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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太累了。跟岳群一样累。或者——比岳群更累。
他们连站稳,都已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儿。
他们连呼吸,都已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儿。
他们连——
强弩之末已无法形容此刻的两人。禅精竭虑亦无法去形容这场战场的惨烈。
岳群不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林天王教出来的徒弟,文化程度又能高到什么地步?他只是用力往前踏出一步,神色傲然而挣扎地说道:“小师兄。我来了。来保护你!”
他话音甫落。便要往前走去。
“下楼找人妖!”
林泽一刀劈在万海肩膀上,亦是被万海一刀刺中小腹。
扑哧!
双方只是下意识后退。喘息困难。
他们身上有刀口,有血,还有汗。但更多的——是一股精神气。
还能站着,只因不想倒下。
岳群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林泽,有些气弱地说道:“为什么?”
“他需要你。”林泽说道。“去。”
“你呢?”
“我?”林泽刀锋一扬。“我已经赢了!”
第971章 滥情的男人!
扑通!
老堂主一只脚踏下阶梯,猛地栽倒在地。
他那素来爱干净的脸上沾满了灰尘。狭长却十分有力的眼神亦是混乱迷离。
他趴在地上深吸几口气,掩盖了内心不断翻滚的血气。缓缓爬起来。朝人妖站立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心脏碎裂一条缝隙。他没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都仿佛肺部撕裂出一条口子。他每——
他终于走到了人妖的面前,那苍白如死灰的脸上浮现一抹开怀的笑意。冲人妖说道:“我们又见面了。人妖。”
“嗯。”人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和老堂主一样,他也处于崩溃边缘。
“还能坐下吗?”老堂主微笑着问道。
“你扶我。”人妖说道。
“嗯。”老堂主伸出双臂,扶住了他的胳膊。“来。坐。”
他先往下沉,而后搀扶着人妖往下坐。
“呼!”
人妖终于坐下了。坐下了,他便能坚持更长时间。背靠着铁栏,人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他不敢自己坐。是因为他若没坐好,便会摔在地上。而一旦摔倒,他这辈子都爬怕不起来。但他终于坐下了。不是别人帮的他,是老堂主。
“你快死了?”老堂主坐在人妖旁边,轻声问道。
“嗯。”人妖轻轻点头。“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也是。”老堂主说道。“但你比我年轻,比我有活力。我应该会比你先死。”
“你没外伤。”人妖说道。
这是一个陈述句,也是一个疑问句。
他看不出老堂主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知道,老堂主肯定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我喝了一瓶毒酒。组织让我喝的。我必须喝。不喝死的更快。”老堂主说道。
“你背叛了组织?”人妖问道。
“谈不上。”老堂主说道。“即便我不背叛。他们也不会容我。”
“嗯。”人妖不再多问。
有些事儿,他知道不知道,没有任何意义。他比这世上大多数人的好奇心都要小。不用知道的。他很少主动去问。
“林泽不知道。但你另外一个朋友没死。”老堂主缓缓说道。“和你一样。他赢了。”
“猜得到。”人妖笑道。“他可是我们三人中,最强大的。”
“同样和你一样。他也不好受。”老堂主说道。
人妖点头。
“我这里有一瓶酒。”老堂主从口袋摸出一个不锈钢酒瓶。扭开了瓶盖。“放心。这瓶酒是我的。没毒。”
“你还喝得下?”人妖微笑道。
“喝得下。”老堂主笑道。“最后一瓶酒了。怎么会喝不下?”
“那喝。”人妖说道。
老堂主喝了一口,将瓶口递到人妖唇边。
人妖喝了一口,嘘气道:“好酒。”
“当然是好酒。”老堂主笑道。“当年我说过。等事儿完了,我请你喝酒。现在这事儿不算完。但对我而言,这事儿已经完了。”
“要死,也得喝完这瓶酒。”人妖说道。
“当然。”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这瓶烈酒很快便下肚了。
老堂主微笑道:“你当初暗示我那玩意很小,难道你真的偷窥过我?”
“哈。我不是故意的。”人妖笑道。“那次纯属意外。”
“亚洲人在萎缩状态。一般也就四五厘米。我觉得我的不算小。”老堂主说道。
“我六厘米。”人妖说道。
“你不能用你的标准要求我。”老堂主说道。
“我一直是个喜欢打脸的人。”人妖笑道。“不过没关系。你年纪大了。小点也正常。毕竟,这玩意据说会根据年龄的增长而减小。”
“你当初来东京。避难是假,监视我是真?”老堂主无趣地问道。
“你是一个突破口。”人妖说道。
“现在已经没意义了。”老堂主说道。
“嗯,是的。”人妖点头。
“还有酒吗?”老堂主问道。
“还有一口。”人妖说道。
“给我。”
人妖无力地提起酒壶,递给老堂主。
老堂主却没接。
不。老堂主不是没接。而是没力气接了。
他那原本还微微扬起的脸庞歪了下去。瘦弱的身躯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孱弱。
他死了。全无心机地跟人妖聊了不到一刻钟。留下最后一口酒,闭上了那看穿世间所有污秽的双眼。
人妖平静地扫视咽气的老堂主,那迷离的眼眸略微复杂。缩回递出酒瓶的手臂,放在唇边,轻轻抿完,嘟哝道:“你这家伙真没礼貌,说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
……
“我?”
“我已经赢了!”
林泽霸气无双地吐出这句话,便缓缓提起了手臂,刀锋指向万海,一字一顿道:“你说,是么?”
万海眉头一挑。沉声道:“未必!”
嗖嗖!
两人同一时间窜出。狠狠向对方劈去。
扑哧!
一刀砍在林泽肩膀上。一刀砍在万海胳膊上。
噔噔——砰!
两人后退,纷纷撞在了墙壁上。
叮!
万海手中刀锋终于脱手。在撞击墙壁的那一瞬,他实在无力再握住刀锋。
刀锋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而后摔在地上。
“呼!”
林泽吐出一口浊气,背靠着墙壁,咧嘴笑道:“你看,我赢了。”
万海眼角剧烈抽搐。目中却一片淡漠。
赢了?
赢了便赢了。万海没所谓了。
“她是你的。”万海缓缓说道。
他甚至没力气弯腰捡起刀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说罢。他便迈出脚步,向楼梯口走去。
沉重、缓慢,却走得极富节奏感。哪怕虚弱如斯,他也保持着足够的高手风范。
“想走?”岳群眉头一挑。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拦?”万海目中透出一丝精光。
“废话。”岳群不屑道。
“让开。”林泽无力地说道。“让他走。”
“小师兄你——”岳群意外万分地望向林泽。
“他死不死我不关心。”林泽缓缓道。“但我不想你死。”
“我——”
“这世上除了林天王。谁能拦我?”万海一声怒吼,往前踏出一大步!
这一步。气势惊人。饶是岳群,也不敢阻挡。
他避开了。
也许是因为林泽。也许——正如万海所说,谁能拦他?
不论如何,岳群没能拦住万海。而是任由他离开。
“万海!”林泽高声喝道。“你输了,你们输了!”
万海肩头轻轻一颤,却是未留下只言片语。沉默地下了楼梯。
“下去。”林泽沉声道。“人妖还在下面。”
岳群闻言,顿时心下一沉,迅速跟了下去。
他一走,林泽便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好累。太累。累得连动一根小拇指都不愿意。
但他必须动。
他要起来。站起来。走进那间睡着神田井子的房间。
他不知道神田井子究竟只吃了一颗药,要是一瓶药。他要确认,一定要确认!
咔嚓。
推开房门。林泽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进了房间。
他的脸上写满疲惫与无力。一步一晃地来到床边。见床上躺着的女人呼吸平稳,正睡得香甜。不由微微咧开嘴。笑容欣慰却无比憔悴地喃喃道:“你这个女人,外面吵得这么厉害也能睡着。”
砰!
一头栽倒在上,再无声息。
……
东京乱了。
游离于灰色地带,可以管,也可以不管的一言堂终于被人管了。
被离开皇宫多年,却影响力依旧惊人的神田老奶奶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清脆而响亮。打得一言堂地动山摇。打得东京风声鹤唳。
跟一言堂有关的人,有关的势力实在太多。神田老奶奶这一巴掌打得颇有些万箭齐发的味道。可她的这一巴掌并未为她拉来仇恨。相反,为一言堂拉来了。
神田老奶奶何等人物。她打谁的脸。多数人都会选择跟着打。
有的人假意打。有的人真心打。还有些人打得很轻。不管如何,风向标在一夜之间大变。根基极深的一言堂大乱,甚至到了重新洗牌才能生存的地步。
既然需要重新洗牌。一言堂便毫无意外地重新洗牌了。
当然,洗牌的最大原因是老堂主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没人知道老堂主是怎么死的。又或者说——不知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知道的人,又永远不会说。所以老堂主死了,人们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他的身上。而是一言堂的重新洗牌上,以及跟神田家的矛盾上。
在一言堂重新洗牌的过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当洗牌完成后,神田老奶奶跌碎人眼镜地沉默起来。
是因为得到了某种暗示而沉默?
许多人这么认为。但除了神田老奶奶,旁人根本不明白她为何沉默。
沉默。是因为她的怨气已经释放。既然释放了怨气,还不沉默就不符合神田老奶奶的风格了。她重新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终日悠哉游哉。仿佛东京尚未褪去的余热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在此刻,她最关心的并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宝贝孙女终日守在林泽的床边。每天流下的眼泪足以淹没整个东京。外面风雨飘摇,家里亦是泪水泛滥。神田老奶奶没劝慰井子。倒不是她不心疼。而是她觉得井子这么做,也许才是最好受的方式。
林泽醒了。
醒的很及时。他若再不醒,神田井子恐怕就要崩溃了。
总算,林泽在神田井子崩溃前醒来。
事实上,他晕迷的时间并不长。短短三天而已。
要知道。人妖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醒。而伤势最轻的岳群虽然没有晕,但回来后也足足睡了两天,方才悠悠转醒。
这一战,实在累坏这帮年轻高手了。累到他们久久不愿醒来。累到他们不敢醒来。
但他们终究要醒来。有太多人希望他们醒来。
当林泽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神田井子那憔悴不堪的清丽面庞。他开启干裂的嘴唇,呢喃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神田井子抹掉眼角的泪水。
“真爽。”林泽蹦出一句话。“好久没睡这么久了。”
神田井子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心疼万分。
“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神田井子哽咽道。
“瞎说。”林泽微微蹙眉。“你若死了,我恐怕死都不会安宁。”
神田井子迷惑地望向他。
“你奶奶肯定把我鞭尸。你说,我是不是死也不会舒坦?”林泽打趣笑道。
神田井子轻轻嗫嚅唇角,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秀发上的香味却是钻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