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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受人尊敬爱戴所带来的快乐和满足,从来就抵不上一生内心矛盾交战导致的痛苦。毕竟他帮助别人,只是善良的天性使然,而不是为了得到功名利禄。
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幸福的感觉。
裴利曾经说过:“其实最适合我们的生活方式还是群居,和同类住在一起,或是干脆孤独的过一辈子,否则真的很难得到幸福。”
这句话在医生的身上得到了极致的体现。
只要他一日在世,就无法逃避与他人的交流。
这是一切不幸的来源。
他无法在自己的脚下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因此才无所适从。
而现在,他终于能够享受只有他一个人的清净世界,再也不被任何人打搅。
对普通人来说,逃避痛苦的方式有无数种,可对医生来说,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选择。
他终于得到了彻底的解脱。zybg
他终于不用再矛盾自己选择的道路究竟是否正确。
薇奥莱塔说:“医生到最后也没有后悔曾经帮助过你,至少他做了一件不从属于任何他人意志的事情,无论成功还是失败。”
医生是在那个电话之后才下了必死的决心的,我不知道在这之中,我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如果没有我,没有我当日一时冲动救了摩亚,一切又会怎样发展呢?今天又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呢?
听了我的话,薇奥莱塔又哭了。
我说:“从春之都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在哭,别哭了,我希望你最后留给我的依然是笑着的你,就像以前一样。”
现在,在我为数不多的剩余日子里,能陪我说话的也只有她了。
可惜却很难再见到我记忆中那个笑容灿烂,雷厉风行,性格爽朗的女邻居了。
最后一次与医生见面时,他对我说:“希望你不要为难薇奥莱塔,她全都是为了我。”
薇奥莱塔并不是一个战士,一个士兵,从来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档案管理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穿着那身黑色的军服,和令人恐惧的检查官一起去另一个城市,抓捕曾经的朋友。
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医生。
为了医生在生命中最后几天能受到良好的照顾,不至于再受太多折磨,她主动提出去完成这个任务。
以要求政府给医生最大限度的日常照料为条件。
检查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他们冰冷,执著,残忍,生存的唯一意义就是完成自己的工作。与检查官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即使在军人里,也很少有人会很乐意接受与检查官共同执行任务。
因此当薇奥莱塔说出她的意愿时,并没有碰到太多的阻力就得到了允许,而她并不算苛刻的条件也没有人感到为难,只是好好照顾一个垂死的老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其实政府早已发现了摩亚的存在,我们离开洛宁的那天早上,薇奥莱塔口中那个“可怕的没有在整点从老屋来的人”,就是来抓捕我们的人。当时薇奥莱塔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将和这个可怕的人一起执行任务,任务的内容就是抓捕我和摩亚。
而执行任务的目的,是让医生平安的迎接生命的终结,
况且,我和摩亚的旅程由她亲手停止,也能让我们少受一点苦。
薇奥莱塔站在检查官身边走上前往春之都的路时,她在想什么?害怕吗?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相反,她做对了每一件事,用尽了自己的全力,揽上了根本不需要她去做的事。
我怎么会去怪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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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相同的枯燥日子慢慢的过去,每天我都一个人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在人造阳光下,坐在阳台上的软面椅子里,呆呆的看着面前玻璃屏幕映出的花园。定时有人来送饭,有时是薇奥莱塔,更多时候是不认识的人。
薇奥莱塔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有太多时间来陪伴我这个囚犯,她偶尔还是会来坐坐,陪我说说话,但每次来的时间间隔都越来越长。
我知道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我没有可以思考的新东西,脑中渐渐浮现出过去的一点一滴。
我好想摩亚,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过去我们相处的无数个日子里,一切都已经成了习惯,我习惯了他的寡言,他的依赖,他外表的冷漠和内心的脆弱,习惯了每个寒冷的夜晚他像只小猫般卧在我身边,等着我看书看累时去抱他,或者他自己看书累了来抱我,我们的关系如同空气般自然。
裴利说摩亚像小鸭子,仔细想想确实如此,我救了他,他第1个看见的人是我,于是我成了他的父母,不仅如此,还成为了爱人,朋友。
他的心不予分享,只会给一个人。
我幸运的成为了那个人。
不知道如果当初他直接被政府收养,这颗纯洁的心又会给谁。
为什么他没有在整点出现?为什么他遇到我?我遇到他?
我们的故事平平淡淡的开始,一直平淡着,又这样无声无息的嘎然而止,似乎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没有猜忌,没有误会,没有争吵,只有彼此平淡的和谐。
空气一般的和谐。
在遇到摩亚之前,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进我的生活,我不与任何人深交,不曾投入感情,不知道与其他人如此相处时,究竟是怎样的状态。
不过,记不记得都无所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谁能明白哪个更快乐?
有没有记忆,真的那么重要?
某一天我坐在阳台上发呆时,进来两个穿黑色军装的士兵。
“请跟我们来。”其中一人举起手中的眼罩。
我知道这是每个囚犯必须经过的洗礼。
那就是审讯。
我一直在等。
光明被夺走,脚步声空旷,一切就像去见医生那时一般,只是这次的目的地不同。
眼罩抽走,门在身后被关上,感觉到士兵渐渐远去,我慢慢睁开眼睛。
狭小的斗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简陋的叫我惊讶,所有的光都来自于桌上的一盏台灯,白色,亮的刺眼。房间里没有窗子,只有角落里的一只小排风扇维持着空气的流通,虽然小,却很有用,我没有任何难受发闷的感觉。
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房间里很安静,排风扇没有任何杂音,一只飞蛾围绕着刺眼的白色灯光扑扇着翅膀,不停的飞舞,让我想起在火车站的那一晚,售票窗口的照明灯下,也有这样的小东西。
我伸出食指,凑近灯,小心的逗弄它,觉得指间一痒,它已经停在了我的手指上,翅膀依然缓慢的扇动着,触须愉快的抖动。
我不禁笑出声,多么无忧无虑的孩子啊。
没有恐惧,没有犹豫,没有疑惑,只须执著的围着光明舞蹈,即使永远也到达不了终点。
门又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我没有动,依旧注视着指尖的小飞蛾。耳边忽的刷过一阵风,小小的触须轻轻一抖,翅膀慌乱的扑扇起来,急急的飞开,继续围绕着台灯欢快的舞蹈着。
我遗憾的收起手指,眼神飘向新来的客人。
他已经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一袭黑色皮衣自然的仿佛就是为他而设计,修长有力的手臂随意抱起,被金发半遮住的眼睛细长犀利,薄唇紧抿,饶有兴趣的望着我。肩头的条条杠杠告诉我,这个和我年纪相仿的人是上校。
应该就是薇奥莱塔的顶头上司了吧?
薇奥莱塔曾经说过,上校先生非常喜欢那些从老屋来的人,尤其是漂亮的孩子,暗地里挑了不少,作为自己的侍寝,夜夜造访他们的住处
————以巡查的名义。
我静静的打量他,揣摩着这副严肃干练的军人外表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手段和爱好。
“等了很久吗?”他半侧过脸,弯起嘴角,语气随意的就像和一位老朋友在打招呼。
“还可以。”我笑了笑。
他眯起眼,就像一个审视猎物的猎手一般,然后慢慢站起来,一步步踱着。
坚硬的靴跟敲打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知这片光洁的地方,曾经渗进过多少鲜血。
“摩亚好漂亮,”上校先生缓缓开口,笑容温柔迷人,“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我答的干脆利落。
此时无论怎样回答,该来的还是会来,还不如省点力。
“刚才一路走下来,我一直在猜测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对你如此忠诚。”
“我只是运气好,成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见到的第1个人,如果换作别人,结果是一样的。”
“你真谦虚。”上校先生一边走,一边把台灯往我这里推了推。
光线变换了角度,腕间的银链闪动了一下。
“事实而已。”我正了正身子,坐直。
挺拔的身影慢慢绕到我身后,脚步声停住了。
我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
后脑的头发忽然被猛的抓住,传来一阵剧痛,被用力往后一拉,又蛮横的往前一推。
我被拉得半站起身,又毫不留情的狠狠扑倒在桌面上,发出一记钝响。
胃部磕到坚硬的桌面,疼的一阵抽搐。
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就又是一记向后的猛扯,逼我以不自然的角度昂起头,刺眼的白光不偏不倚的打在脸上,激的眼睛发疼发酸。
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维持了几秒钟。
当然,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被皮质手套包裹的右手绕过下颌,温柔的抚摩着我的左脸,好象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又缓缓移到唇上,食指来回摩挲,恶作剧一般的轻按牙齿,又逗弄着舌尖,故意挑动着敏感的地方,却不深入。
皮革带着些微材质的滑腻,没有粗糙的痛感,却充满了扭曲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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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耳尖传来一阵压力,是牙齿的啃咬。
“西利尔……莱恩…………”游丝般的气音随着灼热的吐息,蒙上整个耳廓,让我全身一阵颤栗。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低沉飘渺的绵音,如同暗夜中诱惑少女的吸血伯爵。
“我谁也不是,上校先生。”这点小动作,并不能让我的声音产生一丝一豪的变化。
尖细的牙齿慢慢咬遍整个耳廓,经过耳垂,渐渐移向我的脖子。
安静的审讯室里,发出一阵阵猥亵的亲吮声。
我能想象这些声音停止后,皮肤上会出现怎样的痕迹。
微微发红,泛着淫靡湿润的光泽。
“告诉我…………你是谁……”蛊惑人心的魅音又传了过来,被我的唾液沾湿的右手正缓缓伸进我敞开的衣领。
“那我说,我是造物主,你信吗?”头发依然被紧紧揪住,我费力的转了转脸,斜过眼看着身后的审讯者,尽力挤出笑容。
又是一记猛扯,掺杂着强烈的怒气,将我拉离台灯,狠狠一个巴掌。
手套与皮肤接触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传来一阵绵长的钝痛,脸颊像被钝器重击了一般,变的麻木。
大概已经肿起来了吧。
双肩被有力的手掌往下一压,我失去平衡仰面倒在桌上,后背脆弱的腰椎磕上桌边,比刚才胃部受到的撞击更痛苦。
我疼的皱起眉头,忍不住向上挪动身子,抬起一只脚,弯起膝盖抵住桌沿。
疼痛减轻了,姿势却很不雅观,甚至有一丝情Se。
“你知道吗?”鼻翼前,军人严肃的脸上泛出危险和残忍的笑容,“你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明明不是很漂亮,却有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左膝跪上桌子,越过腿间牢牢贴住我的腰,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将我包围。
“我好想看你哭泣挣扎的模样。”
笑容越发邪魅。
我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能让我哭泣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