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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接道:“眼前的峨嵋派,名头最响的有一僧、一尼、一俗,号称峨嵋护法三绝剑。”
闲云大师漠然道:“这三人都是峨嵋派的不肖之徒,早在三十年前,红云紫云即因不守佛门清规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被先师追回武功,逐出了门墙,想不到二十年后,反作了峨嵋派的护法之人。”
四戒大师道:“这三人眼前是峨嵋派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法正最为有力的后盾。”
闲云大师冷冷一笑道:“老衲有一位师叔,法号清净,不知还健在否?”
四戒大师想了一想,肃容道:“清净禅师,十余年未曾听人提起,是否健在,老衲就不得而知了。”
左少白叹息一声,道:“奸邪当道,正人隐迹,大师还是不回峨嵋的好。”
闲云大师淡淡一笑,道:“历劫之身,生死二字,早已置之度外。”
张玉瑶道:“盟主,我随大师走一趟峨嵋如何?”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以眼前的事实判断,少林一痴;武当悟因子、峨嵋法正,崆峒时尚兴,乃是圣宫神君派在各大门派卧底的四大奸细,各个击破,扫荡圣宫神君安置在外的奸细,乃是我等应做之事,所考虑的,乃是先后缓急问题,并非去与不去。”
万良大声道:“盟主说得对,此事大有研究的必要。”
说到此处,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范雪君脸上。但见范雪君垂首望地。沉思不语,众人与她相处已久,早已熟悉她的习惯,见状之下,众人默默等待,深恐打扰了她。
约莫等待了一盏热茶的时光,范雪君突然将头一抬,笑声说:“有了。”
张玉瑶秀目一睁,道:“有了什么?”
范雪君道:“我有一条计谋,如果大家齐心协力,按计而行,不出三月,一切问题,当可迎刀而解,剩下的就是直捣黄龙,与那圣宫神君决一死战了。”
众人一听,心头大为振奋,高光首先叫道:“姑娘快讲,什么计谋?谁不依计而行,可按军令从事。”
范雪君轻轻一笑,沉吟了一阵,默默无言。
万良突然叹一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愈是重大的计谋,愈是不能事先宣布,这是诸葛武候遣训,岂是违背得的。”
高光唠叨道:“嗯!山人自有妙计,到时自知。”
众人齐齐一笑,范雪君言不过实,那是久经证实的事,众人对她深具信心,想到前途已露曙光,不禁心怀一畅,只是身在闷葫芦中,对于即将来临的事,一无所知,心头终究有蹩扭。
但见范雪君脸庞一转,朝闲云大师道:“大师若能依照贱妾的主意,我保证峨嵋法正,与那护法三绝剑,自行投到,亲至大师座前,解决峨嵋家务。”
左少白道:“以逸待劳。那可强胜千里跋涉,孤身犯险了。”
闲云大师仰首望天,呆了一呆,道:“要等候多久?”
范雪君道:“一切都在这三月之内。”
闲云大师道:“不除那杀师恶徒,老衲誓不甘休,睡不安枕,三月之前,未兔大长了。”
范雪君笑声道:“消息传到峨嵋,彼等赴来中原,来去之间,大约耗去一两月的时间,三月之期,也不算长了。”
张玉瑶急声道:“师父,十多年也忍了,还忍不下这短短的三月么?”
闲云大师苦笑一声,望着范雪君,道:“尚清姑娘指示,在老衲那孽徒自行投到之前,老衲应该作何准备?”
范雪君肃然道:“那正法仅是大师的弟子,如果须得大师亲手收拾他,那就落了下乘,也出不了大师心头恶气。”
闲云大师一楞,道:“哦!那却如何是好?”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峨嵋私事,外人不敢置喙。”
闲云大师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暗道:“是啊!如果那一徒与护法三绝剑一起到来,我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力不能胜,功败垂成,岂非遣恨无穷之事,这种清理门户,惩治叛徒之事,又不宜求助外人。
他本非笨拙之人,只是面对范雪君这等智计如海,聪慧绝伦之人,才会显得迟钝,这时经范雪君一点,顿时明白过来,哈哈一阵大笑,道:“玉瑶,老衲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武功,你快把我安置到马车之内,莫要躲耽误了老衲宝贵的光阴。”
张玉瑶欢声道:“好呀,弟子遵命。”
三辆马车已停道旁,黄鹤周正已被安置在车内,张玉瑶将闲云大是的轮椅推到车旁,连人带椅,抬了上去,自己也钻入了车内。
万良呵呵一笑,低声说道:“范姑娘一句话,张姑娘只怕要变作峨嵋弟子了。”
范雪君道:“决战之期不远,增加一分武功,就增强一分战力,也增多一分获胜的希望。”
黄荣道:“言之有理,我们兄弟新学的武功,也该抽点时间苦练一番了。”
左少白点了点头,环顾众人一眼道:“我等下一步动向如何?诸位有何高见?”
高光道:“范姑娘想必胸有成竹了?”
范雪君摇首道:“我虽有打算,但一月之内,却是静以观变,何去何从,悉听公议。”
左少白一望四戒大师,道:“大师有何高见?”
四戒大师道:“老衲唯盟主马首是瞻。”
万良道:“我等已将中原闹的天翻地覆,若依老朽愚见,索性移军南下,瞧一瞧江南的风色。”
范雪君似是就等旁人提议南下,接口说道:“万老护法这主意不错,金刀门南下牧马,贱妾保证另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四戒大师脸色微微一变,道:“峨嵋远在西蜀,我等既不能去,武当山距此不远,我等何不南下荆襄,看一看武当派的情势。”
范雪君突然放声笑道:“原来大师也是成竹在胸,既然有此卓见,何不早讲,也免得我等枉费神思了。”
四戒大师脸色一红道:“刍荛之见,聊供参考而已。”
左少白暗暗忖道:“范姑娘对四戒大师,似有很深的成见,这内中定有误会,我得想个法子,使二人前嫌冰释,和睦相处才是。”
心中在想,口中缓缓说道:“九大门派和四门、三会、两大帮。武当派算是第二大派,实力仅次于少林,这一派的归属,对大局有举足轻重之力,我等去往武当,相机行事,确是有益无害之事。”
四戒大师见左少白同意自己的主张,不禁暗暗窃喜,合掌说道:“盟主明见万里,实乃武林苍生之福。”
左少白苦笑道:“大师过奖了。”
转脸一望范雪君道:“姑娘若无异议,我等就立刻动身,奔往武当了。”
范雪君淡然道:“谨遵盟主令渝。”
右手扶在范雪仪肩头,转身向篷车行去。
须臾,车声辚辚,向前行去。一路上,不时见到三三两两,身佩兵刃的少林弟子,那些少林和尚,愁眉苦脸,往来于官道之上,有的徜徉城镇中,大街小巷,徘徊来去,见了四戒大师,都是合什一礼,默默无语,四戒大师也从不探问一句。
左少白冷眼旁观,心知少林派追捕一痴之事,尚无结果,但由少林弟子散布的情况看去,重点似在豫南,想来一痴逃遁的方向,必在嵩山以南。忽忽一日,车过临汝,道上已见不着少林弟子。
这日晌午时分,左少白正在车内,探视黄鹤周正的病势,大车突然停了下来。高光忽由前面急急奔了回来,扑到车前,大声说道:“盟主快到前面瞧瞧。”
他似是激动过度。短短距离,竟然跑了过上气不接下气,连话也讲不出来。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是否遇上了敌人。”
高光伸手向前一指,喘息道:“万护法截住了一批武林人物,为首之人,正是盟主的杀父仇人之一。
左少白心头猛地一跳,道:“金钟道长?”
说罢,大步奔去。
高光道:“不,飞叟胡梅。”
说话之间,二人已奔到车队之前,早已看清了真象。
只见万良与黄荣站立路中,挡住了一批武林人物的去路,对方共有十二三人,为首一人是身材矮小,鹰鼻削腮的老者,左手执着一块铁牌,右手拿着一把短刀,正在大声讲话,万良仰首望天,一付充耳不闻的样子。
左少白一见这矮小的老者,脑海之间,顿时显出了“生死桥”前,那一幕血腥的惨状,未及开口,已唰的一声,抽出了身后的宝剑。
这矮小老者正是八卦门中的高手飞叟胡梅,左少白认得他,他也认得左少白,两人都未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不期而遇。飞叟胡梅先是一惊,继而仰首望天,哈哈一阵大笑。
万良“呸”的一声,冷冰冰的说道:“老匹夫,你是借这一阵笑声壮胆么?”
飞叟胡梅笑声一住,两道阴骛的目光在万良睑上转了一转,移日一望左少白,道:“左少白,近来江湖上有一种谣传,说你组织了金刀门,自任盟主,这谣传真是不真?”
左少白冷冷说道:“并非谣传,是实。”
飞叟胡梅脸上斥过一片阴霾之色,道:“生死判万良,想必你是金刀门下之人了?”
万良傲然道:“老夫是金刀门的护法之一。”
飞叟胡梅微微一惊,忖道:“这左少白何德何能,连万老儿这种成名数十年的高手,也自居属下,甘心在他的手下出力?”
转念之下,一望四戒大师,纵声笑道:“如果胡某老眼不花,这位大师应是少林高僧,名列四大护法金刚之一的四戒大师了。”
四戒大师道:“老衲正是四戒。”
飞叟胡梅冷笑一声,道:“大师乃是佛门高僧,总不会自贬身价,也投人了金刀门下吧?”
四戒大师肃容道:“老衲亦是金刀门四大护法之一。”
此言一出,飞叟胡梅与同行之人,无不脸色大变,骇异之极,仿佛突然之间,被人在心口猛地击了一拳。
要知四戒大师乃是声名久著的高手,以他的身份和武功,意然也充任了金刀门下的护法之职,这突然崛起江湖的金刀门,也就使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不胜震惊了。
只听左少白厉声喝道:“胡梅!”
飞叟胡梅心神一颤,道:“有何见教?”
左少白煞气盈面,冷冰冰说道:“当年在‘生死桥’前,围攻我左氏一家的武林人物,其中有你一人,那是不会错了。”
飞叟胡梅强自镇定,道:“武林动了公愤,胡某岂能后人?”
左少白冷笑道:“如果我未曾记错;是你一刀刺入我母亲的后背,是么?”
飞叟胡梅感到一股寒气,起自足底,逐渐向上升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但闻左少白冷漠的声音道:“我大哥左继白被你们劈作两半,尸体跌入绝壑之中,那也不必提了,我姊姊左文娟被你生擒过去,你却应该有个交待。”
飞叟胡梅微微一呆,道:“那左文娟确是被我生擒到手,但……”
左少白冷冷道:“被你杀害了?”
飞受胡梅大声道:“没有。”
左少白厉声道:“好!人在何处?”
飞叟胡梅心中暗道:“江湖上久已轰传,这小子身兼王剑、霸刀两家之长,加上那四戒大师与万良助阵,老夫若不使弄一点狡猾,只怕不能生离此处了。”
此人老奸巨滑,一瞧情势不对,立即盘算逃命之策。
只听他嘿嘿干笑一声,大声说道:“左文娟的下落,当世之间,只有胡某一人知道,但你若不露上一手,使胡某心服口服,今生今世,你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