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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小艺放弃了。
她觉得女侠姐姐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别说进行深层次的交流,连简单的交谈也很难持续下去。不由幽幽一叹,自哀自怜地心道:“女侠姐姐就是女侠姐姐,思维独特,别具一格,天马行空。根本不是我等肤浅女人能揣摩的。”
她对银女的崇拜,那是相当深刻的。没半点作假。
“他在想什么?”银女目光落到沙发上的林泽身上。
“不知道啊。”韩小艺往小嘴里送了一口哈根达斯,随手翻了翻娱乐杂志,说道。“也许是他自己的一些事儿吧。女侠姐姐,跟你说哦,男人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咱们做女人的最好不要打扰。不然他们会不开心的。”
“哦。”银女点头。继续吃哈根达斯。
见银女不再出声,耐不住寂寞的韩家大小姐又道:“当然,特殊情况还是可以打扰的。”
“特殊?”银女美眸中闪过一道迷惑。
“譬如我们很想念他,那样就可以打扰一下下。”韩小艺笑嘻嘻地说道。
“哦。”银女闻言,放下手心的哈根达斯,转头,冲忧郁沧桑的小林哥喊道。“林泽,我想你了。”
“——”
……
韩家别墅门口。
一辆外形极为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咔嚓。随着一声轻响,车门被推开。一名身穿暗灰色休闲装的男子自车厢内钻出。举目前望。
这名男子穿着打扮很含蓄,单看面容分不清年龄。但至少五十出头。而一举一动,哪怕是简单到一个拍灰尘的动作,都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别说门口的韩家保镖,连陈瘸子也神色复杂地凝视着男子。一副所有所思的样子。
驾车的是一名大约三十岁的男子。寸头。坚毅的面孔。有神的双目四周扫视,所有韩家保镖触及他的目光,皆是心头一慌,仿佛被人看穿了灵魂一般。十分难受。
倒是陈瘸子,在与男子身后的司机目光相碰时,阴郁的脸庞微微发亮,手臂略微发紧,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触。
“小齐。在外面候着。”男子淡淡说罢,便负手往别墅门口走去。
陈瘸子一如既往地履行着他的门神职责。在男子缓步抵达门口时,他姿态略微谦卑地迎上去,询问道:“先生,您找谁?”
不经意间,他加了一个您字。这对陈瘸子而言,已是极大的敬畏。
男子倒也不意外,和善道:“林泽住在这儿?”
“嗯。”陈瘸子有些好奇,但还是诚恳地点头。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应该不是来找麻烦。
“我算是他的长辈。麻烦小哥通传一声。”男子含蓄地说道。
“好的。”
陈瘸子躬身离开。往别墅大厅走去。
不到一分钟,林泽便从别墅钻了出来。快步来到门口,饱含深意地望向站在门口的休闲装男子。楞了半晌,挠了挠头道:“我见过你?”
对林泽不太礼貌的打量毫不介怀的男子莞尔一笑,表情略微复杂地盯着林泽,打趣道:“你在电视上肯定见过我。当然,在现实中,你也见过我。但你未必记得。”
林泽心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嗫嚅着嘴唇,良久,他偏开身子,轻声道:“请进。”
男子微微一笑,踱步进了别墅。
斟茶,送点心,林泽将一切办得妥妥当当后,从口袋摸出长白山,询问道:“抽吗?”
“戒了。”男子轻轻摇头,喝了一口茶水。
“那我不客气了。”林泽往嘴里扔了一支香烟,点燃,一口气足足吸了大半,以此来压制内心的慌乱。
男子则四平八稳地喝茶,偶尔打量一下别墅内的装饰,直至林泽如若针毡,犹若芒刺在背后,他才放下茶杯,微笑道:“我姓李,你可以喊我李叔叔。我受得起。我在国防部工作,也勉强算是天剑的最高领导。嗯,有这两层身份,我接下来所畅述的内容,你应该不会有太多怀疑,对吗?”
林泽身躯轻轻一颤,忙不迭抽了一口烟掩饰,点头道:“李叔叔好。您请说。”
这李叔叔可当真快人快语,一点不给林泽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开场便自爆身份。国防部工作?大约便是之前在蛰龙基地众人口中的部长吧?乖乖——眼前这位人物,可是实打实的国家领导人、军委头号委员啊!
林泽不傻,他知道国防部在华夏属于什么部门。政府机构?是。但同样受军方重视。可以说,国防部是唯一一个由军方大佬把握的政府机构。说起来,不论是当初在蛰龙碰到的二炮司令亦或直管军方总部之一的连主任。政治地位都不如眼前这位部长来得重量级。也很好说明了为什么连那位诸葛奶奶也颇为忌惮这位李叔叔。
李叔叔意味深长地盯着林泽,打量许久后,他轻叹一声,说道:“说起来,你刚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
“——”林泽哑口无言。但并不妨碍他此刻心惊肉跳的现状。
“当然。当你离开医院后,便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了。包括我,也会强迫自己忘掉你的存在。”李叔叔缓缓说道。
“你认识我爸妈?”林泽试探性地问道。
但问完这句话,他便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手脚发凉。
本来,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把自己当成孤儿,当成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的。可如今,对面那位李叔叔却告诉他,孩子,你出生那天,我还抱过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跟自己的双亲是认识的,而且极为亲密。
“岂止是认识?”李叔叔那张充满沧桑的脸庞上浮现浓浓的缅怀,遗憾道。“若当年不是发生了太多事儿。也许你的人生将会走上另一条轨道。一条跟摩书差不多,甚至比他更璀璨的道路。”
林泽心头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要知道的是父母的身份、以及他们现在在哪儿,甚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姓林!
“他们——”林泽嗓子眼发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沙哑着声音问道。“我爸妈——还活着吗?”
李叔叔闻言,复杂地盯着林泽,良久后才说道:“你母亲,在你出生的第二年便抑郁而死。”
“啊——”林泽指间的香烟猛然跌落在地,本就苍白的脸色宛若透明一般,漆黑的眸子顿时变得血红。某种晶莹的液体不断打转,却死死地忍着。不肯滚落下来。
“那——我父亲呢?”林泽额头上密布着冷汗。颤声问道。
“你父亲。”李叔叔踌躇地说道。“是叛国者。”
第765章 前尘往事!(中)
林泽从来都是一个勇敢且坚强的男人。
他几乎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流血流汗,他可以咬牙挨。从小没亲人疼爱,他可以强迫自己转移思想。小时候,看着基地的其它孩子开开心心回家过年,他都是默默地躲在角落,满脸羡慕地安慰自己:“有爸妈好么?你们一淘气,就会被爸妈打。看我,才不会被爸妈打骂呢。”
他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但他把爱自己的人当成家人。把自己爱的人当成亲人。
可是——亲人就是亲人,这个又怎么能假装?
他想有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富贵,不需要优渥,但能给他带来温暖的地方。
他没有。所以他愈发渴望。渴望有个家,渴望有人疼,有人爱。
他凭什么帮韩镇北,帮韩家?
他就真那么贱?拼老命也要维护韩家,保护韩小艺?
他实在太容易被收买了。谁爱他,谁疼他,他就爱谁,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在华新市当卧底的时候,他不需要像别的卧底那样不敢跟家人联系。怕暴露了身份被仇家找麻烦。他没有家人,他甚至没有朋友。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做事,他甚至不需要隐瞒什么。
他有可以隐瞒的东西吗?
穿上皮外套牛仔裤,故意在裤子上戳几个洞。吊儿郎当地叼着香烟在马路上瞎逛。他不就是一个二流子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他更不知道活给谁看。谁寄予他希望?谁给了他奋斗的动力?谁……
孤儿是可怜的。
生存在冷血冰冷世界的孤儿,更可怜。
他犹记得在英伦的那几年,苦吗?孤独吗?
苦。孤独。
可他觉得,那真的不算多苦,多孤独。他有个伴。小黑。
他可以跟小黑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煮一个火锅,喝着小酒看春晚。只是听着主持人祝贺远在异国的海外同胞新春快乐。他便能咧嘴傻笑。
主持人在祝贺自己呢。
不管如何,总算有人给自己说新年快乐。哪怕是隔着电视。
他的人生并不快乐,但他一直勇敢地生活着。
他曾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是医生,是律师,是教师,或者是工人。也许他们是出了意外,所以才会抛下自己。又或者他们不小心遗失了自己,即便现在,他们还在努力找自己,希望可以把当年遗失的孩子找回家。给予自己最温暖的怀抱。
甚至于——他想过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即便是这样的结果,他觉得自己都能接受,哪怕会很痛苦,会很难接受。
可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母亲死了。
父亲——是叛国者!?
为什么!?
他能承受这二十多年的凄苦生活,他并不怪父母。
他也可以接受父母故意抛弃自己,他会怨愤,但也仅是怨愤。
他甚至可以接受双亲已亡的事实。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母亲过世。父亲,是叛国者!?
老天,我真的得罪了你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林泽粗糙的大手捂住同样粗糙的脸庞,双肩剧烈颤抖着。纵使他已全尽全力忍住,泪水仍从指缝涌出。
他恨贪官污吏,恨那些不把人当人的权贵。可他爱这片土地,他是华夏子民,他深爱着国家。他这一生,在承受凄苦身世的同时,一直在为这片土地默默奉献。若有一天,国家需要他,他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流血,去牺牲。
可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是叛国者!
李叔叔神色黯然地瞧着林泽。这个论辈分,自己要喊上一声小侄儿的孩子。
他的人生,着实太苦了些。
若林泽大哭大闹,李叔叔会觉得这孩子虽然无法接受,却还算正常。
可他没大哭大闹,他只是默默地哭泣,无助地哭泣。
也许,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了吧?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有苦有泪都往肚子里吞?
李叔叔眼角有些酸涩,良久,他拿起林泽放在茶几上的烟盒,点燃。坐在林泽的旁边,轻轻揽住他并不宽厚的肩膀,轻声道:“孩子,他是某些人眼中的叛国者。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英雄。”
“叛国就是叛国!”
林泽忽地如疯了似的,一把推开李叔叔。站起来嘶吼道:“什么狗屁英雄?叛国就是叛国!”
“他在哪儿?告诉我!老子一枪崩了他!”林泽咆哮道。
“放肆!”李叔叔勃然起身,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就冲老子没叛国,没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林泽争锋相对。
“他做了?”李叔叔同样火冒三丈,怒道。“你连你父亲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要杀他?没错,他是对不起你。不仅没给你关爱,还间接让你母亲抑郁而亡。可他所作的一切,同样是为了国家!”
“叛国!?”李叔叔大声冷笑。“废话!没他这个叛国者。那帮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伙能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闻言,林泽顿时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彻底焉了。
软软地坐在沙发上,心中除了绝望,却多出一丝如救命草的希望。喃喃道:“你是说——我父亲叛国者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