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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良大步走到那茅室一角,伸手在屋角敲了一阵,道“这地窖的木门仍在。”
张玉瑶道:“打开这地窖之门瞧瞧。”
万良伸出手去,用力一拉,木门果然应手而开。只觉一股霉臭之气,直冲上来。
万良一皱眉头,道:“这地窖之中,也像是很久没有人了。”
张玉瑶道:“咱们下去瞧瞧。”
万良道:“姑娘请留在此地接应在下,老朽先下去瞧瞧。”
张玉瑶道:“我先下去。”
也不容万良答话,纵身一跃,直向地窖之中跳了下去。万良急急一跃而入。张玉瑶脚落实地,大步向下行去。
万良手中火折子已然燃尽,火光一闪而熄,探手从怀中又摸出一个火折子来,随手一幌,燃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十几具棺木,一排放在地窖之中。
万良一皱眉头,道:“他们已经迁走了。”
张玉瑶大步行到一具棺木前面,道:“老前辈,可要揭开一具棺木瞧瞧么?”
万良道:“瞧是要瞧,但不可造次。”
张玉瑶这次倒是未再坚持,退了两步,道。“老前辈要作何主意?”
万良高举手中火折子,目光流转,只见第三具棺木之上,还放有一只燃残的蜡烛,伸手取了过来,点起残烛,移放在第二具棺木之上,说道:“姑娘请控制好暗器,以备不时之需。”
张玉瑶道:“这棺盖之上,落尘盈寸,棺中纵然有人,那也早已成为僵尸了。”
万良道:“江湖之上,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咱们不能不作防备,姑娘请控制暗器待敌,在下打开棺盖,如有警兆,姑娘立刻打出暗器。”
张玉瑶淡淡一笑,道:“我想这棺木中纵然有人,恐也早已死去,但你这样胆小,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万良气的冷哼一声,道:“在下要奉劝姑娘几句话……”
张玉瑶一伸舌头,接道:“教训我?”
万良道:“教训老朽倒不敢当,当是告诉姑娘,江湖上险诈万端,遇事切不可粗心大意。”举步一跨,行近棺木,伸出右手,按在棺盖之上,暗运内力,猛然一推,立时身向后退去。棺盖启动,果然有一物挺身而起。
这一下不但大出了张玉瑶的意料之外,就是那万良也有些震骇不已。张玉瑶连那棺中挺起的事物,还未看清,立时一扬右手,一片金芒,疾射而出。只听一阵波波轻响,金针大部射中。凝目望去,只见那挺坐于棺木中的,竟只是一具人体骷髅。
张玉瑶一皱眉头,道:“一具骷髅,怎么还会坐起来?”
万良借烛火凝目望去,只见那骷髅,被一条铁线紧系在棺盖之上,那棺盖一起,铁线牵动骷髅,当真能坐了起来,原来是被铁线牵着。
万良缓步行近棺木,暗中运功戒备,先向棺木中望了一眼,不见有何异样,才把目光凝注那具骷髅之上。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奇异之事,对那具骷髅反覆查看。
张王瑶道:“一具骷髅有什么好看的?”
万良道:“这骷髅有些奇怪。”
张玉瑶道:“那里奇怪了,我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万良道:“姑娘仔细瞧瞧,这骷髅是否短少了几根肋骨?”
张王瑶仔细看去,果然在那骷髅两肋之间,各少了两根肋骨,当下说道:“也许时日过长,骨骼散去,跌落在棺木中了。”
万良道:“如果这具骨架应该散去,也不会单单的跌落两根肋骨,何况老朽早已瞧过,棺中并无散落的骨节。”
只听黄鹤周正的声音,传了进来,道:“万兄、张姑娘,两位现在何处?”
万良高声应道:“现在地窖之中。”
周正道:“两位无恙么?”
万良道:“我们很好。”
只听步履声传了下来,黄鹤周正,带了两个身着红衣的剑手,大步行了下来,看两人正在查看一具骷髅,才长长吁一口气,道:“怎么,没有人了?”
万良道:“留下了几具棺材,周兄快来瞧瞧这具骷髅。”
张玉瑶冷哼一声,道:“一个骷髅,有什么好瞧的?”
只见周正行近那棺木前面,瞧了一眼,立时全神贯注。
张玉瑶心中赌气,不再瞧看两人,举步向别一具棺木行去。
万良道:“周兄,这骷髅身上的两条肋骨,可是人生前取去的么?”
周正道:“不错,一个活生生的人,先被人生取去了两根肋骨,取出之后,此人还未死去。”
万良道:“兄弟亦有此感。”
两人聚精会神,正在研究这一具骷髅,突听张玉瑶啊哟一声尖叫,传了过来。转目望去,只见张玉瑶揭开了另一具棺木的盖子,呆呆的望着那棺木中的事物出神。
周正道:“什么事?”大步行了过去。
张玉瑶道:“你瞧这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在这阴森的地窖中,一灯荧荧如豆,十几具棺木并列而放,单是这情景,就叫人毛发悚然。
周正重重咳了一声,自己壮了壮胆子,行到那棺木前面,低头望去。只看一个虬髯绕颊的大汉,全身玄衣,直挺挺的躺在棺木之中,圆睁着一双虎目,像貌如生。
周正摇摇头,又仔细瞧了一眼,道:“奇怪啊!奇怪。”
万良追了过来,道:“什么奇怪事情?”
周正道:“这人在这棺木之中时间不短,何以尸体不坏?”
万良瞧了那棺木中的尸体一眼,道:“这人的尸体经过药物泡过,所以不坏……”突然,惊呼一声,住口不言。
周正道:“万兄怎么了?”
万良道:“周兄,可认识此人么?”
周正仔细瞧了一阵,亦不禁骇然变色,说道:“八卦门的掌门,神掌呼延坤。”
万良道:“不错,正是此人。”
周正歉道:“难道此地也是圣宫魔君的一处秘密分舵?”
万良道:“周兄在圣宫十余年,而且地位甚高,纵然不知那神君何人?但对圣宫之密,决不会一无所知,请仔细的瞧瞧看,此地是否留下了圣宫的标记?”
周正伸手取过蜡烛,高高举起,四下查看了一眼,摇摇头,道:“在下实是瞧不出什么?”
万良长长吁一口气,道:“如若那范姑娘亦在此地,必可找出一些破绽出来。”
周正道:“但望万兄不要怀疑兄弟,凡入圣宫之人,不但身上先要加上重重禁制,使你无法叛离,而且除了本身的事务之外,不许多问一言,亦不许多管他人之事,兄弟虽然身任黄龙堂主,手下不下数百,可当高手之称;亦有六七十人之多,权位实不能算不重,但除了听命行使之外,对圣宫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就是武林中的形势,亦是茫然不知。”
万良道:“这么说来,那圣宫魔君,不论对任何人,都是不肯相信了?”
周正沉吟一阵,道:“五龙堂主,只怕都和我周正一般,所知有限,真正能参考机密的,只有三五个人而已。”
张玉瑶道:“那圣宫神君花相如何?”
周正道:“那圣宫神君,以各种不同的面目出现之时,大都是花相陪在身侧,想来定然知道不少机密。”
张玉瑶回顾了万良一眼,道:“周大侠既然不知,问也枉然,这地窖中蛛网尘封,久已无人,咱们索性打开所有的棺木瞧瞧,或可发现一些隐密。”
万良道:“姑娘之言甚是。”
张玉瑶道:“夸奖,夸奖。”右手伸出,打开了第三具棺木。
探首看去,只见一长发女子,盖着一条锦被,闭目而卧。
烛光下,那女子面目如生,如若是一具尸体,显然亦经过药物泡制。
万良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那棺木中放的什么?”
张玉瑶道:“一个女人。”
周正道:“一具女子尸体。”
张玉瑶道:“她盖着棉被,闭目而卧,睡的十分安详,谁知道死的还是活的?”
万良行近棺木瞧了一眼,道:“姑娘请退后几步,在下要揭开棉被瞧瞧。”
张玉瑶应声向后退了两步。
万良轻轻咳了一声,伸手探入棺木之中,手指将要触及棉被时,突然又缩了回来,自言自语说道:“我看不用揭开棉被瞧了,仔细瞧瞧她脸色,是死是活,大概就可以决定了。”
他自言自语,伸手取过蜡烛,伸入棺中望去。只见她星目微闭,脸色苍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万良回顾了周正一眼,道:“周兄,你可认识这女人么?”
周正摇摇头,道:“不认识。”
万良轻轻叹息一声,道:“大概是死了。”
张玉瑶道:“一个人躺在棺木之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自然是死了,你瞧了半天,就瞧出这一点名堂上?”
万良轻轻咳了一声,道:“老朽实不便揭开棉被瞧看。”
张玉瑶道:“哼!我瞧还是由我来瞧吧!你们向后退去。”
万良呆了一呆,只好向后退去。原来,他想自己身份,如若揭开棉被,不论这女人,是死是活,如是赤裸身体,未穿衣服,那可是大为尴尬的事,是以,不敢揭开棉被瞧看。
张玉瑶大步走上前去,伸出纤白的玉手,唿的一声,揭开了那女子覆盖的棉被,仔细一瞧,不禁脸色大变,骇然向后连退三步。”
万良道:“张姑娘,那女子是死的还是活的?”
张玉瑶道:“一个孕妇。”
万良道:“什么?一个孕妇,那是她还是活的了?”
张玉瑶道:“那小孩子,已经……已经……”
周正道:“姑娘不用害怕,慢慢的说。”
张玉瑶道:“那孕妇已被剖开小腹,取走了孩子。”
万良恨声说道:“好残忍的手段。”
周正若有所悟的突然凝目沉思起来,良久之后,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是啦!是啦,定然有关系了。”
万良道:“周兄,什么事?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周正道:“我在那圣宫,曾听说过,要取一些将生未生的胎……”
万良接道:“取胎儿干什么?”
周正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但此地可能与圣宫有牵缠,倒是找到了一点证明。”
张玉瑶缓缓替那妇人掩上棉被,说道:“咱们索性把这地窖中存有的棺木,一齐打并瞧瞧如何?”
万良道:“主意更好,但还得小心从事。”
张玉瑶右手运劲一抬,揭开了第四具棺木盖子。凝目望去,不禁咦了一声。原来第四具棺木之中,竟然是一具空的棺木,不见尸体。
万良探首向棺木中瞧了一眼,行到第五具棺木,右手运力,揭开了棺盖。仔细看去,不禁一怔。原来那具棺木中,竟然躺着一个面目如生的英雄少年,眉形形貌,竞和左少白十分相似。
这一惊非同小可,伸手向那少年前胸摸去,只觉他心脉早已静止,全身冰冷,早已气绝多时。
张玉瑶看那万良一直望着棺木中呆呆出神,立时问道;“棺木中放的什么?老前辈竟然瞧的如此人神。”
万良道:“姑娘快来瞧过。”
张玉瑶应声行到棺木前应,低头望了一眼,不禁讶然道:“很像他。”
万良道:“不错,正义老人那绝世无俦的整容之术,竟被他们学去了。”
张玉瑶道:“我明白了,他们要利用那整容之术,混淆咱们耳目。”
万良道:“不错,这一次他们显然没有成功,手术失败,留下了这具尸体。”
在万良高举的烛火下,张玉瑶仔细的打量了那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