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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认识吗?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恶作剧似的用手将它耸动的鼻子捏住,它顿时拼命的开始挣扎。
“你别动它!”阮红晴生气的喝道。
我没有理会,反而将手中的兔子捧得更近些:“小白,还记得我走时交待你的事吗?……一定要乖乖的听主人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她不高兴地时候。逗她开心,她孤独的时候。要和她说话,……这些,你都做到吗?”我认真地问道。
也许因为距离太近,白兔好奇的伸出小舌头舔舔我的脸。
“哦!你都做到了!真了不起!”我扮作恍然大悟状,高兴的将它抛到半空,然后又接住。
“你闹够了吗?!”阮红冷冷的说道,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够了!”我耸耸肩,将鞋换好,抱着小白走进客厅。
“菜还没有做好,你先看会电视!”阮红晴神色缓和了些。略显歉意的说道。
“啊,真是你自己做饭?”我摆出很吃惊的模样。结果,她双眼一瞪,我后面的话就被噎在肚里。
“我来打下手吧!”我忙改口说道。
“不用!”伴随这斩钉截铁的声音。她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厨房。
呼!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阮红晴没有提起打我耳光的事,也没有那晚赫人的杀气,她的表情很平淡。仿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般,虽然松了口气,但更多地不甘:真想看到她咬牙切齿,和我争个脸红脖子粗,打也好,骂也好,那个我曾经熟悉的阮红晴是越来越少见到了。
也许是阮红晴的功劳,大厅宽敞简洁,原先不少琐碎地物什已不见。卢校长的遗像还挂职在对面的墙上,神态仍如往常一般严肃,只是没有了香台火烛,也就没有了缭绕的清烟。两个月的消磨,母亲的陪伴,终于可让她能够从心中的伤痛中走出来了吗?
我仰望着中央那悬挂的欧式台灯,脑子里胡乱的想着……
怀里安静的白兔忽然跳出我的怀抱,撒开四脚,往二楼奔跑。
我诧异的望去,二楼的栏杆间冒出一个黑黑的小脑袋,不停的甩动着它长长的耳朵。
我不禁哑然一笑:小黑,下来!我向它招招手,它似乎听懂了,却将身子缩了回去,隐藏在我看不见的角落。
我被这两个顽皮的小家伙逗得童心大发。既然阮红晴不要我帮忙,我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想到这,我追着白兔,跑上了二楼……
盆里的草鱼用它有力的尾巴不时将水拔到地面,灶上的水壶一个劲儿向外吐着白雾,顶得铝盖叮当作响,水台里放着新鲜的蔬菜,菜案边摆满一碟碟弄好的作料……
阮红晴站在这杂乱无章的厨房里,她的刀法很不熟练,切着椭圆且不规则的姜块,她显得有些吃力,但她很用心的做着,刚毅的眼神始终焕发着神采……一缕头发滑下来,遮住了眼睛,她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沾满姜味的手将它抹上去,……
我站在门边,这一刻,我不愿去想她请我吃饭的动机如何,不愿去想她的手艺如何,只想静静的凝望着她,任心中澎湃的情潮将她挥汗如雨的动人形象一笔一笔慢慢在脑海中勾勒……
这一刻,我真不想打破这宁静的美丽画卷!
“阮红晴,你要走吗?”我还是控制不住,说出了一句话……
第二十七章
冷的刀光,凄冷的叫声,在电光火石的瞬间,阮红晴捂住了她的右手。
我的心猛的被抓紧,飞快的跑到她的身旁:那涡涡直冒的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看不清她的伤势:“红……红晴,你的手怎样了?!……”
相比较我的慌乱,她很镇定:“电视柜旁边的抽屉有云南白药和胶布,你快去拿来!”她强忍着巨痛,压着嗓音说完,右手食指直接塞入了口中。
我以最快的速度窜出去,拿到她要的东西。
当手指从她口中抽出时,我看到她食指的指甲被菜刀割开,向外翻卷,里面是血糊糊的嫩肉,实在是触目惊心,我眼前一阵晕眩……
倾刻间,鲜红的血再次将她的手指包裹。
“愣着干嘛!快撒上去!”阮红晴的怒喝提醒了我。
整整一瓶白药被我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上,血浸染了一层又一层药末,终于止住了。
我定了定神,打开纱布卷,就要给她包扎,被她一手推开:“有指甲刀吗?先拿指甲刀来!”
“有!有!”尽管她的语气很冲,我却无心计较。毕竟她是干这一行的,对于我这个菜鸟来说,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
“替我把它剪掉!”她朝那飞起的指甲努努嘴。
“剪掉?剪多少?”我一愣。
“全剪掉!不然等伤口愈合,残余的指甲和新肉长在一起,会影响新的指甲生成。”她咬着牙说道。
“……哦……知道了……”我盯着她的手指,不禁咽了口唾沫。
“快点!你要不行!我自己来!”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她地脾气格外的暴躁。
“不用!”我也有了点火气。可看到她的伤势,心里又开始发慌。指甲虽被切开,但都连着肉啊,手指上的神经最丰富,她能忍受得住吗?!我不由自主的瞄着她一眼,她正睁大眼睛,紧盯着我,痛苦的眼神中既有催促,也有紧张……
我微微颤抖着拿起指甲刀,将她的右手捉到眼前。为了扫除障碍,我想将堆在伤口处的药末吹开。
仅仅是轻轻的一吹,阮红晴一声闷哼,左手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
“痛吗?”我忙抬起头。
“……没……没事!”她艰难地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两个字。
“对不起!”我在心底大骂着自己,竭力稳住手中的指甲刀,更加小心翼翼的向前挺进。
在通向指甲根部的狭小空间里,不可避免的会碰到下面的伤口,阮红晴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她的左手不时传来阵阵颤栗,让我的心始终高悬……
不能再拖延了!我咬了咬牙。屏住呼吸,连续按动指甲刀。
阮红晴娇躯巨震。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左手用力地一带,我毫无准备,站立不稳,向前一倒,被她单臂抱住。
抱得那么紧,我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听到她颤抖地“咝咝”声,她所有的痛楚似乎都想通过这越来越有力的拥抱释放出来,而我就是她的依靠!
我一动不动的半跪半立。哪怕是头被她狠狠的按进她胸前,无法呼吸;哪怕是她的手指深深的陷进了我的肉里,钻心的痛。我所能做地就是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默默的和她一起承受……
渐渐的。她松驰了有力地臂膀;渐渐的,她平定了急促的呼吸,可她依然轻轻地拥我在怀中……渐渐的。她的胸脯成了我绵软的睡枕;渐渐的,那幽幽的体香荡漾在我驿动的心间,我陶醉在其中,却没有过多的欲望。这一刻,我俩被此拥抱着对方,没有往日的争吵,没有负疚的愤恨,难得的拥有一种宁静的安祥,就像她扑通扑通的心跳一样,婉转的叙说着疏远又接近的微妙情怀……
“滋!……”嫉妒的小壶将水浇在灼热的火焰上。
被惊醒的阮红晴慌忙向外一推,我本就跪立着,准备不及,堪堪向后倾倒,她又慌忙的想将我拉住。
一切都是那样苍促,伴随她的一声低呼,软玉温香般扑我一个满怀,脸与脸亲密的碰触,如同黑夜中迸发的火花,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直至她发出细不可闻的呻吟……
“你没事吧?”我关切的问道,拨开丝丝缕缕、盖在脸上的秀发,展现在我眼中的是她苍白的脸庞,密布的汗珠和纠结的双眉……想必她手指的伤痛加剧了,她却一眨不眨的凝视我,眼波流转,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我似的,要将我浅陋的相貌都收入她的心中……不知不觉间,淡淡的红晕飞上她的面颊,映衬着缺乏血色的面容,因而分外的娇艳……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心疼的想要抹去她唇边残余的血迹,刚触及她的肌肤,她微微一震,旋即抓住我的手。
我如梦初醒,看到她眼眸中光芒闪动,顿时有说不出的窘迫:“……阮……阮红晴,接下来……该……该给你包扎了……”
“……我自己会包扎!”她挣扎着站起。
“你一只手怎么能行,还是让我来吧。”出于担忧记了刚才的无礼。
“我一只手也比你两只手强!”她坚定的回绝,低着头,没有看我,或许是因为尴尬,我知趣的不再强求:“那么,做饭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不等她回应,我操起菜刀,菜板上那一滩凝结的血块刺激着我的神经,想起她所受的伤痛的惨状,想起那荒唐浪漫的拥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为什么说我要走?”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嗯……是小黑,它跟我捉迷藏,因为你的门没关严,它窜进了你的房间……结果。我在门口看到里面放着两个大旅行箱。而且东西都收拾得很干净……所以我猜……”我歉然地看她一眼,她正用嘴系紧手指的绷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进你房间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道:“……我妈决定让我和她到北方一个亲戚住几天,散散心!”
“要住多久?”我脱口而出。
“不太确定,至少……几个月吧。”她淡淡的说道。
“至少几个月?”不知为何,我的心一紧。
“怎么啦?不相信吗?”她追问。
我摇摇头,心里泛起一阵怅惘,缓缓的将切好的姜片放入碗中。
“几个月!……很长的一段时间啊!”我感叹的说道。
“你……不想我走吗?”这犹豫而略带激动的声音突然闯进我地心田,让我的思绪顿时一片空白。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窗外,柔和的夕阳下,男男女女成双结对的在路边悠闲的散步,更有蹦蹦跳跳的小孩牵着父母的手,迸发出欢乐的笑声……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痛,又有点冲动……
用围腰使劲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我沉声说道:“没错!”
良久,身后一片寂静。
那两个字。我希望能像块石头掷向那模糊地心海,无论是掀起层层琏。还是沉闷的声响,都比现在没有任何反应,令我忐忑不安地好。
漫长的等待令我忍不住回头,我面对是怎样的目光啊:如果说之前她的凝视像平静的湖泊,和风吹拂,落英缤纷,道不尽的风和日丽;此刻,没有风,没有浪,一切都在沉寂。却在这沉寂中我感觉到了翻云霞雨的力量。整个心神都被吸入其中,我不能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眸黯淡下来:“……对不起,我不能让我妈一个人去北方……”
我一愣。她似乎在回应了我的话,却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我理不清头绪。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出去散心是好事,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她没说话,移开了直视我地目光。
“对了,我看这里的菜备得挺齐,我给你做酸菜鱼,好不好?”我赶紧转换话题。
“……我来给你洗菜。”她向我走来,脸上恢复最初的平静。
“我一个人就行啦!你现在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我急忙拦住她。
“主人让客人做菜已经很不对了,如果再不让我做点什么,今晚的饭我吃不下!”她毫不退让,我不得不作出妥协:“好吧,不过,千万别用你地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