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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长-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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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搬客货车上的东西:“原儿,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妈用不着啊。”雪原冲冷小月笑了:“妈,这是冷总送给您的。给您,您就留着呗。”

  冷小月冲雪原挤了下眼,将脸转向阿牧吉:“大妈,这东西能干的事可多了。知道国家大事,看歌星唱歌,看电影看电视。把你们家的羊杀了放在冰箱里,留着我们回来吃。”

  阿牧吉看着冷小月那高兴的样子,心里也乐颠颠的。雪原刚才说他们冷总,阿牧吉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上下级关系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领导啊?人家来了,怎么招待啊?阿牧吉冲远处湖边一个骑马的后生招招手,那小伙子也想看看雪家来了什么样的媳妇,于是用脚叩了几下马肚子,马儿一路小颠地冲到阿牧吉面前。后生被眼前的冷小月惊呆了,这雪家的媳妇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小伙子馋馋地收回目光,他已经明白阿牧吉的意思,这么大的喜事能不宰羊吗?小伙子冲雪原友好地一笑,策马而去。他要在这些城里人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骑术,马蹄得得离去。

  雪山下班前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雪原和冷小月他们去了土吉淖,还给他的家里送去了彩电和冰箱。雪山问对方是谁,对方却挂了电话。这种事冷小月能干得出来,她能把雪原弄进山里,做这些事还不易如反掌?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如果是这样,他雪山还查个狗屁黄金大案,他会活活被唾沫星子淹死的。难怪老爷子不让他查黄金大案呢,难道黄金大案还牵涉到省里的领导不成?为什么连老爷子这样的人都怕?雪山决定连夜赶回土吉淖,他要阻止这场阴谋。

  西天的晚霞被燃烧得火红一片,草地上恰似被涂上一层金色的油彩。这种景色雪山在童年时几乎天天见到,但都没有这次看到时那么深刻,因为他把那血样的夕阳想像成了厮杀的血浆,这种血浆他在反击战中无数次地看到过,有敌人的也有战友的。开始他看到这些血浆头就眩晕,后来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十几年不见这些东西了,一下想起来,还真有点不舒服。天渐渐地暗下来,雪山扫了眼腕上的表,已经快七点了,村子里已经开始吃晚饭了,他最近越来越感到自己的行动好像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干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人知道似的。是谁在通风报信呢?他不管干什么仿佛都比人家慢了一拍,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下,对方的信息特别灵通。雪山始终解不开这个谜团。山的轮廓随着夕阳下沉,渐渐清晰起来。四周的暮色也开始沉重起来,黑压压地向他们的小车挤来。远方,淖尔湖几个小小的亮点鬼火似的在摇曳着。不时有几声时断时续的牧歌随风飘进吉普车内,给他沉重的心情增添了几分轻松,几分舒畅。草原的夜也在牧歌声里有了几分活气和生机。此时的吉普车也像雪山的心情一样,如一头发狠的狮子奋勇地向前冲刺着,车的底盘在轻轻地抖动。“看见了吗?那个单独的小亮点就是我家,前面的那片灯光就是我们土吉淖。”雪山指着前面隐隐约约的灯火给司机介绍。“这儿肯定没有污染,没有噪音,也不会像城里那样拥挤。这儿产的东西才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司机很感慨,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冷小月没经过这种场面,她被安排在土炕的正中,其他人都以她为中心。这是雪原一手导演的,雪原说她是这儿最尊贵的客人,牧区要按最高礼节来招待。雪莲和那个牧马的小伙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两个中年歌手,他们的脸都晒得很黑,两歌手配合得很默契。冷小月面前是一个很大的托盘,托盘上是一只烤全羊,羊的身上插着几把锋利的匕首。似乎所有的仪式都已准备就绪,两个歌手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雪原看了眼屋外和屋里挤满的人群,轻轻拍了拍手掌。两个歌手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哈达上托着一个早已斟满酒的银碗,他们高高地将银碗举过头顶,向冷小月送来。酒歌也随着高高举起的酒碗一支接一支地唱起来。女的一支,男的一支,他们都很忠实,也很憨厚,冷小月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这时雪原的腿碰了下冷小月的腿,将嘴凑向冷小月耳边,冷小月被雪原说得开怀大笑。冷小月双手接过酒碗,按照雪原告诉她的意思,用无名指轻轻地沾了下碗中的酒,然后向上、向下各弹了一下,最后沾一下自己的额头。她把指尖上的酒有意弹向了雪原的脑门,雪原被冷小月这个调皮捣蛋的动作弄得很开心。“冷总,我说别喝。”冷小月没有听雪原的,而是把酒碗高高举到自己嘴边,碗底越来越高。雪原有点着急地嚷:“我说冷总,你不能这样喝,喝醉了我可不管你的。”冷小月还是照喝不误,两个歌手一阵喝彩。屋里屋外的人也都兴奋地欢呼起来。雪原不知是悲是喜瞪着冷小月:“我告诉你,这才是刚刚开始,酒还在后面呢!”

  冷小月不温不火,轻轻抹抹嘴唇上的酒水,双手将碗还给歌手。敬酒的两个男女歌手立刻收拢脸上的笑容,原来他们接回来的还是满满的一碗清酒。全场的人被冷小月这个假动作搞愣住了,人们一片惊呼声。男女歌手只得重新亮开歌喉,继续他们的劝酒演唱。冷小月看着忘情投入的歌手们,快活地笑起来。“好歌喉,好歌喉!要是在我的歌舞厅里,那绝对震了!”

  雪原到此时才知道坐在他身边的女人的厉害,也就是说,什么样的场面都不会难倒她的。“冷总,要是在您的歌舞厅里,他们会把你的房顶唱翻的。”

  “人有时就需要这样的刺激。一个人不能光吃一种饭菜,经常吃就腻了,得换换口胃。”

  “雪莲,趁现在冷总还清醒,你给她表演个草原独舞,冷总要是喜欢了,说不定她会把你弄进城里的。”雪原怂恿着雪莲。

  “跳就跳呗,怕啥?”雪莲和两个歌手耳语几句什么,歌手们开始拍了拍手,随着拍手的节拍,雪莲张开两臂,脚跟也提离了地面,伴着歌声,雪莲的舞姿逐渐舒展开来,舞姿疾速而张野,一招一式都准确地踩在节拍上。冷小月虽然不知道雪莲跳的是什么舞,但从她那和谐的舞蹈动作中,她感到这个小家伙是具有舞蹈天赋的,可惜她生长在草原,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她的舞姿才具有新鲜感和冲击力。但这个姑娘是雪山的妹妹这一点她是清醒的。冷小月被这种场面深深地感染了,两个歌手再次送上来的酒,冷小月没等众人劝说,端起银碗一饮而尽。人们欢呼声再起,掌声、歌声也立时充满了整个小屋。由于冷小月开了个快活轻松的头,炕上的人们立刻活跃起来,人们开始毫无禁忌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歌声也此起彼伏,先由两个人唱,后来发展到大家都唱,有的边唱边舞。什么人都唱,什么歌都有,什么声音也都混杂于其中。这是一种疯狂,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疯狂。这儿没有老,也没有小。只有歌声和说醉话的声音。

  一场情绪的宣泄就这样过去了,人们开始东倒西歪,开始随意尽最大方便地躺下自己百八十斤重的身躯,趁着醉人的幸福进入各自的梦乡。冷小月跟大家一样,没有保持住自己的清醒,因为在这种场合中她不需要清醒,人生难得的就是放松自己,解放自己。在一个农家或者说叫牧民之家,你还把自己包裹得这么紧干什么?冷小月带着甜蜜的醉意迷迷惑惑地枕在雪原的大腿上睡着了。这也是雪原最放松地一次接近冷小月的肉体。冷小月温热的鼻息不时喷射到他另一个大腿的内侧,那气息是温湿的,是带着淡淡体温的香味的,是迷人的,也是甜美的。雪原再也不忍看到冷小月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冷小月的胸脯时,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立刻涌遍全身,他一把将冷小月揽入怀中,却被冷小月一个重重的拳头下意识地打在脸上。雪原正要做进一步的努力,此时冷小月的手机响了。冷小月迷迷糊糊地打开了手机:“喂!你,你,是谁?”小狸猫告诉冷小月,雪山正在去土吉淖的路上,他现在可能快到土吉淖了。冷小月的酒一下清醒了许多,如果在这儿相遇,彼此除了尴尬还能有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阿牧吉不解地看着慌慌张张下床的冷小月:“闺女,天这么黑,明天再走好吗?”

  “不了,大妈。我们城里有急事,我得赶快回去。下次来,我一定多住些日子,让雪原教我骑马,您这儿太美啦!”冷小月头也不回地和随员急匆匆出门上车,小车飞也似的驶离土吉淖。

  雪山没想到小车会抛锚,草原上怎么可能会坏轮胎呢?眼看着村子却到不了跟前,几束刺眼的灯光迎面驶来,司机赶快躲向一边:“你看看这德性,这叫开车吗?连最起码的常识也不懂,会车连远光灯也不闭一下,要是出事算谁的?”雪山不由回望了眼过去的车,后尾灯将小车的牌照清晰地映在眼前。冷小月?他们返回了?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返回呢?难道他们知道他来土吉淖了?他们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呢?“快,小马,调头,追那两辆车。”司机看了眼满脸疑云的雪山,迅速调转车头。“好嘞,用咱们的土特产跟那小日本鬼子比比。我告诉你可要抓紧了扶手。”吉普车开始跳跃起来。

  三辆小车刺眼的灯光伴着弯弯曲曲的土公路,上下颠簸着,长长的光柱在黑绒绒的夜幕里扫来扫去。冷小月看到了那辆吉普车,没有减速的原因正是看到了那辆吉普车。此时冷小月见对方追来了,于是翻开自己的手机盖:“于虾籽,别让吉普车找不到你,逗逗这辆不知天高地厚的吉普车。”三辆车在草原上时快时慢地追逐着,驰骋着,谁也不让谁。

  冷小月看着转弯的吉普车,噗地笑出了声。“雪山!你怎么不追了?”冷小月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雪山听到了,而且听得非常清楚。这个雪原啊,都干了些什么?雪山火爆爆地瞪着越来越清晰的土吉淖的灯光。他要狠狠地揍一顿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

  雪山没等小车停稳就打开车门冲进了屋里,他见屋里果然放了冰箱和彩电,立刻火从心头起,他从炕上一把抓起雪原:“我问你,这冰箱彩电是谁送的?刚才来的是谁?”

  雪原瞪着愤怒中的雪山:“你要干什么?谁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刚才来的是谁与你更没有关系。”

  “你……”雪山无名火立刻又升腾起来,“你说!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跟谁在一起?你整天抢这个金矿,明天跟那个打架,你能不能安定一下啊?你知道什么叫屎香屁臭?”

  雪原的衣服被雪山越提越紧,雪原一巴掌打掉了雪山的手。“干吗你?动这么大的火?我干什么?跟谁干?关你屁事!你当你的官,我做我的民。这么多年你管过我吗?嗯?”

  雪山指指乱糟糟的屋子,又指指彩电和冰箱:“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刚才那帮人送来的?说!他们是不是冷小月?”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得着吗?我又不靠你养活。”

  怎么能这样?这个家伙连自己干的是坏事是好事也分不清了,还振振有词地顶牛。那么金矿呢?雪山又想起了他去见老丁头的情景。“你小子再给我说一遍!”雪山指着雪原。

  “说一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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