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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赢氏族谱对照一下就可以,那上面记载的可清楚呢!!”
公子婴道;“宣太后的影响还不止于此,就拿这位甘泉宫的侍卫统领‘向亭’来说吧,他是秦前相国‘向寿’的儿子。这个向寿也是个楚人,他是宣太后的舅舅!严格来说,向亭应该是‘项亭’,对不对?”公子婴一边说,一边用剑在地上把‘项’字描画出来:“我们的华阳太后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她本是泾阳君熊戎的侄女,也是楚国的贵族。当年的庄襄王异人,为了得立后嗣,曾经穿着楚国的服装去见太后,太后非常高兴,这才认下了这个儿子,并给异人改名为‘子楚’——‘子楚’‘子楚’,哈哈,可见华阳太后是多么的热爱自己的祖国啊!”
王熬和公子婴说的这些话,都是尽人皆知的历史,只是大家都没有想的如此深远。
公子婴指着皇后厉声道;“毒妇,你为了一己私仇,不顾国家大义,不顾夫妻之情,陷害陛下,造谣生事,联合楚国余孽,企图颠覆大秦,该当何罪?”
“当啷”皇后铜剑坠地,头上发钗颤抖,面容失色,颤声说:“我父亲和弟弟都给昏君杀了,我要报仇!” 公子婴怒道;“只怕报仇是假,想要趁机把持朝政才是真的。你以为华阳太后和向亭这些人真的会帮助你垂帘天下吗?他们是想引楚兵入关,灭掉大秦,你还蒙在鼓里!”
皇后吃惊的说:“你——你早就知道了——”公子婴道:“假如我不装聋作哑,又怎么引你们入局。华阳太后和高陵君第一次派人找你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消息,只是楚国人势力太大,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罢了。你们千算万算的还是算漏了受伤在家的董翳吧。”
“我明明已经控制了咸阳附近的所有兵马?”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婴冷笑道:“你忘了‘蘄年宫’,那是赵太后曾经居住的地方,始皇帝一直都派兵护卫!”
蘄年宫在咸阳城北靠近渭水,因为是赵太后曾经居住的地方,始皇帝一想起来头就疼,所以,近些年早已经荒废,不过,始终都有兵马驻守。皇后不理朝政自然是没有公子婴这个丞相清楚。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哗啦,哗啦”一阵乱响,叛军纷纷抛下兵器跪倒在地。羌骑大声嚎哭:“陛下,陛下,臣被皇后骗了,臣上当了,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王竹一直呆呆的听着,公子婴和王熬说的这些事情他全都不知道,也插不上嘴。此刻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华阳太后是楚国的奸细,怪不得要来给秦始皇倒灶。
“投降免罪,投降免罪,只要你们认罪伏法,朕一缕不予追究——”王竹宣布了一下政策,董翳带人将皇后、华阳太后、高陵君、向亭、羌骑捆绑起来。
高陵君吓坏了,一听投降免罪,立即宣布投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王竹道:“只要你说实话,朕不但不追究你的罪责,还保留你的封地和爵位。”
“真的,陛下,我说实话,我说实话,都是,都是华阳太后逼我的,是他和范增密谋,要杀死陛下,张大楚国。她还许诺,会保留秦国的三川之地,只要我拿掉帝号,恢复秦王称号,宣布七国平等,就可以登上王位!陛下,我被她骗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这就够了,王竹满意的点点头:“压下去,听候发落。”
“范增,范增。”王熬表情亢奋,仿佛西门吹雪遭遇了叶孤城,有种势均力敌的兴奋。
要发落这几个人还真是不太容易,向亭和羌骑好办,半个时辰之后,王竹下旨车裂,诛灭两人九族。两家都是高门大阀,经营百年,奴仆上千,旁支过万,盘根错节,勾勾连连,加起来将近两万余人,在咸阳城外,足足的砍了三天。
可是太后、皇后、高陵君有些麻烦。
依照秦国的法律即便是太后、皇后造反也是个诛九族的罪过。可是王熬不主张杀华阳太后,留着她还有用。
“臣去见见华阳,跟她谈谈条件!”
王竹大概能猜到王熬的用意,他是想挽回秦始皇的声誉,最好华阳太后能亲口承认所谓的证据是伪造的,子虚乌有的。
王熬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见到了从容不迫的华阳太后,隔着囚笼,直截了当的说道;“太后,臣的来意你应该很清楚。” 当华阳太后还是华阳夫人的时候曾经非常娇弱,温柔贤淑,可是后来在与吕不韦的斗争中逐渐变的毒辣阴险不择手段。
王熬的话她自然很明白,回答也很干脆:“我恨吕不韦和嬴异人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更恨嬴政灭亡楚国焚烧郢都,本宫要报仇,要为无数的楚民报仇,要让大楚的旗帜,飘扬在咸阳城上空,为此,我不惜一死。”
“可是太皇太后已经输了。陛下说过,只要太后改口,立即迎奉您到甘泉宫居住,您的家人、后代,依然可以富贵荣华,陛下决不食言。”
“就算是死,我也让这个二世皇帝焦头烂额一番,让本宫改口,休想!” 王熬笑道:“太皇太后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您不改口,自有别人改口,皇后和高陵君都在等着呢,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罪责都推到您的身上。太后成了大秦的罪人,子孙旁支不能出仕,岂不冤枉。”
想做污点证人的多了去呢!
“熬,深知太后的心思,太后是想让秦二世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的受天下人耻笑。太后错了。不知您想过没有,这个秦二世的‘二’字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眼下的秦朝已经不是以往的秦国了,这个朝代的奠基人是始皇帝嬴政,嬴政是不是秦国的苗裔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秦二世赢胡亥是始皇帝的子孙,这就足够了。”
“秦二世荒淫无道,楚国大军在怀王的指挥下即将入关,嬴政的基业毁于一旦了,本宫死的瞑目!我们楚人,绝不会向豺狼低头!”
王熬笑道:“谈到血统,楚怀王的血统才真正有问题,太皇太后应该也有耳闻吧?”
“胡说八道!”
王熬道;“太后是姓熊的,可是当今的楚怀王却是姓黄的。太后真的没听说过,春申君‘黄歇’移花接木。情节和吕不韦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吕不韦的事情不可考,而春申君黄歇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
楚考列王十二年,五国联军攻打函谷关被蒙骜、王翦、内史腾、李信、桓齮五员大将打的魂飞魄散丢盔弃甲,‘纵约长黄歇’第一个逃走,回到国内对楚王胡扯一通,竟然吓得楚王连夜迁都,这还不算,黄歇的门客李园将自己的妹子献给黄歇,黄歇用了一段时间,等到李焉焉有了身孕,就献给楚王。李焉焉果然生了儿子,顺利继承王位,就是后来被张仪骗到咸阳囚禁而死的前任楚怀王。楚怀王既然是野种,那他的儿子负刍,孙子,也就是现任楚怀王熊孙心,肯定也是姓黄的了。太皇太后,为了黄歇的江山赴死,根本就不值得。”
“这话也是道听途说,就算真是那样,最起码黄歇是楚人,总比你们秦国的豺狼要好的多。”华阳夫人有些发急。
王熬见华阳太后爱国心切,不听人劝,无奈转身,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太后白白牺牲,楚国不可能再复兴了。”
王竹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放高陵君赢惑一条生路。
赢惑第二天一大早,在睡眼惺忪的情况下,被一群粗暴的士兵拉到血腥味十足的刑场上,头上、腿上、胳膊上都被套上粗粗的绳圈。绳圈的另一头是五匹健硕的战马。
赢惑知道这是啥意思,他见过有人被车裂的,随即声嘶力竭的喊道;“陛下,我要见陛下,陛下说放过我的,君无戏言,君无戏言——”监斩官王陵嘿嘿冷笑道:“叫唤什么?有本事当初别造反,陛下几时说要放过你了,陛下的意思是放过你的家人!上路吧,高陵君。”
王陵手中红旗展动,五匹战马上的五名骑士,同时挥动嵌着铜钉的皮质马鞭,照着马股一顿猛抽。五匹战马,发出五声嘶鸣,各自前蹄腾空,使足全身力气,向外冲去。左面一匹马儿,两耳尖尖,马蹄宽大,异常神骏,力量超强,明显优于其他四匹。号令一出,第一个飞出。五方较力之下,赢惑感到一阵骨断肉裂,一条左腿已经随着马蹄被撕扯而去。
他还来不及反应,来自四个方向的力量,又角逐起来——
“嗷!”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有点像饿狼争食时发出的闷哼。
五匹战马跑出十几丈,全都用力过猛差点跪地,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线。
赢惑的身体硬生生被撕扯成五份,心、肝、脾、肺、胃肠牛屎般散落一地。
这种死法的确是有些惨,就连王陵这个杀人如麻的将军也觉的头皮发麻。
当天晚上,华阳太后就被一杯毒酒秘密的处决掉了。不过,王竹对外宣布,太后被迁往外郡,至于迁到那里,由于种种原因,不方便向外界透露。顺便宣布了太后的悔罪书,说太后造谣污蔑始皇帝,给历史添加一个疑案。
最让王竹头疼的是皇后梁玉。毕竟和她相处了有一段日子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竹还真的把她当做结发妻子来看待的。
如果不是出了这种状况,王竹说什么也会给她一条改过自新的路走。打入冷宫,判个无期,也比白绫赐死要好得多了吧。
可是群臣百官都不同意。这是反国的大罪,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开脱,皇帝也不行!!
二月的风,凛冽的吹着,阴冷干燥的空气渗透了方形的石砌的监狱,四面墙壁都像是用冰块垒成的。冰窖里的世界,散发着种种腐臭,腐臭里夹杂着种种哀怨与血腥,多少人在这里声嘶力竭的嚎哭过,多少人从这里被拖到刑场——
皇后梁玉从小养尊处优,那里受过这等苦楚,这等惊吓。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苔痕蔓生水渍斑驳的墙角,一动也不敢动。深夜,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她都觉得那是鬼哭狼嚎。
王竹穿行在那条四方形的走廊中,冒着难闻的霉味,脚底板和青石地面接触发出的踢踏踢踏孤寂的响声,来到关押梁玉的牢门前。
“打开。”短促有力不容置疑。
“陛下,这恐怕不太好吧。”秦矮赶忙阻止。
“打开,把酒菜都摆上,所有人退出去。”王竹的声音变的严厉。
“是,陛下。”
“哐!”王竹推开门走进去蹲下身子,拉着梁玉的手叹息道;“真是太蠢了,你要杀朕,有很多的办法,没必要污蔑始皇帝,你这样,让朕怎么救你。”
梁玉像只受惊的小鹿,抬头看着王竹,眼睛里竟含满泪水。
“皇后!”苏宇拉起梁玉:“坐,我们来喝一杯。”
方才狱卒已经摆上了一张黑色的矮几,矮几上有三四个小菜,两个兽角杯,一壶酒。
梁玉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坐在王竹的对面。
“皇后!请。”王竹端起杯酒一饮而尽。
梁玉呆呆的看着,嘴唇动了动,眼泪开始成串地滚落下来。
“一场夫妻,何至于此!”王竹心里难受。
梁玉死死的咬着下唇,失声痛苦;“我爹爹被你逼死了,你又杀了我唯一的弟弟,你的心被狐媚子夺去了,她早晚还不是要取代我的位置,与其被动受制,还不如先发制人。”
这是赢胡亥的妻子。王竹接收了赢胡亥的一切、皇位、名声、财富,当然也把梁玉当成自己的妻子来看待。
要处决结发的妻子吗?
下不了手啊!
“为什么不对朕明说,你心里有这么多委屈,这么多不满,为什么不说出来?也许朕可以弥补。”顺便也替秦二世弥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