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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老生常谈了,不过要铭记保持纯洁正当的男女交往哦,阿良良木同学。希望你们不要传出什么行为不检点的传闻出来哦。不过战场原同学是一本正经的人,嘛,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交往不慎的情况吧」
「哈啊……一本正经啊」
说起来,羽川还没有了解到战场原的本性……其他的同学暂且不说,在我们交往之前就已经预见到我们将要交往的奇人——羽川班长都被蒙在鼓里,战场原还真是了不起啊。这层意义上来说,战场原将她那不让任何人看到的一面单单展现在我的面前……不过,实在有些高兴不起来啊,因为这并不代表她把我视为特别的存在。
不过,我们现在的交往也就那样吧。连亲手制作料理这样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交往不慎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
?啊啊。
被拒绝了——也就是说,在中学时代,神原她,已经了解到了战场原的本性了吧。既然如此,现在她还找我交谈,也就是说神原她——
「战场原同学很难吧?」
羽川,唐突地冒出了一句话。
说起来——羽川以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想起来了。当然,既然是羽川所说的,大概不是指战场原黑仪的攻略难度吧。
「正因如此,我并不是不懂装懂的意思,不过,战场原同学她应该算是制造了一条易守难攻的自我保护线吧」
「……」
「阿良良木同学也一样啊。先不谈你们之间的强弱,自我保护本身是个人隐私,任何人都会有的,不过战场原同学和阿良良木同学在这方面特别强罢了,就像是在守城池一样。这样的人大多会对与人交往这件事本身有所反感。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你是再说我?还是说战场原呢?」
「两者都有」
「嘛,算是吧」
说的也对。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
「不过啊,阿良良木同学。讨厌与人交往和讨厌别人,这两者是不同的哦?」
「什么嘛。这不是一回事吗?」
「『尘世之间 正因有人 纷扰吵杂』」
羽川以镇定的、静静的声音说道,
「『话虽如此 非你之错』……就算阿良良木同学对国语再怎么棘手,这种程度还是能够理解的吧?那么,也应该能够明白我想说的意思了吧?」
「……我明白了」
只能这样回答。
竟然把我当小孩,真是让人恼火。
即便这样——除了道谢外我想不到其他。
「三Q。抱歉了,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耽误了你的时间」
「并不是莫名其妙的事哦。想要了解重要的女朋友,是很普通的啦」
?羽川这样说。没事一般说出了这样叫人脸红的话。
?真不愧是班长中的班长啊。
「不过,还是不要过多地追寻恋人的过去比较好哦,不要让交往变成半兴趣,半有趣的状态哦,这个度要严守啊,阿良良木同学」
最后还叮嘱了一番后,接着说了声拜拜,就没有声音了。
说了拜拜却没有挂掉电话的举动不禁让我有些摸不着头绪,对了,在寒假的时候我好像听她说过,电话这种东西,应该由拨打方主动挂断才是礼貌。
真是,让人感到恐怖程度的礼貌狂人啊……。。
这样想着,「那么,明天学校再见」这样说着,我按下了通话终了键。然后合上手机,放到了屁股上的口袋里。
接下来,怎么办呢。
作为曾经同样领教过战场原的言词和她的态度,站在相似的立场,拥有类似经历的我来说,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就我而言,对神原多少有些同情。
我想——可能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
想要让战场原,取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想要让战场原,拾起曾经丢弃的东西。
就算这是热心照顾也好,就算是多管闲事也好,就算给她造成困扰也好——虽然,战场原曾经向我展示过她那种把温柔视为敌对行为的脱离常轨的哲学思想,不过这次的,甚至不能算是温柔。
毕竟其中包含着我姑息性质的算计,那是我怕说出来,甚至怕想到的自以为是的用心。
但是,我不由得还是会这么希望。
因为。
那对于我来说,是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只有这件事情,就算找忍野商谈也解决不了……那个爽朗的笨蛋,不适合善后或者事后处理之类的事吧。嘛,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哎,啊呀」
如果说有将非常重要的事情忘掉后,突然之间因为某个契机而想起来的话,现在就是这个瞬间。我打开背在肩上的背包拉链,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其实也不用特地去检查就已经知道了,怎么说呢,像是恶劣的玩笑般。原本——从战场原那里接过的信封,并不在背包中。
里面放置着交给忍野的报酬的,那个信封。
「好像是放在坐垫边上忘掉了……啊——啊,怎么办呢」
虽然是关系到金钱方面的事情,最好尽快解决,不过也并非什么特别急的大事,只要跟她说明天带到学校里交给我就好了……要怎么办呢?虽然认为可能性不大,不过也有可能是原本放在了衣服口袋中,再同羽川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为防万一,最好还是打个电话跟战场原确认一下比较好……不。
因为只是推着自行车前进,所以实际上并没有走出多远,骑车回去的话很快就能到达民仓庄。那么,现在回去取回信封才是最正确的方法。虽然时间并不怎么好,最差的情况下有可能碰到战场原的父亲,不过据说战场原的父亲非常忙,考虑到这点,碰到他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打个电话也可以解决问题,不过既然是能够名正言顺地和战场原见面的机会,又怎么能放过。
虽然不知道恋爱时该怎么表现。
不过至少让我尝尝恋爱的滋味吧。
「那么,走吧」
坐上坐垫,掉转自行车的方向——
我还以为是下雨了。
并不是有雨滴滴到脸上什么的,只是因为当我调转车头的时候发现——有个仿佛一直跟随在我背后,近在眼前的某个「人物」的装扮,闯入了我的视野。
那个『人物』。
一身雨衣。
整个脸都藏在宽大的兜帽中。
黑色的长靴……两手带着橡胶手套。
如果是雨天的话,这应该算是完善的装备……不过,即使把手伸出来试探,依旧连一滴雨都感觉不到。
天空,月朗星稀。
在这边远城市,甚至可以说是乡下地方的夜空中——遮断月光,占领夜空的就只有一些碎云。
「……咦」
啊——……。
很奇怪……这样的场面,很奇怪……我知道的,我非常清楚这种场面。这是在寒假期间体验到让我腻味的场面……。
我对于这样的状况实在太过相似而想要摆出苦笑的表情,却没能露出来。一方面是出于现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氛……黄金周的时候,和羽川一起的经验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大概,和寒假时有所不同的是,我已经不是什么不死之身,而对方也不是吸血鬼吧。
虽然现在并非能够冷静的状况……「这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想要搞清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不可。也就是说,在这数月间,我已经对这种数次经历的场面稍有适应了——
面对「妖怪」。
……如果像是母亲节,也就是八九寺那个时候的蜗牛一样,在物理程度上人畜无害的话,当然是万幸的……不过,我的本能告诉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并非我的本能,而是在我身体中某处植根的,虽然只有残渣却确实存在的,传说中的吸血鬼本能——
为了将自行车再次掉转,经过瞬间的判断,我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虽然这个判断是正确的——然而作为代价,我却永远失去了重要的山地车。雨衣以肉眼所无法捕捉的速度飞跃过来,左手成拳,打在了我险险退后之后留在原地的山地车的座椅部位——山地车就像是被激烈的龙卷风刮起的纸屑一般,扭曲,飞起。直到撞在电柱上才停下,那刚刚还以山地车形状存在的物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如果没有避开的话——我大概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吧。
大概。
仅仅是拳击所卷起的风压,已经足以撕裂外衣。
当然的,背包的吊带被切断,咕咚一下从我的肩上脱落,掉在了脚边。
「……差、差距太大了吧」
苦笑——也只能这样了。
并非直击,只不过是被残风卷到,就有这样惊人的压力……虽然还不及传说中的吸血鬼,却能让人作出这样联想……伴随着物理恐怖的妖怪。
这根本不是母亲节那个时候所能相提并论的。
简直就像是,寒假的时候。
自行车挂掉了。
既然如此,还有逃跑的可能吗?
既然已经见识到了雨衣刚才的行动能力……不,准确的说并没有看到,那是快到看不到程度的神速,因此,想靠双脚跑掉是不可能的。
而且。
就算是为了逃跑,我也不愿意向这个怪物,露出自己的后背——将后背暴露给这个雨衣,使其不在自己的视野范围,这比任何事情都要可怕。那是一种无法从躯体中剥夺的,出自根源的恐惧。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前言撤回。
怎么可能适应,这种感觉。
不管多少次踏入这样的场面。
就算是回想,都不愿想起。
紧接着,雨衣朝着这边转过来。因为带着兜帽的原因,看不出里面的表情——但是,比起表情什么的,那里,那个部分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漆黑,漆黑——完全无法窥视。
仿佛坠入了世界底部一般。
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接着,雨衣,转向了我这边。
左拳
虽然这不是反射神经就能避开的速度——但是,就跟刚才山地自行车被破坏的时候一样,因为是完全直线的攻击,因为在动作之初,就有了觉悟的意志而做出反应,又一次险险避过——被避过的左拳,直接地,理所当然地,将我背后的砖墙贯穿。就像是被火箭筒打到了一样。
在被这种恶劣玩笑般的破坏力惊呆之时,本来想趁着雨衣从砖墙中抽出左手的空隙调整姿势,也就是,在对方陷于类似于猴子想把手从瓶子中抽出的时候,我原以为雨衣会花上数秒钟的时间,不过看来这样的计算实在太天真了。砖墙以雨衣的左拳贯穿部分为中心,如决堤似的,在周围数厘米范围,夸张地崩坏了。
令人怀念的画面。、
破绽什么的连一瞬间都不到。
仿佛绷紧全身一般,左拳紧接着又向我挥来——这次连准备动作啦预兆之类的都没有,就以刚才的姿势直接朝着我的身体,奋力殴打过来。、
火箭筒。
别说回避了,就连防御都来不及。
甚至连什么地方被打中也不知道。
视野在瞬间转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思考回路如同被用力晃动一般,在激烈的重力加速中前后左右摇摆,整个世界扭曲了起来,接着,我的身体重重落在沥青路面上。
全身上下品尝到了与地面摩擦的滋味。
就像是在磨萝卜丝一样。
但是——很痛。
还有痛觉也就是说,还活着。
虽然全身都痛,不过最痛的还是腹部——大概被直击到的就是这个部位吧。急急忙忙想要站起来,双腿在发出了几声可怕的声响后,好不容易从狗吃屎的窘境中摆脱出来。
雨衣的身姿,在很远的地方。很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