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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一个新的矿区,名叫大考怕贝格矿区,也就是大铜山的意思。
“不用说,蕴藏很浅、可以露天开采的那一层铜矿很快就被采掘殆尽了。矿工们不
得不往地下深处去寻找矿脉,他们必须钻进又深又窄的矿井里,走过七曲八拐的坑道,
到地底下漆黑的深处去点火放炮,炸山裂石。采矿历来是笨重辛苦的劳动。再说放完炮
后浓烟排不出去真熏得人够呛。从笔直陡立的阶梯上把矿石搬运到地面上来,那可真不
是件容易事。他们往地底下钻进去愈深,风险就愈大。有时候矿井角落里会冒出大股水
柱来,有时候坑顶塌方活活把矿工压死。这样,大铜矿变成了叫人却步生畏的地方,没
有人自己愿意去干这种采矿的活计了。于是,被判处死刑的囚徒和在森林里横行不法的
强徒只要愿意到法隆矿区去当矿工,一律可以减刑惩处,从轻发落。
“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人想去寻找那份最大的遗产了。可是在去大铜山的那
些罪犯当中有一些人却把冒险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他们便走遍了整个这一带地方,希望
能找到那个宝藏。
“那些纷至沓来的找矿者的下场如何,没有人能够说得出来。但是有一个传说是,
有一天晚上,两个矿工兴冲冲跑到主人家里,说是他们在森林深处找到了很大一条矿苗。
他们还在回家途中沿路做了记号,想在第二天带主人去看。可是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
主人要带领所有的手下人到教堂去做礼拜,没法子当天赶到森林里去寻找矿苗。那时还
是隆冬季节,他们从冰上横穿瓦尔邦湖到教堂去。去的时候一切如常,但是在回家的路
上那两个发现矿苗的长工都双双坠入冰窟窿里淹死了。于是人们又谈虎色变地想起了那
份最大的遗产的传说,而且确信他们两人一定发现了它。
“矿业主们为了解决开矿的一些问题,特意请来了精通采矿术的外国人。那些外国
人教会了当地的矿工们不少采矿技术,如建造抽水泵和把矿石提升到地面的设施等等。
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陌生异国的巨人女儿的神话,不过他们判定在这一带附近肯定有一
条非常大的矿脉。于是他们便热切地寻找起来。有一天晚上一个法国工头回到矿山住地,
说是他已经找到了那份最大的遗产。一想到马上就要发大财了,他欣喜若狂。当天晚上
他大摆筵席,又是酗酒,又是跳舞,还掷骰子大赌了一通,到了最后他同一个酒徒争吵
起来,先是动拳头殴打,继而拔出刀子,结果给那个酒友一刀子捅死了。
“从大铜山源源不断地开采出大量矿石,这个矿在任何一个国度里都称得上是个最
富的铜矿。它出产了大量财富,不但给周围地区带来了富裕,而且上缴给国家大量税款,
这对于瑞典王国在经济拮据的岁月里有很大的帮助。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法隆市大兴土
木,建设蒸蒸日上。这个铜矿被大家认为是全国令人瞩目的,对全国都有举足轻重的作
用,因此历代国王都不远千里到法隆市来巡视,并且把它称为瑞典的好运气和瑞典王国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人们想到,从这座老矿山上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的财富,因此没有人怀疑在附近还
有一个蕴藏量比它多一倍的铜矿,可惜就是无法找到,真叫人恨得牙痒痒的。有不少人
不借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却也毫无所获。
“最后看到过那份最大的遗产的是一个年轻的法隆矿山主,他出身名门望族,在这
个地方拥有庄园和冶炼炉。他想娶雷克桑德的一个娇艳俏丽的农家姑娘为妻子,就登门
去求婚。但是她却拒绝嫁给他,因为她不愿意搬到法隆市来,她一想到锻烧炉里冒出的
滚滚浓烟和铸造厂里尘垢漫天,使城市上空一直笼罩着烟雾,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烦恼。
“年轻的矿山主非常爱她,在回家的路上黯然神伤。他从小就一直住在法隆市,从
来没有想到过在那里生活有什么难受的。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他走近这个城市时,
心里泛起了一股恐惧。从巨大的矿井开口处,从矿井四周成百个冶炼炉里,冉冉升起刺
鼻呛人的硫磺浓烟,把整个城市都裹在一层烟雾之中。这股浓烟妨碍了植物的生长,以
致城市四周有大片寸草全无的不毛之地。他举目所见的都是火光熊熊的冶炼炉和它们四
周堆积如山的黑色矿渣。不仅在法隆市是如此,而且附近这一带地方,像格里克斯堡。
本特斯阿维、伯格高德、斯登纳斯、考斯耐斯、维卡等等一直到阿斯翠勃塔。他这才明
白过来了,那个从小在锡利延湖边长大的娇人儿,习惯于新鲜清洁的空气、明亮湛蓝的
天空、翠绿一片的田野和波光粼粼的湖水,叫她怎么能够在这个鬼地方呆得下去。
“城市的这副模样使他更加心烦意乱,他不想马上就返回家去,而是从公路上拐出
去,朝着荒野信步走去。他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转悠了整整一天,自己也不知道朝什么
方向走。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山上有一处地方像金子一般闪烁出耀眼的光辉。他
定睛一看,认出来那是一条巨大的铜矿脉。他先是为这个意外的发现感到一喜,旋即又
是一惊,因为他想起来那条矿脉说不定就是夺去不少人性命的那份最大的遗产。他一想
到此,顿时害怕起来。‘今天我是大难临头啦,’他思忖道,‘说不定我会为发现了这
份财富而丢了性命!’
“他马上掉转身来朝回家的路上走去。走了不多时候,迎面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女
人,样子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矿山主的妻子,可是他记不起曾经见过她。
“‘我想问问你干什么在森林里奔走?’她问道,‘我看见你在这里东荡西逛了整
整一天。’
“‘哦,我在这里走来走去是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可以居住的地方,’矿山主支吾
其词地回答说,‘因为我爱上的那个达拉那姑娘不喜欢住在法隆市里。’
“‘难道你不想开采方才见到的那座偌大的铜山?’那个女人进一步追问说。
“‘才不想哪,我已经答应洗手不干,停止采矿了,否则我就娶不到那个我心爱的
姑娘了。’
“‘好吧,但愿你能够遵守诺言,’那个高大的女人说道,‘那样你就不会遭受到
不测的灾祸。’
“说完这句话,她马上从他身边走开了。为了以防万一起见,矿山主赶紧把自己说
过的那些搪塞的话付诸实施。他果真停止了开矿生涯,在离开法隆市很远的地方建造了
一个庄园。后来他心爱的那个姑娘同意搬到他的新居去了,他总算既保住了性命又娶到
了心爱的姑娘。”
说到这里,渡鸦巴塔基就结束了他的故事。男孩子真的一直没有打盹,但是手上的
凿子也凿得并不快。
“喂,那么以后怎样啦?”渡鸦不再说下去的时候,男孩子就这样问道。
“噢,从那时候以后,铜矿开采业就日益走下坡路了。法隆市仍旧存在,但是那些
古老的冶炼炉却荡然无存了。整个地区到处都是昔日的矿山主过去兴建的庄园,但是居
住在里面的人却不得不从事农业或者林业。法隆这个铜矿的矿石快要开采完了。因此,
现在要找到那份最大的遗产比过去任何时候更加迫切。”
“那个年轻的矿山主是不是看到那份遗产的最后一个人?”男孩子问道。
“你快把墙上的窟窿凿通,放我出去后,我会告诉你谁是最后了个,”巴塔基说道。
男孩子愣了一下,手里加紧一些,凿得比方才更快了。他觉得,巴塔基在讲述这件
事的时候,腔调里有一股奥秘的味道。听起来,仿佛要让男孩子明白,巴塔基自己亲眼
看到过那条大矿脉。那么,渡鸦讲给他听这个故事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你在这一带到过许多地方,”男孩子刨根究底地追问道:“你在这一带森林和山
岭周围盘旋低飞的时候,大概也看到过有什么蛛丝马迹的东西吧?”
“我可以带领你去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你快点把手上的事情干完,”渡鸦
说道。
男孩子开始劲头十足地凿起来,碎木屑在他身边飞进。现在他心里有点把握,渡鸦
自己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份最大的遗产。“可惜你是一只渡鸦,你看到了那份财富,自己
却得不到什么好处,”男孩子说道。
“在我看到你能够把墙壁凿通,把我放出去之前,我不想再多讲这件事情,”渡鸦
说道。
男孩子干得非常努力,连凿子都凿得烫手了。他觉得自己轻而易举地猜出了巴塔基
的用意。渡鸦自己没法子去采矿,所以他就干脆做个人情把自己发现的这份财富赠送给
尼尔斯·豪格尔森。这种臆测是最令人可信的,也是最合乎情理的。倘若男孩子现在知
道了这个秘密,将来他长大成人就会回到这里来,寻找这份巨大的财产。他将来一旦赚
到足够的钱,就要把整个西咸曼豪格教区买下来,也修建起一座威特斯沃尔庄园那样的
大庄园。到了那一天,他就要把自己的爸爸妈妈接到这座宫殿般的宅邸里来住。他们将
步行走来,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他就迎出去,站在台阶上说道,“请赶快进
来,你们会像住在家里一样舒服!”他们俩起初当然认不出来他是谁了,觉得十分惊奇,
为什么这位阔气的先生肯请佃农夫妇住到自己的宅邸里去。
“难道你们不喜欢住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会这样问道。
“哪里的话,不过这不是我们住的地方,”他们会这样回答说道。
“不对,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我的打算是,这幢房子就送给你们了,作为去年你
们走失了一只大白雄鹅的赔偿。”他会这样说道。
男孩子把凿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嗯,他有钱了之后,要花钱去办的第二件事情
是在索耐尔布那片灌木丛生的荒漠上为看鹅姑娘奥萨和小马茨修建一座新房子,当然要
比原来的那间小房子大得多,也好得多。他还要把整个陶根湖买下来,送给那些野鸭,
另外……
“现在我必须夸奖你,你干活手脚很利索,”渡鸦说道,“我觉得这个窟窿已经足
够大了。”
渡鸦终于顺利地钻了出去。男孩子跟在他背后也钻了出去,看到巴塔基在几步开外
的一块石头上站直了身子。
“现在我要对你履行我的允诺,大拇指儿,”巴塔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告诉
你,我确实亲眼看到过那份最大的遗产。不过我有一言相劝,你千万不要去费心寻找那
份矿藏了。我是花费了多少年心血才算有机会见到它的。”
“我想,我把你搭救出来,你应该告诉我,作为对我的报答才对,”男孩子说道。
“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你一定是很困了,”巴塔基说道,“否则你是决计不会动
这种念头的。你难道没有听见,所有泄露那份最大的遗产藏在什么地方的人都难逃毒手,
惨遭横死吗?不行呀,老弟,我巴塔基在世间闯荡了多少年,已经学会守口如瓶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翅膀一拍飞走了。
大雁阿卡站在熬硫磺房旁边的地上睡着了,男孩子走过去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她叫醒
过来。他心里头十分懊丧,因为失去了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