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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范雪君道:“大师可前答应么?”
一痴大师冷冷说道:“你们如是想留下性命,那就只有一途可循。”
范雪君轻轻挥动右手,道:“一个人只要能保得性命,那是什么都可以干了。”
一痴大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有明训,既知无能抗拒,那也不用多费心了。”
范雪君突然格格一笑,道:“大师,如若咱们易境相处,大师又会如何?”
一痴大师道:“当弃去兵刃,束手就缚。”
范雪君声音一变,道:“好,现在你们可以弃去兵刃,束手就缚了。”
一痴大师冷笑一声,道:“女施主可是疯了么?”
范雪君道:“此刻,你们都已经没有了搏斗之能,不弃兵刃,只有坐以待毙了。”
一痴大师怒道:“你胡说什么?”
范雪君道:“大师如若不信,何妨运气一试,我已借和你谈话机会,弹出了无色无味的毒粉。”
一痴大师道:“果真如此,三位也已中毒。”
范雪君道:“我们有备而来,早已服过解毒之药。”
一痴大师道:“最毒妇人心,我早已该防你这一着才是。”
范雪君道:“一着失错,满盘皆输,大师已经输了一着,自然是应该认了。”
一痴大师不理范雪君的问话,却暗中运气相试。那知一试之下,果然觉着腹中隐隐作痛。这时群僧都已经试出身中剧毒,一个个肃然不语。
左少白一面暗中戒备,一面流目四顾,看情势发展。看群僧一个个呆呆站着,竟无动手的准备,心中暗道:难道这些人果真都已经中了毒么?
但闻范雪君接道:“各位可是已经相信了我的话么?”
群僧默然不语,数十道目光,一齐投在一痴大师的脸上,似是要等他令下。
一痴大师道:“不错,我们中了剧毒。”
范雪君道:“那是说,这一次咱们的斗智,你们败了。”
一痴大师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范雪君道:“咱们希望大师能够下令,要贵寺环围在林外的僧侣,一齐撤退,等候贵寺中长老出关。”
一痴大师点头说道:“好!本座即刻下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解药何在?”
范雪君道:“不用慌,我使用之毒,毒性虽然激烈;但只要诸位不运气和人动手,那毒性就不会发作。”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之意,可是说只要贫僧下令撤去那林外的僧侣,女施主却不用把解药交出来,是么?”
范雪君道:“我要大师和我们走在一起,直到最寺中长老开关之后,我再替大师解毒。”
一痴大师道:“女施主把本座看成什么人了?”
范雪君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但你只有一条命,大师如不怕死,那自是不用答应我的条件了……”
语声微顿,突然高声说道:“试给他们看看。”
左少白应声出手,突然向一个僧侣劈出一掌。那和尚本能的一扬右手,接下一击。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只听那和尚惨叫一声,突然抱着小腹蹲了下去。
一痴大师凝目望去,只见那和尚头上汗水滚滚,如雨而下,不禁心头骇然。
范雪君虽然不能瞧见事物,但那范雪仪却最迅速的把四周形势变化,告诉了姐姊姊。
四周群僧眼看同门师兄,接了一掌之后,竟然蹲了下去,痛的满头大仟,不禁心头大惊,暗道:看来她不是说的唬人之言。
但闻范雪君说道:“大师瞧到了没有?”
一痴大师道:“瞧到了。”
范雪君道:“那很好,如是一个人在自顾不暇之时,只怕也无能救助别人。”
一痴大师回顾了护守身侧的两个和尚一眼,默默不语。
范雪君冷冷接道:“看来大师是有些不信,定是想试上一掌了。”
左少白突然向前欺近两步,直逼向一痴大师身侧。两个守护在一痴大师身侧的和尚,突然向前跨行两步,拦阻了左少白。
左少白双手一分,分向两个僧侣拍去。两个和尚眼见师兄接他一掌之后的痛苦神色,本是不敢接他掌势,但左少白掌势劈来,两人又不能退让问避,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一击。
但闻蓬然一声,二僧各自被震的退后三步,齐齐抱着肚子蹲了下去。两个僧侣抱着肚子蹲下之后,看上去比那第一个僧侣更为痛苦,不但头上汗水滚滚而下,而且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范雪君冷冷说道:“此刻,药性已经行开,只要一运气,毒性立即发作,肝裂肠折,痛苦无比,任你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是一样的难以承受,诸位大师父,如是还有不信的人,那就不妨亲身试试。”
只听啊哟的一声惨叫,一个僧侣抱着小腹,蹲了下去。这人既未和左少白对掌,亦未向范雪君施袭,无缘无故的抱着小腹蹲了下去,只瞧的群僧一个个莫名所以。
范雪君道:“这位大师不信贱妾之言,暗中提气相试,才使药性发作,不知贱妾说的对不对?”
那和尚腹痛如绞,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连连点头。群僧眼看身中之毒如此厉害,那里还敢运气相试,个个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才好。数十道目光,一直投注在一痴大师的身上。
范雪君道:“有道是擒贼擒王,打蛇打头,贵寺中戒令森严,天下皆知,虽然你们明知掌门方丈这掌门之位,来的不明不白,有些可疑,但终于森严的门规,也不敢提出异议……”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虽然是身中剧毒,但不得方丈之命,也一样不敢弃去兵刃,束手听命,最好的办法,只有让贵寺方丈,尝试一下这种痛苦的味道,他才能体会出这种痛苦,非人所能忍受……”
转脸对着左少白道:“你攻那一痴大师两招试试。”
她双目虽瞎,但一切在范雪仪相助之下,再加那面垂黑纱,群僧竟然不知她目难见物。
左少白应了一声,直向一痴大师行了过去。
群僧虽然明知,已然无能和人动手,但是左少白向一痴大师行去,势又不能不管,只好齐向一痴涌去,环护他的身侧。
左少白暗暗赞道:“少林僧侣的门规,果是森严无比,明知无能抗拒,仍然保护方丈。
当下沉声喝道:“诸位纵然一齐出手,也是难挡一击。”
右手一挥,疾向一痴大师劈去。只见一个中年僧侣,疾快的横跨两步,挡在一痴大师身前,用身子护住了掌门方丈。
原来,他自知身中奇毒,不能运气出手,索性用肉体挡掌势。但闻蓬的一声轻响,左少白掌势,正击中那僧侣前胸之上,那和尚中了一掌之后,也是一样的抱着小腹蹲在地上。
范雪君道:“唉!诸位大师又想错了,也许你们认为,只要不运气出手,凭藉肉身一挡那掌势,也许不致激发毒性,却不知在身受一击之后,毒性一样的发作。”
左少白高声接道:“诸位再不闪开,在下可要施毒手了。”
一痴大师眼看情势已处于危恶万分的必败之境,纵然禅室内外,群僧全都毒发死去,也是无能救得自己,片刻之后,亦将步他们的后尘,只好说道:“你们站开去。”
群僧齐齐应声退开。
一痴大师目注左少白,道:“你们准备如何?”
左少白道:“那范大姑娘,已经讲的明明白白,要大师跟咱们一起到那片林中去。”
一痴大师道:“如本座不去呢?”
左少白道:“那正好让你尝试一下毒性发作的滋味。”
一痴大师缓缓站起身子,道:“老衲跟你们去。”
范雪君低声对左少白道:“快把你的兵刃讨回。”
左少白暗道:我凭仗的剑法、刀术,如今是赤手空拳,如是遇上高僧拦住,岂不是要空手迎敌。
心念转动,口中却说道:“先要人送还给我的刀剑。”
一痴大师道:“这个本座不管。”
左少白道:“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了,快要他们送来,不然我就点你五阴绝穴,让你试试那行血反集,毒性发作的两种味道。”
一痴大师表面之上,虽然还保持镇静,但内心之中却畏惧异常,回头对身侧一个僧侣吩咐了几句。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小沙弥。手中捧着左少白剑刀,大步行了进来。这小沙弥步履矫健,显然并未中毒。
左少白心中暗道:“这一痴大师险责可恶,必得防他一招才是。当下暗中运气戒备。
只见那小沙弥捧着刀剑,行到左少白的身前,道:“这刀剑可是你的么?”
左少白道:“不错。”
小沙弥双手递上刀剑,道:“请施主查过,这刀剑是否有错?”
左少白取了古刀,瞧了一阵,道:“金刀未错。”
小沙弥道:“可要再检查一下长剑么?”
左少白道:“不用了。”
那小沙弥双手合十,微一欠身,转头而去。
左少白刀剑在手,胆气大壮,低声对范雪君道:“咱们带他一个人走么?”
范雪君道:“有他一人作质也就够了。”
左少白冷冷的望望一痴大师,冷冷说道:“大师可以走了,难道还要在下催请么?”
一痴大师目光转动,扫掠了群僧一眼,缓缓站起身子,道:“姑娘要老衲同行何处?”
范雪君道:“那片林木之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们不愿伤人大多,只好借重大师,以阻贵寺中僧侣的攻势了。”
一痴大师回顾了范雪君一眼,道:“姑娘的用毒之能,本座十分佩服,不过……”
范雪君道:“不过什么?”
一痴大师道:“姑娘自入少林寺之后,一直戴着面纱,不知是何用心?”
范雪君略一沉吟,道:“这有什么不妥?”
一痴大师欲言又止,大步向前行去。
左少白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一痴大师怎会突然的问出这句话来,不知是何用心?”
只听范雪君道:“跟着他走。”
左少白举步而行,紧迫在一痴大师的身后,范雪君扶着妹妹肩头,走在左少白的后面。
四周群僧;不下数十人,眼睁睁的看着掌门方丈,被人带走,无法出手相救。
原来群僧都已觉得自己中毒甚深,无能出手,心中虽然焦急万分,也是无法可想。
沿途之上,虽然遇到了甚多少林僧侣,但因投鼠忌器,掌门方丈落入人手中,不能随便出手拦截。
行到大殿前面,一痴大师突然停下了脚步,仰脸望望天色,道:“青天白日,竟有辰星出现。”
左少白抬眼望去,但见蓝天无际,那里有辰星出现,心中暗道:这和尚只怕有点疯了。
但闻范雪君道:“大师想见白日星了么?”
一痴大师一皱眉头,茫然叹道:“女施主说的什么?”
左少白暗道:奇怪呀,这范姑娘怎么也变的有些不对?”
范雪君道:“大师不懂么?”
一痴大师道:“本座确实不大明白。”
范雪君道:“日月轮转,景物常新,世间事,那有一成不变之理。”
一痴大师道:“女师主之意,可是说……”
范雪君接道:“我说那人事常新,一切都会随着时光改变。”
一痴大师回顾了左少白一眼,道:“这位施主……”
范雪君道:“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
左少白愈听愈是糊涂,暗道。这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上一句天上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