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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腿受了伤。可他怎么也不肯让他们瞧瞧他的伤势。维基完全明
白他的心情。布伦特和杰里布一样万分羞愧,心情可能比杰里布
更沉重…觉得自己没用,是个废物。到这里以后,他一直蜷缩
起来,闷声不响。一个小时以后,他才一瘸一拐地转来转去,在
金属墙壁上东敲敲西挠挠,还不时一头扑倒在地,好像打算装死
一样…也可能是完全绝望了。这时他就是这个姿势。
〃你们没听见吗?〃他说,〃用肚子听。〃
维基已经好些年没玩过这个游戏了。但她和其他人马上学他
的样子,趴在地下,所有肢腿完全摊平。摆出这种姿势,肢腿彻
底拉直,一点弧度都没有,休想抓住任何东西。真是太不舒服了,
这种模样,你什么都做不了。阿莉奎尔从她胳膊里钻出来,波尔
伯也蹦过来。两个小东西在几个大孩子身上蹦来蹦去,不时戳他
们一下,格格地笑成一团。
〃嘘,嘘。〃维基轻声道,小家伙却笑得更欢了。刚才她还一心
盼着婴jL们能活泼点JL呢,这是多久以前的事?这时却巴不得他
们安静下来才好。维基尽力不想婴JL,专心倾听。唔,其实算不
上声音,至少头上的耳朵听不见,可她趴在地下的身体却感觉到
了。有一种嗡嗡声,持续不断。。。。。。还有震动,时不时震一下。哈!
隐隐约约的,但跟大清早走在城里时脚尖感受到的一模一样!又
来了!这一次绝不会错,急刹车发出的呜的一声。
杰里布笑了,〃我看,这下子就什么都清楚了!把我们关在封死
的箱子里,他们觉得这一手聪明得很,可咱们还不是照样知道了。〃
维基欠起身子,让自己舒服点儿,跟戈克娜交换着眼色。杰
里布是比大家聪明,这没错,可要论鬼心眼儿,他跟两个小妹妹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戈克娜的声音很温和,一方面是想客气些,
另一方面,要嚷嚷起来,非把宝宝们吓得躲起来不可。〃杰里,我
觉得,他们其实没怎么打算把地点的事瞒着咱们。〃
杰里布脑袋向后一仰,差点又拿出〃大哥什么都懂〃的姿态,
但马上就变过来了。〃戈克娜,他们五分钟之内就能把咱们送到这
儿,可咱们在路上兜了将近一个小时,这…〃
维基说:〃我猜他们是为了避开妈妈的安全部门。这些人有好
几辆车,你记得吗?他们让咱们换了两次车。也许他们本来打算
逃出城去,却发现逃不掉。〃维基朝这个监狱一摆手,〃他们但凡
有点脑筋,肯定知道咱们看到了许多东西。〃她没有抬高嗓门,波
尔伯和阿莉奎尔爬到仍旧摊开肢腿趴在地下的布伦特身上,正翻
弄着他的口袋,〃我们可以认出他们几个,杰里,包括司机和守在
博物馆卸货区的那个女人。〃
她把在博物馆地板上看到霞弹枪的事告诉大家。杰里布比划
了个惊恐的姿势,〃你觉得他们不是保守派,只想让爸爸妈妈丢脸
吗?〃
戈克娜和维基同时做出否定姿势。戈克娜道:〃我觉得他们是
当兵的,杰里。不管他们自己说什么。〃那伙人撒了好几重谎。刚
刚走进影像展厅时,他们说是妈妈的安全部门的,把孩子们关在
这儿以后,他们说的话又像是保守派:对体面人来说,你们这些
孩子是可怕的、不体面的;不会伤害你们,但要让大家都看清你
们变态父母的真面目。等等。话虽这么说,但他们的话里没有激
情,维基和戈克娜都注意到了。她们知道保守主义者在广播里是
怎么说话的,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还有维基和戈克娜遇见的人,
一见早产儿便怒火万丈。可这伙绑匪却非常冷静。不管嘴上怎么
说,实际上,这些人待孩子们就像货物一样,不狂躁,不激动,不
动声色。麻利、内行的外表下,维基只发现他们两次流露真实感
情:领头的绑匪因为布伦特砸死了她的两个人大为光火。。。。。。还有,
对孩子们似乎有点冷漠的歉疚。
杰里布身体一震,维基看出他明白了。但杰里布没有开口,他
在思索,却被一阵清脆的大笑声打断了思路。阿莉奎尔和波尔伯
早就把维基、戈克娜和杰里布抛到了脑后,他们找到了布伦特藏
在衣兜里的翻花线圈。阿莉奎尔一蹦老高,线圈在她身后拖了个
弧形。波尔伯跳起来揪住线圈,围着布伦特转,用线圈缠他的腿。
〃哎,布伦特,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早就不玩那玩意儿了。〃戈
克娜装出开心的语气,对布伦特道。
布伦特的回答慢吞吞的,像为自己辩解。〃没有模型,我提不
起精神头J七。带着线圈,随时随地可以当模型玩。〃布伦特玩翻花
线圈的本事大极了,线圈一绷起来,肢腿穿来穿去,可以编出无
数个花样。再小些的时候,他常常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所有胳膊
腿全部张开,绷起线圈,连进食肢都用上了。这么多肢腿,可以
编出复杂得吓人的花样。布伦特就喜欢这类带点傻气、却又非常
复杂的小东西。
波尔伯抓住线圈的一头,不顾拽着另一头的阿莉奎尔,自顾
自爬上墙去,灵活极了,任何稍稍凹凸不平的地方都借得上力,转
眼便到了十多叹高处。只有很小的小孩子才有这个本事。他不住
冲阿莉奎尔摇晃着绳子,逗她往下用力拽他。她真往下拽时,他
使劲一拉,又往上爬了五叹。跟过去的娜普莎一模一样,说不
定比她还要灵活一点。
〃别再高了,波尔伯,小心摔下来。〃…这时的维基说起话
来活脱脱像爸爸一样。
婴儿之上,仍旧是高高的墙壁,再往上,离他们五十的地
方,就是那个小小的格栅。维基只见身旁的戈克娜直愣愣瞪着自
己。〃在想什么?跟我想的一样吗?〃维基问道。
〃可、可能吧。娜普莎小时候,可以一直爬到顶。〃那伙绑匪其
实并不像她们想像的那么聪明。随便哪个照看过婴儿的人都比他
们强。不过也难怪,那几个年轻些的绑匪都是男的,这个世代出
生的人。
〃可万一摔下来…〃
在这里摔下来,下面可没有体育馆里的保护绳网,连软点的
地毯都没有。两岁大的小婴儿只有大约十五到二十磅重,最喜欢
的游戏就是攀爬。这些孩子仿佛直觉地知道,再长大些,身体变
重以后,上高处就只得借助攀爬梯了,蹦跳也只能跃过很短一点
点距离。婴儿就算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会像成年人那样受
重伤,但高到一定程度,照样可能摔死。问题是,最后这一点,两
岁大的孩子是不知道的。只要稍微怂恿一下,波尔伯准会一口气
爬到顶。成功的机会很大啊。。。。。。
要在平时,维基和戈克娜巴不得有个冒险的机会,可这是别
人的命啊。。。。。。两人长时间面面相觑。〃我、我不知道,维基。〃
如果不这么做呢?婴儿们多半会和大家一块儿死。不管她们
怎么选择,后果都太可怕了。维基突然间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恐惧,
一生中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她走了过去,来到笑嘻嘻的波尔伯下
面。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想把宝
宝哄下来。她强迫自己放下手,强迫自己发出轻快、怂恿的声音。
〃哎,波尔伯!你能一直爬到那个小窗口,把线圈也带上去吗?有
没有本事爬上去?〃
波尔伯小脑袋一歪,向上方转动婴儿眼。〃嗯。〃他向上爬去,
左一下右一下,在焊接补丁上借力,向上,向上。我欠你的情,小
家伙,哪怕你自己不知道也罢。
地面上的阿莉奎尔见波尔伯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气愤
地叫起来。她使劲一拽绳头。二十叹上方,她的兄弟忽悠一下荡
了起来,只靠三只胳膊抠住一个借力点。戈克娜吓得一把抱起她,
从她手里夺下绳头,再把小家伙交给杰里布。
维基竭力压下心头的恐惧,望着婴儿越爬越高。就算能上到窗
口那儿去,又怎么办?向外扔纸条?可他们没有纸笔,就算有,也
不知道风会把它吹向哪里。。。。。。她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可以一下
子解决两个困难。〃布伦特,外套脱下来。〃她猛地伸出手,朝戈
克娜摇晃着,要她帮助布伦特赶紧脱下衣服。
〃好主意!〃没等维基说完,戈克娜已经开始使劲拽着布伦特
的袖套、腿套①。布伦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但马上反应过来了,
以最快速度脱衣服。他的外套几乎跟杰里布的一样大,背后又没
① 蜘蛛人的服装样式显然不同于人类
开缝、分片。三个人把衣服神开,一人扯一只角,不断移动,追
踪高处波尔伯的每一个动作。万一他摔下来,也许还能接住。也
许。冒险故事里,这种办法总能成功。可扯着衣服站在这儿,很
难想像这么异想天开的点子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阿莉奎尔仍在放声尖叫,拼命挣扎,想甩开紧紧抓住她不
放的杰里布。波尔伯不断嘲弄着她。干这种平时非挨揍不可的事,
却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他得意极了。四十叹。他慢下来了。到
了焊接处以上,腿和手的借力点越来越少。有一两次,他倒手时
差点让线圈掉下来。波尔伯利用一个窄得不能再窄的小凸起定住
身体,猛地发力,向侧上方一跃而起,跃过最后三叹…一只手
一把钩住格栅。从格栅上方射人的天光将他小小的身体映成一个
黑色的剪影。
婴儿们只有两只眼睛,都在正前方,想看身后几乎得把脑袋
转过来才行。所以,这是波尔伯头一次向下看。一看之下,胜利
的笑声顿时消失。他看见了自己已经爬上多高的地方,高得连他
的婴儿直觉都能判断出来:自己现在十分危险。难怪父母不让你
爱爬多高就爬多高。波尔伯的胳膊腿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抓住格栅
不放。
下面的人劝说他,告诉他没人能上去帮他,他只能自个儿下
来。但无论怎么说,波尔伯就是不动。维基从没想到问题会出在
这里。娜普莎和小伦克过去经常偷偷爬上高得要命的地方,每次
都轻轻松松下来了。
看来,波尔伯只能僵在上头,动弹不得。就在这时,阿莉奎尔
不哭了,冲他放声大笑起来。受了这番刺激之后,大孩子们没费
什么口舌便让他将翻花线圈穿过格栅垂下来,像个定滑轮一样,再
利用它支撑身体向下滑。
沿着绳子下滑这一手,大多数婴儿都懂,无师自通,也许是
因为他们的潜意识中还保留着动物时代的记忆。波尔伯五条肢腿
稳稳地缠在下垂的绳子上,另外三条肢腿夹住绳子控制下滑速度。
滑下来几叹之后,他彻底放心了,只用三条肢腿钩住绳子…然
后是两条,脚还不断蹬着墙壁,飞速下滑的同时身体像耍杂技一
样在空中荡来荡去。底下的人跑来跑去,徒劳地想将自制的安全
垫对准他。。。。。。下来了。
现在,他们的线圈绕过格栅,两头垂到地面。由于波尔伯的
磨擦,绳子闪着亮光①。不承重之后,神开的绳子开始向上收缩。
戈克娜和维基争着想下一个上去。维基赢了。她还不到八十
磅,是兄弟姐妹中最轻的。她抓住绳子,试探地摇晃着。布伦特
和戈克娜撕下那件外套的丝质衬里。衬里是红色的,还有一块块
红外色斑。更妙的是,衬里是双层的,沿针脚剪开后成了一面大
旗,轻得像一股烟,边长足足有十五叹。肯定会有人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