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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那个男人身上,为了保持平衡,她本能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对不……”这个脱口而出的单词刚说了一半,萨琳娜立刻发现不对,那个男人的皮肤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再一摸手腕,也没有任何脉搏跳动的迹象。萨琳娜发出一声惊呼,急忙站了起来,不过多年的空姐训练让她很快恢复了镇静,对被她的惊叫吸引过来的乘客目光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俯下身开始对那个男人进行简单的检查,希望能查明他的死因。除了那名面带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的胖女人之外,其他乘客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男人脸色惨白,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旁边那名妇女絮絮叨叨地说着她所知道的情况。她说这个男人是个很有礼貌,坐下之前曾经很绅士地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直到十几分钟之前,他忽然说有点晕机,然后吃了几片药,没过多久就开始呼吸困难,很快就歪倒不动了。
经过简单的检查,萨琳娜认为这个人是因为突发心脏疾病而死的,现在做什么都已经太晚了飞机上并没有存放尸体的地方,所以这具尸体只能留在它的座位上,等到了戴高乐机场再说。
萨琳娜正打算问坐在旁边的妇女要不要换个座位,那名妇女忽然尖叫一声:“他在动!”
那具“尸体”真的在动!它剧烈地颤动着,毫无规律地扭动着,而且动作越来越剧烈,如果不是被安全带束缚着,它可能早就从座位上跳起来了。不过无论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运动方式,更像是一个被无形的线扯动的木偶,随着看不见的操纵者的手指扭转蹦跳着。
即使受过专业的空姐训练,眼前这恐怖的情景也足以摧毁萨琳娜最后的镇定,她愣了一秒钟,忽然大声叫起来,尖利的叫声甚至让引擎的轰鸣都黯然失色,萨琳娜尖叫着后退了几步,忽然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这下整个头等舱里的人都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还没等他们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迅速蔓延开来,接着是安全带扣崩裂的噼啪声,那个胖女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不过很快就变成凄厉的呼救,随即又成了毛骨悚然的惨叫,接着戛然而止,机舱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声回响在众人耳边。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这是在拍电影吗?”机舱里的人们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恐惧的神色,有人想站起来看个究竟,却被安全带牢牢束缚在座位上,除非空姐按下机舱内行走安全的指示灯,否则乘客座位上的安全带是无法解开的。
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和夹杂其中的淡淡血腥味刺激着宁汝馨的神经,心中却非常平静。应该是个怪物吧?只要干掉它就好了。对于这个想法,宁汝馨自己也非常惊讶,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啊,应该不是这些怪物的对手啊,可无论怎么样,心里始终没法产生半点恐惧。
“咯、咯、咯!”随着一阵类似笑声的奇怪声音,一个大蜘蛛形状的身影慢慢从座位后面爬了出来,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出那具躯体原本似乎是一个人,他的四肢的关节怪异地反向扭曲着,却仍然能够非常灵活地运动;肋骨畸形地增生开来,刺破衣服伸了出来,耀武扬威地在空中挥舞着,如同一件锋利的白色盔甲;伸长的颈椎骨冲破了皮肤和肌肉的束缚,带着食道和气管,顶着脑袋像蛇一样扭动着;嘴巴向外凸出,雪白的锋利牙齿上还带着模糊的血肉。
在周围鬼哭狼嚎一般的呼喊声中,宁汝馨却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她紧盯着那个怪物,清楚地观察着它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分析着它的弱点。
干掉它吧,很容易的。宁汝馨听到自己心中有个声音这么说,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第三章 圣骑士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个可怖的怪物忽然高高地跳了起来,四肢的关节反转一下,用刚出来的漆黑色锋利爪子抓住了机舱的天花板,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擦声,然后它就好像壁虎一样贴着天花板行走起来,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奇怪液体不停地从它身上滴下来,引来一阵阵尖利的惨叫声。那个怪物好像在自己巢穴里的蜘蛛,在这个晃动的机舱里悠闲地挑选着下一个食物。
宁汝馨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三寸长的银色小刀,这把925银制成的小刀经过魔法的强化,是月炎送给宁汝馨让她路上削苹果用的,不过这把刀用来削水果皮和怪物的脑袋都很方便。
坚韧的安全带在银色小刀锋利的刀刃下好像新鲜的黄油一样柔软,宁汝馨很容易就将它切断了,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站起来,现在并不失最好的时机,她必须耐心等待。
在天花板上巡视了两圈之后,那个怪物好像终于选定了它的目标,长长的骨头脖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瞪着下面那个西装革履的大胖子,凸出在嘴外面的牙齿不停地碰撞着,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看起来,它似乎比较喜欢脂肪比较丰富的猎物,大概是因为它那“骨感”的身体不会发胖吧。
被怪物盯上那个胖子已经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脸色如同一个蔫了的茄子般透出黑紫色,嘴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咕噜声之后,他的两腿之间忽然出现一片水渍,还在迅速扩大,不过这时已经没有人会嘲笑他了。
宁汝馨伏底身子,小心地向怪物移动过去,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来给那个怪物致命的一击。
“尘归尘,土归土!”随着这个洪亮的声音,头等舱通往经济舱的舱门忽然打开了,面色庄严的汉克斯神父昂首而立,手中打开的圣经迅速翻动着,有些泛黄的纸页之间隐约流动着神圣的力量。“怪物,我以上帝的名义命令你,滚回地狱去!”
机舱天花板上的怪物注意到了汉克斯神父的存在,立刻放弃了那个胖子,飞快地扭动了一下身躯,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座椅的靠背上,高昂起头抬起上半身,细长而锋利的爪子向汉克斯神父做出挑衅的手势。
“你这个污秽的存在,竟然敢挑战神的威严,快来接受神罚吧!”汉克斯神父高高举起右手,嘴里大声念颂着圣经里的句子,“阿门!”一道圣洁的白光出现在他手中,如同实体般飞快地凝结成一柄巨大的光之战锤,随即带着圣歌般的呼啸向那个怪物横抡过去。
那怪物嘶叫一声,跳起来躲避战锤的扫击,同时手臂猛地伸长数倍,上面冒出无数锋利的骨刺,舞动着向汉克斯神父挥过去。汉克斯神父摊开拿在左手上的圣经啪的合起来,上面散发出炽烈的圣光,如同盾牌般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此时机舱里的惊叫声和惨叫声已经响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在惊慌失措地解着安全带,每个人都想赶快从这个地狱般的头等舱逃出去,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在这架距离地面3000多米的飞机上,他们希望逃走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在神锤猛烈的攻势下,那个怪物好像有些胆怯,渐渐向后退去,忽然高高跳起来落在旁边一个乘客的座位上,随手轻易地扯断了安全带,将那个倒霉的家伙提起来,张开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下去。那名乘客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咬断了脖子,鲜血咕嘟咕嘟地涌出来,抽搐两下就不动了。怪物示威似的将尸体高高举起来,猛地向汉克斯神父扔了过去。
汉克斯神父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来这手,幸好头等舱的空间比较大,他急忙侧身躲开了。尸体重重地摔在旁边的地板上,怪异地扭曲跳动了两下,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起来,同时变成诡异的墨绿色,并且颜色越来越深。
“砰”的一声巨响,尸体猛地爆炸了,剧烈的冲击将两米之内的一切全都炸飞了,机舱旁边的舷窗也被炸烂了一扇,狂暴的气流从破洞里嘶鸣着冲出去,飞机的机身剧烈地摇摆起来,灯光忽明忽暗,连着软管的氧气面罩从天花板上弹了出来,在空中纷乱的飞舞着,让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疯狂。
距离最近的汉克斯神父首当其中,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撞到了一边,还被尸体里飞溅出来的墨绿色污秽液体沾了一身,看起来非常狼狈。虽然他立刻挣扎着站起来,身上的圣光却迅速暗淡下去,手中的神锤也闪烁着渐渐失去了形体。
那怪物高高昂起头,发出一连串“咯咯”声,似乎是在得意地嘲笑汉克斯神父的失败。接着,它跳到过道上,四肢着地不紧不慢地向汉克斯神父爬过来。
汉克斯神父掏出一个小瓶子,飞快地在上面画了一个十字,接着打开塞子狠狠地向怪物洒了过去。瓶子里的液体落在怪物身上,冒出一阵恶臭的烟雾,那怪物却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跳起来扑在汉克斯神父身上,将他压倒在地板上。
闻着怪物身上带着死亡气息的腐臭,看着越来越近的锋利牙齿,汉克斯神父只希望还有时间为自己做最后的祈祷……
就在这时,那个怪物忽然尖叫一声,身体剧烈地抽动起来,没过多久就不动了,重重地压在汉克斯神父身上。汉克斯神父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怪物背上插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小刀附近的骨头和皮肉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变得焦黑,还在冒出淡淡的青烟。
汉克斯神父推开压在身上的怪物尸体,对宁汝馨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宁汝馨淡淡一笑,道:“不客气,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干掉这家伙最好的时机而已。”她有点惋惜地看着那把银色小刀:“看来我必须买把水果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机已经离开了乌云聚集的区域,一缕阳光出现在海平面的尽头,天亮了。
第四章 巴黎
屏幕上最后的影像是一张满是尖牙的血喷大口,然后变成一片纯净的深蓝色,左上角显示着“没有信号”的字样。
小丑咧开大嘴,尖利的笑声在每一个人脑子里回荡,得意道:“各位看到的就是SD1型生化战士,一旦被激活立刻开始杀戮周围所有活着的生物,直到12小时后机能停止,想象一下,如果将它投放在城市中,那会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啊!”
透过“志愿者”(似乎是一位空中小姐)的目光,在场的所有人好像亲临其境般见证了一场杀戮的盛宴,撕扯、啃咬、突刺、切割、撞裂、压碎……那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就是一台纯粹的杀戮机器,即使是明显受过专业驱魔训练、浑身散发着圣光的神父也不是它的对手,所有内脏都被扯了出来,痛苦地抽搐着死去了。这地狱般的景象让顾客们脸色发白,有几个甚至吐了出来。
小丑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黑色的天鹅绒上并派放着三枚胶囊,看起来和普通的感冒胶囊没有什么两样。“这次拍卖的是三颗SD1型生化战士的‘核’,底价1欧元,请各位出价!”
会场沉寂了几秒钟,随即沸腾了:“10万!”“50万!”“400万!”
最终,这三枚装着恐怖恶魔的胶囊以990万欧元成交。
顾客们离开之后,拍卖场重新安静下来。小丑皱起眉头,看着在他身边另一个很小的屏幕上闪烁的画面,在那里,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旁边站着一位美丽的东方少女和一个手持《圣经》的神父。屏幕下方显示一行小字:2号实验体被消灭,机能彻底停止,请选择:1,销毁尸体;2,切断信号并退出。
小丑选择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