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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们共度“黑色的七月”,年年演压轴戏,非常得领导的器重和同行的尊敬。
听他一节历史课。从王安石变法到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呼啦几百年过去,像穿越时间的
隧道。只是听门老师的课要全神贯注才能品出味道来。他讲课不像有些老师那样眉飞色舞、
扣人心弦。别的不说,单是那口广东普通话已让一些来自北方的学生抗拒了。所以课堂上做
小动作、交头接耳的时有人在。
课正上着。一个纸团突然打在陈明的脚上。这个凭空飞来的“炮弹”使这位专心听课的
夫子吓了一跳.捡起来一看,是幅邝老师的漫画。画很夸张:眼睛是三角形的,鼻子完全是
个人蒜头。还特别突出脸上那条三寸长的伤疤,把它画得又粗又浓。十字交叉贴着胶布。陈
明拿着纸团,心里纳闷,这是谁画的?陈明觉得怪无聊的,想了想,一定是后边余发扔给他
的,转身还给余发,偏巧余发正在打瞌睡,毫无防备,被陈明这么一碰,手一哆嗦,桌展里
的饭盒“咣当”掉在地上。他忙低头去捡。全班都笑了。同学们都知道,余发是个鬼马人
物,有个习惯,凡是第四节老师拖堂,他的饭盒都会掉下来,提醒老师:“吃饭时间到了,
应该下课了。可是今天才上第一节课,余发的饭盒怎么就掉了?老师上课最恼火的就是有人
捣乱,他很不高兴他说:“还上下上课了?”
同学们立刻静下来。邝老师接着讲课。“啊,这个……”刚才那么一折腾,他记不起讲
到哪儿了,把讲过的东西又重复一遍。有同学提醒道:“已经讲过了。
邝老师也觉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说:“你们再听一便也不是多余的。
提醒他的同学吐了吐舌头不出声了。
再说余发打开纸团一看,暗自叫绝,心想,陈明绘画有点天才!画得如此形象!平时,
他们可以说形同路人,今天,陈明会把自己画的画给他,余发有点“受宠若惊”.于是信手
写上“邝秉文像”.扔回给陈明。可这一扔,扔过头了,扔到讲台前。
邝老师赶下台来,心里还正为刚才余发的捣乱不痛快呢。检起纸团一看,脸色骤然大
变,抖动着那张漫画,吼叫道:“你好本事!
余发见状,立刻支起历史书,头缩了下去。
“你站起来!
余发老老实实站起来,嘀咕一句:“又不是我画的!
“那是谁画的?”
余发眼睛来回瞟陈明,等着他站起来。终于他失望了,但是他仍然没说出“陈明”两个
字。
“不是你画的?邝老师冷笑两声,“这是谁的字?”
余发的嘴角动了两下,没发出声,好一会儿才说:“是别人递给我的。”
陈明这时站起来,对余发说:”是你扔给我的。
余发征住了,张开了嘴。没合上。
邝老师说:“说不是陈明画的,我相信,他是绝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说不是你于的,
我……”老师对好学生总是有意无意地袒护。
余发看看陈明,再看看邝老师,眉头皱起来,目光是愤怒的,他重重一摔历史书,骂了
声“痴线”坐下了。
这一举动,再次激怒邝老师:“你……你……”气极了的邝老师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到办公室去一一一带上你的书包!邝老师今天不知哪来
那么大的劲儿,能把余发连拉带推地揪到办公室,把漫画丢在办公桌上,气急败坏他说:
“这叫学生吗?”
邝老师把前前后后事一说,老师们颇有同感地叹息“现在的学生真难教”.也有老师过
来,劝道:”别生这么大气。邝老(这是古主任对他的尊称,有些老师也套用了)。”
余发大大咧咧地站在老师跟前,脚打着拍子,仰着头,两眼看着天花板;一副满不在乎
的样子,这个神态再次激怒了老师。
“站好!给我站好了!
这个命令没有生效,余发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地站着,眼睛眯起来,用一种毫不掩饰的轻
蔑的目光看着老师。余发不让自己露出怯懦状。
于是,老师们挨个训余发。教数学的孙老师大叹。余发的作业如何潦草,而且错的都与
前后左右同学一样。政治老师又大讲余发上课如何不专心听课,如何影响别人,如何不尊重
人,竟拿老师当模特儿练笔。
“江老师呢?”老师们开始找余发的班主任。
“江老师这节有课。
“等你班主任回来再说!
余发仍然大大咧咧,一副没事似的仿佛在马路上看热闹的派头。
这时,政治老师问了一句话,引起老师们的注意:“余发到底画了多少张老师的漫画?
丑化了多少位园丁?”
余发突然恼了起来:“我再说一遍,不是我画的,不是我画的!
说完,拎起书包就跑出办公室,重重地关门。铁门“恍”地一声合上了。
你几时关心过我
气冲冲地从办公室出来,不知往哪儿去好。这会儿是不能回家的,要被老豆发现,肯定
要盘根究底,搞不好要吃“笋丝炒肉”。余发拎着书包在大街上遛鞑着。手上提着书包,很
沉,可余发无力将书包背到肩上,走一步,用脚踢一下书包,书包像荡秋千似地前后摆动
着。一个学生上课时间不在学校,提着书包满街走,自然少不了行人投来奇怪的目光。
余发就去他的一个“兄弟“店里。这个“兄弟”开了间发廊,因为有色情的嫌疑,被查
封了几次。不过这位黄兄神通广大,过不了几天,店门照开。黄兄的店今天很冷清,只有一
个洗头妹,原本清纯秀气的脸,被五颜六色的化妆品修饰得像个京剧脸谱。她嗲嗲地伏到黄
兄的肩上:“黄哥,等一阵,我们去哪里吃饭?”
余发见状扭头想走。黄兄已经从镜子里看见了余发,一甩女人的手。站起来喊:“发
仔,今日不上学?
余发垂头丧气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用不用我去动他们?”
“你千万不要乱来,我的事自己搞掂。余发连忙说。
十一点半过后,余发摸准了这时间,回了家。不知哪位嘴快已经把这事告诉结余发的老
豆,自然少不了一顿骂。
“不是我做的,老师冤枉我。”
“哦。老西为什么冤枉你却不冤枉明仔,那是你死衰仔平时衰事于得太多!
“老豆。你不要在我面前提陈明,这次就是他害惨我的!
“你要我信,好难啊。你看下人家陈明,样样醒过你的,功课,功课好,又明事理,村
里人个个赞好,他爸不知几得意。你呢,死仔包………”
“由小到大,你总是陈明这样陈明那样,你就会骂我,你几时关心过我?”
“我还不关心你啊?你要什么买什么,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是。你就知道给我钱。
“你还想怎么样?陈叔都是这样,明仔读书不是很醒?”
“他是他,我是我。”
“我看你是拉不出屎来怨茅坑。明仔这样儿子生十个都不多,你这样的生半个都多余!
“那你当年怎么不拧死我啊?!余发跳起来。
“死衰仔,你,你给我滚!
余发从家里出来,下午他没去上课,懒懒地在黄兄店里过了半天。
六点多钟,夜色由淡渐渐变浓。这时的校园,已经空空如也。这段时间称“静校时
间”,喧闹的校园似乎想趁着这个宁静的时间好好休息休息;消除一天的疲倦,它怎么也没
料到一个被委屈的男孩要回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余发把高一(4)所有的桌椅都弄得东倒西歪,嘴里愤愤骂道:“死呀!死呀!
这时,门房大爷正在巡逻,看见高一(4)这副模样,捉住余发:“哪个班的?叫什么
名字?”
大概是虱子多了不痒,余发回答得十分干脆:“余发,高一(4)!
从学校出来,天已黑了,在校门口,意外地遇见王笑天。
“你怎么在这里?”余发问。
“我找你。
“找我?”
“是,我,我有事同你说。
“是不是下午上学,死陈明又玩花样?
“这……”
“再听陈明的事我头都会爆炸的,我没想到陈明会这么阴毒。分明是他把画递给我,我
不过是写四个字嘛,他倒诬赖是我画的。邝老头又鬼死偏心,肯定相信他了。我憎死他们
了!
余发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再吐出。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余发问。
“哦,没,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你明天上学吗?”
“上你个头!”
他是被冤枉的
晓旭日记
X月X日
令天余发又没上学。我们真为他担心。他是照顾生,这次弄成这样,后果难料。同学们
议论纷纷,传说着他的将来,有同学说他会放开除的,有同学说他已经不读了。
我为余发鸣不平一一一他是冤枉的。
只有我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那幅漫画是王笑天画的。也只有王笑天有这能耐。他本想
扔给余发,让他欣赏他的杰作,却扔到了陈明身上,陈明又传给余发,再后来……
邝老师一口咬定是会发画的。余发、陈明两个又互相怀疑。却没人猜到是玉笑天。
王笑天真让人失望。他自己做的事却让别人替他背黑锅,平时他与余发还是很
Friend,称兄道弟,“老友鬼鬼”,到了关键时候却……真失望。
有些男生就是这样,平时说话一套一套的,动真格时却胆怯。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原来
对王笑天印象挺好的,热情、勇敢、幽默。这次让我彻底失望。真不明白,刘夏怎么会和他
拍拖?奇怪。
写着这日记,猛然发现,我不仅对王笑天失望,也对自己失望。我不是和王笑天一样胆
怯、怕事、逃避吗?我知道事情真相,可我也不敢说。
我做不到像欣然那样既合群又保持升完整的自我。我永远是个矛盾体。一方面追求正
义,一方面却明哲保身。我又有什么资格批评王笑天?!
可笑!
只是不知余发明天来吗?我真希望王笑天能站出来。尽管我没勇气做到却希望工笑天做
到。一时冲动,我真想对邝老师说明真相,可我仍然下敢。
唉,晓旭啊晓旭,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知道。真的,有时我觉得自己在坏的,可我决不是个坏女孩。
全让这个女孩看透了
第三天,萧遥告诉大家,余发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回家了。同学们议论纷纷。依余发的性
格,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他肯定离家出走了。
当萧遥告诉江老师,江老师也急了。这跟电影星一样了。可别出什么事。江老师知道了
画像风波后,给余发家里挂了几次电话,都不通。又由于手头有急事,便想暂放一下。今天
听萧遥这么一说,真真吓了一跳.连声责怪自己忽略了这件事。尽管江老师常常在班上说,
“你们都已经是大人了……”但老师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一个过渡期,他们在4岁娃娃
眼里是个大人。在40岁大人眼里又是个孩子。这个时期的孩子比任何年龄的人都更需要帮
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