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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进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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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虽然甘愿被抢,但天生的羞涩使她们仍装出几分不情愿,于是别别扭扭的,半推半就地让男人搂了。几十对男女在这样一种氛围中,艰难踉跄地踏出了他们爱情之旅的第一步。   
  男人们纷拥着扑向女人时,父亲没有动,他仍坐在原处,他仍在想着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没法和琴相比,他要在沈阳城里找到琴。从见到琴那一刻起。父亲已做出非琴不要的决定了,当男人们各自搂定女人,女人们同时也被搂定时,父亲发现在对面的角落里仍坐着一位姑娘,她谁也下看,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正因为这位姑娘的独特,她吸引了父亲。父亲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这一眼让父亲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眼前的姑娘分明是琴无疑!他揉了一次自己的眼睛,又狠掐了一次自己的大腿,才相信眼前不是梦,机会再一次光临了父亲。他猛的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向琴走去,他站在琴的面前,一时口干舌燥,他不知说什么是好。琴发现了眼前站着的人,她抬了一次头,发现了眼前的父亲,她很快地认出了父亲,那天进城时,她曾认真地看过父亲。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本能地站了起来,紧张惶惑地望着父亲。父亲觉得眼前这一切是天赐良机,他不能再失去琴了。他一把捉住琴的小手,琴的小手在他的粗糙大手中挣扎了一下,琴说:啊,不!这时,父亲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留声机的声音及周围的男人、女人统统的都下存在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琴。他捉住琴的一只小手后,另一只手很快地把琴的腰搂住了,他和那些大龄军官一样,笨拙但有力地把眼前的女人搂住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连父亲也不记得了,直到琴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又一声惊叫,他才醒悟过来,原来他踩了琴的脚。早在这之前,不少女人都惊叫过了,他们这些大龄军官,今天一律穿了皮鞋,这是他们的战利品。坚硬的皮鞋下时地踩在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娇小柔软的小脚上,她们此起彼伏地下时发串一声声惊叫:眼前的场面似乎不是在联欢,而是变成了屠宰厂。   
  恍过神来的父亲,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眼神迷离朦胧,琴在他的怀里变得实实在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会搂着琴在梦样的情境中度过着这美好的时光。这是天赐的机会,他要把握住这样的机会,清醒后的父亲,用发抖的声音问:   
  你叫啥?   
  ……琴下答,低着头,提防着父亲的双脚。   
  家在哪旮旯住?   
  你今年多大了?   
  琴的无言相对,并没有影响父亲的积极性,琴回答下回答这都无所谓,反正他此刻已紧紧地把琴搂定了,自己搂定的女人,难道还会跑了?   
  琴不说,父亲仍说:   
  我叫石光荣,三十二师的师长。   
  父亲望着怀里的琴。琴的头一直低垂着,她的身子一直很别扭地在父亲的面前斜侧着,力量不是投向父亲的怀中,而是从始至终一直向外挣扎着。这让父亲很不舒服,也很累,他的手臂一直在和琴的身子较着劲,但父亲不计较这些,琴越向外用劲,他越感到琴的身体的实实在在。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自己向琴介绍得更详细些,便又说:   
  我老家住在靠山屯,爹娘都冻死在老林子里了。   
  父亲说到这里,琴抬了一次头,很快地望了父亲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父亲闻风了从琴头发里散发出的桂花油味,这气味让父亲心里甜滋滋的。   
  父亲还说:我受了十八次伤。   
  父亲说完这话,他感到琴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父亲没有多想,琴的一言下发让他有些着急,于是他又说:我都三十六岁了!   
  说完之后,琴仍没有什么反应,她的头更低了,身体仍向外撑着,头垂在父亲胸前,那样子似在和父亲顶架。   
  父亲说,我都三十六了!这些年一直打仗,打完小日本,又打老蒋!   
  父亲还说:现在下打仗了,我都三十六了!……   
  那天晚上,成双的男女,厮厮扯扯地半推半就地在留声机的伴奏下联欢了两个多小时,在这两个多小时中,他们下时地相互踩在对方的脚上,留下了一片女人的叫声。从一开始,他们把女人搂定,再也没有放开过一会儿,他们就那么艰难地、很累地下时地迈动着自己的双腿,仿佛是在行军。最后他们个个都大汗淋漓,胎膊发麻,腿发区,在深夜到来之前,终于结束了累人的联欢。   
  父亲这时显得很有心计,在政治部首长宣布今天的联欢到此结束时,他已经没有理由再搂着琴下放了,他一放开琴,琴便像一只出了笼的小鸟很快从父亲的身边逃脱了。父亲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那时父亲已经想好了,琴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的行踪搞清楚。令父亲大感意外的是,琴并没有离开军区大院,三转两转走进了一幢楼里便消失了,父亲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跟踪下去了。      
^v^v^v^v^v^v^v^v^v                 
二           
  父亲很快就弄清楚了,那幢楼是军区文工团的驻地,而琴就是军区的一名文工团员,父亲真是心花怒放了。他觉得日后娶琴那是板上钉钉一样的容易。父亲万没料到,求爱之路是那么的艰辛和坎坷。   
  那天晚上联欢会之后,父亲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了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只要一有时间,便直奔文工团那幢楼而去。他去文工团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警卫员小伍子。小伍子二十岁下到,显得很机灵,已经随父亲出生人死好几个年头了。   
  父亲来到文工团后,他总是很容易地见到琴。那时琴有许多演出任务,共和国刚成立下久,古老的沈阳城内百废待兴,各种团体、机关如雨后春笋纷纷诞生,于是就有许多要庆祝的事。庆祝时自然少不了演出,文工团员的琴在白天的时候,就要不断地排练新节目。父亲见到琴时,大都是在琴排练的时间里,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琴似乎已经不认识父亲了,父亲每次出现在文工团的训练场里,琴连眼皮都不抬,仿佛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父亲对这些并不计较,他站在那里,很痴情很专心地看着琴在唱歌或跳舞。警卫员小伍子已经看出父亲和琴之间的一些苗头了,他殷勤地为父亲搬来一把椅子,他希望父亲能更舒服地看琴。他的愿望没能得到父亲的理解,父亲不坐椅子,而是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里摇晃着马鞭,父亲进城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仍然骑马。   
  琴下理父亲那一套,仍专注地唱歌或者跳舞。琴的歌声异常悦耳动听,琴排练时的歌声,是父亲一生中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琴跳舞时,在父亲的眼前展示出了美好的身段,女人的曲线暴露无疑。土包子似的父亲,以前哪见过这些?他痴了,他呆了,他走火入魔了,他恨不能马上张灯结彩把琴娶过来。   
  中午开饭的时间到了,排练暂时停了下来,琴和那些文工团员收拾道具,准备吃饭了。父亲觉得时机到了,他转过身冲身后的小伍子说:去,把那丫头请到咱们师去吃饭!   
  聪明的小伍子早就知道那丫头指的是谁了,得令之后,很快来到琴的面前。小伍子冲琴说:哎,我们师长要请你去吃饭!   
  琴瞄了眼小伍子,理都没理,背过身去把自己的辫子散开,让一头浓黑的秀发披散下来。小伍子又凑上去说,哎,说你哪!听见没有?我们师长说了,中午他要请你吃饭1   
  琴仍是不理,她在快速地重新把辫子梳起来,冲几个女伴说:等等我,马上就来!   
  小伍子受到了挫折,他跑过来冲父亲说:师长,这丫头不理我,就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   
  父亲不满地叱了句小伍子:笨蛋,你就不会别的招了!   
  小伍子一拍脑门,冲父亲说:瞧好吧,师长!说完转身冲琴追去。琴已经正在随同伴往外走了。小伍子几步就迫上了,他大声道:站住!他这一声喊,不仅让琴站住了,同时也让琴的同伴站住了,她们吃惊的是,这个小兵敢在这里撒野。   
  小伍子不理那些,他单刀直入地冲琴大声命令道:走,跟我走!说完就拉住琴的一只胳膊。琴愤怒了,也大着声音说:滚开!我不认识你。   
  其实琴的同伴早就看见父亲和小伍子了。起初她们以为父亲和小伍子只是单纯地看她们排练,后来她们发现父亲盯着琴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她们以为又遇到了一个单相思,没想到这个单相思还要动手抢人。她们这下下干了,七嘴八舌地冲小伍子嚷开了:干啥:干啥?想抢人咋的?抢人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1她们把话说给小伍子,却瞥着父亲,她们知道,抢人的主意是父亲出的。   
  小伍子也不甘示弱,他还从没办砸过父亲交给他的任务,把琴抢到手是他的任务,完不成任务就对不起师长。于是小伍子和她们对吼了起来:抢人咋的?就抢了!说完拉着琴就走了。琴下干了,挥手打了小伍子一个耳光,那耳光被琴扇出一声脆响。小伍子没料到琴会来这一手,他望了眼父亲,父亲也恼怒了,他挥着马鞭的手在颤抖,小伍子理解父亲,师长要发火了。果然父亲很响地甩了一下马鞭,大喝一声:把她给我拖回去!   
  父亲喝完转身就走了,小伍子不顾脸上热辣辣的疼,一躬身子便把琴背了起来,他更不顾琴劈头打来的巴掌,更不管那些丫头们的乱叫乱喊,他背着琴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文工团,一直跑回三十二师。路人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驻足观望小伍子背着琴飞奔的身影。琴已经没有力气再打小伍于了,她闭上眼睛,任凭小伍于狂奔。   
  父亲骑着马已先小伍子一步回到了师里,他命令炊事班。加菜上酒。小伍子赶到时,父亲已在自己的宿舍里等候多对了。菜已经上来了,是大块红烧肉,还有韭菜炒鸡蛋,酒是东北的高粱烧。来到三十二师的琴一言下发,她站在父亲的对面仇恨地盯着父亲。   
  父亲的气还没有消,他喝了几口酒,吃了块肉,嚼巴嚼巴咕哈一声就咽下去了。他仍用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指着琴身旁的一把椅子说:你坐!   
  琴不坐,仍仇视地望着父亲。父亲大怒,高声断喝:让你坐你就坐!   
  许是父亲的狂暴一时震住了琴,琴一屈股坐在椅子上。第一回合父亲胜利了,他的怒气消了一些,父亲又说:你吃!   
  琴不吃,低着头,目光恨恨地盯着别处。父亲不理琴了,他大口地喝酒,大块地吃肉。他吃了一气,喝了一气,酒就有些上头了,于是父亲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乱说一气:没见过你这样的丫头,还打人!我都三十六了,你能咋的?日本鬼子都让老子赶回东洋了,老蒋不也是让我们弄到台湾去了?!我都三十六了,你这丫头能咋的?!   
  父亲又喝了一碗酒,然后就醉了,在醉前,父亲又喊来了小伍子,他冲小伍子说:让她吃,吃完把她送回去,看这丫头能咋的!说完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地睡去了。   
  那天,琴临离开时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胡子!   
  小伍子听完琴这句话,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小伍子笑着说:小心我们师长一枪崩了你。   
  有了这一次之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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