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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说完了,她再重重呼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说:“就算你想救林威,你也不该求我,求顾陵会更可靠吧?”
萧典蹙着眉,说:“我去找过他了,他不肯。”
“为什么?”
“他还在气我私自跑回人间的事,而且,他说……林威的寿命是归鬼界管的,他死亡的日期是下个月的九号,这是些在生死簿上的,除了阴司没有人可以更改。”萧典说,“我请他去询问阴司,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
洋葱得瑟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废话,小哥见到阴司躲还来不及呢,还去主动找他……可能不?”
“我听说魔族是不老不死的,所以就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活得更久一些……他才五十多岁,现在走了,不会甘心……”
洋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老大会宰了我的……”
“那就是有办法?”萧典眼睛一亮。
洋葱苦恼地揪着头发,说:“行不通的,魔族不老不死什么的都是扯淡,我们的宿命,外族永远不会懂的,而且我们魔族做的都是黑暗交易,你要救他,肯定也会亏得血本无归。”
“你随便出价,我把所以的钱都拿来给你,如果不够,我可以每月都还……”萧典第一次露出了着急的神情。
洋葱打断了他:“这次不是要钱,是要你的命啊。百分之十的妖力可以换普通人两年的寿命,我给你求个情,也顶多百分之十兑换两年半——你难道愿意用你剩下的生命,再换林家十年左右的安平团圆吗?”
萧典轻轻笑了起来:“我的命本来就是林家给的,只是报应到了,再还回去罢了。”
洋葱瞪着他,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过了半晌,她说:“……你们妖族都是疯子,尽做不划算的交易啊,想当初顾小哥也……”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透顾陵老底,撇了撇嘴,很识趣地止住了,抬眼望着萧典:“即使你愿意,我也得考虑,而且把妖力注入人类灵魂中是需要时间的,你还必须慢慢等。”
“可他没有时间等了。”萧典平视着她,浅褐色的眸子里笼着淡淡的阴郁。
心念动摇
顾陵垂眸立在空阔宏伟的妖界宫殿里,长长的衣袖几乎垂落在地面。殿内没有别人,高大的白色柱子在宫殿两侧肃然排开,在那些石柱面前,人就像蝼蚁般渺小。
台阶一直延伸,仿佛永无止境,在最高的地方,有一束柔和的金色流光从半敞的天穹漏下,妖尊的王座就筑建在那里,高高在上,不可攀附。
“我王。”顾陵站在阶前,行了一个礼,然后直起身子,淡淡道,“您召唤我?”
他的声音在宏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寂冷,空落落地打了几个卷儿,凋敝在平滑光洁的地面上。
王座上的那个身影无法看清,只有一个年轻男子的嗓音传了下来,糯软的,带着些慵倦的鼻音:“王你个妹啊,顾陵,都说过几遍了,别这样对我说话,我真他妈的压力大啊。”
顾陵很淡定地垂着眼说:“我王,第一万六千八百一十四次在圣殿说粗话,罚抄《毛主席语录》一百遍,你懂的。”
大殿内一片死寂,不知道妖尊陛下的表情如何,过了几秒钟,座上的妖尊才大声喊了起来:“操,昨天才抄过六百遍啊!!”
“第一万六千八百一十五次,两百遍。”
王座上传来额头撞击扶手的声音,顾陵眉头微微一挑,然后镇定自若地静立着,毫无更改决定的打算。
妖尊陛下估计是被自己的助理大人罚怕了,知道再谈也只是白费力,便气息奄奄地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别再往上加了。”
顾陵淡淡说:“那么,我王有什么吩咐?”
“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个电脑精,好像和魔界做了交易,这件事你知道吗?”
顾陵面色一沉,说:“什么交易?”
“生命兑换,这是只有魔族才能办到的事情。”妖尊说,“今天早上接到了魔君的骚扰电话,这家伙一副气死人的炫耀口吻,告诉我有妖精求魔族办事,我的肺,跟那家伙说话真是受气受罪啊!!”
“他竟然会选择这条路?”顾陵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微露怔怔神情,他睁着墨黑的眸子,抬头望着王座上的妖尊,“您真的没有弄错?”
“绝对错不了的。”妖尊叹了口气,“我问过葱姐了,是她做的交易。”
“……”顾陵闭了闭眼睛,然后说,“那么,您打算怎么办?”
“就由着他去呗。”妖尊说道,“这么难以约束的妖精,我就算今天救了他,他明天照样能给我捅出篓子来,他要死,我也不能总拦着他。”
顾陵听完这话,蓦然抬起眼来,似乎没有想到一向爱护妖民的尊主会说出这种明显带有放弃意味的话来,一时间愣住了。
医院的病房带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消毒水味,杨雅怕老林闻着不舒服,买了老爷子最喜欢的郁金香,装缀在洗净的玻璃瓶子里,放于床头。
阳光吻过娇艳欲滴的紫色花瓣,悄无声息地碎落在雪白的柜机上,清雅淡然的香味溅满病房,平添出几分优雅和活力来。
老林望着郁金香,笑得脸庞的线条都显得无比柔软。
林灼阳很感动,这几天杨雅一直都在照顾自己父亲,从来没有任何倦怠的表情,天气冷了,郁金香难买,她为了买到最新鲜漂亮的花朵,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半个城区,回来的时候小脸儿都冻得通红。
“冷吗?”林灼阳问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嘴唇微微抿着,看上去很甜美,林灼阳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来,轻轻捂住了她的脸,声音很柔软:“都冻成这样了,还说不冷,你是傻丫头吗?”
杨雅有些诧异,随即脸颊就浮艳出更好看的微红,她睫毛轻颤,垂落在眼前:“真没事儿,你爸身体不好,我看你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我其他也不会做什么,只会买花,做饭,帮着你照看他……公司里最近的事应该挺多的,我怕你两面撑着,身体会抗不住……”
说到公司,林灼阳的眼底又浮出一丝幽暗的色彩,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机。
萧典已经多少天都没消息了……
林灼阳从心底里的失望,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就像一团黑雾笼在胸口,烟霏绵绵落在每一寸皮肤,寒凉彻骨。
他很自卑,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好好珍惜自己的人,并没有奢望过会有像萧典这样脑子和外表都出类拔萃的伴侣能够出现在自己身边。
其实跟比自己优秀太多的人在一起,真的很没有安全感,仿佛来自两个世界,仿佛彼此之间存在一层摸不着的坚冰。林灼阳忐忑地立在一边,却怎么也求不到萧典一个肯定的,温和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仿佛……再也走不下去了。
“你在想什么?”杨雅的声音把他从重重心事里唤了回来,他如梦初醒地把目光落到她的脸庞上,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没什么……对了,你饿了吗?我请你去外面吃吧?”
杨雅笑涡融融地说:“好啊,我想吃年糕饺子啊。”
“年糕饺子?”林灼阳扬起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杨雅耸了耸肩:“不知道啊,年糕饺子就是年糕饺子嘛,路边支个地摊卖的,偶尔吃一次很有意思,还有什么中华汉堡,土家饼,反正好多好多,都是饭店里吃不到的呢。”
林灼阳很少吃路边小吃,林妈妈有洁癖,嫌脏,从小禁止林灼阳碰路边小摊,宁可带林灼阳去五星级餐馆吃饭,也不愿意给他买一个炸鸡腿啃着。
这次跟杨雅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巷地面很脏,大大小小的摊子支在那里,周围或多或少都围着些年轻人,林灼阳看到一个穿着羊绒裙子,戴着毛织帽子的长发女孩子买了一个地瓜,烤到焦红的外皮一撕,香味和热气就腾腾蒸发出来,金黄酥烂的地瓜瓤肉让人联想到秋天的麦田,灿烂的阳光,心情不由地舒缓起来。
和杨雅一起啃着廉价的泡芙,杨雅实在是饿坏了,吃得太快,嘴边都沾了奶油沫子,林灼阳抬起手为她轻轻拭去,她抬起头来纯纯地笑了,那一瞬间林灼阳突然觉得心里某一处柔软塌陷了下去,似乎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没有和萧典在一起的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萧典是个很极端的人,而且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容不下一个“不”字。林灼阳爱萧典,可是爱萧典需要太多的力气和勇气,很多时候,林灼阳都在怀疑自己是在谈恋爱,还是在受折磨。
或许二者都有,反正和萧典在一起,肯定不是享受的。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杨雅笑盈盈地问他,林灼阳刚把她嘴角的奶沫抹去,两人走到巷子的深处,阳光从破败的矮房子后面爬过来,施染在杨雅脸庞上,晕洇出柔软细腻的金边。
林灼阳凝视着她,她的嘴唇丰润,涂了淡淡的藕色唇彩,在这样暧昧的光线下非常诱人,林灼阳身子向前倾一倾,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轻衔住了杨雅的嘴唇。
淡淡的奶香味,很甜美。
林灼阳闭上了眼睛,模模糊糊地觉得,想和杨雅分手的念头已经渐渐被这个女孩儿的温柔冲淡,而和萧典的那份如履薄冰的感情,却越来越羸弱,越来越无法支撑了。
老林的病,仿佛在一夜之间,让这个心无城府的富二代看到了现实的残酷,织锦般的梦境被撕碎扯烂,再也不敢抱有什么天真的幻想——
幻想能和一个男人相处一辈子,和萧典这样一个来去无踪的,高傲自大的男人相处一辈子。
遇到风雨的时候,杨雅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可是萧典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无踪,什么都丢给他一个人抗着。
林灼阳想,自己自私了这么久,蠢了这么久,也许现在,是该收心的时候了。
卖魂
“我在医院门口。”
林灼阳低着头,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晕照在他的脸庞上,将他的眼底渲染成难以捉摸的幽蓝色。
他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条短信是萧典发来的,像以往一样,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不带任何多余的问候和温情,冷冰冰硬梆梆,敲在心里,一阵一阵闷响。
“怎么了?”杨雅放下手里的黄桃罐头,温声软语地问他,“怎么突然脸色就变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林灼阳咬了咬嘴唇,站起来披上外套,说,“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爸,我……我下去接一个人,很快就回来。”
杨雅虽然疑惑,但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替林灼阳整了整衣领,然后垫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说:“那你快点回来。”
被她亲吻过的地方弥残着淡淡的薄荷香味,林灼阳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游移开去,落到了病床前的郁金香上。
妖娆妩媚的紫色像个毛茸茸的爪子,冷不防挠了他的心一下。
闭了闭眼睛,林灼阳重新把目光落在杨雅脸庞,视线凝汇的瞬间,仿佛鬼迷心窍般,一句话脱口而出:“小雅,不要走开,等我……”
杨雅有些诧异地微睁大眼睛望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了。”林灼阳倾身拥抱了她一下,声音里却带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