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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不知道冷小姐准备怎么留住我?”
冷小月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赢过这个假小子,妈的,今天要好好羞辱羞辱这丫头:
“鸭子的嘴倒是很硬,一上锅煮就软了。不过,我告诉你沙叶霜,金玉良现在还在看守所里,他已经判了死刑。你们不是有一腿吗?你将来准备怎么办?跟老金去极乐世界?还是把他忘了,跟我的这些男人们玩玩?”
“有件事你可能并不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黄金一案没有按你们的想法进行,金总的判决被发回重审了你知道吗?金玉良一旦张口说话,我不知道你将来走上断头台时腿会不会发抖?除狗以外,那些野男人们谁还会正眼看你的臭腿?”沙叶霜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冷小月突然哈哈大笑:“沙叶霜你不是在发烧吧?你知道现在是黑夜,不是白天。别他妈做白日梦了!谁能改变市委、市政府的决定?谁又能改变法庭的判决?难道是你?你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玉良一开口说话,你是什么东西可就现原形了,你那点屁事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西方市老百姓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你的。”
冷小月愤怒已极,真想冲上去拧下沙叶霜的耳朵,这个可恶的女人!
“沙叶霜,不管怎么说,我再坏也还不至于到看守所里待几个月吧?”
“那是人们没有看清你的嘴脸,也是你给了我一次机会,使我真正看清了你是什么东西。如果有一天,善良站出来说话,你会烂在看守所里、臭在看守所里的。”
“我不怀疑这种结局。但可惜的是这种结局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冷小月见沙叶霜大步向他们走来,竟然失去了应变的主意。但短兵相接勇者胜,冷小月在短暂的思变中立刻找出了一个理由:
“你给我站住,你刚才去我的办公室干什么去了?你知道我那里丢了什么吗?”她冲几个保安摆了下脑袋,“脱了她的衣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我的风情娱乐中心。”
几个保安挤到楼梯口,向沙叶霜逼来。
沙叶霜却镇静地笑了:“冷小月,你不要后悔,十分钟前,我从你的办公室里把你偷录的一些领导的录像带拿到了我的朋友处,当然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镜头,尤其是你的那些下流动作,很让人恶心。那些东西如果让西方市老百姓看见,要比我给你们这几个鸟人脱衣服刺激,你看还要不要你的保安动手啊?不然我自己给你们脱也可以的。”
冷小月又一次失败了,她没想到这个假小子会用这种阴招来对付她,而且还把那些东西弄到了外面,这些东西一旦曝光,她冷小月可就彻底玩完了,她确实给个别来风情娱乐中心玩的领导录了像,有些镜头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有点肉麻,他妈的,人就是有些怪,在背地里两个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但一到第三者在场,大家都蔫了,就什么也伸不展了。冷小月的身子不自觉地向楼梯边移了移,给沙叶霜留了个出口。
“你不准备留下我?或者说你还不想把你这些优秀的男士分给我一些?”沙叶霜慢慢走过冷小月身边,她突然被自己的气势逗乐了。其实她今晚来风情娱乐中心的真实目的,是把一颗豆粒大的窃听装置安在冷小月的电话机里,这是李毕书帮助她干的惟一一件有价值的事情。她让他从公安部门弄来了窃听装置,她敢断定冷小月与黄金大案有关,但她拿不到任何证据,既然李毕书找了她,既然他想不露神色地弄清关于黄金大案的一些情况,他就应该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于是她趁冷小月在OK厅里放浪时,进入了冷小月的办公室,发现了她想也不敢想的一些事实。
第五节金玉良说法庭上的话全是玩笑
雪山满怀希望走进看守所长任善璋的办公室,因为不管从哪方面说任善璋都没有理由再阻止他与金玉良见面。现在省高法的意见来了,市委做出了明确的复核黄金一案的决定,并且仍由他担任专案组长,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上了,应该说是和金玉良见面的最好时机。
出乎意料的是老任只是看着他笑:“雪组长,我们有命令,金玉良暂时还是不能提审或探视。他的家属也来过了。”
“你……”雪山刚要说话,发现柳风影和金远已经站在任善璋办公室的门口,“你们先坐,我有点急事处理一下,去去就来。”任善璋急忙走出办公室。
屋里只有雪山、柳风影和金远三个人,短暂的沉默后,柳风影轻轻从鼻孔里哼了声:
“金远,这就是办你爸爸一案的专案组长雪山。你爸爸就是栽在他手上的。”柳风影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金远早听说过雪山,没想到会在看守所见到他。他来这里干什么?无非是为了爸爸的事而来,就爸爸被判死刑这件事来看,他越来越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滋味如同被人在头上套了个屎罐子似的,而这个屎罐子恰恰是这些办案人硬给套上的。也许现在正是个机会:
“判了死刑的人你也不让他安生,还要继续折腾他,这样好像更能表现你代表的那个集团利益的残酷是吗?”
雪山理解金远这样说话,如果是他,也会这样质问对方的。雪山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现在有很多理由责备这件事,但作为一个普通的办案人员,请你相信我,我从未放弃过自己的责任。”
责任?金远没想到面前的雪山还会谈责任,还会在他的面前谈责任:“办冤假错案也是责任啊?尊敬的雪组长。我看过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老夫子说过‘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一条万古不变的经验。’我想你也不会例外。你是林家的女婿,是西方市权力的一个组成部分,你会舍弃既得利益,走出你那个阶级吗?”
“联姻的问题属于过去,我不能另外选择,但有一样我是可以选择的,那就是我个人的良知!”
“雪组长真逗,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下你还会谈什么良知?如果说为什么人类要发明法律,我想它的可爱之处,就是让人类学会了如何驾驭自己。可是在你的手里,它为什么变成个人的良知?这是一种可悲,还是一种不幸?”
毕竟是个博士生,他对一切问题的理解都是从事情的更深一层意义进入的。这些话他雪山在读法律函授时特别背过,这是法学大家博登海默的话,这种话也只能由博登海默这样的人说出来。
“你把博登海默的话原意改动了。我没记错的话,大师认为人类别的发明使人学会了驾驭自然,而法律的发明使人学会如何驾驭自己。我们没有不幸,不幸的是这块土地上的人对法的理解天生就是弱智的,因为他们崇拜的是权力。”
金远没想到这个大兵出身的组长还懂得博登海默,还知道法权在特权中的位置。金远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刚从傻大兵行列里走出来的专案组长。
雪山已经从金远陌生的目光中知道了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任何知识,当它仅仅变成个人的财富时,它就失去了生命的光环。在你爸爸的问题上,我想我们都应该这样看待问题。”
金远能接受,但柳风影接受不了:“听说雪组长这次还继续担任黄金大案的专案组长?咱们玉良也算给您染了个顶子,总算没有白活。他这人,一生最大的长处就是乐于助人。”
雪山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爹也是共产党员,可没想到他成了你们邀功请赏的牺牲品。你和你的战友查我爹,你又和你的战友判我爹,你说老百姓怎么相信你们手中的法律?我们的法律又怎么能保证它的公正性?”
金远的这几句话更让雪山受不了。他现在真希望能赶快逃出这间办公室,他知道他和柳风影之间无法达到理解与沟通。他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德行。刚好看守所长任善璋此时走进办公室里,其实他是出去请示去了:“很遗憾,家属现在还不能探视金玉良。”任善璋将目光投在柳风影和金远的脸上。也就是说,雪山可以提审金玉良。任善璋掠了眼雪山:“请雪组长在审讯室稍候一会儿,我们正在安排人去提金玉良。”
雪山转身走出所长办公室,但他的心并没有从柳风影和金远的身边移开,他在思考金远和柳风影刚才话的分量。审讯室很空旷,也很安静,但雪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种地方其实跟普通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它们赋予了特定的含义。犯人和普通人的区别是因为这间房子的区别?面对金玉良,雪山自己倒有一种犯人的感觉,老远就能听到金玉良拖着沉重的脚镣向审讯室走来,那沉重的金属碰撞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这声音好像专门敲击雪山的良心。金玉良慢慢走进审讯室,跟在金玉良身后的马东亮指指摆在审讯案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金玉良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被铐在一起的手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雪山从金玉良的目光中判断,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金玉良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再也不会有法庭上那种激烈举动。雪山一边审视着金玉良,一边将目光投向了马东亮的脸上:“老马,你们去吧。我想单独跟金玉良谈谈。”
马东亮犹豫着并没有挪动脚步:“雪组长,金玉良是死刑犯人……”
“请相信我。我不是探视,我是提审,是为他在法庭上所说的证据而来的。你们……在这不便于我们谈话。”是的,对于雪山来说,他确实是为了金玉良在法庭上说的那些证据而来的。为了这一天应该说他付出了代价。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搅他们的这次谈话。
马东亮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目光盯在金玉良的脸上,直到金玉良抬起头来:“金玉良,你听清楚没有?是雪组长在审讯你。你该说的要如实交代,不该说的,不要胡说八道!”
雪山不明白马东亮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也是一个看守该说的?他要暗示什么?他们对金玉良难道能这样控制吗?提审一次金玉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提审时又遇上这么一个老看守,而且还要当着他的面做金玉良的思想工作,这正常吗?雪山感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包裹着他,而且这股势力几乎要扼杀他那点可怜的良知和正义。雪山不由看了眼马东亮,从他深藏在睫毛下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的看守。不过在这种地方干了几十年,没点儿来历也是不客观的。“这儿没有你的事了,你去吧。”雪山最后下了逐客令,并看着马东亮和两个法警走出审讯室,然后才将脸转向金玉良:
“老金,我是专门为你在法庭上说的批件来的。我们谈谈你的那些批件。”
金玉良的目光在雪山脸上游移了一下,又慢慢地垂下了。这种矛盾心理表明金玉良对他是不信任的。
“老金,请相信我。现在省政法委和市委都很重视你的案子,已经决定重新复审复核黄金一案了,你思想上不要有什么顾虑。”
金玉良的目光更加黯淡,并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