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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面色一变,随即淡淡说道:“是我派人劫的,这支镖是湖北官军的军饷,嗯,愿穷,这
支镖劫来了没有?”叶成林朗声说道:“毕大龙头,小弟特来请罪!”毕擎天双眼一翻,
道:“请什么罪?”叶成林道:“是小弟将这支镖放了。想那十万官军,若无粮饷,必然为
祸百姓,咱们既号称义军,岂可不择手段。”毕擎天冷笑道:“你倒是仁义为怀!”叶宗留
道:“成林说得也有道理,咱们都是老百姓出身,为老百姓打仗,是该先顾念百姓。听说那
韩老镖头,也是一位血性汉子,累他赔了身家性命,我也于心不忍。”毕擎天面色一沉,随
即哈哈笑道:“叶老弟,你英雄年少,眼光远大,俺好生佩服。劫镖之事,我思虑不周,既
然放了,那就算啦。你这次前往大理,见了张丹枫没有?他有什么说话,那地图呢,可取来
了没有?”
叶成林道:“张大侠问候叔叔,地图已经带来了。”毕擎天听得张丹枫只向叶宗留致
意,心中已有几分不快,一见叶成林取出地图,慌忙伸手去接,忽听得于承珠叫道:“我师
父这幅地图是交给叶统领的。”叶成林怔了一怔,转过脸来,双手捧给叶宗留。毕擎天气得
脸皮紫涨,便想发作,叶宗留微微一笑,道:“毕老弟,你收着吧。”转手就交给了毕擎
天。
毕擎天打开一看,道:“怎么只是江南五省的地图?”叶成林道:“张大侠的意思,叫
我们不必急于进取,能够先保住江南的地盘,与老百姓休养生息,那便立下了不败之基。”
毕擎天面色一沉,刚欲发话,只听得叶成林又道:“我适才在大营外碰到了成海山,听说毕
大龙头调他去打上饶?”毕擎天道:“怎么了?”叶成林道:“成海山这支子弟兵习于水
战,调到山地,恐不适宜。再者照张大侠的看法,巩固江南乃是上策,分兵掠地,只怕反为
官军所乘。”
毕擎天“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张大侠,张大侠!这大龙头的位子可不是张丹枫在
坐!”于承珠怒道:“毕擎天,你说什么?”毕擎天横了于承珠一眼,眼光一转,盯着叶成
林道:“张丹枫有那么多的意见,何以他自己不来?”叶成林道:“张大侠他护送波斯公主
进京去了。”毕擎天冷笑道:“张丹枫在十年之前,从瓦刺将皇帝老儿迎接回朝,如今又入
京面圣,哈,功名富贵,可少不了他的份儿!”
于承珠勃然大怒,按剑斥道:“我师父若想功名富贵,这大明江山早姓了张,哪轮到你
姓毕的染指。”叶宗留急忙劝道:“张大侠天下同钦,自然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于姑娘,你
的火气也大了一点。”毕擎天一笑说道:“于姑娘年纪轻轻,我岂能与她计较?”于承珠气
炸心肺,但转念一想,毕擎天对自己曾有葬父之恩,心中暗道:“看在这个情份,我还是权
且不与这厮计较。”
只听得毕擎天续道:“张丹枫自是一个人才,但他远在滇南,怎知这里军中之事?朝廷
官军,百倍于我,若非攻城掠地,先打他几个胜仗,怎能振奋民心?怎能令天下响应?我派
成海山去打上饶,就是想以攻为守,牵制强敌。为将之道,应当既习水战,亦习陆战,不懂
就学,怎可以只在海上称雄。”
叶成林本想驳他,但见他似是动了真气,暂且忍住。叶宗留微笑道:“决谋定策,咱是
一个老粗,说不上来。可是听了张大侠和毕老弟所说,两边都有点道理。过几天咱们请全军
将士,各抒己见,俗语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之大家商量一个好办法来。”叶宗
留这一调停,给毕擎天挽回了面子,但调回成海山之事,也只好作了罢论。这一晚的接风
酒,大家都吃得极不痛快!
过了几天,毕擎天又调了两支军队出外作战,这两支军队都是跟随叶宗留多年的部属,
凌云凤有一日对于承珠道:“这事情有点奇怪,怎么总是把叶统领的人调走?”于承珠心头
也蒙了一层阴影,但心想毕擎天或者是好大喜功,军中也不应分开彼此,虽然感到有点奇
怪,却也不便多疑。
幸喜那几支军队都打得很出色,官军被抗拒在仙霞岭外,江浙两省和福建北部被义军占
领的地方,一片太平景象,毕擎天三日五日摆酒庆贺,各地前来投效的绿林,对他更是一片
颂赞之声,倒把他弄得有点飘飘然了。
转眼春暖花开,春风解冻。湖北那十万官军有了粮饷,果然兼程东下,前锋到了屯溪。
毕擎天以叶成林有言在先,便调叶成林统军一万,前往抵挡。这一万人又是叶宗留的部队,
至此叶宗留多年心血训练的精兵,几乎已被抽调一空。
这一日是叶成林大军出发之日,毕擎天和于承珠、凌云凤都前往送行,送出五望之外,
叶成林请毕擎天回马,毕擎天道:“我静待贤弟好音,这次敌众我寡,全仗吾弟施展将才
了。待各路义军齐集后,我定当再给贤弟增兵助战。”叶成林道:“这里基业重地,防备相
当坚固。给我增兵,倒可不必。只是敌众我寡,我这次前往,不拟与官军即行决战,准备占
着地形,先图固守,消其锐气,击其暮归,官军虽众,斗志不强,假以时日,可以瓦解。”
毕擎天拍手赞道:“贤弟高见!这一仗一定打胜了!他日成功,我定当封贤弟做一字并肩
王!”叶成林眉头一皱,道:“咱们岂是图什么封王封爵……”话未说完,毕擎天就截住说
道:“对,咱们是为救民于水火之中。”这话若让叶成林说来,那是自然不过,在毕擎天口
中道出,凌云凤和于承珠都觉得有点刺耳,言不由衷。
叶成林拱手说道:“毕大哥请回,小弟不须添兵,只有一事请托。”毕擎天道:“请
说。”叶成林道:“这一战只怕不是短期所能结束,军粮接济,务请依时。”毕擎天大笑
道:“此事何劳嘱咐,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想贤弟对官军的粮饷尚且放行,难道我还会扣
住你的粮草不发不成。”当下与叶成林扬鞭道别。于承珠心念一动,道:“凌姐姐,我与你
再送一程吧。”凌云凤与于承珠并马走了一阵,忽道:“呀,我还有点事情,你再送一
程。”于承珠面上一红,但转念一想,仍然策马送行。
直送出十里之外,叶成林道:“于姑娘请回吧。”于承珠见他神情淡漠,心内微酸,但
又觉得这正是自己所盼望的事,只可惜凌云凤不在这儿,叶成林也似不解自己的心意。叶成
林驻马说道:“于姑娘有何话说?”于承珠道:“叶大哥你此去可要当心。”
叶成林道:“多谢你关心了。我会料到,毋劳你挂念。”于承珠道:“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怕……”叶成林道:“怕什么?”于承珠道:“你看毕擎天这人如何?”叶成林道:
“怎么?”于承珠道:“毕擎天这人野心极大。一山准藏二虎,我只怕他妒忌你们叔侄。”
叶成林笑道:“这不至于吧,我又不与他争位。”于承珠道:“还是小心为妙。提防他弄什
么诡计。比如粮草之事……”叶成林道:“我也筹划好了。若然他不运来,我就在当地自
筹,想咱们若是一心为着百姓,百姓断不会叫咱们饿着肚子打仗。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倒劝
你不要太多疑,尤其不可露于神色,免得与他伤了和气。”
于承珠心中暗叹,想道:“世间只怕不尽是像你们叔侄这般的好人。”无可奈何!亦不
再说,只好与叶成林道别。拨马回头,神思困倦,走了一阵,忽听得马铃声响,原来是毕擎
天迎面而来。于承珠怔了一怔道:“毕大龙头,叶成林已去得远了,你有什么要事,我的马
快,替你追他回来!”
毕擎天哈哈笑道:“我不是追他,我是接你!”于承珠面色一沉,道:“不敢有劳龙头
大驾!”毕擎天笑道:“你和叶成林友情倒很好啊,这回送别,你好像比上次听得铁镜心走
了,还更伤心。”
于承珠杏面飞霞,柳眉倒竖,怒道:“毕大龙头放尊重些,我是给你消遣的么?”毕擎
天赶忙拔马退了一箭之地,赔笑说道:“岂敢,岂敢,我是为姑娘设想!”于承珠冷笑道:
“大龙头如此好心,替我设想什么?”毕擎天道:“我若对姑娘毫无心意,当年也不至于冒
了大险,偷进京城,收殓尊大人的骸骨了。”于承珠冷着面吼道:“你收殓先父的大恩大
德,我不会忘记的。不必劳你三番两次地提起,我定然徐图后报便是。”毕擎天给她抢白,
甚是尴尬,叹了一声,掩饰笑道:“我毕某岂是施恩望报之人,只是表白一番心意罢啦。”
于承珠道:“好,我明白啦。大龙头,你请便。”毕擎天拦着马头,道:“我替姑娘设想,
我不只是替你收殓父亲遗骨便算,我还要为你报却大仇!”于承珠道:“什么大仇!”毕擎
天道:“你的父亲是皇帝杀的,我起兵推倒龙廷,灭却大明,不是为你报仇么?”于承珠冷
笑道:“不错,推倒龙廷,你做皇帝,岂止只是为我报仇?”毕擎天道:“你知道便好,为
你设想,那叶成林将来最多只能做个开国功臣,岂似我有九五之尊之望。你何必对他如此好
法?”
图穷匕见,原来毕擎天竟是想用荣华富贵诱她!这比听到铁镜心的夸夸其谈更会令她恶
心百倍!“不要脸”三字几乎骂了出来,极力忍住,马鞭一唰,冷冷说道:“请未来天子让
路,要不然我要闯驾啦!”毕擎天面色涨红,落不下台,正在纠缠,忽听得凌云凤纵声长
笑,飞马而来,叫道:“咦,大龙头,你还在这儿。”
华擎天拨开马头,尴尬笑道:“我见于姑娘许久未回,只道叶成林尚有什么事情未曾交
代,是以前来探望,凌寨主,你也来了?”凌云凤笑道:“我还当你们有什么事商量,几乎
吓得我不敢前来打搅呢。”于承珠冷笑说道:“的确是在谈论大事。毕大龙头正在打算登基
之后大封功臣呢!”凌云凤纵声大笑,在马背上抚剑施礼,唱了个喏,道:“小女参见龙
驾,请王上赏赐。”凌云凤豪迈不羁,毕擎天也惧她三分,被她调侃,啼笑皆非,急忙还礼
说道:“凌寨主取笑了。”搭讪几句,先自走了。
凌云凤哈哈大笑,回到帐中,于承珠将适才之事都与凌云凤说了。凌云凤笑容尽敛,
道:“你打算如何?”于承珠道:“我真料不到毕擎天是这样的人,我打算走了。”凌云凤
道:“唯其如此咱们更不能走。”于承珠道:“怎么?”凌云凤道:“咱们一走,叶统领孤
立无援,只怕会有意外之事。”于承珠虽然早已看出毕擎天暗中与叶宗留争权,但尚未想到
有何危险,听得凌云凤这么一说,心中不寒而栗,立即打消了出走之意。
光阴迅速,勿匆又过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中,毕擎天不敢再向于承珠撩拨,倒也相
安无事,只是前方军情日紧,除了叶成林一路与官军在屯溪相持之外,其余各路,都有败
象,尤其是成海山这支渔民兄弟兵,因为不惯在山地作战,败得更惨,打了两场硬仗,伤亡
几近一半。于承珠和凌云凤都是甚为担忧。
这一日于承珠和凌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