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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喜欢……就是太贵了。”林灼阳说,“缅玉观音卧像啊,得值多少钱啊我的小祖宗,你爸没抄刀子砍你?”
杨雅撇撇嘴,很随意地说:“砍呢,今天早上还追在我后面说要把我给剁了去祭祖,阳阳你救我?”
说完顽皮地笑了起来,朝林灼阳眨了眨眼睛。
“呃……”林灼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低下了脸。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杨雅抿了一口咖啡,问林灼阳,“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要请我喝咖啡?没别的?”
林灼阳有些窘迫,顺时针逆时针地搅着浓褐色的液体,白釉咖啡杯里模模糊糊映出自己的脸,然后被一搅,五官都纠结扭曲成一团。
他从萧典家回来之后,自己老爹就在玩命地数落,说什么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小子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丫丫的这不是欠抽是什么?
林灼阳回到自己的卧室,就看到了杨雅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正摆在书桌上,那是一尊雕工极其细腻的缅玉观音像,想必是为了赔小时候弄坏的那个观音项链,可是这个价格……也相去太多了吧?
林灼阳愣愣望着那尊卧像观音出神,白润凝脂的玉色温润光滑,观音微微上挑的眼角抹出别样的沉静与祥和。
让人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心安下来。
林灼阳心里对杨雅充满了感激,他的心脏刚被萧典戳了千万个窟窿,这个时候,如果有谁关心自己,那么脉脉温情就会比平日更容易闯进心里,从那些被萧典刺出的窟窿里,杨雅的温柔流淌了进来,慢慢地洗去了淤血,洗净了疮疤。
林灼阳走出卧室的时候,很严肃地对自己老子说:“爸爸,我想请杨雅喝咖啡。”
这意思就是同意和杨雅交往看看了。
老林愣了几秒钟,随后喜形于色手舞足蹈,让老伴给儿子打点打点,梳洗梳洗,就把儿子给踹出门了。
林灼阳的头发很翘,自己总是梳不好,林妈妈给林灼阳梳头的时候絮絮叨叨的:“都这么高了……十多年之前啊,我给你梳头还是矮着身子的呢,你就坐一小板凳上,俩小腿晃荡晃荡的。眼看着你妈就这样老喽,得踮着脚才能给儿子划拉两下。”
她捏了捏林灼阳的脸,叹了口气:“早些给你妈带个媳妇儿回来,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嗯?”
林灼阳垂下眼睛,嘟哝了一声。
杨雅见林灼阳兀自出神,有些奇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柔声问:“阳阳,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林灼阳回过神来,脸有些红,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杨雅托着腮看着他,微笑着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请我出来就是为了喝咖啡?”
“……也……也不是……”林灼阳有些郁闷,女人啊,这脑袋里面都装着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咖啡豆的浓香就像是轻柔的幔帐一样,在光线暧昧的馆内轻轻飘开,林灼阳有些紧张,额头有细汗,他用眼角去瞟了瞟四周,全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最角落那对正隔着桌子旁若无人地接吻,那如胶似漆的模样,让林灼阳耳根蓦地红了。
咖啡的暖气正在氤氲蒸腾,林灼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杨雅,她正在温柔地凝视着自己,林灼阳发现这小妞长得真漂亮……他有种想要和她告白的冲动,可是念头一闪,眼前却又出现了萧典的脸。
淡薄的唇,总是漫不经心,带些骄傲的狭长眼眸,偶尔温柔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都会垂落下来,熏染弥延出的暧昧阴影就像那些若有若无的烟气,迷得人神魂颠倒。
正在林灼阳犹豫的时候,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林灼阳连忙拿过来一看,是萧典的短信,里面的句子让林灼阳的心猛然一跳——
你爸说你在碧苑咖啡厅,你给我老实坐着,我马上就来。
操,这话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会跑过来跪下说自己是死变态同性恋?!
林灼阳张了张嘴,又吐出一口气,终究没有对杨雅说什么。
萧典简直快急疯了,林老头乐呵呵地告诉自己,林灼阳去和他小学同学杨雅相亲,说话的时候眼眶还有些湿润,碎叨着这个笨儿子终于也有女孩子看上了。
“小萧啊,那杨雅人是真不错,又标致,脾气又温柔的,我是喜欢得不得了,唉,如果能成那就好喽,我这大半辈子的心愿也就算落了地了。”说着还拍了拍萧典的肩,“阳阳的喜酒,你一定要来喝啊,哈哈,孩子的满月酒也是。”
这都什么和什么……平时挺正经一个人,怎么一提到自己儿子婚事就和三八似的。
萧典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笑得跟无常鬼似的。
喝林灼阳和杨雅的喜酒?操,怎么不直接拿敌敌畏灌进去啊?还孩子的满月酒?林灼阳和杨雅孩子的满月酒?
……如果那个女的有了林灼阳孩子,萧典难保不会直接剖开杨雅的肚子,把那个孽种揪出来踩在地上,再变态再血腥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一尸两命算什么?他要把那个死婴和林灼阳血肉模糊的新婚妻子丢在林灼阳面前,让他看看!看看离开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萧典的眼睛都有些泛红光了,毕竟是个妖怪,和人类就是不同,这些念头单单在脑子里过一遍就足够让他疯狂的。
不就是去咖啡馆吼一声我是变态同性恋?这有什么难的?
妈的吼完之后,把林灼阳拎回家里,在外面自己丢的脸,他要让林灼阳在床上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萧典套上外套就往外面跑,可是才出家门,他就接到了洋葱的电话,他本来不想接,可是洋葱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了过来,萧典气得脸都绿了,接通电话时他用那种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的声音说:“你他妈的,什么鸟事?!”
洋葱急切地说:“立刻到我店里来!快点!你的妖力只剩百分之五十一了,而且还在往下掉——立刻回来!我必须把你送回妖界交给妖尊处理!”
“滚你妈的百分之五十一,就算是百分之一十五我也没功夫理你!”萧典怒火冲天地对洋葱吼。
“不行!你必须马上过来!千万不能出门——因为——”
萧典真不想听她再烦,直接挂断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说:“到碧苑咖啡,快一点!”
什么妖力,什么生命——他的生命是林灼阳给的,没有林灼阳就什么都不是!如果可以阻止林灼阳再一次抛弃自己,和那个女人交往甚至结婚,别说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就算用他所有的时间来换,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因为,林灼阳没有他,还可以有杨雅,有爸爸妈妈,有家。
可是自己,如果没有林灼阳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好像欺负林灼阳,气哭林灼阳的都是自己,充当恶人角色的都是自己,可是谁知道这个恶人其实根本一无所有,他只能伪装成张牙舞爪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畏惧他,才不会伤害他。
萧典坐在出租车上,连手都是颤抖的。
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出萧典脸色不对劲,就很关切地问:“小伙子怎么了?别急啊,我再开快一点。”
萧典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理波动的情绪,哑着嗓子说:“我老婆跟人跑了。”
司机啧啧嘴:“那女的怎么没眼光,家里这么帅气的老公不要,还出门乱搞?”
……问题是门外那位也不难看啊。萧典想起杨雅那张精致的脸庞,更是觉得心里一绞。
好不容易到了碧苑咖啡厅门口,萧典付了钱,直接往里面跑。
碧苑咖啡厅是修在僻静的竹林小径里的,要沿着小径走,才能走到门口,它大面积使用玻璃幕墙,能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林灼阳和杨雅坐着的位置,刚好靠窗,萧典在小径就看到了林灼阳的侧面,林灼阳正和杨雅有说有笑的,时不时低下头来,一副温和的模样。
萧典觉得自己的血一下子被点燃了,烧得连指尖都痛。
他又加快了步子,往碧苑咖啡厅跑,小径无人,青石铺就的地面非常滑。
就在他快要跑到碧苑咖啡厅的时候,一种陌生的剧痛突然从他骨子里钻出来,好像要将他的身体活活劈成两半似的,所有的血肉都像在被迫分开,萧典痛苦地低喘一声,抬起头盯着林灼阳的侧影,想再迈出一步,可是疼痛就像一头张着血喷大口的困兽,撕咬住他的膝盖,让他一下子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啊……”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疼痛,整个身子都像要融化似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萧典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颤抖着拿出手机,用几乎已经失去力量的手,摁下了两个字。
当他看到手机提示信息发送成功的时候,他又艰难地抬起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林灼阳,他正往杨雅的咖啡杯里添着什么……是糖?……还是牛奶?
萧典已经不知道了,强烈剧痛撕裂了他的身子,他觉得天地都好像交换了一个位置,所有的一切都在旋转,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他的身子好像轻盈了起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握不住手机——
因为他的手掌,不,是他的全身都开始变得透明。
“……林灼阳……”他朝着那几乎已经模糊一片的背影轻声呢喃。
然后,又一阵强烈的疼痛狠刮他的心脏。
萧典痛得闷哼一声,整个人都陷入了意识的混沌之中,他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完全变得透明,就像是幻影般,消失在了原处。
坐在咖啡厅里的林灼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去往竹林小径的方向看,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竹叶沙沙作响,投下斑驳碎屑的影子。
“阳阳,你怎么了?”杨雅迷惑地问他。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林灼阳的眼睛还盯着竹林,过了好久,在转过头来,“……可能听错了吧……”
他说完,又低头看了眼短信,那是不到一分钟前萧典刚刚发来的,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等我。
林灼阳心里有些发堵,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连这种时候,他发的信息也不过是两个字,一点儿劝慰的话都没有。
可是不知为什么,林灼阳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等他。
等他。
等他。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杨雅都有些纳闷了,林灼阳还在抿着冷透的咖啡,心灰意冷地握着手机。
等我……
林灼有些想哭,等,我一直在等,可是等来的却是什么?
再也没有音讯,问萧典已经到哪里了,萧典也不回答。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杨雅有些尴尬地说:“阳阳……你今天叫我来……不是就这样面对面地不说话吧?嗯……我,我觉得我已经喝了太多咖啡了,我还有些事……要不……我先走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林灼阳不知是怎么想的,连他自己都没弄懂自己,只觉得一股对萧典的怒火烧了上来,他就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重重砸在桌上,手机扔在一边。
“小雅。”他想也不想地就直视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杨雅愣住了,拎包都滑了下来。
林灼阳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已经完全呆掉的杨雅抱在怀里,他心里隐约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