天死冷的受这份洋罪?我可算整天守着金山,从来没见有人吃金子的。”
“您老的肺病还是老样子?”
“怕要带进土里去了,好不了啦。”
“您老都是年轻时为大伙儿累的。那时您是没白没黑地领着大伙开山凿石头。唉!您这个支书当的……”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大伙要吃饭,那时也是背着上面偷偷采点金子,那是为大伙儿,感觉不是一回事!算了,快找吧,找见了早点回家送孩子去医院。”
“唉,您老看看,现在当支书的……”
老丁头没再说话,他能从两个中年人的语气中感觉到他们现在肚里的怨气。
“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有一年发大水,一棵树上趴了两个人,一个老财主背了一大包金子,一个老农身上背了两个大南瓜。俩老汉在大树上等待洪水退去,可是一连几天,洪水就是不退。老农拿出他的老南瓜慢慢地啃着。老财主看着老农吃得那么甜、那么香,直咽口水。到后来啊,老财主实在饿得受不了啦,就拿出金子,要用那包金子换老农的一个南瓜。老农不干,宁愿抱着他的老南瓜也不愿换老财主的金子。后来,老农眼看老财主不行了,才把他的老南瓜分一半给老财主,两个南瓜救活了两条人命。这人啊!我常想,钱是什么?金子又是什么?这个世上啊,人才是真正的金子!说白了,人不就是为了一口气吗?”
“对着呐,对着呐。您老说的对着呐。”
身边的狗疯狂地叫起来。天空突然明亮开来,小个子惊喜地:“找到啦,找到啦!”
老丁头却愣在原地,他身后的小工棚已是火光冲天。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公牛岭的沟沟坎坎、峰峰岭岭。
“你们……你们……”
“听着老丁头,从现在起公牛岭归野驴沟矿管了,你要走要留听便!”雪原此时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你们……你们……这是要闹人命的。”
“闹人命?你不问问雪地龙,这野驴沟金矿后台是谁?怕惹事,就背上你的铺盖卷滚吧!”雪原恨恨地转身走了。
至于野驴沟的后台是谁,没有人知道。冷小月在西部风情娱乐中心已经等司徒竞湖几天了,她必须同这个男人谈谈,她喜欢这个男人的笑,他脸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挂着笑,这也说明他没有什么城府,说明他生活得很快活,也说明他官当得很开心。不然他不会整天弥勒佛似的见谁都笑。
现在金玉良判了,金矿怎么办?投奔林为驹?玩玩司徒竞湖呢?还是玩玩吴伟?冷小月一时拿不定主意。适者生存,她不能不另辟新路,她不能在人家的鼻子底下仰人鼻息。冷小月晃着肩,故意将口中的烟雾吐到空中去。她冷小月就是靠这个风情娱乐中心走向事业峰顶的,西部除了蛮荒和女人外还有什么?那么她冷小月就出卖蛮荒和女人吧。因此她的西部风情娱乐中心里就专门贩卖这两样东西。犀牛的长角,羚羊的头骨,赤身裸体的男人和女人们。原始人对命运对性的崇拜就是这些。就连门厅里那架轻轻转动的水车,她都让雕塑家弄个全裸的汲水女人塑像站在旁边。这才是遥远与亘古,这才是人类真正的童年。冷小月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在屋顶那个刚装上的监视孔探头,得意地笑了。这才叫有眼无珠呐,她觉得现在很多男人在她面前都是有眼无珠。类似雪原这样,她只是用衣襟将身体上的味扇一扇,他就会被弄得晕头转向。类似面前这个笑哈哈的大市长,她只要愿意,只要把她的上身靠过去,他肯定也会神魂颠倒,不知东西南北。这些男人们个个都是猪,在这些地方安上探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听说澳大利亚到处都是这种探头,警察破案特别方便,只要把探头里的录像资料取下来就什么都清楚了。冷小月冲司徒竞湖不怀好意地斜了一眼:“忙了一天了,在这听听音乐,喝点咖啡,放松一下是很好的休息。要不要给您找个小姐?”
“算了,有你在不是很好吗?”司徒市长扫了眼整个舞厅,“这里是不错,音乐一放,什么武装都解除了。人一天就是在为这张脸活着,争名逐利,不是为钱,就是为权,再就是为情,实在太累了。”司徒竞湖掠了眼一直用调皮捣蛋的眼神睨着他的冷小月,“你说是不是啊?”
冷小月的上身向司徒竞湖的胸前倾了倾,有意把用过的“毒液”香水扑向司徒竞湖,她知道司徒竞湖此时的心脏肯定飘悠悠的。“觉悟的还不算晚,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为情的?比如我吧,就是要找个像您这样的大官,为的是你手中的权力!”
司徒竞湖斜了眼冷小月:“这不是太可怕了吗?”
冷小月哈哈大笑,笑得很夸张,很性感。“是吗?我说的可全是实话。在您市长面前,小女子不敢有丝毫的假啊!怎么样?还是找个小姐陪您放松一下吧?”
“你不是小姐吗?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头上还有个紧箍咒。”
“那要看您自己怎么对待那顶官帽了。有些人不是比你的帽子更大,玩得不是也很潇洒吗?”冷小月站起身,“来,我陪你跳跳舞。”冷小月伸出手,她不能让这个笑面佛轻松走出她的风情娱乐中心,否则就没有娱乐可言了,否则就失去了这次见面的真实意义。现在林为驹走了,吴伟来了,吴伟是个什么样的主谁也不知道。她冷小月在西方市相当长一段时间还要靠这个笑面佛支撑着,这也是她经过反复权衡后才决定约司徒竞湖来的目的。
司徒竞湖却慢慢端起了咖啡杯子:“算了,老夫发不起少年狂了。坐一会儿吧,说说话。再说,还有两年退休,我也不想提前卷铺盖卷!”
冷小月有些尴尬:“有贼心没有贼胆?”
“也算吧。咱们聊聊金玉良吧,金玉良在法庭上说他有证据,你说他会有什么证据呢?”
这个笑面佛!他竟然试探起她冷小月来了,他要干什么?为什么扯这些?难道他已经觉察到她要干什么了吗?她冷小月是不是把这个大市长给看轻了?是啊,没有两下子怎么会当市长呢?“您可真会开玩笑,你一个大市长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证据,我这个小老百姓更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事了。”
“金矿的事,我在想怎么收场,我得和你商量商量。”
冷小月到现在才知道,面前这个笑面佛是有备而来的,他抢先谈她要谈的问题,那意义是不一样的。难怪他不起来跳舞呢,人家其实早有了思想准备。
“不开不成啊!我们投进去那么多钱怎么办?您给啊?您的政府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吧?如果有钱的话,你的企业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下岗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这里林老爷子女儿参了股,雪山的弟弟现在就在我的矿上。”
司徒竞湖默默地看着冷小月,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让人难受。
第四节书记不先保住自己也做不成事
从离开法庭的那一刻起,吴伟的心里就一直没有平静过。黄金大案是怎么回事?法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这正常吗?这是前任领导林为驹手上的事,林为驹马上要去担任省人大副主任。怎么办?
吴伟慢慢地踱着,不知何时秘书李毕书推门走了进来。吴伟掠了眼李毕书,这是他否定了几个推荐的秘书人选后,亲自从市委办公室里拉出来的一个,他来西方市未带一兵一卒,很多朋友让他带一个贴身的秘书,但他认为这不利于他尽快熟悉西方市的工作。所以,他只身一人来到西方市。
“毕书,我想听听你对黄金一案的看法,尤其是金玉良判刑这件事,你怎么看?外界的群众有什么反映?”
李毕书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书记的问话,他没想到书记会这么快就提出了这个话题,并且看出了其中可能存在的一些问题,这也正是沙叶霜所希望的。怎么办?书记他刚来乍到,他……
“别这样看着我,你对西方市比我熟,对折腾了一年的黄金大案可能了解的情况更多,我也是随便问问,有什么说什么吧!”
李毕书知道新书记留给他的答案没有多少空间。再说,作为新书记的秘书,他必须从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且有责任保护好他。其实从短短的接触中,他已经发现新来的书记很正直。
“书记,您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净是废话!我当然要听真话。”
“您看过《红楼梦》吗?第四回里有个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西方市建成快五十年了,我是说,它是块石头也该生根长草了。市里的领导都是土生土长的,您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你是不是把问题看得太灰暗了?我不是贾雨村,也做不了贾雨村。记住我是西方市的书记!”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想也没有用。清末有个您的本家的吴洁清,他去浙江处州当知府,不几年就落了个清官的美名,就连他哥哥来看他,他也不认,还把他哥哥砸了大镣押回老家去。几年后吴洁清因得罪上司被削职为民,他一回到家就找当年给他哥砸的那副大镣,结果大镣铁皮里包的全是黄金。你说面对这样的清官,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查清楚?”
吴伟没有想到这个小秘书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说来归去,吴洁清不还是被查出来啦?”
“科学家们在两个小白鼠身上进行防范机能实验,把其中一个小白鼠的防范神经拿掉,实验结果证明,那个被拿掉防范神经的小白鼠胆子很大,也很勇敢,什么地方它都敢去,什么事情它都敢做,结果它被撞死在一根大柱子上了,而另一个没有拿掉防范神经的小白鼠呢?什么事也没有,活得好好的。”李毕书偷偷溜了眼吴伟,“我认为,现在把西方市的经济搞上去,可能比您管什么黄金案子都更有意义。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