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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梁,其下可通舟楫,湖滨没有茶园,可以品茗小酌,如天外天,水心亭,绿香园,绮榭等皆清纲雅洁,茶园内并设有杂耍、说书、大鼓、双簧等。
展天行等一行正行在绿香园外,忽见老龙神上官相同着七个貌相阴鸷,老小不一的江湖豪雄从绿香园内走出。
姜兆南不禁失声惊道:“怎么邛崃四魔、秦中三怪亦与上官相沆瀣一气。”
双方对面相遇,上官相目中射出神光如电,似欲择人而噬。
展天行忙抱拳拱手道:“上官老师别来为无恙!”
上官相冷冷一笑道:“展帮主可是冲着兄弟而来?”
展天行微笑道:“上官老师请勿误会,江湖之大亦有相遇时,况在此广阔不及百里之帝都,风闻地府冥君已去武夷截夺定风珠,约斗之事无形作罢,可惜展某无此眼福目睹上官老师展露旷绝武学。”
上官相闻言不禁窃喜,正中下怀,今晚阎罗鬼峰之约本无把握致胜,意欲暗往鬼峰一趟,探明虚实后再作决定,不愿在群雄眼前身败名裂,昭道;“这话定非虚假。”
他却又故作傲然地冷笑道:“地府冥君自视极高,目无余子,怎会说了不算,莫非展帮主传言失实么?”
展天行还未答话,只听相距五七丈开外瓜棚架下飞出一声冷笑道:“展天行之言一点不假。”说时飘然观出—双面色惨白,目光阴沉的黑衣人。
左面一人手捧着—封书信疾掠落在上官相身前,道:“冥君亲笔书信请上官老师—阅。”
老龙神上官相接过抽出信笺详阅,不禁气得面色发青,切齿大骂道;“欺人太甚,老夫与你誓不两立。”一封书信三把两把扯得粉碎。
那黑衣人冷笑道:“上官老师如执迷不悟,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
老龙神上官相大怒,腾身一纵,双掌圈挥而出,潜劲如轮朝黑衣人罩袭而下。
这一式“日月当空”乃上官相独门奇学,掌势如天河倒泻,威力绝伦。
两黑衣面色一惊,倏挫身形疾射丈外,四拳猛回,交错攻出。
这—双黑衣鬼侥幸脱出上官相掌势之下,立即反攻出手,出招辛辣诡毒,攻向部位,无不是人身要害大穴,错非武功卓绝焉能达此境界。
上官相不禁勃然大怒,身形落下,掌法抡开,封住两黑衣人攻势,手法奇奥迅快,一口气拆解了两黑衣人配合强猛二三十招攻势后,立即还手抢击。
群雄都自侍身分,不欲助上官相联手制信一双黑衣鬼使,见上官相已占上风,均静静的冷眼旁观。
庞镇寰神色中却隐泛出关注一双鬼使之色,这情形为茅焕、彭天麟两人察觉,但两人想法却大相迳庭。
上官相几手反击后,几乎逼得一黑衣鬼使手脚乱,险象百出,但迅即变换一路迅奥的手法,数招过去,立即稳住劣势。
只闻一黑衣人发出阴森刺耳怪笑道:“我两人不过是森罗殿下厮役走卒,尊驾却是武林泰斗,江湖巨擘,犹不能制胜我兄弟两人,怎可与家主人恃强争胜。”
一言激动了上官相的杀机,暗道:“如非老夫一失湛卢剑,再失阴雷珠,岂能让此无名之辈看轻,今日当着群雄之面,倘不杀却两人,老夫威望荡然无存。”忖念之间,已是冲霄拔起半空,身化大鹏展翅,双掌下扬打山无数龙须针,电漩芒雨漫空撒下。
这一双黑衣鬼使似预知上官相有此一着,立即靠背而立,袍袖飞扬,将龙须针悉数震得反射而出,并扬声嘿嘿怪笑道:“家主人说过,施用暗器均属卑不足道,而且森罗殿门下俱不畏暗器,尊驾不如藏拙为妙。”
蓦地——
一声阴寒如冰的冷笑随风传来道:“森罗殿门下均不畏暗器么?哼!未必见得!”
话音未落,一双黑衣鬼使同时一声惨叫,仰面尸横倒地。
群雄不禁大惊,均不知一双黑衣鬼使因何致命,但凝视之下,均面色大变。
只见一双黑衣鬼使胸门上为红白二色玫瑰花办织成鲜明夺目四字:“诛魂夺命!”
彭天麟不禁叹道:“好高的手法,好毒的心意!”
庞镇寰心旌猛摇,闻言失声诧道:“此话何说?”
彭天麟道:“在无数高人之下,伤敌于无形,手法岂非高绝,他再次施展飞花摘叶手法,意在威吓我等不可伸手白阳图解及劫夺定风珠,岂非用意至毒。”
茅焕道:“说得不错,他用此杀鸡吓猴之法,委实较屠戮我等更为收效,如今武林犹若一片散沙,辣手杀戮将促使同仇敌忾之心,反紧结在一起。”
老龙神上官相忽目露深意向彭天麟问道:“尊驾为何有再次施展飞花摘叶之说。”
展天行忙将怡红院之事详细道出,继而长叹一声道:“展某本无意伸手白阳图解,夺羁武林,及早抽身犹未成晚,奉劝上官当家,急流涌退,勿取无妄之祸。”
上官相冷笑道:“兄弟一生宁折勿弯,此人鬼祟暗算,未必有真才实学。”
庞镇寰微微一笑道:“此人飞花摘叶手法,比你龙须针独步江湖暗器手法孰优孰劣?”
他此活无异当场揭露上官相创疤,上官相不禁气得面红耳赤,凶光暴射,大喝道:“庞镇寰,你敢轻视老夫!”
庞镇寰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过实话实说,何不听良言相劝,自恃武功卓绝,不妨你我打个赌如何?在下倘输了当终身听命于你。”
上官相不禁心神一震,暗道:“这庞镇寰诡计多端,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冷笑道:“你与老夫打什么赌?”
庞镇寰微笑道:“三月期内你能将定风珠及寒蛛度厄宝衣到手,我庞镇寰当终身为奴,否则你要听命于我,不过庞某容你慎重考虑,如知难而退,趁早返回壶口关去,龟缩不出,免得丢人现眼。”
彭天麟、茅焕两人言只觉庞镇寰果然心机辣毒绝伦,此举无异把上官相逼上梁山,收手不能,上官相在此三月期内,非将玄阴雷珠湛卢剑二宝夺回,方能允不诺言。
上官相不由激得怒火猛炽。厉声道:“咱们就此为定。”话落立即向巧崃四魔秦中三怪大喝声:“走”。八条身形先后穿空拨起,几个起落迅即杳然。
展天行诧道:“庞少侠为何与上官相出言赌约。”
庞镇寰四下望了一望,低声说道:“在下忖料那施展飞花摘叶手法之人既然志在白阳图解,屠戮加害我等还在其次,首要之务还是白阳图解,寻获图解之先,仍在寻获破解藏处禁制宝物不可,那玄阴雷珠湛卢剑更是必须之物……”
茅焕道:“上官相二物巳失去。”
“这个在下知道。”庞镇寰更压低嗓音道:“上官相即敢与在下相赌,他必知二物下落。”
彭天麟道:“少侠是说此人隐在暗处窥视我等。”
庞镇寰点点头,答道:“不错,在下嫁祸东墙也是为了你我安危着想,免得前路维艰。”
茅焕长叹一声道:“恐仍不免危难,风吹鹤唳,草木皆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目前要务当在救出芮大侠要紧。”
姜兆南惊诧道:“芮宝麟遭凶险么?方才老朽怎未闻茅老师说及?”
茅焕长叹一声道:“在下也是方才推测而知,非但芮大侠遭受凶险,而且纯阳道长亦不免,如非为地府冥君擒回,当是施展飞花摘叶绝高手法之人所制。”
姜兆南道:“那么今晚应上阎罗鬼峰一探便知。”
茅焕摇首答道:“阎罗鬼峰上黑眚罡飚定非虚假之词,芮大侠、纯阳道长有惊无险,我等岂能轻身涉险,不如待取得定风珠再说,目前尚未确定是何人所为,岂可师出无名。”
突然,一条黑影沿着湖堤疾如流星掠来,驰至临近,现出一瘦小黑衣人,朝展天行身前停身,躬身禀道:“据巡防舵密报,杨春形迹在保定发现倏即隐藏不见,似尚未离开保定,纯阳道长亦在往保定途中频现。”
展天行沉声道:“知道了!”转目望着彭天麟微笑道:“有劳彭贤弟先行赶去,老朽料理些帮务后立即赶奔保定。”
庞镇寰忙道:“在下与彭堂主同行!”
彭天麟应了一声,转身疾逾飘风奔去。
庞镇寰立即赶上,转瞬,两条身影杳失去树苍茫中。
茅焕忽黯然长叹一声道:“纯阳道长命危矣!”
岷山逸叟姜兆南闻言,不禁心神一震,面色大变道:“这却是为何?”
茅焕道:“纯阳道长既赶向保定途中,无疑是阻止杨春前往武夷,群邪获悉定然阻止其师徒相见,纯阳道长刚烈固执,怎肯示弱,重重阻击之下,命难保全。”
姜兆南只觉茅焕之言并非危言耸听之词,面色一变,急道:“姜某料芮老师亦在前往保定途,意欲先行赶去,你我前途相去,烦扰之处,容后面谢。”抱拳一拱,一鹤冲天而起,如飞离去。
茅焕面现微笑道:“帮主,你我且回总坛整顿帮中人事,武林是非暂摆在一旁,属下臆料,一场腥风浩劫即将展开,帮内如不安定,实难与天下英雄争衡。”
展天行点点头,微笑道:“贤弟之言有理。”
保定南关一条骡马大街早晨菜市方收,行人渐疏,肩挑负贩纷纷离去之际,一个满面病容,发鬓蓬乱,步履蹒跚短装汉子朝一家聚兴馆进入。
聚兴馆门面虽不大,陈设灰旧,却是数百年老字号,以宫保鸭,血酿豆腐两味拿手名肴远近驰名,尤其自酿荷叶青,碧如醇醪,芳香如醇,其昧隽永,芬生两颊,最为脍炙人口,故门庭若市,买卖鼎盛。
此时,店内卖座虽不旺,却也上了七成座,短装汉子蹒珊走入店来,择一壁角阴暗座头坐下。
店小二立即走来,那汉子不待店小二出声,已取出一锭散碎约莫二两纹银放在桌上,低声说道:“五斤荷叶青、宫保鸭、血酿豆腐,另配四味菜肴,要快点。”
店小二唯唯接过退去。
那汉子偷眼窥望四座,只觉并无惹眼江湖人物,仅一个少年公子在邻座低首进食,但见侧影,貌相分辩不清,紧张的心绪为之略宽。
这人正是杨春,他虽为其师掌力适时解救,但亦中了三成勾命鬼使阴寒潜劲,伤及内腑,幸遇太白棋圣芮宝麟赐药,幸免不死,伤毒犹在。
一路频受妖邪搜觅,饱受虚惊,伤势有增无减,忧心其不能安然到达武夷。
唯一指望其师化险为夷,逃出白云观赶来,将定风珠交回,因此所经之处都留下暗记。
片刻时分,店小二巳送上酒菜,杨春轻酌浅饮,好整以暇,著无其事模样。
杨春这一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旧食客纷纷结帐离去,新的纷至杏来,唯少年公子尚未用完。
他正要起身离座之际,忽地店外如风走入一双彪形大汉,目光炯炯如电,迳向杨春桌上走来。
杨春只觉心神大震,一个阴冷语声陡生耳侧:“尊驾可是姓杨么?”
杨春面色不禁一变,陡地邻座少年公子霍地立起,向一双彪形大汉沉声道:“此人是少爷赶车的车夫,你们问人不带招子么?”
那问话的彪形大汉闻言一愕,目透惊疑之色道:“真是阁下车夫么?怎的兄弟不见门外有车呢!”
另一彪形大汉竟迅快如电伸指朝杨春“期门”穴点去。
杨春受伤之后,如失去武功一样,惊惶失措,只觉“期门”穴上一寒,闷哼出声翻倒在地上。
这彪形大汉一招得手,右掌一翻,五指扣在杨春腕脉上向怀中一带。
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