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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不回朝歌的命令,将军们也有些疑惑。不过他们也明白东夷情势紧迫,闻仲做出这个决定也并不奇怪。
事实上闻仲也很想让这些将军和战士们休息。但是,西歧虽被攻战,姬发、太公等人却没有踪影。从西歧回军时,他调了邓九公守卫西歧。一路上回来,闻仲又把手下的兵沿路散入各处关卡,以防万一。这样的话,即使周军卷土重来,首先就很难收复西歧,再次,商周边境各关卡有兵守把,周军就算复出也不会危及到朝歌。
因此闻仲此时手头只剩下两三万人。这些战士虽已征战好几个月,现在闻仲却还不能让他们休息,他还需要他们去增援东夷的商军。
但是,他不愿回朝歌,最关键的还是为了纣王。
想想纣王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糊涂事。他若是回到朝歌,群臣一定会向他告知。那时他总要面对纣王,这些事他是说还是不说?如果闭口不提,不仅不合他的性格,更有负于群臣的看重、先王的托付。若是拿这些事来指责纣王,却又让纣王如何应对?
尤其是奸杀黄飞虎妻子的事情,纣王一定没有脸面跟他谈这件事。
自己作为臣子,何必让王上为难?不如先躲过去,等到打下东夷,天下安定了,那时这些事情也都过去了,他再回朝歌向纣王进言吧。况且,东夷也确实需要他快点去。探报说道,早在半个月前,留在东夷的商军就已经伤亡三分之一了。
正文 钻石卷一(154)
没有大将领兵,又驻扎在陌生复杂的地域,这些商军简直是待宰的羊。闻仲知道,如果不是东夷军械不整,畏惧商军的战斗力,那现在东夷的商军恐怕早就被歼灭得干干净净了。
当晚,商军就在旷野中扎营。歇了一夜之后,继续向东进发。
第二天的下午,一骑马从朝歌的方向急奔而来。很快,一束帛书就被送到了闻仲手上。
“比闻西歧之胜,太师劳苦功高。正宜相聚言欢,何以不入城而去?可速回朝歌,宴于宫中,佳肴美馔,郁匕醇醪,尽待于席前……”
闻仲捧着帛书,慢慢闭上了眼睛。过不多时,他的手指颤抖起来。接着,连身体都开始抖动。
“太师?”护卫惊疑地问道,“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闻仲几乎失态地叫了起来。他捧起帛轴,脸上现出又是恼火又是伤心的神色来,看样子像要把帛轴摔在地下。
但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转头向文书官说道:“取丝帛来!”
“太师。”一名将军走上前来,“王上有何指令?”
“王上叫我不急着去东夷,先回朝歌饮宴相聚。”闻仲嘶哑地笑了笑。“嘿嘿!想来黄飞虎叛乱之后,王上心中不定,如今我不回朝歌径去东夷,王上竟对我起了疑心……”
“啊?”将军和护卫们全都愕然。
闻仲本来不想说出来,但是,纣王的帛札中所表露出的意思确实令他悲恼交集,一时胸口热血翻涌,竟觉眼前发花。他猛一转头,从文书官手中夺过丝帛,随即一张嘴,狠狠咬上自己的右手食指。
“太师!”周围传来一阵惊呼。
闻仲毫不理睬,伸指在帛上疾书。不过片刻,丝帛便出现了一个个血红的字迹。
“臣受先王所托,忠心辅商,至死不渝……”
写到此处,闻仲心血上涌,脑中一阵迷糊,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定定神,把丝帛卷成一束,递给使者道:“将此书拜送王上,以明我心迹!”
闻仲说罢,立即拨马转身,疾驰而去,混入向东行进的军阵中,再不回头。
己
“黄飞虎肯归于我军,真是一大幸事。”姬发向太公说道。就在今天,哪吒带回了黄飞虎一家人,姬发与黄飞虎恳诚相谈之后,黄飞虎终于决定加入周军,一同讨伐纣王。
“是啊。武成王勇猛无敌,又善于治军,更深知朝歌及商朝底细。有他帮忙,破商更容易了。”太公笑道。
拈着白须,他沉默了一会,又说道:“嗯,周军复出之前,还有件事要去办。这件事一定要你跑一趟了。”
“太公请说。”
“你要去……”太公微微一顿,“去朝歌。”
“去朝歌?”姬发惊讶地问道。
太公点点头。“正是。你要去毁掉九鼎。”
“这……”姬发迟疑了。他知道九鼎现在是商朝气运的根基。要是毁掉九鼎,周国必能重振。但是九鼎据说是以九方奇物,加上神力术法铸造而成,他怎么能动得了它们?
似乎是看出姬发的疑惑,太公缓缓说道:“你能行,而且这件事也非你不可。那便是凭了你手中的照胆剑。”
“照胆剑。”姬发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剑柄。一股热力从掌心透出来,慢慢渗入他的身体。
“我派杨戬随你同行。本来呢,此行艰险,应该多派人手,但九鼎对神力必有感应,派人太多,反而会暴露。况且我也要留存力量,攻打西歧。”
一听这话,姬发顿时兴奋起来。“何时起行?”
“就这两天。”太公注视着姬发,沉声道:“你放心去吧。等你回来,西歧必然已经复归周国之手。那时咱们重新聚兵,再伐商纣!”
姬发胸口一热。他本是识得大局的人,对太公又十分信任。因此他也不再多说,只答道:“好!我这就走!”
太公嘴唇微动,似乎要说出什么“此行小心”之类的话来。但他最终还是沉默着。姬发向太公施了一礼,便转身出门,大步而去。
太公静静地坐了会儿,喃喃道:“唉,一切归于天命,只求大神庇佑。”
他忽然神色微变。窗口光影闪过,一只小鸟忽地飞进屋来,在太公面前盘旋。太公脸上惊讶的神色更甚。
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不是普通的鸟。准确地说,这根本不是鸟。是谁能突破他宅舍外的法术屏障,还在他眼前卖弄术法?
太公伸手一指,那鸟抖了抖,忽然坠落下来。掉到一半,白光闪动,鸟身已经不见。出现在空中的是一块帛布,飘飘荡荡,落到太公掌心。太公略一犹豫,把它展开,看到上面扭曲的字迹。
“得三失五,见于大泽。天运过而不至,至则为火。龟蛇之数不可,祈于左。同脉者相求,互成运载。勿相恶,切记之!”
后面的署名令太公吃了一惊。
“申公豹?”太公不禁站了起来,手捧帛布,在屋中走来走去。他眉头紧皱,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件事的缘由。
“申公豹怎么会给我送信?这信,”太公研读着帛布上的字迹,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文 钻石卷二(1)
五十四
归妹
归妹,征凶,无攸利。
彖曰:归妹,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归妹,人之始终也。说(悦)以动,所归妹也。征凶,位不当也。无攸利,柔乘刚也。
象曰: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敞。
甲
东方渐晓,天色既白。朝歌城中,新的一天又来到了。像平常一样,人们各自开始一天的生活。在城外有田地的人们,三五成群,荷锄挑担,到城外去耕作;织布的妇人、制器的工匠早就起来忙碌,织机和锤砧的声音从一个个窗口传到大街上。
售买杂货的商贩今天比平时多了不少。因为这一天是朝歌城的集市日。每月有三次,商贩们就在固定的几条市街上摆摊,叫卖布匹、陶器、绳索、木器,以及各种杂物。也有售卖铜器的,不过数量相当少,因为铜器本就少见,而这些年征战频繁,铜料绝大部分被国库收买,用于铸造军械,因此民间的铜器就更难见了。
一位老妇人匆匆走进城门,手中提着包裹,和小贩们一起走向集市小街。她是朝歌城外的民妇,平日耕作,闲时织布,到了集市日,就拿布匹、粮食到城中来换些日常用具。
不过今天,她的货品中还有些别的东西。老妇人在街边找了个地方,铺开摊子,从展开的布匹中露出一个小包。解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青铜盘,还有两个铜质小酒樽。樽底尖凸,正可以放在盘上的两个凹处,盘中心还有一处圆形网栅,用于在下面点火热酒。
这套精致的酒具马上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不过大部分人只是驻足看看,却很少有人上前来问价。因为青铜酒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若是没有贵族封号,僭用铜器,就是失礼逾矩之罪,不光铜器要被没收,还要受罚甚至下狱。
一个身穿丝质套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立刻就注意到了这套酒具。他侧身凑近,盯着酒具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东西不错嘛。卖给我如何?给你一个贝。”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贝币。
“这样好的东西,哪能那么便宜呢。”
“两个!”年轻人咬咬牙,又掏出一枚贝币。
但老妇人仍然摇头。“最少十个。”
年轻人脸色微变。想要发火,却又忍了下来。铜器不是可以随便弄到的。不知这老妇人是什么来历?他家里只是个小贵族,无权无势,可不敢随便得罪人。于是他挤出笑脸,探问道:“这东西是您家里的?”
老妇人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我家的,难道还是你家的?”
“啊……不知贵居何所?”
老妇人怔了怔才明白过来。“你问我家住哪儿啊?就在城外五里,靠山坡的那片地就是我家的。”
年轻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板了起来。“好哇,你好大胆!这东西是从哪儿偷来的?”
“什么偷来的?这是我家的东西!”
“胡说!你身为平民,家里怎么会有铜器?你知不知道僭用铜器要砍头?偷了铜器私卖也是要下狱的!”
老妇人吓了一跳,她只知道铜器贵重,哪懂得这些礼罚之事。当下脸也白了,却还抖抖地反驳道:“这,这是我从地里挖出来的!”
“那便要充公!”年轻人说着,就伸手去抓那套酒具。老妇人哪里肯依,立刻去护。两人便拉拉扯扯地夺了起来。
这场骚乱吸引了周围的人。很快,旁边就聚了一圈看客。听着两人的争吵,人们大致弄清原委。大部分人都笑嘻嘻地看热闹,只有少数人为老妇人感到不平。但是老妇人未得许可就售卖铜器,已是有错,而且谁愿意为一个穷苦平民而得罪一名贵族子弟呢?因此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站着,没有人出声。
正文 钻石卷二(2)
老妇人毕竟年老,哪能抵得过那年轻人。但她拼死抓住铜器不放,年轻人一时竟也无可奈何。看到围观的人们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还有些人投来斥责的目光,他又羞又怒,竟向老妇人脸上猛击一拳,奋力夺过铜盘。盘上两个小酒樽越过人群上方,远远飞了出去。年轻人把铜盘丢到脚下,用力踩踏,吼道:“我让你卖!看你还敢卖!”
老妇人挨了这一下,疼痛加上晕眩,一时说不出话。围观的人群一时寂然,只看着年轻人使劲乱踩铜盘,踏得地上尘土飞扬。
忽听外面有人说道:“这是谁的酒樽?”
随着声音,人群分开,一个青年走进圈中。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短发直立,额头束着一条布带。那两个小铜樽正托在他手中。在他身后又有一人跟着走进,年龄约有三十多岁,右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还在渗出血丝,看来是刚才被铜樽砸中了。
短发的青年不满地说道:“这集市上人多,你们怎么乱丢东西?”说话间看到老妇人半跪在地上,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身躯摇摇欲倒,嘴角还渗着血迹,不禁一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颤声道:“这是我的,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