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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戒大师怔了一怔,低头一望手中药丸,暗道:“同来共有五人,全都饮过那半杯香茶,我岂能先服解药,保全自己一人。”
忖念中,耳畔忽然响起左少白的语声道:“大师速即服下解药,少时动起手来,也好施展武功,保护我等退走,否则同归于尽,于事无益。”
四戒大师闻言,心中大为犹疑,暗道:“左少白乃金刀盟主,武功更在我之上,这解药理该让他服用才对。”
但见那蒙面女子冷冷一呼,屈指一弹,又是一粒药丸朝一清大师飞去。
四戒大师不禁大喜,暗道:“多多益善。”身形一掠,探手向那药丸抓去。
一清大师急怒交迸,大喝一声,纵身一跃,猛地向那药丸扑去。
那蒙面女子似未想到,四戒大师又抢第二粒药丸,眼看四戒大师出手如电,依旧将那解药截过手去。
一清大师扑了一空,楞了一楞,突地大喝一声,双掌狂挥,猛向四戒大师攻去。
四戒大师闪过一掌,见一清状如疯虎,依旧猛攻不已,只得挥掌还击。
刹那间,两人搏斗了三四招,迫的两旁之人纷纷后退,让出了一片空地。
那一清大师气急心疯,混然忘了心口的剧痛,四戒大师却是每一出手,就感到心口痛如刀割,苦不堪言,勉强搏击了三四招,再也忍不住,情急之下,抡出一掌,猛地拍击过去。
只听卟的一声,一清大师惨呼一声,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四戒大师定了定神,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心口剧痛消失,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种麻木的感觉,不禁大惊,盘膝坐下,匆匆运起禅功,护住那逐渐麻木的心脉。
那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道:“你妄自逞强,毒力已渗透心脉,如今纵然服下我的解药,也是难以挽回性命了。”
四戒大师一望手中的两粒药丸,心中暗道:“毒力虽已渗透心脉,但她焉知我童身修行,一甲子以上的功力,药如对症,岂有不治之理?”
他暗暗忖道:“眼下救命要紧,我且服用一粒解药,余下一粒留给左少白,然后再为万良与黄荣等设法。”
心念一决,顿时拈起一粒药丸,向口中送出。
左少自冷眼旁观,突然疑心大起,急以传音入密之术,暗向四戒大师道:“此中有诈,大师且慢服用这解药。”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一时之间,不解左少白言中之意,不觉目光一转,侧脸向左少白望去。
左少白隐身人群中,暗以传音入密之术道:“在下觉得,对方似乎故意让大师服下解药,因而怀疑那药力并非真的解药,只怕服下之后,非但无解毒之效,反而有更为恶劣的后果。”
四戒大师暗暗忖道:“是啊!这药丸得来大易,对方见我服用,亦不加干扰,此中显有诡计,不可不防。”
他禅功深厚,毒力虽已深入脏腑,尚可勉强压制,暂保生命,当下心意一变,不再服用那药丸。
蒙面女子陡地放声一笑,道:“原来你尚有同党,本座几乎被瞒过了。”
目光一转,朝左少白等人峻声喝道:“头罩统统取下。”
众人早已惧服于蒙面女子威势之下,闻得令谕,纷纷摘下蒙头的黑罩。
转眼间,人人现出了本来面目,只有左少白、万良、黄荣、高光四人凝立未动,不曾取下头上的黑罩。如此一来,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四人身上。
这时,大殿中沉寂如死,情势紧张,迫的人透不过气来。
那蒙面女子目光转动,缓缓扫过四人,冷笑道:“本应早已料到,有奸细混入此处,事已败露,你们还不取下头罩,现出原形,难道要等本应亲自动手么?”
左少白心中暗道:“反正无所遁形,我就现出本来面目,看你如何处置。”右手一抬,取下了蒙头的黑罩。
万良与黄荣、高光三人,见左少白现出本来面目,也都取了蒙头的黑罩。
一名双目深陷,身形枯瘦的黑袍老者,突然看清左少白的面貌,不禁大吃一惊,身形疾幌,闪电般掠出一丈开外。
那蒙面女子怒喝道:“干什么?”
黑袍老者又是一惊:惶然道:“堂主恕罪,老朽……”
蒙面女子冷冷一哼,道:“报上名来。”
黑袍老者躬身道:“阴山呼延豹。”
蒙面女子沉吟道:“本座听人讲过,阴山有个呼延豹,外号碧磷箭,那么就是你了。”
呼延豹见这青龙堂主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不禁大为得意,当下压制着内心的兴奋,抱拳躬身,越发恭谨的道:“碧磷箭正是老朽的外号,微末之技,不值一笑。”
蒙面女子冷漠地道:“你自称老朽,想来并非圣宫属下了。”
呼延豹心头一震,急声道:“属下口齿笨拙,堂主千万恕罪。”
蒙面女子冷笑一声,伸手一指左少白,仍向呼延豹道:“此人是谁?你为何如此畏惧?”
呼延豹老脸一红,道:“堂主明鉴,此人即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金刀盟主左少白。”
左少白三字,震动了在场之人,霎时间,群情大哗,原来站在左少白身旁之人,吓的争相走避,纷纷向一旁移动。
那蒙面女子闻得左少白三字,心神猛地一震,这时,前面的人让开,蒙面女子已能看清左少白的容貌,那批少林僧人也认出左少白与万良等人,一时间,人心惶惶,仿佛大祸临头。
忽听那蒙面女子道:“左少白。”
左少白迈步向前,昂然笑道:“左某在此。”
那蒙面女子两道亮晶晶的目光,紧盯在左少白脸上,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专门与圣宫作对的左少白么?”
左少白微微一怔,觉得那蒙面女子的声音有点异样,当下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那蒙面女子声音忽然变的有些颤抖,道:“已故的白鹤堡掌门人左鉴白,是你的什么人?”
左少白冷然道:“先父。”
站在案旁那蒙面少女,忽然俯身在蒙面女子耳畔,悄声说道:“赶紧处置其余的人,以防生变。”
那蒙面女子怔了一怔,突然纵声一笑,道:“左少白,神君正要拿你,你自投罗网,那是再好不过。”
话锋一转,目光电闪众人,厉声道:“神君正在殿后,等着召见尔等。”
案分那蒙面少女身形一幌,闪到了通往后殿的门边,峻声喝道:“鱼贯而行,快点!”
呼延豹闻言,当先走了过去,其余的人睹状,纷纷跟随过去。
那通往后殿的门旁,不知何时,又多了四名蒙面少女,每人手中捧着一个朱漆托盘,盘中放着许多茶杯,杯中早已斟上了半杯香茶。
只听那蒙面少女喝道:“先服解药,否则毒发弊命,见不着神君了。”
呼延豹闻言,端起茶怀,一仰而尽,移目望去,门外是一条两道,两旁列站着两排黑衣蒙面剑手,甬道尽头,则是第二重大殿,当下硬起头皮,朝前走去。
这时,殿中只剩下四戒大师与左少白等人,四戒大师席地而坐,正以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将毒力迫出心脉之外,左少白与万良等站立一旁,默默守护。
那蒙面女子高据案上,目光转动,不时凝注左少自一眼,不时回顾那批去往后殿之人,虽有黑罩蒙面,心情之焦灼,却是流露无遗。
左少白也感到事态诡异,心头惴惴,按捺不住。仿佛一件惊天动地之事,即将揭露,但究系何事,却非自己所能逆料。
须见那二三十名僧俗饮过解毒的香茶,全部出了大殿,那蒙面女子眼见最后一人背影消失。突然离座而起,道:“左少白。”
在少白剑眉一皱。道:“堂主有何指教?”
蒙面女子似是满怀激动,颤声道:“闻得江湖传言,天剑、霸刀两种绝艺,集于你一人……”
左少白朗声一笑,右手一抚肩后的宝剑,右手一指带在万良身上的古刀,道:“刀剑俱在,堂主有何指教?”
蒙面女子呆了一呆,道:“圣宫神君擅长易变之术,不知你这左少白是真是假?”
左少白暗暗忖道:“眼前咱们全都中了毒,必得设法擒住对方,迫交出真正的解药才是。”
心头在想,口中缓缓说道:“在下也不知自己是真是假,堂主不妨设法一试。”
蒙面女子微微一怔,忽地将手一挥,道:“三、七剑主,上……”
左少白眉头一皱,暗道:“谁是三、七剑主?”
忽听呼呼两声,两条人影一掠而至,剑光耀眼,霍然袭到。
左少白微微一惊,眼看右边那柄剑寒气袭人,毫芒长及尺许,知道是一柄斩金切玉的宝刀,急忙身形一侧,避过剑锋,右手疾舒。猛握剑柄,左手扣起中指,直向左面敌剑弹去。
铮的一声,左边那三剑主变招不及,被左少白中指弹在剑上,长剑一震,荡了开去。
但左少白真气一动,顿觉心口剧痛,右手一慢,未曾握住那七剑主的剑柄,饶是如此,那两名剑主也骇出一身冷汗。
这仅是瞬息间的事,那两名剑主一退而进,双剑电掣,重向左少白攻到。
左少白这时已知道对方所下之毒的厉害,不敢妄动真气,急切间,想不出制胜之策,只好气沉丹田,仅以轻功身法,闪躲对方的剑势。
四戒大师突然一跃而起,沉声道:“盟主速即拔剑应敌,万老护法准备开路,老衲与盟主断后。”
黄荣、高光闻言,齐齐撤出兵器。
生死判万良大声叫道:“盟主速退,解去了所中之毒,再来找他们算账。”
只听那七剑主冷笑一声,剑光电掣,一剑紧于一剑,迫的左少白闪避不已。
那蒙面女子目光炯炯,凝注场中,一瞬不瞬,道:“友少白,本座久闻天剑之名,你再不拔剑,那就后悔莫及了。”
左少白敞声笑道:“堂堂金刀盟主,战两个无名小卒尚须宝剑出鞘,传出江湖,岂不令人见笑?”
那三剑主勃然大怒,厉声道:“小辈无礼,小看本剑主。”
欺身进扑,长剑当胸刺去。
左少白闪避不歇,就等欺身进击,当下稳住丹田其气,右手一探,指尖陡地拂上了那三剑主的手腕。那三剑主腕脉一麻,只感到手上一空,长剑已被左少白夺去。
这一日一夜,左少白一直觉得,自己胸中似有无穷无尽的武学,急于施展出来,这时一剑在手,胸怀大畅,随手一剑,直向那七剑咽喉刺去。
这一剑来势如电,迫的七剑主疾退一步,挥宝剑架去。
但见左少白长剑一摆,已转向三剑主刺去,那三剑主无从招架,只好向后跃退,左少白长剑一摆,复向那七剑主刺去。
那七剑主一剑架空,未及出招还击,敌人的长剑已二度刺来。急切间,只好再度闪退一步,挥宝剑格架,那知一剑架空,左少白的长剑又已向那三剑主刺去。
展眼间,左少白向那两名剑主连环刺去八剑,迫的二人连连后退。毫无喘息的余地。这一连八剑,惊倒了所有的人,原来左少自信手挥剑,人却原地未动,那两名剑主连连后退,两人绕着左少白转动,始终无能脱出左少白剑势之外,旁观之人看的真切,那两人却还浑然不觉,而且,左少白长剑连挥,看上去毫不动用真力,简直是随意挥洒,形同儿戏一般。
这时,大殿中尚有六七十人,但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而对方上下六十余人,人人使剑,眼看左少白剑法加此神奇,一个个尽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