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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拔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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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在拿骚着陆,他走下飞机,草草地吃了早餐,到拿骚城呆了半小时。
  遍地是沙的拿骚却是世界上最富的岛屿。赌场里,牌桌上面压着上亿的钞票。
  岛上高大建筑物不多,倒是枝细叶薄的露兜树环抱的一幢幢平房比较多。
  半小时后,这个白金小城就被飞机抛在了身后,很快又飞到了被珍珠母灯光闪烁照耀的哈瓦拉上空。这种光亮十分柔和淡雅,完全不是美国大城市那种刺目的强光。
  飞机离开地面一万五千英尺,在古巴上空穿云透雾。突然,一股强大的热带暴风雨袭来,整个机体立刻颤抖起来。刚才还那么平稳舒坦的客舱顿时一跃而为悬在空中的死亡陷阱。餐具室里的杯盘刀叉全都飞了出来,舱外豆大的雨点扑打在有机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丁当声。
  邦德两手紧紧抓住屁股下的座椅,一使劲,左手伤口又钻心地痛了起来。
  他一个劲地低声咒骂着。
  他看着身旁的杂志,心想,遇到这种讨厌的事,不管是这个钢铁大飞机,还是它里面的安全带、充了气的救生衣、红色救护灯都是毫无用处的。
  只有听天安排了,用不着去想飞机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也不用去管机场地勤员现在是否被恋人折磨,心不在焉地磨洋工。这暖和的客舱很可能会和机头螺旋桨一起一个筋斗从天上栽下去,掉进大海或撞在哪个山坡上。舱内四十来个可怜乘客们也会随着这个庞然大物一起栽下去,摔在地上,或者砸个小坑,或者只是溅起点水花,反正结局都一样,用不着去操这个心。现在掌握你命运的是拿骚机场地面指挥塔里那些按在各种表盘上的手指头。谁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很重视这件事。现在的情况有点象是你刚干了一件错事,偷偷地开着车回家,却刚好遇到一个呆子,硬把红灯看成是绿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朝你迎头撞过来,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切。
  算了,只当你刚生下来就死了一样。用不着恐慌。他点燃一支烟,心想,烟吸进肺里时你至少还能感觉到它,这说明你还没有死,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从出生到现在在这寒冷的天空喊天哭地,你那颗命星已让你走了这么远了,你应该知足。况且它还会让你继续走下去,今晚就到牙买加。难道你没听到地面指挥塔成天都在不紧不慢地发出令人高兴的声音:“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呼叫”;“泛美航空公司呼叫”;“王家航空公司呼叫”;……难道你没听见它们此刻也在叫你降落在他们的机场上?相信你那颗命星吧。如果它要你活下去,再大的危险你都能化险为夷。不是吗?昨晚鲁贝尔用枪对准你时,是多么危险的一刻,可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谢天谢地,飞机现在已穿过了暴风雨层。别忘了,在这种情况时下,就如同一支枪口正对准你胸口时一样,千万要沉住气,不能惊慌失措。你那颗命星现在不是让你在帕利萨多斯机场安全无恙地降落了吗?
  邦德松开座位上的安全带,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当他跨出机舱门走下飞机时,他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飞机。”
  加勒比情报站站长斯特兰韦斯在机场迎接邦德,很快替他办好了海关、移民局和外币检查处的各种手续。
  出机场时已近十一点了。一切都显得得平安无事,只是气温还是很高。
  公路两旁长满了仙人掌,蟋蟀在公路下面不停地尖叫着。邦德坐在小吉普车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里的热带空气,觉得蟋蟀叫声悦耳动听。汽车转过金斯敦,朝兰山脚下沐浴着月光的小丘奔驰而去。
  斯特兰韦斯开着汽车,什么话也没和邦德说。不一会儿,到了他家门口。
  他的家在斯托尼希尔交叉路口边。白色的房子屋里屋外收拾得一尘不染,二人下了车,走到舒适的阳台坐下来。
  斯特兰韦斯给邦德和自己倒了一杯加苏打的烈性威士忌,然后开始简短地向邦德介绍牙买加这边的情况。
  斯特兰韦斯年纪三十五,身材修长,很有幽默感。他曾担任过英国皇家海军志愿后备军特别支队的少校。他的一只眼睛下有个黑疤,鼻端略有点内勾。邦德总觉得他长得象那些专搞桥梁破坏的专家。他面容已被太阳晒得发黑,有不少的皱纹。从他的敏捷动作和短促的说话习惯,邦德推测,斯特兰韦斯这个人情绪激动,办事效率高,而又很有幽默感。他对总部的人插手自己范围里的事毫无妒忌的意思。邦德觉得这个人很好打交道,而且希望能与他合作。
  斯特兰韦斯告诉邦德,很久以前这里就传说,在萨普里斯小岛藏有珍宝,而当年摩根的故事又给这种传说增加了几分真实感。
  萨普里斯岛在沙克贝湾正中间。沙克贝是个位于交叉公路尽头的港口。
  大海盗摩根曾以沙克贝作为他的堡垒。他想和罗亚尔港的总督平分萨普里斯岛,这样他就可以在牙买加的海面上自由自在地秘密来往。总督看来也很高兴这样做,对摩根的海盗行径并不过问。在西班牙人被赶出加勒比海之前,这种状况没有任何改变。西班牙人走后,摩根被授予爵士封号,成了牙买加的最高首领。为了不与西班牙开火,摩根不得不把自己的海盗活动收敛起来。
  早在他装作好人之前,摩根就把沙克贝当作了他的生意港口,在他的驻地附近修了三幢房子,以他在威尔士的出身地命名。这三幢房子分别叫做“摩根房”、“博士房”和“小姐房”。现在在这三幢房子的废墟下面人们还能找到一些小装饰品和钱币。
  他的船只经常在沙克贝抛锚,然后再开到萨普里斯小岛边的避风湾。避风湾里除了珊瑚和石灰岩外,什么也没有。岛顶上的平坦地带不到一英亩。
  一六八三年,他离开牙买加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贵族院认为他犯了藐视王权罪,准备逮捕审判他。他的全部财宝留在了这里。当他在饥寒交迫中死去时,也没有向人谈起那些财宝藏在什么地方。可以肯定,那肯定是聚宝盆,装满了从劫伊斯帕尼奥拉岛、商船,帕纳马和马拉开波掠夺洗劫而来的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由于摩根的死亡,这些财宝全都变成了无影之谜。
  人们都说这些财宝就藏在这座萨普里斯小岛上。但是两百多年来,有不少想发财的人跑到岛上,水上水下地寻找,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但是,六个月前,在一个星期内发生了两起令人费解的事件:一件是沙克贝的一个青年渔民突然失踪;另一件是纽约一家匿名大财团用一千镑从原小岛主人手里买下了这座越来越神秘的岛屿。
  这桩买卖成交几星期后,大剪刀号游艇来到了沙克贝,开进萨普里斯岛边的避风湾。游艇上全是黑人。他们在岩石上面开凿了一条石阶路,还在岛顶上搭起被很多牙买加人称作是泥巴墙的简易小棚。
  那些人似乎什么都有,只从渔民手中偶尔买点新鲜水果和淡水。
  他们悄无声息地在那里忙碌,没有给人们带来任何威胁。他们对海关解释道,他们来这里是为彼得斯堡的奥鲁贝尔斯有限公司捕捉热带鱼,尤其是各种各样的毒鱼和珍贝。在他们全部安排好以后,便会从沙克贝、玛利亚港和奥拉卡贝萨的渔民手里买下许多这些东西。
  有个星期,他们把一些爆破设备带到了岛上,对外说要用它来帮助开凿一个大鱼潭。
  后来,大剪刀号就每隔两周在这里往返一次。人们通过双筒望远镜,也的确看到许多小鱼缸被搬到了船上。有六七个人长驻海岛。一个哨兵从早到晚每天在陡峭的石阶小道边钓鱼,凡是看到有小船出现,他就警告船上的人,不准船靠近。大剪刀号每次来也是停在哨兵钓鱼的那个地方。
  在白天登上小岛是根本不可能的。倒是有过两次在黑夜掩护下偷偷爬上去的事,但上去的人没有一个不死。从此就再没人敢用生命的代价去冒这个险了。
  第一次是一个当地渔民。他不相信那些人来这里只是为了热带鱼,他认为他们肯定是来找财宝。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他游向小岛。可是第二天他的尸体被海水冲回到了岸边。鲨鱼和梭子鱼把他身上的肉吃得精光,只有一副骨头架子留下来。
  就在那个渔民快游到小岛上时,沙克贝村的全体渔民都被岛上一种可怕的鼓声所惊醒,声音好象是从小岛中部传来。后来听出来,那是伏都教使用的一种鼓,开头声音不大,后来越来越大,一直敲了大约五分钟才停下来。
  从那以后,小岛就成了一个神秘之岛。就是大白天人们也离它远远的。
  这件事件使斯特兰韦斯对岛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大感兴趣。他给伦敦写了一份长篇报告。报告分析说,由于雷诺冶金公司和凯泽公司在沙克贝发现了大片铝土矿,一九五○年后,牙买加就成了重要的战略目标。斯特兰韦斯认为,如果是在战争期间,萨普里斯岛上的活动很可能会被看成是在修建一个潜水艇基地。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奥乔里奥斯有一个新建的铝土矿港口,离岸只有几里远。雷诺冶金公司的船必须经过沙克贝才能到那里装货。
  伦敦接到报告后立即派人去华盛顿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巨人比格正是纽约那家买下萨普斯岛的匿名大财团大老板。
  从那里到现在已过去三个月了。斯特兰韦斯接到命令,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渗透到萨普里斯岛去,想办法搞清那上面在干什么。于是他便在沙克贝西边租了一块名字叫“爱神木大厦”的地盘。这个地方既有十九世纪初修建的颇有名气的牙买加“大宫殿”建筑,还有一幢现代化的海滨别墅。别墅刚好和大剪刀号在萨普里斯抛锚的避风湾遥遥相对。
  他从百慕大海军基地请来两名游泳高手,架起望远镜日夜监视小岛,可是什么可疑情况也没发现。一个风平浪静的黑夜,他命令这两名游泳高手游过去作水下侦察,搞清小岛的水下建筑情况。结果是出人意料地恐怖。就在他们出发一小时后,可怕的击鼓声从小岛上传来。
  那天晚上,两名游泳高手没有回来。
  第二天,海水把他们冲到海湾两个不同的地方,确切地说,是两具被鲨鱼和梭子鱼吃剩下的残骨架。
  讲到这里,邦德忍不住插嘴道:“等一等。鲨鱼和梭子鱼是怎么回事?
  一般来说,它们在水中不是很凶残。这种鱼在牙买加周围的海里并不多,而且它们也不在晚上找食。不管怎么说,我不信这两种鱼会主动进攻水中的人,除非水里有死鱼或者血腥的东西。在个别情况下它们也会朝白生生的脚咬一口,但那是出于好奇。这种事情以前这里发生过吗?”
  “有过一次。那是在一九四二年,在金斯敦港口,一个姑娘的脚被鲨鱼咬断了。后来再也没有这种事。”斯特兰韦斯说。“她那时正坐在快速汽艇后面,双脚在海面上下拍打着。那鲨鱼大概是被那白生生的脚吊起了胃口,而且快艇的速度也刚好合适。不错,我正是考虑到了你刚才讲的那些因素,才把那两人派了出去,何况他们还带了鱼叉和刀子。我想我是尽到了责任的。
  但这事太可怕了。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情绪有多糟。从那以后我们一事无成,只好想办法通过殖民部和华盛顿用合法手续来摸清它。你知道,这个岛子现在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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