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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慌乱的道:“很抱歉……我出去等会儿,你们继续。”
谭彩玲用脚尖踢了踢仍赖在竹席上的罗亦安,冲赵箐说:“不用了,我加件衣服,我,我们也该吃饭了。”
罗亦安懒洋洋的爬起来,说:“我在一家粤菜馆定了桌子,怎么他们没通知我?”
“得了吧”,谭彩玲打开化妆包,招手招呼赵箐在身边坐下,撇了撇嘴说:“吃粤菜,我在国内吃不好吗?何必跑到这里来,我要吃有当地特色的菜。”
罗亦安嗤的一声发出嘲笑:“这里可是塞班岛,你以为这里会有法式大餐?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中国菜更加美味的,土著人的烧烤一年吃一次足够了。”
热带地区衣饰简单,如果不去正式的餐厅吃饭的话,只需要一件沙滩裤,一件衬衫便足以应付,罗亦安站在衣柜门前,等待两人的决定。
谭彩玲此时已打扮完毕,拉过赵箐,在她脸上描描画画。赵箐一声不响,仍由谭彩玲摆布。等谭彩玲描好最后一笔唇彩,她边左右端详着,边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色饮食?”
“韩式烧烤、日本料理。”
“紫菜卷包着米饭,中间的米粒都发酸了,这种东西也被称为食物——日本料理我不吃,我们去吃韩式烧烤吧。”
谭彩玲麻利的套上一件吊带裙,打开化妆包底层,对赵箐说:“首饰我只带了一套,不过今晚赴宴,你可以暂时带我的项链。”
随着包的打开,赵箐发出一声惊叹:“天哪!太华丽了吗?这……这些宝石都是真的吗?”
一条嵌满碎钻的白金项链,一根手镯、两只胸花躺在包内,层层叠叠的宝石,美不胜收。几何图案的链环组成的整个链体,呈现出动感和优雅的气息。项链当中的主石是一个10克拉的香槟色彩钻,灯光下发散着七彩光芒。这款项链还可以拆开,组成一对手链、两枚胸针、一对发卡和一枚与较大的胸针搭配使用的手镯。
“什么?真的假的?这可是特拉维夫的奥尔梅特大师亲手加工、设计出来的项链,你竟敢怀疑真假,知道吗,这条项链有名字的,叫‘光辉山’”谭彩玲气得浑身发抖。
奥尔梅特不是珠宝设计大师,他只是一个店主,是罗亦安用来唬谭彩玲的,但谭彩玲却当了真。不过,为了掩饰罗亦安的行踪,秘族随后却真为这条项链取了个名字,并把它登上了年度珠宝名录。谭彩玲是在打捞行动中,佩戴这条项链而被某富豪认出,由此深信罗亦安编的瞎话。
“那,很贵吗?”赵箐怯生生地问。
“当然,它是独一无二的,价值无法比拟”,谭彩玲骄傲地回答。
“啊,太贵重了,我可不敢带出门”,赵箐摸着脖子,胆战心惊地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到脖子上,万一损坏,我怕,把我买了也赔不起。”
罗亦安看穿了谭彩玲的心思,她根本没有给赵箐戴的意思,只是想通过炫耀财富,摧残对方的自信心,间接警告赵箐,让她离自己远点——谭彩玲喜欢把任何接近他的女人都当作敌人,罗亦安本打算开口为谭彩玲找个台阶下,但谭彩玲转圜的比他快,她啪地一声合上包,用遗憾的口气说:“好吧,那我另送你一件东西作饰物,你看,你连个手表都没有,我送你一块手表吧,走,我们先去岛上的商店转转。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名牌。”
赵箐被谭彩玲拖着,一路往门口走去。出门时,她扭头不住地回望摊在床上的化妆包,担心地问:“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床上,你不怕人枪吗?”
谭彩玲其实也担心,她一指欲进不进的罗亦安,正准备吩咐,忽然,仿佛是在应合赵箐的话,远处海滩发出一声枪响。这枪声在微微的浪潮声中,显得格外震耳。
第三卷 他们来了 第七十四章 报复
印度,果阿城,正午的阳光懒洋洋照在石板路上,周静柔打着伞,顺着椰林掩映的林荫道小心翼翼地边躲避着阳光,边穿过路边林立的酒吧,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西方游客,让她恍惚有种来到欧洲小镇的感觉。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之间,一座红色的巴洛克式教堂展现在眼前,周静柔立住了脚步,从手包中拿出一张相片,对着那教堂比了比,然后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说:“是这里了。”
收起了相片,周静柔顺手自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化妆镜,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满意地咂了咂嘴,娉娉婷婷地走过了街道,站在教堂边,大声读出了教堂上的铜铭字:“幼年基督教堂,始建于16世纪,为纪念幼年耶稣而建。”
正午的果阿阳光强烈,教堂边没几个人,自阳光明媚的街上步入教堂,周静柔才收起伞来,一位穿白袍的牧师走近她的身边,用英语低声问好:“小姐,欢迎你来参观圣方济各圣骨,请跟我来。”
周静柔嚅动了一下嘴唇,旋即,又什么也没说,乖巧地跟随牧师进入静寂的教堂。
“你是中国人吧?”牧师一边走一边唠叨。
周静柔懒得理他,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只沉默不言。
那牧师却毫不顾忌周静柔的反应,像是喃喃自语地介绍着这里的景观:“你知道吗?现存于世上的圣方济各圣骨共有三件,除了这里和罗马之外,另一份就在中国的澳门圣方济各教堂内,那是他右臂的肱骨。每年,有很多……”
周静柔忍无可忍,打断了对方的话:“澳门的圣方济各大教堂我去过,可这跟幼年基督教堂有什么联系?”
牧师引领着周静柔穿过石廊,仍在唠叨着:“啊,圣方济各神父就是从果阿动身前往澳门传教的,这位西班牙传教士也是耶稣会创始人之一,他生前曾到过锡兰、日本等地。在幼年基督教堂建成后不久,对了,那是1552年,他死于传教途中,他的仆人用生石灰将其尸体保留,一年后移到果阿耶稣教堂内安放,你知道的,果阿的炎热有目共睹,可他的遗体却超过四百年不腐,因而被誉为圣迹。我们每十年公开展出一次他的圣体,每次一个月,这是全世界天主教徒的大典。小姐,你来得真巧,还有一周庆典就开始了,这几天,有很多人前来,在圣方济各银棺前祷告……”
周静柔连连翻动白眼,幸好那牧师只顾低头自语,没注意到她的不恭。
教堂大厅里并不像牧师所言人山人海,周静柔才要反唇相讥,忽然瞧见前排祈祷椅上跪着的黑衣男子,背影异常熟悉,心中一惊,止住了脚步。
牧师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的高跟鞋声,便止步回头,温和地说:”小姐,请跟我来,让我引导进入祈祷位。”
周静柔犹豫了一下,开口问:“牧师,这里的位子不能随便坐吗?”她一指前排祈祷椅上跪着的哪黑衣男子,补充说:“我想坐到那里,离上帝更近。”
牧师摇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小姐,那个位子不是游客坐的。”
周静柔正打算再努力一下,一个助祭打扮的人匆匆穿过祭台边的小门,走近那黑衣男子身边,低低的说了些什么,那黑衣男子连连点头,随即,尾随助祭而去,身影消失在祭台边的小门里。
周静柔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任那名牧师把自己领到座位上,在跪下前,她从包内拿出一个丝巾,当作跪瘫铺在了椅子上。
周静柔明显感觉到那牧师见到丝巾,眼前一亮,轻轻地吸了口气,但对方却什么也没表示,转身离去。
大厅里静悄悄地,众人说话都压低了嗓门,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圣徒,周静柔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正昏昏欲睡间,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猛一回头,见到一个红袍白人牧师正冲她微笑招手,她微微倾过身子,做出询问的表情,那人轻声开口,问:“是周小姐吗?”
周静柔点点头,那人接着说:“请跟我来,你的朋友在等你。”
…… ……
一扇大门在周静柔身后关上了,路上不知穿过无数回廊,她已辩不清方向。此刻,她急忙抬眼观看屋内的情景。
她来到的似乎是一件祈祷室,正对门口的一张木椅上,斜躺着一名亚裔男子,正用小刀削指甲。
刀很锋利——看着那亚裔男子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周静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紧移开了目光。
靠窗户站着一名白人男子,在周静柔打量对方时,他也眯起眼睛,目光上下扫视着,周静柔一接触对方的目光,立刻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那目光赤裸裸地,活像丛林里的饿狼,视线的落处,她的皮肤有一种烧灼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周静柔小姐吗?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护照,以便确认我们没等错人?”那亚裔男子突然开口,说的是中国话。
“很好”,那人归还了周静柔护照后,自我介绍说:“我叫邓飞,现在持瑞士护照。这位……”他手一引那白人男子,补充说:“这位是马休,法国人。”
马休绅士般地鞠躬,那冰冷的气质顿时消融。周静柔礼节娴熟地伸出的的手背让对方轻吻。邓飞在一旁懒洋洋地嘲讽道:“行了,别在我面前表演你们那套法式礼节了。周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周静柔在马休的引导下,姿态万千地在椅子上落座,但却顾不上回答在邓飞的话,紧着问马休:“对不起,很冒昧地问一下,你手上戴的戒指,与我一个朋友带的几乎一模一样,请问这是什么戒指?”
马休与邓飞用目光交流了一下,马休带着微笑用法语反问:“啊哈,你朋友是怎么说的?”
一阵悲哀忽然涌上心头,周静柔哽咽了一下,说:“我在国内时,他告诉我这是一个足球冠军戒,但我到了国外才明白,这决不是一个冠军戒,它很可能是个社团戒。请问,我说得对吗?”
马休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回答:“不错,这是个秘密社团戒。谭小姐正是确认了这点,才答应给与我们帮助的。周小姐,你的事做完了吗?”
周静柔点点头,低头从挎包中拿出了一串钥匙,说:“谭小姐要求我入住阿方索酒店,并开始与酒店方洽谈购买事宜,但酒店方面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他们喊价一亿两千万美元——这个价格足可以在巴黎买下一间百年老店了。我努力了几天,价格根本谈不下来。啊,谭小姐让我来找你们,请问,她有什么交代吗?接下来的谈判是不是全交给你们了。”
马休没有开口,转身去了窗前,向外观看。邓飞接过了话茬,别有意味地说:“啊哈,你说得很多,接下来的谈判由我们接手,明天,你只需要通知酒店,说‘这样的开价总部正在考虑,三天后给回话’,然后,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四处浏览,对了,泰姬陵离此地不远,你到那儿游览三天时间,三天后再回来。”
邓飞说完,起身准备送周静柔出门,但她却没有动身的意思。望着窗口的马休,她鼓足勇气问:“马休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神秘吗?我可不想牵扯到什么不法的事情里?”
马休没有回答,周静柔继续努力着:“谭小姐告诉我,来这儿找你们,把房间钥匙交给你们,啊,如果你不是带着与我朋友相同的社团戒指,我决不会照做——不管谭小姐事后怎么怪我。但你们搞得这么神秘,我至少应该知道点什么?对不对?”
马休站在窗前,冷冷地问:“你那位带着相同戒指的朋友,是谁?”
“他叫罗亦安,你们可能认识,他曾是谭小姐的老板或者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