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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简单的晚饭,止水回到房里休息。
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竹篮……
打开……
篮子里盘着一条鲜艳的红蛇,低温已经让它陷入了冬眠。
……
幽冥鬼府有两个入口,一个就是听雪嫁入时通过的弱水池,另一个是府内众人日常出入的通道。想通过充满剧毒的弱水池甬道,就必须有“钥匙”(朔夜的龙傀),而另一个通道虽然没毒,可看守一定不会让她出去,且她并没有能同时迷惑数人的自信。
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出口……
……
第三个出口就是晶岩深谷万丈高的山崖。这是最大,也是最不可能的出口。别说侬月庄的乾坤步法,玄剑门的浮光掠影,就算幽冥鬼府的魑魅眩天也需要点着岩壁一路攀升。可这晶岩光滑如镜!根本没有落脚处!只能靠内力的纵跃,光靠纵跃是不可能离开这万丈的绝壁的,因为途中没有可供换劲的地方,强行支撑只有气尽摔死的份!
从没飞得那么高过,高处的晶岩闪耀着更为眩目的光芒,怀孕后显得笨重的身体上升的速度略有些慢,但脑控的蓝环让她做到了轻功所不可能做到的事。
已经非常接近谷口了……
阳光刺眼得让她想流泪,在那一瞬间,她突然产生回到朔夜身边,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
这是什么……
头顶触碰到了一个屏障,网眼与编结的触感告诉她这是张看不见的网!这张网不光大、看不见、而且坚韧无比,似是用某种特殊的纤维制成的。
某种东西在心中溢开……
要把整个深谷都罩在这张网下,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与精力?!这样的尺寸根本不是她怀孕那短短几个月就完成得了的!可能早在她没嫁入幽冥鬼府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他一直在防着她!防着她逃走!
脚下绿色榕树林已经缩小得像一块美丽的翡翠……
好美的鸟笼啊!
情绪的波动,让袖中的炎开始游走……
炎,给我你的毒……
蛇皮上分泌出的毒液让手臂痛如活燎!在毒液的腐蚀下网终于破开一个口……
“炎,没有你我还真出不来呢。”止水……听雪轻抚着夺目的鳞片。篮中的噬艳蛇王静静地熟睡着。
寒夜清冷的被褥让她无法入睡……
朔夜……
你现在正做着什么样的梦呢……
是不是……
恨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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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坐在窗边借亮的听雪停下针线,对着僵硬的手指哈出一口白烟。难为素馨怕自己冻着,特意把家里唯一的一个火盆借给她用,她自己房里放的只是年夜里温酒用的小碳炉。可几根木柴产生的热量对这窜风的房子起不了多大作用。
常年谪居在四季如春的深谷中,她早就忘了冬日的严寒,冬天留给她的记忆仅仅是那漫天飞舞的白雪。
屋外又开始飘雪了,气温也开始骤降。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似是镀着闪光的银粉。要是从前,她定兴奋的跑到雪地里去……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中变成冰凉的小水滴,或是与飞雪漫舞。
听雪搓了搓冰冷得手。现在哪还有那种闲情怡志呢?自己真的被保护得太好了……
她是爱雪的,所以苍穹才叫她听雪……
对爱玩雪的她,苍穹是包容而怜爱的。虚弱的身体让她一到雪夜就高烧连连,可她依然觉得那时的雪是美丽的。因为她当时睡在充满迷迭香气息的温暖小屋里,身边陪伴着温柔的苍穹。
朔夜对爱雪的她是宠溺而纵容的……
看着玉叶琼枝的景色,他运着内力为自己取暖。掬起一捧冰凉的落雪,他把银狐斗篷批在自己身上,搓着根本没冻着的手指。
素馨和她丈夫大树去做小买卖了,不到天黑是不会回来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世界静默得只剩风雪呼啸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从没觉得这么冷过……
肚中的孩子动了一下,仿佛在抗议母亲的消沉……
对了,听雪微笑着抚摸着他,我还有你。
收好线头,一件简单但舒适的小衣服完成了。听雪抖了抖将其折好,等出太阳后拿出去晒晒吧。打开用来装孩子衣物的柳条箱(这衣箱还是她自己编的),把刚完成的小衣整齐的叠在里面。箱里已经积了很多衣服,足够孩子穿到两岁。手指流连过这些柔软的布料……
她是不是又在做任性的事呢……
孩子出生之时,就是她离世之刻。到时,这孩子又该托付给谁呢?娘会很乐意接受这孩子的;大哥和心儿也应该不会介意龙珏多一个弟弟或事妹妹;凤公子和莹儿还无所出,但从莹儿寄她的信……能感觉到莹儿很想有个孩子。
选择似乎很多呢。可听雪却无法放下心来,因为她不知道当朔夜听到了她离开的消息,他会对这孩子……
抚摸着尚未出世的孩子,愁绪萦绕着听雪……
她多渴望能想普通人那样,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亲耳听自己的孩子叫一声娘,叫朔夜一声爹。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朔夜教武功琴艺,她来教诗歌乐舞。
这只是美好的憧憬……
苗疆素有药人之术。以人为“炉”,不断投以药毒。炼制之法虽各有差异,但无一例外的就是能得到充满着药性的人体。这与闻长老为自己调制的水红的药丸机理相似,但那并不是普通的药或毒……
“长生不老方!”
“是!闻长老配出了失传已久的长生方。此方剧毒无比,需经魅灵之血滤毒后,方可服用。”
“原来,所谓的长生不老药药引就是这样……等等!服用?怎么服用!”
“魅灵之女不间断的服用此药直至受孕。十月怀胎后,诞下的婴孩之心就是长生不老药。剜出心后,乘尚在跳动时服下。”
“……朔夜……打算……让我吃下自己……的孩子的……心脏……”
“是!闻长老说过,要是普通人吃了就能长生不老。夫人是魅灵,诞下孩子后会耗尽精气而亡,但要是能及时服下‘心’……夫人虽不能长生,但可容颜不老延寿百年。”
延寿百年……
朔夜,这就是你不让我喝下那碗堕胎药的真正原因?!
屋外的寒雪越下越大,火盆却在此刻突然熄灭了。房间越来越冷,而更冰冷的是听雪的心。
要是不离开她,他一定会逼自己吃下这个孩子的心脏。
魅灵一族只剩我一个了。朔夜,要是我当时拿掉这孩子。你一定会让我再“怀”下一个吧……
三年前,朱柯曾说过“最多五年”了。现在三年过去了,她还剩两年……
你害怕失去我的心情,我能体会……
我也害怕离开你啊……
可是……
我怎么能为了活下去,就吃掉自己的孩子……
要是吃下了那血淋淋还在跳动着的心脏,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和你继续在一起……
感觉越来越冷了,还是再加些柴火吧……
批了件衣服,扶着腰走到门口。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寒流让她结结识实地打了个哆嗦。
屋外皑皑的世界,风雪交加,北风刺骨,地上的积雪踩上去沙沙作响。有几处地面可能有凹坑,不小心踩到时脚会陷进冰冷的积雪里,落在鞋帮里的雪被体温融化后简直凉地刺心!
听雪一手拉紧襟口,一手扶着墙慢慢靠近柴房。被雪水冻得发麻的脚让她更努力地加快步子:拿好柴火后,她要把脚浸在热水里好好泡泡,再去厨房热一碗汤喝。
素馨家的柴房离主屋很近,也就百来步。柴房的一侧紧挨着湍急的小溪,为的是万一失火后方便扑救。
终于摸到的柴房的破门。进屋后,小山似的柴火堆让她想起了素馨得意的脸。
——这个呆子别的不行,就是力气大!瞧瞧!哪家过冬的柴火有我们家多?
素馨这样说的时候,柯大树在一旁摸着脑袋憨厚的笑。象这样简简单单的夫妻才是最幸福的吧……
拿好木柴后,用草绳简单的捆了捆。听雪抱着柴火,顶着风雪回主屋。可刚出柴房没走几步,一阵夹杂着冰冷雪片的强风就吹得她脸颊生疼,身体也不稳的晃了一下。
一根较细的圆木从柴捆里滑了出来,顺着地势滚落在溪水中。不过好在没滚多远,圆木卡在了溪中一块用来捣衣石边,那个距离手应该够得着。
这些柴都是大树一斧子一斧子劈出来的……
听雪放下怀里的柴捆,小心地选岸边不滑脚的石头站稳后伸手去够那木柴。够到了!可她刚想握住,沾了水后变得湿滑的木头在手中一滑……落入溪水的细圆木,马上被湍急的溪水冲远了!
唉,听雪叹了口气,认命地抱起柴捆。扑通!什么东西落进水里的声音。又有柴火滑出来吗?
那是!一朵翡翠绿萼在激流中闪耀着它的美丽。溪水流得很快,小小的玉饰一转眼就没影了。
手中的木柴落在了地上……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她不是已经放弃他们的爱情了么?眼泪为什么会流下来呢?她不是早决定好……
啊……肚中传来一阵刺痛,听雪护着肚子,倒吸一口气。镇痛并没有过去,绵绵的刺痛让她眼前微旋。糟糕,可能是动了胎气了。
“要帮忙吗?”晴朗的声音让微冒着冷汗的听雪抬起头,一个蒙着双眼的儒雅青年正善意的“注视”着自己,“我是个大夫。”温和一笑,露出面颊一侧的酒窝。
两个时辰后
躺在干爽温暖的床上,仍有些虚弱的听雪对正为自己施针的常荇感激一笑,“谢谢。”素馨提起过:他们隔壁的常荇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虽然眼睛不行,但为人很好。由于常荇经常出诊,加上她总躲在屋里,所以直到今天才见到了这个邻居。
“别这么说。”虽然蒙着眼睛,但脸上露出的是青草般柔和的笑容,“既然身体不好就别在这么冷的天跑出来,你差点就早产了知道么。”她应该就是素馨提到过的“远房妹子”止水吧。可声音为什么听上去是如此的熟悉?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也让他觉得很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对了!
“我……”早产?对呀,她怎么能早产(死)呢?她还没为孩子准备好退路,“孩子没事了么?”不过,今天的事也提醒了她:要马上为孩子做好打算。
常荇笑着安慰她,“无大碍,但你受了点风寒,我开副药……嗯?”搭着脉的手指一僵,神情变得严肃,“这是?”切脉的三根手指以一种十分独特的方式飞速变换着,时而是三指同切,时而是二指并切,时而是一指独切。手指翻飞如绽兰,浮取、中取、沉取,切脉之力平衡而流畅。
绽兰络脉!听雪曾从阎罗愁常橼为自己诊脉时见过,据说这说这是他的独门秘笈。看来常荇不是个普通的乡下郎中……
“阿荇是阎罗愁的弟子吗?”手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如果是真的,那她体内药性的事很可能会暴露出来,到时孩子会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