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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辩解着:“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十二
如果我现在身在二楼,我一定会悄悄对那个女人说:“其实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种贱男人不和他闹,他是不知道怕的。”然后再悄悄对那个男人说:“这么凶的女人,你还要她做什么,是男人就上去打她嘴巴呀!”
可惜我人在楼下,真是心急如焚呀!
还好他们没有让我失望,我听到楼上热闹的吵闹声,还混合着摔东西的声音,他们越打越靠里面———晕,真是的!我慢慢向后退,终于找到一个高处,我踮着脚,这样可以看得多点。
那女人一招力劈华山向男人打去,这一招势大力沉,眼看就要击在男人身上,可惜被男人闪开了。
男人一招锁喉功去掐女人的脖子,动作好似江湖失传已久的夺命神爪,可惜不得要领,直接去挖眼睛才够效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惜楼上两位毫无技巧的对攻,让观众们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每一次落空,总会伴随着观众们的叹息声。
他们真应该和我妈妈学学怎么打架,我妈妈平时在家里打爸爸从来没有连续两招不中,即使有落空的招数,那也是我妈妈用了虚招,下一招将更狠。
终于女人一掌扇男人脸上,身旁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我听到有个人说:“其实这一掌如果更高点,正好打在耳朵下方,效果可能更好点。”
呵呵,真是专业呀,我赞赏地去看说话的人,居然是一个警察。
我发现我选的好位置旁居然站满了人。
更可怕的是,都是警察。
11
我吓了一跳,抱着箱子,猫着腰从警察堆里撤退,就在这时,楼上原本还闹得很凶的两个人,忽然不再打闹了。围观的警察失望之余,忽然留意到我。
“喂!你,停下来,是做什么的?”一个小警察盯上了我。
“我是送货的。”我轻松地回答他,撒谎的时候记住要镇静,这是首要的。他不再拦着我,我心里偷笑,对付这种傻小子,我用一个小脚趾甲盖子就够了。
我搬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可是箱子底忽然破了,光盘全部散落在地上。由于周围的警察大部分都是男人,而这些光盘大部分都是A片,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地上的光盘上。
那个小警察一把扭住我,周围的警察都特别兴奋,因为明天警队简报可以多写一条消息,“扫黄打非取得阶段性胜利,擒获歹徒一名。”“小刘!小刘!”我听见一个年长一些的警察对着警察群里面叫,看样子他是这帮警察的头子。
“哎,我在这里。”我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她。
一个短发女警走了过来,清秀的脸庞,细腻的皮肤,我想她笑起来一定挺漂亮,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小刘,把他带回局里。”年长警察说。
“是!”女警回答。
“别忘记带上赃物。”年长警察提醒他。
我记得六叔曾经告诉过我,其实对付警察并不难,警队里面有个规矩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你能逼着他们动手打你就可以了。
可惜,今天这招用不上,六叔说的是在公开场合让他们动手,而现在在这种无人的小巷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是你,不是他们。
我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光盘,其他的警察都去继续执行任务,争取取得更大胜利去了,只剩下我和那个叫小刘的女警。
我抱着箱子在前面走,那个女警察跟在后面监视着我,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撒腿跑,不过我抱着箱子显然是跑不快的,而且容易落下案底,所以我选择另一种。
十三
我开始小声抽泣,慢慢掉下泪来,哭其实不难,妈妈说过:“多想点伤心的事情就可以了,想点悲惨的事情。”
我九岁的时候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件人间惨剧,那天我过生日,爸爸从城里最有名的烧饼铺买了个烧饼给我,我拿在手中边走边骄傲地吃着,被镇上的小恶霸狗剩看到,吐了口唾沫上去,然后抢走吃了。这些年每逢想到这件事情我都忍不住难受。
我越哭越伤心,女警察开始奇怪地看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啦?”我泪水犹如泉涌,女警察停下脚步,我音量慢慢增大,就像慢慢开大收音机按钮一样。
她又问我:“你怎么啦?”
我不回答她,继续哭,周围慢慢有观众围观过来,我听见有个老太太叹息道:“现在的警察太霸道了,这小伙子挺可怜的。”
她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如果我是她的上司的话,我一定会拍着她的肩膀说:“小同志,你还是太嫩了点。”
“姐姐”,我叫她。
我斟酌了很久才选择这一个称呼,女人其实很在乎她的称呼,如果你叫她警察同志的话,会嫌太生分,下面就不好谈感情了。如果叫她妹妹的话,又嫌太轻薄,大家只是第一次见面。
我边抽泣边说:“姐姐,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知道错,下次就不要再犯了。”她又恢复镇静,不过我想她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等会儿回警局做点记录就会放了你,不会关你的。”她向我解释。
跟你回警局?那我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围观的观众越来越多,我便顺势向大家哭述了一个故事。
12
曾经有个身世很可怜很可怜的小男孩,他从小就被遗弃了,每天在街上讨饭吃,还经常要不到,只好在垃圾桶里找别人吃剩的东西。有一天,他找到一根狗狗吃剩的肉骨头,本来他以为狗狗已经不要吃了才拿的,谁知道那是一块脆骨,骨头也是可以吃的,结果他被狗狗咬伤了,那个小孩子就是我。
夜来了,我躺在街角的电线杆旁,用手摸着被狗咬伤的肩膀,那里还在痛,我挣扎一下,想把身体换个位置,牵动了伤口,一股剧痛袭来。我看着昏暗的路灯,飞虫在灯上舞动,下雪了,这样的夜照例要下雪的,因为我就要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在凄冷的夜里死去,在我意识快要消失的那一刻,我看到一张和蔼的脸,有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扶住了我。
我被阿姨捡回家,她是靠收破烂为生的,我们很穷,不过我们很幸福。我一天天长大,我们苦难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就快要可以孝顺她了。可是她……
我偷眼看看周围,所有观众都紧张地看着我,不敢出声。
我停下来,任泪水肆意地流下来,我继续说:“可是她病了,需要很多钱,我不得已才出来卖光盘的。这个光盘是赊来的,你如果没收了,我阿姨她就……”
我嚎啕大哭起来,这个故事今年我讲了十六遍了,每次都有提高,一次比一次吸引力更大,一次比一次催泪效果更好。
去年这个时候,我阿姨买了两个梨子。她把小的给了我,大的给了她儿子小虎,如果她知道我会编这样的故事咒她的话,一定很后悔当初那个自私的决定。
我发现我陷入一片泪的海洋,唉,习惯了,每次都这样。
“太可怜了!太可怜了!”一个大妈说,然后塞给我十元钱。
“姐姐你放了我吧!”我哀求女警察。
“是呀!是呀!”周围群众纷纷附和。
女警察犹豫着,我看她眼圈已经红了,显然也受到了我故事的影响。
我咧开嘴,嘴角开始抽动,我喃喃地说道:“我阿姨,我阿姨……”
我看她犹豫不决,迫不得已,我只好再次掀起一轮新的高潮了。
我正准备开始,她忽然拦住我,然后说:“够了,别哭了,拿着你的箱子走吧!”
我因为不能继续发挥而有点失望,群众纷纷散去,我没有走,因为我还有话说。
看我还不走,她也有点奇怪,问我:“怎么还不走?”
十四
我说:“姐姐,你长得真漂亮,你就像我家表姐一样,让我们镇上的一大半男人见到她都走不动路。”
她居然被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妈妈说,该说谎的时候要说,没必要说谎的时候就不要说,所以这次我没说谎。
我家表姐在镇上相亲了八十多回,其中四十回对方落荒而逃,还有四十多回对方确实走不动路了,是吓的。
不过我表姐最后还是找到了很好的归宿,对方是一个考古学家,非常喜欢这种天天置身于侏罗纪的感觉。
我表姐夫对我也不错,他经常半夜去墓地工作,得手的东西卖掉后,会买很多好玩的东西给我。
我对女警察说:“姐姐,我走了哟!”我向她鞠了个躬。
做人要有礼貌,我转身离开,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想她一定是在心里为我这个身世可怜但意志坚强的人默默祝福。
我转过街角,现在我可以放心开怀地笑了,忽然有人拦在我面前,我急忙收住正准备绽放的笑脸,哀愁再次笼罩着我。
我细看面前的人,是一个粗壮的男人,刚才我在说故事的时候他也是观众之一。
他悲壮地看着我,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不要担心,你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会支持你。”
我低着头,小声说:“谢谢你,谢谢你。”
他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钞票,我暗自点了一下,居然有三百块之多。
天呀,难道他不只打算在精神上支持我吗?要给我钱,而且还是三百块这么多吗?
我以前在镇里骗过路的行人,最多一次只骗到过十五块钱,大城市呀,就是不一样,早知道这么好,我早来了。
他把钱塞在我手中,我激动地看着他。
他说:“我决定多买点你的A片,让你多赚点钱。”
13
我抱着箱子开心地走着,一下销售了三百块的光盘,我也有好几十块的收入了(赊来的光盘成本高)。时间还早,我打算去四毛工作的那家电影院看看,四毛说那家叫金城大剧院,就在刚才卖光盘那条街的路口,不过我刚才跑了很多小巷,有点分不清道路了。我一边走一边找,就在下一个路口,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女孩子正站在路口好像在等什么。我凑上前去悄悄看她,真的是上次丢手机的女孩子,我犹豫了一下,考虑是该就此走开,还是上去打个招呼。
她忽然转头看到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今天的打扮和那天大大不同了,她认出了我,轻轻地笑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我仔细打量着她,我在记忆中搜索却连点片段都找不到。
“你好!”她主动打招呼,她一边看我一边笑。
“你好!”我说,这个女孩子我确定只是第二次见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正好有事经过吗?”她问我。
“我来送东西的。”我用手赶快托住箱子底,生怕光盘再掉出来。
“哦,我在这里等人。”她告诉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忽然想问,其实我知道没有问的必要,茫茫人海中,你能见到的通常都不是你想见到的那个人。
“我叫林小欣,‘欣欣向荣’的‘欣’。”她大方地回答我。
猩猩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