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粹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说出来的话。穷得只剩下钱也好过穷得叮铛响。余发喃喃道:“我老
豆怎么了?现在我老豆到哪都有人请。
“余发,你.你不要忘了你是怎么进九中的!古主任无力辩驳时。总是亮出最后一张王
牌,就像托塔李天王抛出铁塔一样。
平时,余发总像噎着似的,可今天,余发梗梗脖子:“是我老豆花钱送我进来的。我老
豆每年给学校交那么多钱。意思很清楚:我进九中是理所当然的。
看来古主任这招今天失灵了。
古主任气结。有点理亏。对于这类学生,古主任倒也不是十分反感。相反,有时候还想
找来谈谈话,希望学生多少能听进去些。可这类学生偏偏软硬都不吃,还喜欢强词夺理。
正好放学铃响了,古主任这次反常,也不留堂什么的,挥挥手让他回家。
钱真是万能的吗
余发的家在深圳的老街古水村。过去不知是当地人普通话发音不准,还是别有用意,都
叫它“苦水村”。现在大概教育水平提高了,普通后普及得好,再也没人叫它“苦水村”
了。
过去这里很穷,许多人偷渡或以其它方式去了香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建起特
区后此地日新月异,到如今,已经肥得漏油,当地顺口溜是“十万不算富,百万一般户。可
知他们手头上的存款大概是几位数了。
余发家也不例外.依靠政策富起来了。是“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中的一个。真应了他
的名字,余发——愈发——越来越发。
刚建立特区。村里卖了一部分土地给政府,这样每家便分到几万元。村民第一次得到这
么一大笔钱,都舍不得花。余发他爸不同。他知道经商好赚钱,就开了间小吃店。开始只是
卖点云吞、肠粉什么的,后来改做菜馆。很快就鸟枪换大炮,店面扩大了好几倍,生意红火
得很。想想“大发餐厅”这个店名太俗。就换上“丽娜餐厅“这个不俗的名字。与此同时,
家里也盖栋五层楼。按规定,只允许盖三层半,但村民几乎都超建了。旧家具全部淘汰。地
毯、空调这些体面的东西也早早去他家报到了:。
三口人,五层楼,哪里住得了。三,四。五楼都租出去了,光是房租一个月就有八九
千,不用干活都够吃够穿的了。
家里就余发这么一个儿子,花钱是慷慨的,儿子要什么就买什么。余发的口袋随着爸爸
钱袋的膨胀而膨胀,完全成正比,从先头的一元两元到现在经常是百元大票。
余发成绩差使得爸爸很恼火。爸爸思想很矛盾。虽然他认为读书没什么用,自己初中都
没毕业,银纸不是也大把大把地赚吗。可真这么想时,他又觉得心虚,脊梁骨不硬,何况村
里还出了个陈明这样的才子,余发完全像个陪衬物,以致自己在陈明爸爸跟前都好像矮了半
个头。
余发想念完初中便不再念了,爸爸吼道:“你敢!人家是读不起书,我高价让你读,你
敢不读!赶忙替他请了几个家教临阵磨枪。英语。数学、物理和化学全都请到,一个钟头
30元。平时小测能在70分以上,不但余发有奖。老师也有赏妈妈有点心疼钱,爸爸说:
“这是智力投资。对余发说:“乖仔,你好好读两个月书,给我考上高中,回头,老豆给你
买一辆赛车。爸爸这样鼓励儿子。
余发也真安安稳稳。老老实实读了两个月书,考得也不算太差,上个次一点的中学是没
问题的,可就九中离家近,名气大,于是爸爸又到学校加加油,投资建个校办工厂什么的。
这样,余发就被照顾迸了九中。不过,这类照顾生有个规定,不能犯错误,如果被记了过,
就要自行退学。管它呢。进厂再说。爸爸说到做到,真奖给余发一辆千把元的进口跑车。而
且逢人便说“我仔不比别人愚”,见了陈明他爸爸也说,“这回陈明和余发又考在一所中学
了.余发就是顽皮,聪明还是很聪明的,学两个月,九中也上了……”说多了。爸爸便忘了
余发是怎么进九中的,好像真是他儿子自己考上的。好在余发心里明白,是”老豆”的钱买
的,“钱真是万能的吗?这个余发还不能肯定,可他敢肯定“没有钱万万不能。
上了高中,老豆就不再管他了,那就混呗。三年混张高中“砂纸“(文凭)。
余发家常有一帮人打麻雀(麻将牌).村里有些人有了钱就成天打麻雀,包括陈明他
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训在这里变成了“日出而息,日落而作”了。一上牌桌,
他们好像老少不分,大小不分,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开着“儿童不宜”的玩笑。说也奇
怪,课堂上的东西装进脑子那么困难,这玩意儿倒可以无师自通。还在小学时,他只看了几
次,就全都明白了。看着人家打,心里痒痒的,真想上桌过把瘾。可爸爸不让,一看他站立
一边,便喝道:“是你玩的吗?去看书!
爸爸越是训斥,越是拒绝,余发对麻雀越感兴趣。如果麻雀不吸引人,怎么可能让他们
通宵达旦地干呢?怎么可能让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呢?余发虽然人在书房里,心却飞到麻雀桌
上参与他们的算计。
有那么一天。一个牌友没来,‘三缺一”.无法开场!
“来,发仔,三缺一!陈明的爸爸招呼他。
“不,不,我不会——”余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眼睛却瞄瞄爸爸。希望从他那得
到信号。爸爸一言不发,也不看余发。余发战战兢兢坐下,刚伸手出去拿牌时,心里惴惴
的,摸了几回后,手脚也就放开了。
一盏灯拉得很低,泛黄的灯光散洒在各具特色的脸上,同时照在红绒布铺的台子上。那
种格调、那种气氛似乎都是为了打麻雀而已的。八只手在昏昏的灯光的笼罩下,哗哗哗地洗
牌。爸爸手上几万元的金表和两只大钻戒闪闪发亮,像迪斯科舞厅里的灯光在来回闪晃。余
发摸着一个个发黄的象牙牌表现出少有的默契、兴奋。
“碰!赢啦!哈哈哈……”余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颇有天赋。
“行啦,发仔,这么好手气,将来一定本事过你老豆。
爸爸还是不出声。不过,余发知道,老豆没有不高兴。
“这比读书有意思多了。余发下了个判断。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第三……次。
余发玩上了瘾,作业也没心绪做了.常常去借同学的来抄。
今天又被“老古董”捕了去,虽然这次“老古董”没有怎么样他,可余发猜到好戏在后
头——(今夜有暴风雪》。
果然,刚打几圈,江老师一头撞了进来。
场面极其难堪。牌友们扫兴地告辞。嘴里喃喃:“有没有搞错。妈妈匆忙地收拾“残
局”。最尴尬还是老豆:“老西(老师).我们……呵呵……我们……”
“余发你出去一下,我想和你父亲单独谈谈。江老师皱皱眉,对余发说。
余发退出了屋,从窗口往里瞄了一下。看得见,听不着。这个老师太多事了。家访什么
呀,又不是小学生,都高中生了。还家访!他会和老豆说些什么呢?
男生带女老师是OK的
兰老师提着一篮子菜从市场出来,左手提累了就换右手。继而再换回左手。
兰老师高中毕业后就教初中,她缺一张“砂纸“.在学校里总像矮人半截似的。为此,
她唯有下苦功夫。教出尖子生。教出模范班,才能在同事心目中有一席之地。在二十多年的
教学生涯中,她还真培养了不少优秀生,最得意的是一届,也就是陈明那一班,不仅升学率
最高,而且不少上了九中。
”兰老师。兰老师听到叫声,回过头,是余发,踩着辆“小绵羊”。
“兰老师.你好!
“好,好。余发又高了,陈明他们好吗?
“陈明他行,还是第一。
兰老师欣慰地笑了。
“余发。你可要向陈明好好学习啊,不要贪玩。”
“哦,”兰老师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叫了一声,“陈明还像过去一样不吃早餐
吗?”
“嗯?”余发没料到兰老师会这么问,不知怎么回答。
陈明是兰老师的高足。作为老师.无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成名成家,兰老师更是如此。她
认为即使培养出一百个不错的学生也不如培养一个出类拔革的人物更能显示教师的价值。这
是她的教育理论。所以她特别看好陈明,也难怪她偏心了。对陈明的关心不仅在学习上,在
生活上也是无微不至。陈明有不吃早餐的习惯,兰老师天天检查,天天督促,简直就像妈
妈。而陈明却没有感动。就像流行歌曲中唱的:“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余发,你回去也提醒陈明,一定要吃早餐,吃早餐等于进补。
“嗯。余发点头,心里却不快。本来嘛,大家见面谈谈彼此的事。怎么老谈陈明呀。
不过。余发知道兰老师是个好人。兰老师原先没少骂他,他也常顶嘴。可是她照样希望
自己能上高中。蜂老师就是太偏心了。不是吗,一见面,谁也不问,就问陈明。唉,都过去
了。兰老师真的还是很好的。
余发注意到老师的那篮子菜,不由分说地接过放在车后:“老师,我载你回去吧。
老师有些客气:“不用,没几步路,一会儿就到。
“老师.如果我们俩性别调过来,你的犹豫还是有道理的,现在犹豫是没必要的。”
“嗯?”
“如果我是一个女学生。你是男老师,我带你就有些说不清了,而男生带女老师是OK
的。老师,上车吧!
兰老师忍不住大笑起来。余发就是笑料多。兰老师上了车。定定地望着余发的脊背,心
里顿生一种内疚!。余发这孩子虽然皮了点。但心眼还是很好的。可自己,对他几乎是只有
批评没有表扬。毕业后,倒是这个余发,嘴巴特别甜,老远都会跟她招呼,还到她家去玩
过。而陈明却一次也没见到……
“你回来干什么?”老豆吼道。
余发没说话,他知道每次家访过后,老豆都这样,像谁欠了他钱似的。久而久之,余发
也习以为常了.心理准备非常充分。像这会儿,他就不能硬,硬了,老豆会一巴掌摔过来;
也不能软。不能吞吞吐吐,不能让老豆觉得他“做贼心虚”。他得要点小“无赖”。
“回来睡觉。余发回答。
“睡你的鬼人头。死衰仔,你这个样子,看你以后怎么办?
余发没说话。
“没鬼用!没出息!你看陈叔的仔,多本事,多争光,你呢?将来只配和我一样做生
意!
“做生意有什么不好。”余发嘟哝了一句。
“你……”老豆一时找不到词。就恶狠狼他说,“你……你睡你的死猪觉去吧!
余发缩缩脖了,进屋了。
雷震子的崇拜者
江老师此时感想颇多。特区少年,尤其当地孩子的教育问题是一个新课题。
江老师想起他在西安时。曾在《参考消息)上看到一则短讯:深圳本地学生厌学现象严
重。报上分析了几点,其中一点就是当地人生活过于富裕,而上层建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