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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说来,人对语言的兴趣似乎是一种天生的对编码和译码的兴趣,它看来在人的任何兴趣中最近乎人所独有的。言语是人的最大兴趣,也是人的最突出的成就。
我是作为一位语言学家的儿子而受到教育的,关于语言的本质和技巧等;问题,我从做小孩的时候起就感到兴趣。现代通讯理论对语言理论所促成的那样全面的革命,其成果不可能不影响到过去的语言学思想。由于我父亲是一个非常异端的语言学家,他的倾向是把语言学引到和现代通讯理论对之发生种种影响的非常相同的方向上,所以我想在下面谈一点我个人关于语言史和语言理论史的业余研究。
从很早的时候起,人们就认为语言是一种神秘的东西。斯芬克斯之谜(the riddle of the Sphinx)就是关于智慧的一个原始概念。的确,“riddle”(谜)这个字本身就是从“to rede”(解谜,或猜出来)的字根引申出来的。在许多原始民族中,书写和巫术并无多大区别。在中国的若干地区,人们对书写尊重到如此地步,以致破烂的旧报纸和毫无用处的断简残篇都不愿意扔掉。
和这一切表现密切相关的乃是“名字巫术”,这个现象就是具有一定文化的人们要在一生中使用好几个假名,其用意就是不让弄妖术的人知道他们的真名并加以利用。在这类例子中,我们最熟悉的莫过于犹太人的上帝耶和华(Jehovah)这个名字了,这个字里的母音都是从上帝的另一个名字“Adonai”取来的,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至尊之名可能被不敬之口所亵渎。
从名字巫术出发,只要前跨一步,就可以达到更深刻、更科学的语言兴趣了。就象根据原文来鉴定口碑和手抄珍本的兴趣一样,这种语言兴趣也可以回溯到古代的一切文化。一本圣书必须保持其原来面目。如果有种种异文,那就要由某位擅长鉴定的注释家作出决定。因此,基督徒和犹太人的圣经、波斯人和印度人的圣书、佛教徒的典籍以及孔丘的著作都各有其早期的注释家。为了维护真正的宗教,人们所努力的都归结为文字的修养,而原文鉴定就是智力训练的最古老的方式之一。
在上一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语言史被人们归结为一系列经常表现出对于语言本质惊人无知的教条。当时人们对达尔文进化论的模型理解得过于呆板、过于盲目了。因为这一整个论题和我们关于通讯本质的见解有着最为密切的关系,所以我要用一定的篇幅来评论它。
认为希伯莱语是天国的语言,而语言的混乱是从建筑巴比伦通天塔的时候开始,这种早期的玄想除了作为科学思想的原始迹象外,我们这里无须给予更多的兴趣。但是,语言学思想的后来发展却长期保持着一个与此类似的朴素观念。各种语言彼此相关,它们都经历着进步的过程,这些变化终于导致全然不同于过去的语言等等现象,对此,文艺复兴时代的那些目光敏锐的语言学家不可能长期不予注意。一本象杜康:《中世纪拉丁辞源》(Ducange’sGlossarium Mediae atque Infimae Latinitatis)那样的书籍,要是不弄清罗马语不仅源出于拉丁语,而且是源出于拉丁俚语的话,那是不可能编纂出来的。一定有过许多学识高深的犹太教拉比,他们深深认识到希伯莱语、阿拉伯语和叙利亚语之间的类似。当东印度公司在臭名远扬的W·赫斯汀斯(Warren Hastings)的劝告下在威廉滩创办起该公司的东方研究学校后,人们就再也不能忽视下述的事实了:希腊文和拉丁文作为一方,梵文作为另一方,其实都是从同一种衣料剪裁下来的。在上一世纪初,格列姆兄弟(brothers Grimm)和丹麦人腊斯克(Rash)的工作,不仅表明了条顿语要纳入所谓即欧语系的轨道,而且还进一步弄清了这些语言的彼此关系,又弄清了它们和一个设定的原始共同语言的关系。
因此,语言进化论乃是生物学上作过细致研究的达尔文进化论的前驱。这个进化论事实上是有效的,它很快地就在生物进化论所不能应用的地方开始显示出对于后者的优势。这也就是说,人们是把语言看作独立的、准生物学的实体,其发展完全是由它的内在力量和内在需要来规定。事实上,语言是与人类交际同时产生的现象,它受到一切社会力量各自不同的交际模式的影响。
鉴于混合语的存在,例如佛兰卡语、斯华希尼语、意第绪语、支奴千土语、甚至还有在相当范围内的英语,所以有人企图给每种语言找出一单个合法的祖先,而把参与创造这种语言的其他语言仅仅看作新生婴儿的教父或教母。有过一种学究气的区分办法,即把合乎已有规律的、合法的语音形成物同临时语、民间语源和俚语等等之类的令人生厌的、非正规的东西区别开来。在语法方面,最初的企图是强迫不论其来源为何的一切语言都穿上一件用拉丁语和希腊语裁制成的紧身衣,继之而来的却是另外一种几乎同样雷厉风行的企图:要给每种语言拟订出其自身的语法结构形式。
直到O·叶斯柏森(Otto Jespersen)的近著问世,任何著名的语言学派都未必是足够客观地给自己的科学提出一个合乎实际所讲的和实际所写的语言表象,他们所提出的毋宁说是一种陈腐浅薄的东西,企图教爱司基摩人讲爱司基摩话,教中国人写中国字。这种不恰当的语法修辞病,其后果是到处都可以看到的。在这些后果之中,也许,首先就是拉丁语被自己儿女所扼杀,就象古典诸神的前辈被其后辈所扼杀一样。
在中世纪,性质在变化着的拉丁语一直都是牧师们和全西欧学者所通用的语言,其中最好的拉丁语是书呆子以外的任何人都能完全接受的,正象阿拉伯语直到今天还是许多穆斯林国家所通用的语言一样。拉丁语之所以有这种余威,乃是因为使用这种语言的著作家和演说家乐于借用其他语言或在拉丁语本身的框架内去创造新词,以供探讨当时生动活泼的哲学问题之所需。圣·托马斯(Saint Thomas)的拉丁语不同于西塞罗(Cicero)的拉丁语,但是,西塞罗在其自己的拉丁语中就无法讨论托马斯的思想了。
也许有人认为,欧洲民族语言的兴起必然要标志着拉丁语作用的结束。但情况并不如此。在印度,新梵语虽然有所发展,但梵语直到今天还表现出极大的生命力。我讲过,穆斯林世界就是统一在古阿拉伯语的传统之下的,虽然大多数的穆斯林并不讲阿拉伯语,而今天所讲的阿拉伯语也已经分化为许多很不相同的方言了。一种不再是一般通讯所用的语言完全可能在若干世代甚至若干世纪之内一直是学者所用语言。希伯莱语在基督时代已经废弃不用,但现代希伯莱语在消灭了两千年之后还活着,的确,它又变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种现代语了。至于我现在所讨论的只不过涉及拉丁语作为学者语言的有限用途而已。
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拉丁学者的艺术标准变得更高了,有一种愈来愈强烈的趋势要把古典后期的新辞记全部铲除掉。在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的意大利学者手里,这种改造过的拉丁语可以是而且常常是一种艺术品;但是,掌握这种优雅而精致的工具所必需的训练,对于科学家讲来,超过了作为一项次要训练所需的程度,科学家的主耍工作毕竟是关心语言的内容,而不是关心形式的完整性的。结果是,教拉丁语的人和用拉丁语的人逐渐分成两类,距离愈来愈大,事情竟然达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最精致的和一无用处的西塞罗语言外,教师完全不教自己学生别的东西.在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中,他们除了作为拉丁语专家外,终于失去了自己的任何作用;当拉丁语专业因此而变得愈来愈不合乎一般的需要时,他们就又失去了自己的作为拉丁语专家的作用。为了这一骄傲自大的过失,我们现在不得不付出代价,那就是,我们欠缺一种适用的、远比Espereanto这类人造语更加优越并且能够更好地适应现代需要的国际语言。
可惜,古典主义者的态度常常是知识界俗人所不能理解的!我最近在一次学生毕业典礼的会上有幸听到一位古典主义者的致辞,他悲叹当前学习的离心力增大了,这使得自然科学家、社会科学家和文学家之间的距离变得愈来愈大。他用一次想象中的游览来说明这种情况:他给复活了的亚里士多德充当向导和顾问,去参观一所现代的大学。他从现代知识的各个领域中的专业行话所构成的笑柄讲起,—一列举,自以为这是向亚里土多德提出令人震骇的种种例证。我不知道可否评论一下:我们所拥有的关于亚里士多德的全部遗产都只不过是他的学生们的学习笔记,这些笔记是用世界史上最最晦涩难懂的专业行话写下来的,它们对于当时任何一位没有在亚里士多德学园学习过的希腊人讲来都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由于这种行话已被历史奉为经典,于是它自身就变成了古典教育的对象。这桩事情和亚里土多德无关,因为它发生在亚里士多德死后,而不是发生在他的生时。重要的事情是,亚里士多德时代的希腊语是随时准备向一位才气焕发的学者的专业行话让步的;与此相反,他的饱学的和个人尊敬的继承者们的英语却不愿意对现代言语的同样需要作出让步。
让我们带着这些忠言回过头来讨论一个现代的观点,即把语言翻译的操作以及由耳与脑进行语言解释的有关操作来和人工通讯网络的演绩及其耦合过程这两个方面予以揉合的观点。人们将看到,这个观点实际上是和现代的并曾经一度被看作异端的叶斯柏森及共学派的见解相一致。语法不再象原先那样规范化了。它变成了与事实相一致的东西了。问题不在于我们应该使用什么信码,而在于我们用了什么信码。在我们仔细研究语言的时候,规范化问题的确起着作用,而且非常微妙,这些都是真的。但是,它们是代表通讯问题中的最后成长出来的美丽的花朵,而不是代表通讯问题中的最基本的那些阶段。
这样,我们就给人的通讯的最简单因素奠定了基础:当两个人是面对面的时候,他们是通过语言的直接使用来通讯的。电话、电报以及其他类似的通讯手段的发明,表明了人的通讯能力根本不受个体直接出现与否的限制,因为我们有许多办法把通讯工具带到海角天涯。
在原始人群中,就有效的社会生活而言,社会的大小受语言传送困难的限制。在好几千年里,这个困难足够使国家的最适当人口减编到几百万人左右,一般还要少些。值得注意的是,超越这个限度的大帝国都是靠通讯工具的改善来维持的。波斯帝国的心脏就是皇家大道和沿路设置的传送皇帝诏书的驿站。罗马大帝国之所以能够建立,只是由于罗马筑路技术的进步。这些道路不单是用来调动军团,而且也用来传送御诏。使用飞机和无线电,统治者的话就可以传播到地球的每个角落,以前妨碍建立“世界国家”的许许多多因素现在已经消除了。人们甚至可以作出这样的主张:现代通讯迫使我们去调整不同的无线电广播系统和不同的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