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可掰开林为驹的手,食指凑到自己嘴边冲林为驹嘘了声:“姥爷,我去楼上吓唬小姨,你说好不好?”
林为驹哈哈大笑:“恐怕没等你到楼梯口,她已经发现了敌情,她的脑袋啊比你鬼得多。不如罚她做饭,咱们啊还是干咱们的事,我看看你的画进步了没有?”
“爸,饭我和文寒做吧。让雪山帮你把小院里的地整一整,春天来了,种点花啊草啊的。”
“刚好文寒从北京带回几棵康乃馨,她爱标新立异。我没见过这玩意儿,你们帮我把它种上。”林为驹迈上了台阶。雪山看着林为驹的后背,猛然觉得老爷子老了许多,步子有点拖沓,头虽然还是那样高昂着,但身板协调上明显迟钝了。
“十里路也能听见你的声音,还学你爹当侦察兵呢!”林文寒揪着雪可的耳朵像抓小毛贼似的把雪可提下楼梯。“看看你们的宝贝女儿,还想吓唬我。”林文寒的目光投向雪山:“周游了一趟列国,见闻一定不少,给我们透透吧?”
“小姨,爸爸给你带了个小机器狗,不过是假货。”雪可冲林文寒吐了下舌头。
“快跟你的老朋友涂黑老鸦去吧,恐怕连这个小假机器狗也是你拆开过的。姐,我这次在飞机上,一个从德国回来的朋友给了我几棵康乃馨,正宗的德国货。让雪山把它种上,待会儿我请客。”林文寒从来不叫雪山姐夫,为此林为驹不止一次说过她,但她仍然不愿改口。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还有个德国朋友?”林文姝不怀好意地瞪了眼林文寒。“是个男士吧?”
“OK!”
“一看你那样子,我就猜到几分。”
“姥爷,让我也看看康乃馨再练字好不好?”雪可硬磨着林为驹走出了书房。“小姨,为什么德国康乃馨才是正宗货?”
“这东西的祖宗就在欧洲。”
“你小姨什么事都爱崇洋媚外,我始终没看出它有什么好来。”林为驹也被雪可硬拉着凑到了打开的塑料袋跟前。
“老爸这就不实事求是了,花没有种上,你怎么就能看出它的好来呢?”林文姝看了眼林为驹偷偷地乐了。在这个家只有林文寒敢这样顶老爷子,她从来不敢这样跟老爷子说话。“我看你还是告诉爸爸,这花是谁给的吧。他可是一直为你这个大龄青年而发愁呢。”
“说了你们会吓一跳。金玉良的儿子金远在飞机上给我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最怕提的话题还是让林文寒给捅开了。屋中一阵沉默,林为驹的脸上没了笑容。来时林文姝曾告诉过雪山,爸爸正在等人代会,他马上就要到省上工作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少了,说话要多捡老爷子高兴的说。至于金玉良的事,以后怎么办那是后任的事。这次见面最好不提金玉良和黄金大案为好。可是没想到话还是让林文寒给捅了出来,花偏偏是金玉良的儿子在飞机上给林文寒的,真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的老话。
“怎么啦,你们一个个像丢了钱似的?我真没想到金玉良还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而且人家正在国外攻读博士学位。”
林为驹苦笑笑坐在了沙发上:“文姝、雪山、文寒,你们先不要种康乃馨,爸爸有话跟你们说。”雪山和林文姝都不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但从老爷子的表情上他们能感觉到老爷子要说的话是经过反复考虑的。“对金玉良一案的判决,你们怎么看?听到了什么反映?”
“闲话多啦!法庭上金玉良不是都说了吗?有什么用啊?现在谁权大谁说了算。什么法治啊!民主啊!全是摆摆样子的。不过老爸,金玉良为什么骂您和司徒竞湖?这事我一直没想明白。群众对你看法也是很大的。”林文寒抢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为驹苦笑笑:“好嘛!没有意见还正常吗?尤其是对爸爸。爸爸也不想离开西方市之前处理这么件挨骂的案子,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金矿死了那么多人,跟上面交待不过去啊!”林为驹将目光投向雪山,“雪山,你也说说。你刚从部队回来,对地方的事还不了解,听说,吴伟让你把金矿的整顿工作搞完,你怎么想?”
“想听听您的意见。”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那就把事情办漂亮了。你这个岳父一辈子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但对上面的要求可是百分之百地执行。不过,地方不同于部队,有些事只能这么办而不能那么办,这就是政治。当时让你出差考察也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因为下一步还涉及你的工作安排问题,但金矿确实需要整顿,而且要彻底地整顿一下,再也不能这样乱采乱挖了。”林为驹没有看雪山,而是心情沉重地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雪山没想到老爷子会全力支持他整顿金矿的意见,而且还对派他出差做了适当的解释,便应道:“我明白您的意思。”
“眼下对黄金专案的事群众认识可能不太一致,尤其是对金玉良的公判,可能说什么的都有,思想比较混乱,还有些乱猜测的。我可告诉你们,金玉良一案已经画了个句号,你们都是这个案子的承办人员,一定不要人云亦云。记住,句号就是句号。”林为驹将目光转向了林文寒:“还有你,更不要瞎嚷嚷了,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有些事呢?又是能说不能做的。你看你弄的那些新闻稿子,惟恐天下不乱。”
“老爸管得是不是太宽了点?我们又不是你的班子成员,干吗对我们这样统一思想?再这样统一几年,你不怕我们都变成小矮人了?”
林文姝没想到林为驹会支持雪山继续留在黄金专案组里,更没有想到林为驹会对金玉良一案下这样的结论。“爸,能说说原因吗?”
“原因还要说吗?爸爸已经离任,对市里的一些事情,你们最好少说话。再说西方市很复杂,市里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雪山的工作安排,想把他的工作安排得好一些,这个节骨眼上,我担心你们别在金玉良案子上出什么差错。一个判了死刑即将执行的犯人,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啊!更何况这是上面要结果的案子。再说,不严肃处理,哪一方面也说不过去。”林为驹将目光投向雪山,“你们要相信爸爸,对金玉良的事少说多做,能帮助做些安慰工作的,多做些。”
“爸,法庭上金玉良说他有证据,有批件,他对这个判决有意见,您怎么看这个问题?”林文姝还是提出了自己一直牵挂的问题。
林为驹皱了皱眉头:“有证据,他可以举证嘛!这是法律赋予他的权力,而且还有二审法院嘛!再说,他有证据,这么长时间了,他为什么不向你提供?为什么不交给专案组?你们想过吗?”林为驹目光温和地投在林文姝的脸上。
“老爸同志,如果高法核准不同意中法的意见怎么办?”林文寒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还用问?依法办案这是大政国策,那就尊重法律呗。不判金玉良极刑,爸爸不是两头都好交差了吗?”林为驹的目光停留在了雪山的脸上,“你要进行下一步金矿的整顿工作了,我这有一封反映你的告状信。”林为驹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轻轻摊在了茶几上:“告状信全市都是,还有小字报,说你弟弟雪原在金矿当起了金把头!说你以权谋私,还把我也捎上了。这给你整顿金矿增加了不小的阻力。想办法让雪原马上退出金矿,不然你怎么工作?”林为驹没有回头,而是抚着雪可的头走进了书房。
雪山到现在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人家已经把他给告了,而且告到了市委。这个混蛋雪原,都干了些什么?他真想抓住雪原狠狠揍一顿,让这个混蛋赶快滚出死亡谷。林文寒轻轻碰了碰雪山的胳膊肘,雪山才从悲愤中醒来。他跟着林文寒走进那块等待播种的土地,土地在春阳温热的气息中,已经散发出淡淡的芬芳。
第二节金玉良有理也投诉无门
金玉良在囚车出大门时看见了雪山,他拼命地呼喊,但嘴却被两个法警堵上了。金玉良举起双手疯狂地砸车,可是这一举动又被两个法警迅速地制止了。车飞一般地向前冲去,金玉良举起手铐向法警砸去,却被两个法警一个扫荡腿打翻在地上。妈的,这帮狗,他们要黑死老子。没门儿!他就是要找雪山说说。现在只有雪山能帮他说几句公道话,雪山跟他一样在黄金大案上为别人背了黑锅。
又换了个地方。什么鬼地方,金玉良不清楚。他默默地盯着坐在旁边的老警察马东亮,自从宣判后,他一直跟着他,而且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个人太坏,如果落在他的手里,什么也别想了。金玉良故意将脚下的大镣弄得哐哐响,他就是要与罪恶抗争,死也要把事件的真相告诉给世人,哪怕多一个人知道也值。金玉良眼睛狡黠地盯着老警察马东亮。
“你不要凶巴巴的好不好?安静些。心静一些事才能想得周全些。你说对不对?来,喝一口酒。”老警察马东亮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个酒瓶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又掏出一包花生米,向嘴里扔了两颗。“你要不要来一口?这屋子太阴,好多年没用了,我还是当年关老书记时在这里待过。”他还有脸提老书记,西方市的第一任书记黎明,听说就是被这个小叫驴给弄死的。金玉良默默瞪着老警察马东亮,不由地打量了一眼这间陈旧而阴冷的屋子。老警察马东亮向金玉良跟前凑了凑:“来吧,喝一口。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好吃好喝好活着,都是为了这张嘴。你想想人要是不吃不喝,这个世界谁也管不住谁,是不是这个理儿?都是玩勺子的事。喝吧,喝一口去去湿气。”
金玉良的气渐渐地消了,这老家伙说得对,心静了一些事情想得才能周全些。再说跟他叫又有什么用呢?而且眼前一些事也只能跟老叫驴说道说道了。可说些什么?怎么说?
老警察马东亮此时倒了一瓶盖子酒推向金玉良:“领导把你交给了我,不让任何人接触。你呢,有些事也要想开些,人生就这么回事,谁也逃不掉一死。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想开了也就明白了。”金玉良没想到这个当年不可一世的小叫驴还会开导他。
“你也别想不开,我这一辈子在这里没有挪过窝,见的多啦,什么人都有,再伟大的人也逃不过一个死字。皇帝老子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因为他太快活了,天下的美女,天下的财富,天下的权力,没有不是他的,可是他也得死,就这么回事。‘文革’那会儿冤枉了多少人啊!不是也过来了。喝,喝口酒消消愁。”马东亮转动着手中的酒瓶:“你喝一瓶盖,我喝一瓶盖。想想金矿死了那么多的人,你是头儿不判你判谁?”
金玉良端起酒瓶盖,一仰脖子将酒倒进了嘴里:“是的,不判我又能判谁?金矿死了那么多人,我金玉良枪毙八回也不为过。可是我心里不服啊!我……我……”金玉良自己倒了一瓶盖子酒倒入口中:“不瞒老哥你说,我到现在才算明白过来,我是最没有出息的人了,这一辈子我没过过一天自己的日子。我……”金玉良的眼睛有些湿润。
马东亮没想到金玉良动了感情。“你老弟可能割舍不掉的东西太多,不是娇妻就是贵子。要我说,什么还不都是身外之物?”
“可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