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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着很沉很沉的东西。老太太究竟心里藏着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老太太走进病房还没开口说话,泪水就流下来。林文姝也止不住流泪。林文姝想安慰老太太几句,却被娜珠摇手阻止了。林文姝搬过了凳子放到方茹晰的身后:“大妈,您坐吧。”方茹晰没有说话,只是冲林文姝点点头,轻轻地拉住了雪山的手。
楼道里纷乱的脚步声伴着嘈杂的说话声向病房里走来。林文姝知道市里领导们来看雪山了,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了拉雪山胸前的被子。此时林为驹在吴伟、司徒竞湖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了病房。方茹晰的目光不期与林为驹相遇,两人都显得非常尴尬。方茹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为驹,几十年躲着不想见的人又见到了。这是天意还是冤家路窄啊?方茹晰不能不勾起许多联想与记忆,而这些在她心中尘封了四十多年,为了这些她几乎赌得血本无归,她甚至连藏身之地都找不到。为了活下来,她嫁给了朱皮匠,可是这笔账并没有完结。方茹晰站起了身。
“茹晰……”林为驹情不自禁地冲方茹晰的背影喊了句。
“爸,她是朱支峰的妈妈。”林文姝不解地看着林为驹,并提醒林为驹。
“文姝,我们认识,她姓方。”林为驹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目光仍然停留在方茹晰的背影上。
方茹晰没有再看林为驹,轻轻拉住了林文姝的手:“孩子,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垮了身子。大妈走了,改天大妈再来看雪山。”方茹晰走出了病房。林为驹的目光还停留在方茹晰消失的门外。林文姝不解地看着林为驹慢慢沉下的脸色。
“你说她是谁的母亲?”林为驹脸上掠过了一丝阴骘的冷笑。
“朱支峰啊。爸,您怎么了?”
林为驹苦笑笑拍拍自己的脑袋:“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找了她四十多年,上次在法院门口我看像她,可是一转眼不见了,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了。她来这看雪山……”
“爸,朱支峰和雪山是生死战友,她听说雪山出事了,就来了。你怎么找了她四十多年呢?”
林为驹轻轻叹了口气:“是找了她四十多年,整整四十三年。没想到她还在西方市。雪山今年刚好四十二岁,而且是四月的生日,对吗?”
林为驹越说越离谱了:“爸爸,您今天怎么了?尽问些不沾边的事儿?”
林为驹的目光死死盯着病床上的雪山:“他是有点像,像……”林为驹慢慢转过身向病房外走去。众人不解地看着林为驹,也紧跟着林为驹走出病房。
病房里很静,液滴慢慢的下落声也能听到。林文姝看着紧闭双眼的雪山,脑门轻轻顶在雪山的额头上。沙叶霜身着白大褂戴着特大号的口罩与何凤铃走进病房。林文姝赶紧站起身:“大夫,你说,他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醒过来啊?”
沙叶霜不看林文姝,将听诊器放在雪山胸部。“失血这么多,哪能醒得这么快。”何凤铃紧随沙叶霜身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林文姝,她听沙叶霜说过,这个女人的醋劲不小。
“大夫,你说他有危险吗?”林文姝又不放心地追问。
“现在谁敢说他没有危险?先观察看看,实在不行再二十四小时监护,你爸爸不是已经给我们院长打过电话了吗?”何凤铃乜了眼林文姝。沙叶霜回过头示意该退出病房了。
沙叶霜与何凤铃并肩走进医护室,雪山的血压、血检和心跳全部正常,为什么雪山还醒不过来?也就是说,雪山现在的生命已经脱离了危险,如果说还有危险的话,那可能是神经性的。这一点确定后,医院才能按李毕书的意见让沙叶霜进来,但院长同时又接到了林为驹的电话,他一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作为医院,救人是他的第一目的。至于沙叶霜要干什么,他也不便问得太多,于是就这样沙叶霜在病房里穿起了白大褂,当起了雪山的监护医生。因为根据沙叶霜的判断,既然对方已经下手,绝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们要保护的和他们要攻击的都已经很清楚了。沙叶霜摘下口罩,用力捣了拳何凤铃:“妈哟,没把我憋死喽。凤铃,你说雪山该不会成为植物人吧?”
“我怎么知道,反正死不了。你是不是暗恋雪山?”
“又来了。”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不要命帮助金玉良?”
“因为他不被人理解,因为他很大程度上被别人遗忘。这个世界很少有人愿意走进他的生活。就是我也无法走进他的生活。一个有家的男人长期在办公室过夜,除了工作,什么爱好也没有,这正常吗?”
“那你就傻了,现在的男人骗人的本事大着呐。也许他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主,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沙叶霜否定地摇摇头。一次她月底做账没回家,街上买了点吃的,要找开水就随手推开了金玉良办公室的门,金玉良一个人正在默默地流泪,这已经是她看到过的第几次她记不清了。当时金玉良很紧张。她说金总,你有多少事干不完呀?整天看你加班加点的。再忙也得吃饭你说是不是?金玉良说是是是,你看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趁机拿起毛巾,将脸转向了另一边。后来,他说,可能我说这话谁也不会相信,谁都认为我非常幸运,一个锅炉工,当上了黄金总公司的老总,家有漂亮的妻子,还有出国留学的儿子,谁会说我不幸福?可是……沙叶霜记得金玉良突然抬起目光,那目光很亮丽,很肯定,让人觉得很可怕。他没有再说下去。
第二节老书记出马查找黄金开采批件
吴伟对接连发生的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雪山被枪手打破轮胎摔下了悬崖,朱支峰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这是一种挑战,可见对方多么嚣张。吴伟不由对李毕书的方案产生了怀疑。一个市委书记,在其位不谋其政,却干起了些小猫小狗的事情,你算什么书记?你又算什么男子汉?吴伟一大早就把市检察院的检察长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朱支峰。记住!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一个检察官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待?你要调动一切警力,先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
“吴书记,我们已经安排了。全院对这件事反应都很强烈。支峰这个同志很不错,军转干部,做事稳重,平时也比较廉洁。所以全院同志都要求一定要查清事实真相。不然,将来谁还敢当检察官啊!”
“不能放过这帮家伙。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吴伟的眼睛已经充血,不知是因为熬夜还是急的。
“你对雪山的车祸和朱支峰的突然失踪怎么看?”
吴伟的眼睛突然盯在检察长的脸上,那目光其实是一根鞭子在抽打检察长那张不太年轻的脸。这是一帮什么样的官员哟!事故天天不断,为什么就没有人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从这些官员身上找找原因呢?
“没,没认真想过。不过,有些同志议论,认为与金玉良一案的判决可能有关。”
“如果不复查死亡谷金矿一案,你认为还会出现雪山落崖、朱支峰失踪的事吗?”
“说不好。”检察长不知吴伟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这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可能还不太熟悉官场。吴伟将目光从检察长的脸上拉开,又在地上转开了磨子。“从另一个方面讲,我们抓死亡谷金矿的整顿是抓对了,不然对方不会这样下决心阻挠的。你说是这样吗?”
“啊?啊!应该是这样。”检察长应和着。“不是应该,本来就是这样!”
检察长从吴伟的脸上已经感觉到了,别看书记很年轻,可能他是一个比对手更硬的硬茬儿。吴伟等检察长走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李毕书还没等吴伟放下话筒就推门进来了。作为秘书,他知道书记此时的心情,也更知道书记此时正在心里骂他。后果确实是他的主意导致的。书记没有亲自出门叫他,而是打电话让他过来。李毕书记得吴伟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打一个电话要几毛钱,走几步呢,不仅煅炼了身体,还省了电话费。我们为官不要轻意浪费了老百姓的钱财。李毕书默默看着吴伟,等待对方的发火。吴伟却转过身,面对窗外。
“说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吴伟没有发火,但这并不意味他李毕书在决策参谋上没有失误,李毕书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也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下如此毒手。
“我们其实低估了金钱的威力。”
“我们最大的失误是忽视了金钱的罪恶和对手的胆量,现在,通知公安局长和政委,让他们来我的办公室。”吴伟将目光转向了李毕书,这是一种挑战,一种命令,一种对他李毕书的不信任,但李毕书没有响应。“怎么?你又有什么高见?”吴伟的话中带有些许的揶揄。
“您不是让他们在侦破雪山车祸事故和朱支峰失踪的事吗?除此之外,您现在最好还是冷静些。现在阵线并不十分清楚。”
这个小秘书,他要干什么?吴伟默默盯着李毕书,他不能不承认李毕书说得有道理。
“我认为现在是比智慧和耐力的时候,必须要能撑得住,否则会事倍功半的。你想想,他们敢这样对付雪山和朱支峰,他们就没有想过后果?他们既然想到了后果,那么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量?这些你都想过了吗?”
吴伟一时没了主意,他只是默默地在地上踱开了步子。
李毕书也一直看着他慢悠悠的脚步在地上踏踏叽叽地走着,那是一种散乱的脚步,一种痛苦的脚步,一种无奈的脚步,也是一种痛恨自己的脚步。
林为驹决定找司徒竞湖谈谈死亡谷金矿开采的批件问题。这话怎么跟司徒竞湖谈,林为驹已经想了很久。司徒竞湖等林为驹坐定后,赶紧给林为驹倒了杯水:“林主任,你喝水。”
林为驹接过茶杯,看也不看就放在茶几上:“司徒,我想问你一下,当时金矿的开采批件,我记得好像是你办的,都批了些什么?时间长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那天金玉良在法庭上突然提出来,我一时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徒竞湖脸上的笑意立时烟消云散,老爷子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而且说得很肯定,死亡谷金矿的批件就是他办的,只是用了个好像、时间长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么因为时间长了,因为忘得一干二净了,就能证明是他司徒竞湖批的吗?司徒竞湖逃避开林为驹目光的追问:
“嗨,林主任,时间长了,谁还记得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老领导,您找我就为这个?”
林为驹端起茶杯嘘了口水:“你帮我查查,我想看看。我记得当时你也有个意见。”
司徒竞湖笑了,老爷子让他帮助查,他上哪儿查去?他根本就不知道金玉良说的那份批件的事:“老领导,时间长了我也确实记不清了,如果有批件的话,很可能在金玉良的手里,去案卷中一查不就得了?”
林为驹听出司徒竞湖话外的意思,现在真是人一走茶就凉,他现在还没有走呢,茶已经凉了。这张整日笑哈哈的脸,他们共事了几十年,他终究没有看透啊!林为驹尴尬地笑笑:“是吗?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看您说的,现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