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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管什么用,不解决任何问题!”胡俊杰冷不丁的插上一句。
我不赞成胡俊杰的话,但也不想反驳他。笑着说道:“女孩嘛,哭出来,心情舒畅!”
“大胡,快瞧!你的那位也在上面痛哭呢。”赵景涛指着某处,大声说道。
果然左芳抱着一位可能是92护地女孩,哭得很伤心。胡俊杰不说话了。
我们队都被哭声感染,停止一切活动,仰望着楼上。
忽然,“嗡”的一声巨响,紧挨我们的医工系楼的大喇叭开了,(因为他们是搞医学工程的,自己安装了大功率地音响)每到今晚时分,就会播放一些流行歌曲,而今天响彻在校园上空的却是一首老歌《驼铃》。
我和胡俊杰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医工系的毕业分配公布会也一定结束了。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旁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离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抒情的旋律飘进每个人的心里,曾无数次听过地这首歌曲,在今晚却有异同寻常的含义……
“太无聊啦,太无聊啦。”赵景涛在床上来回折腾,可就是无人理他。
“喂!你们都哑巴了吗?”他干脆坐到床边,冲我们嚷道。
“胖子,你如果不想看书,可以睡觉。”刘刚志说道。
“我为什么要睡觉,你说说这公平吗?”见有人搭腔,赵景涛立刻来劲了:“凭什么他们要聚餐,我们就必须呆在屋里,哪儿也不让去!”
“胖子!你想出去也没人怪你,不过可要想清楚喔。”胡俊杰一边摆弄着东西,一边不阴不阳的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比较血腥,你要是不想缺胳膊少腿,还是坐下的好。”
“有……有这么严重?”余航泽惊异的问,因为毕业分配已经结束,他也可以好好休息准备考试,不用再去政委办公室了。
“这是真的!”刘刚志望着赵景涛,认真的说道:“因为命令公布之后,那些分配不好的同学会在聚餐的时候,事,而且还有些人会借着酒劲,发泄几年来的不满,年毕业聚餐的时候,临床本科队的学员和队干大打出手,五十多名学员牵扯其中,最后派来警勤连的战士,才平息了那场混战,今晚上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今晚食堂能有一半的碗碟是完整的就不错了。”胡俊杰冷笑一声:“不过反正学校有钱。”
“你们别想吓唬我,我……我只是想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又不会跟他们接触。”赵景涛色厉内茬的说。“既然队长不允许我们出去,我还是应该遵守规定。”说着,他又躺倒在床上。
“什么时候胖子变成遵纪守法的乖儿童了。”胡俊杰讥笑道。
“大胡,你今晚怎么总跟我过不去。”赵景涛有些恼了,指着胡俊杰说道:“你买了这么多随声听,该不会是想做生意吧?”
“什么做生意?这是高中同学让我带的。”胡俊杰将床上四个崭新的随声听收到柜子里,不动声色的说。
“别骗我了,前天我还看见你拿了四五条中华香烟。难道也是给同学带的。”赵景涛并未放弃,继续追问。
“没有的事。胖子,你别瞎扯。”胡俊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急忙否认。
“没有?打开你的柜子,让我瞧瞧!”赵景涛气焰高涨,站起身,朝胡俊杰走去。
本来,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傍晚的事,但他俩闹得有点过分,而且有一触即发地危险:“胖子,你是不是想让全队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大声说道。顿时让他一怔,“不是,只不过大胡欺人太甚。”他愤愤的说。
“每个人都要自己的秘密,胖子,你为什么非要去揭穿别人的秘密呢?”我说这话时,心里暗叹一声,此刻我不正是想要去做这种事吗?
“皮蛋!没关系的。”胡俊杰朝我摆摆手,平静的对赵景涛说道:“胖子,没错,我是准备将这些东西倒手。赚点差价。”
他如此坦白,倒让赵景涛不知怎么办:“我……我只不过好奇,想问问……”他期期艾艾的说。
这种事很多学员都在做,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旦公开,对个人影响不好,恐怕会遭到队长地警告。大胡在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这些的?我望着他心中充满疑惑。
“刚才发生什么事。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我说道,胡俊杰立即投来感激的目光。
刘刚志也明白过来,当下告诫我们要严守秘密。
也许是因为适才的尴尬,房间里很快变得寂静,各自想着心事。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晚餐……结束了。”坐在上铺地余航泽突然说道,因为他的位置正好隔着窗户,面对食堂。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般,窗外响起人声,越来越清晰。
我心一紧,急往外瞧。92护的学员,三人成群,两人成对的,大声说着话,穿过窗前浓密的梧桐树荫,走向她们的那一侧……
黑夜里,尽管有昏黄的路灯相助,仍然是影影绰绰,看不清楚,没有看到我想要找的人,失望之余,心中的冲动愈发强烈。
“我要下去找队长!”我大步往外走。
“皮蛋!你找队长干什么?”刘刚志问道。
“我要出去!”
……
“什么!你要出去?!”队长吃惊地望着我。
“对!”
“周晓宇!你难道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吗?”队长生气的说道:“赶快打消这个念头,回楼上看书。”
“队长!”我走到她面前,哀求道:“我现在有一个疑问急于想知道答案,如果不弄清楚,对我来说,恐怕永远都会是一个遗憾!”
“疑问?……你到底想要去干什么?”队长的脸依旧冷峻,只是语气略显缓和,伴随着轻轻的敲桌声。
我抬起头,窗外是沉沉的暮色:“我要去问一个人,一个即将毕业的学员。”
队长好像明白什么,严肃的说:“周晓宇,你知道答案又有什么意义?你现在好像有两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还是放弃吧!真要有话,明天再问。”
“队长!我求你了!”我一下子趴在桌上,激动地说道:“知道答案可能会很难受,不知道答案会更难受,一旦错过了,就不会重来……如果不去追问,也许很久才会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到那时,发现自己曾经的一段生活居然需要重新去定义,那岂不是一件悲哀的事!”
敲桌声嘎然而止,那曲起的手指在半空中凝住,队长尽管面对我,但眼睛散而无光,难道我的话勾起她惨痛地回忆?我心中有点后悔。
“给你二十分钟!”在经过一段死一般的冷寂之后,她突然说道。
“嗯?”一直自责的我没有听清。
“给你二十分钟,必须准时回来!”她面无表情的说。
“是!”我向她感激的行了个军礼。
天空没有明月,夜魔肆虐了外面的世界,风无奈地送来几丝清冷……
我站在楼口,深吸口气,溶入到茫茫的黑夜……
第十二卷
第二十五章
对不起!曹月梅不在!”护校队值班员从楼上下来,我激奋的兴情往下一落。
“……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我急迫的问。
基本上护校队的学员都认识我,尽管她的目光一直比较古怪,但没怎么刁难我,反而认真的提醒:“她们(指92护)有好多都。:应该在校园里散步聊天吧,你可以出去找找。”
我抬手看表,已经过了三分钟了!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我又冲进夜幕中……
今晚上,校园的各个角落都闪现着学员的身影,商店里,操场上,草坪上……有聚在一起,大声说笑者;也有三两人,窃窃私语者;更有不少孤身散步者……我穿梭于他们之间,大声呼喊着曹月梅的名字,不时招来醉酒者的嘲笑。我无瑕理会,时间此刻对我最重要,心中强烈的冲动支撑着自己,让我疲倦的身体不断获得动力,奔跑,呼喊,呼喊,奔跑……
终于,我在校舍区和家属区的交叉处停住了脚步,汗水浸湿了我的军装,可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失望占据了我的全身。信念在动摇的同时,心里生出了新的疑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就算知道了答案,又能做些什么?”
疲惫的是身体,更疲惫的是心!
我喘着粗气,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进路边的卫生所当年我和她最初相识的地方,那株高大的梧桐树更加茂盛了,宽大得如手掌的叶片重重叠叠,遮掩住半个院落,随风轻轻晃动,好似在招手欢迎我这个老朋友。
往事一起涌上心头,让我拖沓的脚步重新变得有力。
“谁?曹月梅!没有来过!”值班的护士肯定的说。
我耸拉着头,沮丧的走出卫生所。
抬手一看,还剩五分钟。看来是没有希望了!我站在路边,呆呆的望着眼前近两层楼地建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曹月梅的呢?应该是在那晚她裸露身体,钻进我被窝的时候吧。我既同情她的遭遇,又有点恨她的卑鄙,可内心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烙上她的影子,对于第一个与自己肌肤相亲的女孩,是想忘记都忘不掉地。从那之后的尴尬接触到相处自然,情感在不知不觉的增长。而她的若即若离,更助长了心中地感觉。直到毕业的钟声敲响,她从电视室里走出时,那深深的一睹才让我体会到对她的感情是何其强烈……可是。她一向隐晦的态度让我也拿不准她到底想些什么,所以我才想要见到她……我还是太冲动了,队长说得对,有话可以留到明天再说。
我抹了一把汗,重新踏上返回的路。
“……晓……宇……”一个极不确定极微弱的声音,乘着晚风,断断续续的飘过来,在我耳里却如同仙乐齐奏,我猛然扭头:在卫生所正对的道路那边,一片浓密的巴蕉林中。站立着一个人影,夜色笼罩了她地全身,唯有那双眼睛明亮闪烁。
“月梅!”我高兴的心情可想而知,踩着柔软的草地,迅速走到她身边,兴奋的说:“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好久!”
她望着我。目光变幻不定,是惊异?是感动?是理解?是畏惧?……她突然低下头,从口袋里捣出手帕:“擦擦汗吧。”她压低声音说道。
她居然没问我为什么找她!她平淡的语气让我激动的心凉了半截,刚到喉咙的话又缩了回去,我默然接过手帕。手帕上地香气与那晚的一样。
这片不大的草坪,遍栽着巴蕉树,一人多高的树却有一米多长的叶子,完全遮住头顶地天空,使这里显得幽暗。四处都有蟋蟀的鸣叫,它们无疑是最出色的歌唱家。活泼欢快而不失婉转的歌声诠释着仲夏的浪漫。
我踢了一下在抚摩我脚踝的青草,与她并肩站立,在树叶缝隙间看到地卫生所别有一番情趣:“月梅,坐在这里,有多久了?”我的话含着另一层意思。
可惜,她没有回答,反问我:“晓宇,今晚不是不准你们出来吗?你该不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她这一问提醒了我,我急忙说道:“月梅,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点头。
……
道路很宽阔,而她有意与我拉开距离……她的表现让我也变得谨慎了,两个默默的走着,可笑的是,路灯不时将我俩的影子拉长缩短,却总是重叠在一起。
“我已经被分配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