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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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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的血”,轻歌回过神来对着他们浅笑,“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青青,你跟我来。”说完,她便拉着魏青青转身上楼,目光掠过白墨云的时候,飞快的躲过他的视线。

楼里有备用的干净衣裳,轻歌换了衣裳后,走出屏风,严肃的看着魏青青,然后告知她,魏府已经知道她在这里。

“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回去?”轻歌放柔声音,“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你若是气消了,想回去便回去,反正相府离这里也不远,随时都可以……”

“我不要回去!”魏青青不等她说完便激动的嚷嚷起来,慌忙抱住她的一只手臂,“姐姐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回那种地方!姐姐才是我的亲人,不要赶我走!”说着说着已是眼泪汪汪,差一点就哭出声来。

轻歌见势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道,“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等你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再说!”

“姐姐!”魏青青突然孩子似的抱住轻歌大哭起来,“他们都不是好人,你不知道,就是她们害死我娘的,她们欺负我娘老实,爹他也不帮娘,他只知道争权夺利,从来都不关心我们母女!那种鬼地方我想想就恶心!这辈子就是死,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不哭不哭”,轻歌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背,“青青说不去就不去,谁来也不行!”

楼下大堂里,有些完好的桌椅被重新摆放整齐,地上的碎片被打扫干净,只是相比之前显得有些空荡而简陋。白墨云和杜康从伙计们的口中问到了原委,也大约都知道了事件的起因。可是,魏良又是怎么得知魏青青在这里的呢?

白墨云正凝神思考,突见门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活着?”末雪似笑非笑的走进来,声音里却是冷冰冰的寒意,“看来你也不如表面上这么正经嘛!”

“你又来做什么?”白墨云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烦躁,这个人是他的师妹!可是心肠却狠毒,虽然不想相信,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来看你死了没有”,末雪冷笑,然后看了周围一眼,“今天似乎喝不了茶了呢,真是可惜!”

“你还敢说!”白墨云怒极,又想起昨晚上自己的过错,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还想说些什么,轻歌却恰好带着魏青青下楼来。

“末雪姑娘要喝茶,轻歌随时欢迎”,轻歌从楼上下来,边走边道,“不如现在就为姑娘泡茶,我们光明正大的谈谈,如何?”她想问清楚为何末雪会一味的针对自己,就算是因为白墨云,她也想解释清楚,自己和白墨云仅仅是朋友而已。虽然这些若放在平时,她根本就不屑解释!

“就凭你也配?”末雪毫不掩饰自己嘲讽的目光,“本姑娘可是很忙的!”

“那你还不滚?!”魏青青不客气的朝她大吼,哭得发红的眼睛满是鄙夷,“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的又跑来这里,没有谁请你吧?”

“你!”末雪指着魏青青气得浑身发抖,却强忍了下来,又恢复嘲讽的语调,“还以为你只是不像男人,没想到你果真不是男人。不过,也不怎么像女人,不愧是魏良那斯的种,哈哈!”

“你住口!”轻歌冷然的朝她走过去,伸手指着门口,“这里不欢迎你,请你自重!”

“你……”末雪愕然的看着轻歌,不是因为她一句驱逐的话语,只是她蓦然见到轻歌脖子上绯色的吻痕。方才经过魏青青的一番哭闹,脖子上的轻纱已经松松垮垮,内里的痕迹毕露。“淫妇!”末雪瞬间不能自持,甩手就朝轻歌的脸上扇过去。

昨日之日不可留 为何离开

白墨云一把擒住末雪的手,“师妹!”他的声音略显出沉痛的情绪。一直以为她不过是刁蛮了一点,大小姐脾气重了一些。

“谁是你的师妹!”末雪挣扎着朝他大吼,“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要脸!”

轻歌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连忙重新系好脖子上的丝巾,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手足无措,偷偷瞄了杜康和魏青青一眼,见他们还没注意到这才松了口气。

“住口!”白墨云抬手,作势要朝她扇过去,可是半路却生生的停了下来。他狠不下心来打她,不管怎么样,她总是自己的师妹,是师父唯一的血脉。何况,她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打啊!”末雪咬着下唇,目光有些狰狞的瞪着白墨云,“怎么?还在这里假惺惺?!我爹你都敢杀,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魏青青刚才还在纳闷,那恶毒的末雪怎么会和可爱的慕云大哥是师兄妹,这会儿立刻傻傻的愣住了。即使慕云大哥有些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难以亲近,可他的心地绝对不坏,这是她这些日子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弑杀师父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白墨云颓然的放开末雪,目光倏然沉静下来,隐隐透出几丝哀伤。没有人说话,杜康惊诧的看着他,就连轻歌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嘴角有一丝苦笑逸出,白墨云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又得离开了。凭心而论,他是不舍得的。

“哈哈!”末雪大笑,只是笑声中没了往常的恶毒与嚣张,反倒显得有些悲惨,眼里晶莹一片。转身,迈着踉跄的步伐离开。

末雪的离开,并没有让气氛活跃,反倒更加的沉重。

“今天茶楼关门一天,我让人去重新配置桌椅,茶具,基本的东西今天应该可以备齐!”轻歌突然开口,“大家先回沁园,这里我来打点。”

“姐姐,我帮你吧。”魏青青也回过神来道。

“不用,你这几天先好好呆着,不可以乱跑!”轻歌浅笑,又看向杜康,“师兄,你带他们回去,今天的事不用太在意。啊,还有,替我跟子修说声对不起。”

“恩!”杜康淡笑着点头。

整整忙了一天,轻歌带人四处购置茶具,而桌椅因为时间不足,不能现形订做,只得先淘来一些虽旧,但不失雅致的桌椅。重新布置好茶楼,轻歌回到沁园的时候,天上已经繁星点点。

白墨云拿出自己简单的行礼,找出那把断剑,用衣袖轻轻擦拭。这把断剑曾经因为他中毒而遗失,后来他又亲自去找回。这把剑并不名贵,只因为它自小便伴着自己,还有,正是这把剑,被自己紧握在手中,穿透了师父绝望的心。

打开包袱,一个白色的荷包赫然映入眼帘,漠然的表情瞬间柔和,他几乎又想起那晚小树林里低沉而优美的歌声,还有那仿佛集中了所有光线让他不敢直视的笑容。拿起荷包又放在鼻下轻嗅,荷包里的花瓣早已风干,香气也早已不复存在,他却勾起嘴角温柔的笑着,头一次心甘情愿的有了牵挂。

沁园里一片寂静,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让美丽的风景更添一层华丽的薄纱。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墨云悄然站在屋顶,留恋的看着脚下,夜风轻吹起他额前的发,冷峻的轮廓在月光的俯照下美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抬手轻触自己的脸庞,或许疤痕可以消失,可过去却永远不会被抹灭。

施展轻功,白墨云飞快的离开沁园,不曾留下只字片语。

要去哪里呢?他突然有些彷徨,前不久他还在为“天下第一”而奔走,那是师父的遗愿,他从没怀疑过师父的话,师傅让他断情他便断;不许他产生爱,他便把心冰封起来;要他做所谓的“天下第一”,他便去争取。可是在遇到轻歌后,他几乎推翻了师父灌输给他的所有理论。

月光下,白墨云奔走的影子逐渐慢了下来,最后骤然停住。

“是谁?”他轻皱着秀挺的眉毛,头也不回的喝问。身后的人从刚才起,就一直跟随着他,他竟然无法甩脱,可见那人的轻功不比他差多少!

悠长的小巷,除了初夏应有的点点夏虫声,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人回答。

顿了顿,白墨云打算不予理会,吸口气便要继续上路。

“为什么要走?”身后幽暗处走出一个人影,不大的声音却飘忽的直入白墨云的耳朵,他蓦然回首,瞧见了一抹亭立的身影,还有月光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平凡却又不凡。

“你……”,他突然生出一股慌乱,这是即使他生死一线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的。轻歌又怎么会知道他要离开?还有,她为什么要追上来质问自己?聪明如她,应该知道自己不辞而别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会不舍。

“为什么要走呢?”轻歌看着他,眼里是大片的哀伤,“留下来不好吗?”她原本在白墨云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想挽留,却没有任何的立场;想放任他离开,却突然不舍;一路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突然又记起一个人。为什么要离开呢?又为什么还不回来?

白墨云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来,此时轻歌的模样让他有些吃惊。她向来都淡定而坚强,不管有什么意外,她都能从容不迫,安之若素,有时候他会不自觉的怀疑,那个在桃花林里的晚上,会不会只是他一个离奇的梦境。

昨日之日不可留 关于过去

“我,还能留下?”白墨云突然迟疑,然后有些失落的说道,“你不是听到末雪说的了么?”

“比起你师妹,我更相信你”,轻歌在只距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眼里的哀伤不知何时尽褪,满是坚定之色。这几乎又要让白墨云以为方才只是眼花。

“她说的是真的”,白墨云一字一顿的回答,幽深的眼眸直视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是我杀了我的师父!我亲手杀了他,用这把剑!”他朝她扬起手中的剑,露出略带嘲讽,却也无奈的笑。

“那又怎么样?!”轻歌撇了撇嘴角,有些不屑。

“呃?”她的反应让白墨云愕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轼师的行为,不管在哪里,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或者苦衷,都是最不可被原谅的。为何她反应如此平静?

“我说过,你的过去与我们无关!”轻歌坦然说道,“而且我不信你会是穷凶极恶之人!你若是要走,也不要急于一时,难得现在大家热热闹闹聚在一起。都是朋友,不是吗?你这样不辞而别,他们会难过的。”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拖累大家。”白墨云歉疚的说。

“真是傻子!”轻歌突然发笑,一拳轻垂在他胸口,“没人会认为是你拖累了我们!你只是一个小小的茶楼伙计而已,你还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看着她朗朗的笑容,白墨云释然,胸中不由开怀。好不容易堆积起来要离开的念头,就这么土崩瓦解了。只是心情有些古怪,既隐约为可以留下而高兴,又为自己日渐低下的自制力而悲哀,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你,愿意听我的过去么?”白墨云犹豫着开口,视线不自然的偏向一边,“这是最后一次!”却也是第一次。

“恩!”轻歌点点头。

沁园,后院池塘边的杨柳下,轻歌坐在石凳上,用手托着腮,安静的听着。

“我自记事开始,便知道自己是一个孤儿,我不记得在那以前自己是怎么活着的,只记得似乎是一觉醒来,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人便是我的师父!”白墨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了笑,开始缓缓道来,“那年我大约五岁吧,师父说我骨骼奇特,天生适合习武,于是收我为徒。”

“师父住在一个小山谷里,名字叫绝世谷,也就是与世隔绝的意思。据说是师父与人打赌输了,被迫永远呆在谷内,不许跨出一步。至于是赌什么,师父一直没有说过,我也没有问。只是他经常会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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