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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长-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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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远掠了眼柳风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坚持让他回德国,爸爸现在的境况作为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管呢?更使他不能理解的是,妈妈好像对营救爸爸的事并不用心。为什么?金远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特别是好不容易见了爸爸一面,爸爸也冷血似的不愿多同他说一句话,他好像是别人的儿子而不是他金玉良的儿子似的。他必须要弄清事实真相后才能放心地离开西方市。金远决定以沉默回答妈妈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

  “您想让我说什么?一切您都考虑得那么周到,那么天衣无缝,我又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等爸爸的事情澄清了,我就离开这里。这个问题不澄清我是不会离开西方市的。我不知道我在西方市究竟会影响您什么?”

  柳风影没想到金远会提出这个问题,也就是说孩子对她的意见产生了另外的想法。怎么办?必须坚持让他回德国去,那儿也是她柳风影的最终归宿,她将来得靠这个孩子。

  “听着,金远,你不能留在这个地方,更不能卷入这场是是非非的漩涡里。”柳风影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污浊得能窒息人的地方。妈妈担心的还有那些女孩子,都沾满了铜臭,你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玩出了什么事,误了你的前程一切都完了。”

  “妈,你为什么不想到爸爸的事是我们金家的耻辱呢?爸爸可欺,不等于我们可欺。现在省高法的意见不是还没有下来吗?等有眉目了我就走行不行?”

  柳风影还能说什么?她从小就没有让这个孩子受过任何委屈,哪怕是很小很小的要求,她都会尽力去满足他:“孩子,也许有些话,你是对的,但妈妈还是认为你不要参与这件事最好,我想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有些是说不清楚的,有些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就过去了。我担心的不仅是那些女孩子,而是怕你受到伤害,你是妈妈的全部希望。我还要告诉你的是:和林文寒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更要远离冷小月,她是个女魔王。”

  “妈,我必须告诉您的是,林文寒正在帮我调查爸爸的冤情。如果爸爸真是个替罪羊,那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头罪恶的狼是谁?我不相信中国的法律没有公正,没有尊严!”

  “你……你简直是胡闹!”

  “胡闹就胡闹一次吧。我记得您是最心疼我的,对吗?”金远站起身走了。

  柳风影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也不自觉地流下来。她默默地在屋中踱着,轻轻拿起话机,电话响了好多声,对方的话筒拿了起来。

  林为驹的一生都跟这座城市紧紧相连,城市的每一条街道的修整、每一个沟渠的疏浚他都付出过心血。城市的人口在他手上翻了五番,能把这些人养活就是不小的成绩。他常为这些感到自慰和骄傲。

  他虽然足不出户,但西方市发生的一切没有他不知道的。两年前他开始练毛笔字,悄悄请了位书法家给他讲书法的原理,还计划写他的自传,这一生很有意思,写出来一定不错。今天的毛笔字情绪始终进不去。那个书法家说,任何艺术都是人类感情的宣泄,练书法更是这样,无情不成艺,无技不成术。他对书法家这两句话记得特别清楚。人世间不管你干什么都得投入,就像官场经营一样,你不花费心思那是不会有什么收益的。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又有人要给他汇报市里发生的事情,这是第十几个电话他已经记不清楚。如果不是他即将去省人大还会有这么多电话吗?根据他的为官经验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再多管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但要做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林为驹还是拿起话筒,不接是不合适的。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又在练你的大黑字?”

  林为驹笑笑放下手中的毛笔:“不练大黑字我能练什么?”

  “现在满大街都是大黑字写的小字报,你看到过吗?都是黄金专案的事,什么金玉良长啊金玉良短的,说法多啦。再这样折腾下去,整个西方市都要开锅了。”

  “开锅好啊!那要看新一任领导怎么处理了。”

  “我是说,你的自传别在结尾处弄一个败笔,让人评头论足的,那样你的书法可就进不去了。”

  “是啊!古人讲文章千古事,老来竞风骨。我现在真的什么也进不去了。”

  “你能进去什么?你以为人家看上的是你那几个大黑字呀?所有人都是冲你手中的权力去的。别练了,快睡吧,别搞坏了身体。”

  这样的劝慰林为驹经历过多少次他已经记不清了。有了这个女人,他的生活才不至于像一片沙漠,他的心中才有了一汪长流的清泉,永不枯竭。几十年了,这一切已经深深注入他的生命里,一旦失去她,他的生命立刻就会枯干起来。男人最终是离不开女人的。

  林为驹冲话筒苦笑笑:“这么说,你也是冲我的权力来的?”

  “你以为我冲你什么去的?”

  “现在退下来了,过去的事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的脑子里翻滚,最后什么都觉得淡漠了,只有我们俩的事,记忆非常清晰,所有的一切恰如昨天发生的一样。我这一生都在解读一本书,也在写一本书,不知道这个结尾的句号能不能画得很圆?”

  “知道吗?回忆是衰老的表现,不过你也该回忆回忆总结总结了。你是非常成功的男人,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但有一点你还没有意识到,你自己其实生活在一个非常虚假的空间里。我还要告诉你不要得意太早,要不了多久,西方市会像扔一块破布似的把你给忘记了。这对于你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否则可能更糟。”

  他知道对方是在有意识地提醒他,而这种提醒又带有很大的关切。他们已经心心相通,经过了无数次的灵与肉的考验,她是属于他林为驹的,她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阳光。一个男人最大的快慰就是征服一个女人的芳心,每当他们享受完那生命历程中最激扬最辉煌的时刻时,每当她猫似的偎在他的怀中用痴迷的目光盯着他时,他那怜惜之情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他知道那就是年轻人常挂在嘴边的爱,他们谁也不提这个字,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爱他的,但他们始终无法结婚,这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他们就这样秘密地来往了二十几年,虽然不道德,但他无法拒绝这种不道德。他有时也责备自己,有时也拷问自己,这么做对吗?女人啊女人!你是什么?眼下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他想见她,但都被自己的理智说服了。他们现在需要理性的克制,这一点好像他们不言自明似的。金玉良被判刑后,她没有来找他,更没有打电话。

  林为驹笑笑:“我这一生还没有失败过,对于读书来说,我还是很内行的,尤其是读你这本书,我已经翻了多少遍,可以说百翻不厌啊!至于写书,我想我不会太差的。”

  “金玉良判决之后,你的女婿和吴伟那边可一直没有闲着啊!还有风情娱乐中心那边,也在频频约会你亲手培养的市长,目的都很清楚喽,整个西方市正在进行一场新的权力和利益结构的调整。调整的结果别把你的陈谷子烂芝麻给翻出来了。你得想想办法!”

  林为驹到现在才明白,柳风影电话的所有内容都在这后两句话里。

  “好了,睡吧。我该睡了,你也该睡啦,不要太激动,影响健康。”

  林为驹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摇摇头放下了话筒。


第七节杀手已经追杀到身边
  两匹马风驰电掣般在草原上飞驰,雪山与朱支峰谁也不让谁。朱支峰紧踹几脚马肚,胯下的雪青马腰一伏,马肚几乎连着草地。

  远处草地,司徒文亭正静静地守候在白色的标志前,专注地看着雪山与朱支峰向这边飞来,这两个疯子要干什么?就在朱支峰伏下身子准备去取那个白色标志时,他坐下的雪青马前腿一软,跌倒在目标前。雪山的马此时冲到了朱支峰的马前。司徒文亭紧张地奔过来:“你们这两个家伙,你们还以为是二十几岁啊!扭坏了老腰,老婆不踹了你们才怪呢!”

  雪山的马在白色目标前绕行一周,他见朱支峰没有什么事,便随手捡起草地上的奖品,双手递给呲牙咧嘴的朱支峰:“支峰,这个奖品应该是你的。”

  朱支峰慢慢爬起来,长长出口气:“雪山,看来,我永远也跟不上你了。”

  这是一次特殊的赛马会,是雪山有意安排的,老相好的遭遇之后,他再一次清醒了。他必须要打这两个家伙的主意,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中途撤火,他也不会遇到这些袭击的。他们三人在部队时,曾经有一年一齐回西方市探亲,三人没事干就想起了赛马,这种运动很刺激人,一个草原的儿子,一个军人,这是最能够张扬性格的方法。应该说地上的天堂在马背上,尤其是那匹马风驰电掣般的驰骋,耳边的风嗖嗖地掠过时,那种如乘风飘起的感觉实在令人不忍割舍。如今时过境迁,这两个家伙变了,变得他雪山都不认识了。雪山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离开自己,他们是生死战友,他们是应该帮助他的。

  “支峰、司徒,我们哥仨曾经有过一张很不错的照片,也是一张老照片,一直保留在我心里,因为你们把立功、受奖、甚至生命都留给过另一个人,他非常感激你们。”雪山眼里晶莹的泪花在闪动,他眼前又浮现出那血与火的战场,在他的心里战争是最能考验人的,他的生命应该说有这哥俩的一份。雪山看了眼朱支峰与司徒文亭:“恐怕没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了。可是有些人竟然能把生的希望留给别人,你们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司徒文亭看了眼雪山和朱支峰:“此一时彼一时也。如果我们现在都是职业军人,也许感觉还是当年的样子,但我们毕竟不再是二十岁,毕竟不再是个猛打猛冲的军人。我回来得早些,现在让我骑马就不如坐车好,你再让我像你们刚才那样子,我可真的不敢了,那已经成为历史。”

  “是啊!由俭入奢易嘛!一个人如果当老爷当惯了怎么还能当仆人呢?”雪山的话中充满了讽刺。

  朱支峰低头走路,不想插话,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眼雪山。“雪山,听我说,咱们三人虽然都在西方市,能这样见一面也实在不容易,算了,别说了。我一直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不过请你相信,我是你们永远可以信赖的朋友,但有些事情你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只能这样而不能那样,你不承认也不行,那是现实。”

  “我完全同意支峰的意见,现实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事你根本无法改变自己。一个人有时当你无法驾驭自己的时候,其实那是一种痛苦。”

  又是一次二对一,难道真的是他雪山错了?自己该认真考虑考虑是不是要适应这个环境问题了?雪山想不明白,也想不通,几十年形成的东西却不适应时代需要了,这对他来说怎么也转不过弯来。雪山不解地看着朱支峰,嘴角不由掠过了一丝嘲讽的笑,然后将目光落在司徒文亭的脸上:“也许你们是对的。金玉良的案子,你们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是这个结局?你们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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