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彖曰:贲,亨;柔来而文刚,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象曰:山下有火,贲,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
甲
时光荏苒湍流不息。转眼,一个深秋就这么过去了。纣王还沉迷于“放松”中,拥着妲己,在酒池肉林中与各嫔妃及宫女来回享乐。肉林里的肉减少再添,酒池里的酒喝少了再倒。四处飘满了酒香、肉香和糜笑。夜夜笙歌已经成为一种现象,迅速在王宫中蔓延开。一些与费仲同流的大臣们对沉迷于此的纣王点头哈腰、同饮同乐,更加助长了这种气势。已经脱离九尾狐控制的苏妲己想要改变这种状态,无奈于每次劝说后纣王的怒颜下最终闭了口。但,不懈努力的心犹在,依然不肯放弃地继续劝说。纣王纣王出于对她的宠爱,每次虽然都心生不满,却也最后都不了了知。压下的那股恼怒和燥热之气,也终于在这日后悉数爆发出来。
“苏妲己!”纣王对着跪在他面前再度进行劝说填平虿盆,撤除酒池肉林,禁止享乐的苏妲己怒吼。乐师停止了演奏,舞姬也颤抖着躲到一旁。纣王浓浓的眉毛紧紧皱起,睁圆的眼睛像铜铃,大而圆,里面的忿怒之色如同鲜血的猩红,非常刺眼。“你真的仗着寡人对你的宠爱有持无恐了是不是?”捏紧酒樽,纣王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把手里这个沉重的玩意丢到苏妲己美丽的脸上。
妲己一脸平静。她依然还是俯跪在地,吐词清晰,一字一句。“王上。臣妾记得丞相商容曾经说过。不体百姓福意乃国家之根本,不理天下大事乃政务之首,处理不当、用人不善、错信奸臣、妄言视之、三钢尽绝、伦纪全乖、社稷颠危,使得祸乱丛生,祸灾于民,此乃国覆灭之前兆。王上,为求生存,民众已混乱矣!市井之中的强取豪夺已屡见不鲜。民心已不向王庭。民心不向者,乃天下尽失之启示。王上。臣妾忧心,丞相商容的话已经开始证实。殷商百年基业正在承受巨大的考验。臣妾恳请王上填平虿盆、削去炮烙、撤除酒池肉林。让王宫恢复到往日的严谨与雍和之中吧!”
“为了食物市井中民众开始强取豪夺?”纣王有些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
“正是。上大夫胶鬲曾经递交奏折。王上没有看到吗?”
一旁的费仲直对妲己使眼色,妲己装作没有看到。
“费仲!”纣王大叫。
费仲连忙小跑步上前。“臣在。”
“你七年前帮寡人打理国事至今,上报寡人之案有无虚假?”
“绝无虚假。臣以性命担保。”费仲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那为什么寡人不知道胶鬲的奏折之事?”纣王没有完全转过头,斜着眼睛看他。
“启禀王上。一时间国务繁忙,奏折甚多,臣还没看到上大夫胶鬲的奏折。”
鹿台上一阵沉默。纣王本来很高兴的情绪也被搅得一团乱。手中的酒樽扔进酒池,激起一阵阵浪花!他烦躁地大吼。“滚!都给我滚!”挥舞着衣袖驱赶一旁的大臣宫女。一时间,本来歌舞升平、人头攒动的鹿台上众人皆作鸟兽般散去。
妲己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多年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变多,眼角鱼尾纹也出现,头发开始斑白,过于享乐的身体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精细健壮。明显横向发展的体态,在那身华丽的衣服下显露出臃肿,因为愤怒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时间推进中,要改变、会改变和已经改变的事情有很多。她亲眼见到一个男人由健壮开始衰老,一个国家由繁盛走向衰亡,心里无限悲哀。
正文 水晶卷一(2)
九尾狐的迷惑和挑唆,那些真正的狐媚手段完全利用了人性的弱点予以最重要的打击。纣王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但在与九尾狐侵占身体的自己朝夕相处之后,开始学会了逃避。逃避身为王者的责任、义务和负担。那么一个自负的人,治理天下,虽然疲惫,却只是埋藏心里也从来没表现过怨言。情绪的起伏是一种发泄,却也从来没真正像现在这样的残暴和血腥。前日,他一个高兴,命人率兵攻打了属于外国的恙人部落,杀的杀,抓的抓。把里面尽半数的子民抓来当成奴隶奴役驱使。为了享乐,和更多享乐建设的构造。
每日夜晚,从梦中惊醒,那些她被九尾狐附身以至于令他们丧命而前来索命的冤魂,此起彼伏地海浪般涌来。冷汗出遍全身。也许大叫了一声,也许没有,她自己不太清楚也没有印象。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同样惊醒过来,把她搂得更紧。轻声安慰不断地说没事没事,只是一场梦,到了白天就会全部忘记。那种呢喃如同春天和煦的风,吹得人的心里暖暖地。想想自己的一生,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顺利成长。遇见姬发,由琴石对伯邑考产生好感,到西歧,跟伯邑考相处然后相恋,最后来到这里成为妃子和皇后。
人在成长,一年一年过却,思想也在不断升华,于是,对人也有了一个了解。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就像毛毛虫托变成蝴蝶的飞翔。了解了、懂得了、明白了、也知道了,然后,因为想要放弃便开始学着放弃。放弃相恋的爱人,放弃过去中一段美好,如今想起来会让人心酸的记忆。她的丈夫是当今的王,自己是他的妻。她必须得挑起姜王后的责任,严以律己,督促鞭策纣王。
纣王会逃避,并不是最为意外的事情。这个是自古以来人性最深处的潜意识。作为一个王储,完成了由可能回归的平凡到一步登天的心态过渡。成功把握住了自己的平衡,这个是一大胜利,同时,也在心底逐渐形成了期待和绝望的凹谷。期待他人的肯定,也绝望他人的指责。一次两次的指责可以归之为是自己的不对,但不断上涌的指责,即便是自己不对所造成他也不愿意去面对了。也许他会想,为整个殷商鞠躬尽瘁许久,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松懈些许?为什么犯下一点点的小错误就像被抓住了尾巴一般,死扯着不放。从下往上的逆向思维开始起作用,既然你们说我不行,那索性就真的不行吧!做的完美,做的彻底。殷商百年基业算什么,他就不可以好好玩乐一下?最为不幸的是,在纣王还在打这个是否去堕落还是不堕落的心理战之下,她被九尾狐附身,亲手助长了反向思维的发展,导致这一切一发不可收。形成的一个固定的状态和思想,想再去改变,以这个男人的顽固来说似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虿盆下累累白骨,炮烙上条条精魂,惨死在忠心之下的臣子不计其数。令现在的王庭,想说话的人不敢说,不愿意说话的人更加退缩,而那些根本没有话说的人反而逐一开始被提到前台,形成一股派系,以升为丞相的费仲为首。
如果叹息能让这些都回归成她初入宫的模样的话,她宁愿叹息千百回,就算交上性命也不悔。但,她努力了许久,一切都还是在原地打转。多少个日夜过去,殷商逐渐衰败,人民开始走向灭亡。天祭一停,天公便不作美,粮食欠收,可税金却还在增长。全部由各个地区的臣子和奴隶主们自行先吞噬一部分,再上交另外一部分。殷商的人民已经苦不堪言,为了生存,也为了那么能够延续性命的一口粮食,争夺战逐一展开。负责管理监督的臣子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自行争夺,死活不管。
正文 水晶卷一(3)
年年必定要举行的狩猎活动也停止了。最后一次回城的途中,路过那些边远城市,她悄悄下车到访,亲眼见到同为殷商子民的人们在生命边缘上的那种绝望的贫瘠和挣扎的生存。逐渐累死饿死的奴隶已经不能再为奴隶主创造更大的收益,奴隶主便毅然带着家眷和财产搬离这块土地。于是,贫瘠更加贫瘠,绝望再度雪上加霜。
惨绝人寰的现象在眼前不断发生。不忍心再看下去,直接回到车队,跟随车队一同返回朝歌。从马车上垂下的帘子向外看去,相比之下,朝歌还是比那些边缘的贫瘠要略为繁华得多。至少没有因为饥饿而产生的强取豪夺和暴戾血腥。或者说,至少表面上看不到。但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东西,其背后和底下却能更为汹涌澎湃。那是一个极限,一旦负担超越了极限,摆在人面前的就不仅仅是解决就可以完事的了。那是灭亡,无法改变的灭亡。
至少……至少朝歌必须得稳定,然后再逐一派发管理周边地区。殷商的国土庞大,民心不稳,自然也会导致叛乱产生,各个诸侯也会个怀鬼胎的开始跟随骚动起来。
乙
朝歌,经过几度迁徙的殷商之都。
稳定,乃国之根本。
发展,只有在稳定上才能持续。
朝歌不稳,王庭也会不稳,王庭不稳,殷商必失天下。她得持续努力。
“王上,您累了吗?”立起身,她拿着手上的丝帛准备为纣王擦汗。
纣王挥开妲己的手,冷哼转个身不作搭理。大步踱到矮几边席地而坐,大口大口闷声喝酒。
愣了愣,妲己也缓缓上前,在一旁坐下为他斟酒。未料,纣王依然不予理睬。微微笑了笑,妲己也不往心里去。在一旁缓缓道:“王上,你在恼妲己吗?”
纣王还是继续喝酒,没有回答。
“王上,妲己现在所想的、所说的、所做的,相信王上应该很是清楚才对。妲己一心一意是为了王上,为了王上殷商的天下能够继续持久繁荣。”
纣王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深深看着妲己。“你的意思是,殷商在寡人的统领下不繁荣吗?”语气异常严肃。
这回,轮到妲己没有回答。她也认真的看着纣王没有移开视线。
重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纣王把手中的酒樽往地上掷去。“苏妲己,你真的是仗着本王对你的宠腻无法无天是不是?你信不信寡人立刻就把你投入虿盆让底下的蛇立刻把你咬成白骨。”
“妲己相信。妲己当然相信。”妲己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和冰冷。“王上要做什么,想做什么。臣妾自然无法干涉。因为臣妾根本没这个权利。那么,就请王上命人来把臣妾投入虿盆,让那些饥饿的大蛇来咬妲己,让妲己如同您所说,顷刻间变成它们蠕动的身体下所覆盖的累累白骨中的一具吧!”
“你……”纣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头晕不已。颤抖着呼吸,颤抖着身体。努力瞪眼前这个轻易忤逆他的女人咬牙切齿。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面对死亡能如此镇定自若。按照常日,一般人,不论大臣还是平民在听到被投入虿盆或者绑炮烙都无不面无血色。只有她,似乎笃定他不会真的如此这般做一样。“来人……”呼地转过身,他猛地大吼。
脚步声从殿外而来,听命而来的守卫匍匐在纣王的面前待命。
“把这个女人……”他手指着妲己,嘴唇蠕动着,却再也说不下去。被投入虿盆的人最后的凄惨他非常清楚。不论再如何美丽的女人,再如何健壮的男人。一旦被毒蛇咬过,全身侵淫着猩红的血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虽然,他不否认那样的血色会给他带来兴奋,可是,一旦想到那种没有生命的躯体惊恐的脸换上妲己的模样,心底就忍不住升起一种难以言语的焦躁。不想去追究那股焦躁是什么。只是,他现在唯一确定的是,他确实无法发出这样的命令。
正文 水晶卷一(4)
全身的愤怒无处发泄。看着殿下匍匐待命的守卫。他大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