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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她推我1身后的秦二小姐打断了我的话,她转醒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果然是恩将仇报!
“二小姐指称卿卿推她落水,已然涉及刑律所辖。来人,请光隐光凌来,当着本地父母官与法官面前,二小姐可说准了,若有半句不实,反坐之罪,便在眼前。”睿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沉,好似大型猫科动物被人侵犯自己领地时的森严。
那二小姐怎么可能敌得住睿王的杀伐之气,她瑟缩了一下,调转目光看向我,目光中都是怨毒之色,大声说道:
“就是她做的!小绿也是看到了的1
看来她还真是不死心了,我冷冷一笑,她未免太小看我了。睿王说道:
“那便好,秦相,令爱如今鸣冤到了本王这里,少不得要请大人回避了。”
那秦相看了我一眼,道:
“下官实在汗颜,想必今日发生的一切,皆是误会——”
“秦相为凤君开脱的好意,凤君心领了,只是凤君不曾做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误会。若今天令爱不能印证,凤君将她推下河去,那凤君也要向令爱讨还一个公道!睿王殿下,凤君请将涉及此案之人,一一隔离,分别讯问。”
“先将她带下去1睿王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道:“至于令爱,便请光隐来此先行讯问,再去梳洗。”
睿王的话,显然点到了她的死穴。那位秦二小姐瞬间张大了已然充血的双眼,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要,爹,我死都不要!我不要程大哥来!那女人,那女人,我恨你,我恨你——是我做的,是我推她,你为什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堂堂丞相千金,就是要这么一个低贱女人的性命,有何不可1
真是没救了!我有些怜悯的看着她,就算长到十七岁,也不过是白长了些岁数,她的内心,还只是一个包着尿布叼着奶嘴的孩子罢了。如果得不到,就向父母哭着索要,以为就可以得到全世界。
她幸运也悲哀的是,她的父亲是一国之相,所以她的大部分要求,都轻而易举的得到满足,这也使她产生了虚妄的想象——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满足她的欲望而存在。
“秦相,如今令爱已然自行招认,令爱伤人不成,反诬她人杀人之罪,两罪并行,应处流二千里五百里之刑。依碧落律,妇人流二千五百里,决杖八十,居作三年。若卿卿也无异议,便请秦相赐下纸笔,本王即时奏往宫中,请父皇御览。”
“三哥且慢1齐王、谢瑁、程潜三人终于赶到了,齐王率先开口求情:“虽则律有定则,尚有赎铜之法。何况丞相身为首臣,亦可用上请之则,流罪可减一等。”
“齐王殿下说的是,上请之后,杖决之数,可减二十。”程潜连看也没看几乎要挖个地洞下去的秦二小姐,微笑着道:“便是赎铜,亦要卿卿点头才是。”
没错,按照碧落律法,流刑可以用铜来赎的,不过前提是加害人和受害人双方,可以达成合意。齐王的意思,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用钱解决的,就都不是麻烦。
“这,齐王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领了。只是臣女恩将仇报,犯下如此罪过,老臣亦无颜恳求凤先生。”秦相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仰天长叹,道:“罢了,来人,为殿下备好笔墨纸砚,老臣今日便亲自缚女至京兆府,领这杖刑之罪。”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我,我始终沉默。齐王和秦相的如意算盘我明白,他们以为把台阶铺好,我便会做个顺水人情,将她女儿对我所犯的错误,轻轻放过吗?那他可真看错我了,我从来也不是那种把原谅当美德的圣母。
“齐王殿下以为,凤君的性命与名节,可值多少铜?”我直视着齐王的双眼,问道。齐王看着我没有回答,那张神仙脸,终于换上了凝重的表情。
“可能于殿下眼中,凤君的性命名节轻若蝼蚁,可是于我本人而言,却重若泰山。今日若非睿王殿下,只怕真要为二小姐冤屈死了。救人之人,反被所救之人诬陷,殿下还要让凤君宽大为怀吗?”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有谁想到偶今天还会更新的,请举手吧。
哈哈哈哈,实在是榜单需要,我除了出门陪爸妈吃饭,已经憋了一天了~~
这不是人过的日子,不过这章看起来,应该会为凤君长出一口气吧,偶虐虐别人,让偶家女儿舒服点,这样也不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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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引
“那凤卿的意思是?”齐王看着我,问道。
“若殿下非要凤君明言,凤君只有八个字,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孔圣人都教导我们,什么“以德报怨”是最愚蠢的做法,我当然只有奉行他老人家的教导了。
我的话音将落,只听得老太君以威严的声音,唤我的名字:
“君儿1
众人都转身向她老人家行礼,秦相的表情几多羞愧,对老太君道:“不肖之女竟然在舍下出了这等丑事,在下真是无颜见您。”
“秦相不必如此,古来都只有痴心的父母,又有几个真是孝子贤孙!君儿是明事理的孩子,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君儿,不过咱们也不能太过小气了。就算一般人家的女孩子,若一旦上了公堂入了罪传扬了出去,后半辈子便葬送了。咱们岂能做这种绝人婚姻后世的事情!不过今日之事是你受了委屈,也不会没了下文,没了明堂,还有家祠,趁着光隐与光凌都在,不如清白处置了,出了这个门,若谁再提此事,让外人听去哪怕一点风声,便是与我这老婆子为难,君儿以为如何?”
“如此,便听凭老夫人安排。那居作三年,想来也是不成了。以凤君看来,不妨将秦二小姐应为之劳作,折成银两,散给善堂医坊,可谓一举两得,秦相爷以为如何?”
我心里也清楚,如果真的到了堂上,便是要正式立案,当然要正式再审一遍,虽然与她的名声不好听,但是秦相的社会地位摆在那里,想必皇帝也不会好意思让她吃什么苦头。老太君是人精,自然之道其中利害。如此一番话,既为我站住了立场,又卖了人情,也可以让这位秦二小姐,货真价实受些教训。
“多谢老太君,多谢凤先生,成全了阖府的脸面1秦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仍旧趴在地上的女儿,叹了口气,终究向老太君低了头。
看着秦二小姐比死还难受的表情,想必这次我救了她性命,她会更恨我。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再想嫁给程潜,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可能。程潜父母都不在了,老太君便可为他的婚姻做半个主,以她老人家的脾气,怎么可能接纳这样一个外孙媳妇。
我并没有那份兴致追打落水狗,那里有睿王盯着,执杖之人,又公推了我身边的莺簧,自然不会有什么徇私枉法的事情发生。只要有复数的证人和证言,证实她确实受到了惩罚,于我便足够了。
对于秦二小姐而言,更重要的是那份心里上的打击,她要当着程潜的面,接受杖刑,人生中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此。
和我一样,秦相也没有去看他的女儿,反而以想与我商议“要捐出多少钱比较合适”的名义,邀我与他同去书房叙话。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我也确实想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聊聊”!
进了书房,他却并未请我落座,而是按下墙上的一处消息,书架往两旁滑去,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木扇门。他推开那门,迎面便是一座与人等高的玉石像,眉目柔婉,笑容清浅,清艳不可方物。
我微微一笑,说道:
“笔触温润细腻,栩栩如生,果然美人如玉,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是我。”他看着我,目光中都是柔和与感伤:“她的音容笑貌,二十多年,闭上眼睛恍如昨日。先生觉得可还像吗?”
“凤君断想不到,大人还有此等旖旎的心思与才华1我仔细端详这尊“玉人”,等到他再说话,才发现自己出神了。
“凤先生,可否告知在下,故人安好否?”
“大人这句凤君便不解了,既然是大人的故人,凤君又怎会认识?”我转身,并不曾掩饰那种想冷笑的心情。
“碧螺春,珠兰与龙井合成一味,人间至美。只消一次,便是死,也不能忘记这味道。天下间除了她,又有谁有这份兰质蕙心,能调出这沉碧?你如此对我,想必是她心底是怨我的——”
关于她与他的故事,我也只是根据她平日里只言片语的讲述,加以拼凑而已。若非他家中的女儿都以“兮”为名;若非那位秦二小姐的容貌,与凤兮姐姐有几分相似,我也不会用“沉碧”茶来试探他。
“大人过虑了。”我也不待他来让,径直坐在瑶琴之后,轻轻拨弄琴弦,说道:“家姐曾教导凤君,女子的心是最贵重的。怨恨一个人,是费力之事,并非所有人都值得,时过境迁,何必流连?”
把自己女儿都取名为“兮”,便以为这段感情,可以永远被铭记吗?他错了,既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失去了就永远没办法回头。
他看着我,面容惨淡,眼中都是怅然。我也不再多言,琴弦颤动,曲不成调,只有一片嘈杂,充斥在这密闭的斗士之中,更显得死一般的压抑。
我暂停了指尖的狂躁,宫商角徵羽一一拨下去,他叹了口气,问道:
“她——可还好吗?”
“她很好,这世间的纷乱,已经不能再打扰她了。”
轻拢慢捻抹复挑,众多的曲目中,也只有这一曲,我弹得毫无滞碍,所以今天,就洗耳恭听吧!
从我第一个音下去,他的身体就开始发颤,转头看向我,表情近乎狂乱。摇摇晃晃间,好像随时会倒下,但是终究,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我,听完了这首曲子。最后的一个音,琴弦戛然而断,他已然面若金纸,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白玉琴上,那雪白与鲜红相融,更显得惊心动魄。
他应该清楚了吧,这首曲子,是姐姐告诉我,这是她人生中,想听到的最后一曲。我站起身,像密室的入口走去,却听到身后他破碎的嗓音,问道:
“她最后说了什么?”
“死而无言,在生可想。”我简单的回答。
“阿兮,是我负了你,我负了你——”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吧,就算是再伤心,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复生。昔日无忧无虑笑容如花的少女,万花楼头艳压群芳的花魁,无论是哪一个的她,都已然不可能回眸一笑,亲口说句“原谅”。
我快步走出密室,心底涌动的都是悲凉。爱情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爱,为何敌不过权力的引诱?若说不爱,这一口鲜血,满怀情泪,难道只是惺惺作态?这一切的一切,我真的不能理解。
我终究不是凤兮姐姐,所以最后我能做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家里老的少的,都被我折腾完了。秦二小姐自然没有脸面再出来相见,秦相爷也是魂不守舍,这顿饭自然也只有聚散匆匆。我收拾今天被激荡的心情,躺在床上,在凤兮姐姐的音容笑貌回放之中,渐渐入眠。
除了凤兮姐姐,除了那些村民,这世界上,还有一处独属于我一人的温暖——小乖,而明天,我便可以与它重聚。人生之中又有多少事,可以这般开怀?
早上起来,我颇觉神清气爽。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