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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三姑一伸二指道:“有两件事,适才忘了与你交代,所以赶上前来!”
司马玠见她并无打斗之意,放下了心,笑道:“哪两件?”
巫三姑慎重地道:“第一件,见了你那盟兄司马刚,叫他与本姑娘见见面!”
司马玠连忙道:“这个容易,前辈放心!第二件呢?”
巫三姑脸色凝重,语言低沉地道:“第二件,听说你与‘血光会’有约,要争武林第一的头衔?”
司马玠道:“争第一第二没有关系,消降邪恶,则是势在必行!”
巫三姑道:“我不问正邪,到时候我巫三姑也要算一份,看看谁是武林第一!请吧!”
她语落,一折腰人如一溜银虹,飞回沟去。
司马玠苦苦一笑,也展功向翼德祠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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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在五岳之中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险。
而南岳的峰峦百变,却有不少的深壑幽谷,隐秘的洞穴。
这时,有一道宝蓝的影子,掠光浮影的,在树梢山径疾射狂驰。
那正是心急如焚,焦愁万般的“粉黛金刚”诸葛兰。
诸葛兰一气之下离开了“潜龙古堡”,她在意料之中,凭自己的轻功,也许黄昏以前,可以赶得上王伯燕的手下。
到时不问青红皂白,将那些护送的人不分首从,杀他个痛快,也好出这口闷气。
可是,她哪知道别人走的是山径小路呢?
因此她跑到日落西山,一身香汗淋淋,也没见到有两顶软轿,八个大汉的行踪。
心忖——难道“神偷”王伯燕的手下都是飞毛腿不成?
纵然八个护送的人都是飞毛腿,而四个轿夫不能也是日行千里的飞毛腿。
但是,她并不灰心,计算着,即令是追到南岳鬼愁洞,也要把司马玠追回。
有了这个念头,她反而不在路上耽搁,冲着官塘大道,认准南岳赶路。
崇山峻岭,断涧悬岩。
数不尽的峰头,“鬼愁洞”究竟在何处呢?
山外的人不知道,山深处,又没有人!
眼看着红日西下,夜幕低垂。
忽然——一丝低低的笑声,随着晚风飘过来。
那笑声虽然低微至极,但却瞒不过服了千年灵芝功力大进的诸葛兰。
但听——那娇笑乃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道:“你这个人,这里离我师父的洞府不远了,要是被我师父碰到了,不剥你的皮才怪呢!”
语气沉荡轻浮,嗲劲十足。
接着,一个压得低低的男子声道:“怕什么?你师父又怎么样!”
女的道:“一路上还没够吗!人家都累死了!”
男的又道:“够!这有够吗?又不是吃饭!吃饱了就不饿了!”
女声又娇笑起来道:“亏了你还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却原来也是外带忠厚内藏奸诈,背了人什么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这女的说了这多话,使诸葛兰心头如同鹿撞,怦怦的跳个不停。
这口音太熟了,太……
先前男的又道:“食色性也,我有狐狸尾巴吗?你才是个道道地地的小狐狸呢!”
“嗯!”
女的鼻孔里“嗯了”一声。
诸葛兰不由“咚”的一声,坐在当地,眼前金花乱绕,耳鸣心跳。
像诸葛兰这等高手,怎么会有这等现象呢?
原来她已听出来!
那女的不是别人,却正是“白花蛇”柳倚人的声音,半点不差。
那男的……
男的由于声音低沉,压着嗓门,完全分辨不出是谁来。
然而,柳倚人是与司马玠在一起的。
何况,柳倚人点明了,“你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又说‘面带忠厚内藏奸诈“……
徐了司马玠,谁是十二金刚中的“大人物”?
一定是“白花蛇”与司马玠穴道到时自解,杀了护送的人,两人……
诸葛兰的悲、痛、恨、妒……
她心血上涌,头晕目眩。
晚风,又吹来若断若续的女声娇笑,男声喘息……
她再也不愿听下去。
咬紧牙关,对着那语音传来之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呸!”
一回身,就向来时的路上奔去。
约莫有三五丈。
她又停了下来了,心想:——我这一走,算是什么!日后再问起来,他来个死不承认,我又有何凭何据?
——何不来个“捉双”,教他拖不了耍赖不得!
然而……
——自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何……
正在她犹疑未决之际。
“哈哈哈……”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由十丈外的林子里送出来,接着青影晃眼而起。
不是“白花蛇”柳倚人还有谁!
柳倚人一现身,诸葛兰的顾忌全无,一点地陡的射起三丈,斜刺里,迎着“白花蛇”扑去。口中道:“狗男女!干的好事!”
“白花蛇”柳倚人一见是诸葛兰,不由叫道:“朱楠,小兄弟……”
诸葛兰无名之火高起十丈,哪里还理会许多,凌空取势,挥掌就拍!
“白花蛇”柳倚人,不知她的利害,兀自嗲声嗲气地道:“小兄弟!你吃醋吗!”
说着,她也在虚空之际挥掌用力。
“噢!”
诸葛兰盛怒出手,力道之雄可以想见。
遇上不知死活的“白花蛇”又是毫不经意的挥掌作势。
但听“噢!”的一声惊叫,劲风鼓动之下,“白花蛇”的人,像飞轮一般,霍然翻滚不已,径向山沟深处坠去。
幸喜她见机得早,急切问一个“点水蜻蜓”,蛇腰一拧,抓住了山崖的青藤,总算拾回一条性命。
又幸而诸葛兰一击之后,穿人丛林。
她因未见司马玠出面,生恐他趁乱走去,日后无有对证。
若是诸葛兰趁胜再发一招,“白花蛇”柳倚人也免不得要葬身深涧,尸如烂泥!
诸葛兰穿进丛林。
然而林木萧萧,空洞洞的,竟没有半点人影。
她不竟益发大怒,朗声喝道:“司马玠,是男子汉滚出来!”
喝声才了。
左侧荒草中,阴沉沉地道:“没有男子汉,有个女丈夫!”
野草分处,出现一个高人一头,虎背熊腰,长发披肩,浓眉环眼,比一般男人还要魁梧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身豹皮紧身,脚下也是一双豹皮短靴,手中倒提着根豹尾鞭。
斑斑点点的活像只花斑豹。
诸葛兰一心以为司马玠溜了,那股无??之火高冒三丈,一见那女人,不由冷喝道:“管你什么事!”
中年妇人冷冷一笑,手中长鞭一抖,划出个数丈大的圈子,吧的一声,喝道:“新鲜,周围五十里,都是我的天下,谁闯进来,我就不饶他,你在我洞门口大呼小叫,还说不关我的事,这不是笑话吗?”
诸葛兰闻言道:“原来你是这儿的山神!”
那妇人耳闻诸葛兰调侃她,不由面孔一寒,纵身窜上前来道:“山神!比山神还高几辈!姑奶奶是天蓬元帅!”
诸葛兰不由回嗔作喜,仰天发出声狂笑。
那妇人道:“笑什么?”
诸葛兰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到南岳来,找的就是‘女天蓬’!”
“你找我?”
诸葛兰道:“你就是西门素娥?”
那妇人更加不解道:“是的!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诸葛兰的面色一变,指着深涧之下,大声道:“你调教的好徒弟,专门在外招蜂引蝶,勾引良家弟子,我特地给你送回来!”
西门素娥一惊道:“送回来?人呢?”
诸葛兰缓缓地道:“她自不量力,想接我一掌,谁知……”
西门素娥可急了,抢着道:“怎么样!”
诸葛兰故作悠闲地道:“跌在这儿了!”
这深涧不见底,但听轰轰水声,俨如雷鸣,人若跌下去,焉有活命!
“女天蓬”西门素娥面现悲伤,目露惊疑凝视着涧底,许久才道:“此话当真?”
她好像对于“白花蛇”十分钟爱,因此也格外悲伤,问话的时候,泪水欲滴,牙关紧咬,脚下,也一寸一分的逼向诸葛兰。
同时,她手中的豹尾鞭,抖得隐隐有声。
就在“女天蓬”意欲拼命之时……
涧畔人影一纵,“白花蛇”柳倚人冒了上来。
她一身衣裙被荆棘挂得七零八落,头发也散乱得蓬蓬松松十分狼狈地叫道:“师傅!师傅!”
“女天蓬”西门素娥顾不得伤人,豹尾长鞭一抖,远远把鞭梢缠住了“白花蛇”的手腕!喝了声:“起!”
“白花蛇”像一条大鱼似的,被长鞭“钓”了起来。
“女天蓬”的手腕一收,将“白花蛇”揽人怀内,亲切地道:“倚儿!这小娃儿欺负了你?”
“白花蛇”柳倚人道:“师傅!他骗我”
“女天蓬”道:“她如何骗你?”
“白花蛇”扭扭腰道:“他装着不会武功,却冷不防之下拍我一掌,我大意之下,当然吃亏,被他震落深涧!”
“女天蓬”咬牙有声道:“好小子!待我为师的替你找场!”
她轻轻推开“白花蛇”,长鞭如同怪蟒翻身,在头上一绕,指着诸葛兰道:“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诸葛兰冷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你这不男不女的野师傅,才教出来个不知羞耻的女徒弟!”
几句话算是伤了“女天蓬”西门素娥的心。
她长鞭一抡道:“我徒弟怎么啦?我又哪点是不男不女?”
诸葛兰道:“你徒弟学了你的三脚猫把式,在江湖上贩卖风流,你呢?撒泡尿照照你这付德行!”
西门素娥对于徒弟“贩卖风流”,似乎并不在乎。
而对于自己的“德行”好像特别重视。
她追问道:“我的德行怎样?”
诸葛兰道:“八个字的断语!”
西门素娥迷惘地道:“八个字?”
诸葛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半—男、半一女、亦—人、亦一兽!”
西门素娥算是听懂了。
她勃然变色,怒火如焚地道:“小子!你骂我不是人?”
一式“天外飞鸿”,鞭梢吧的一声,由右至左,凌厉无比的狂卷而至。
诸葛兰一见,不由皱起双眉。
因为,武家交手,一寸长,一寸强,西门素娥的长鞭,足有丈来长短,猛挥狂卷之际,夹着呼呼风声,锐不可当。
既不知她鞭中有无勾刺之类的“夹带”,当然不便冒险去抓。
所以,她只好认定长鞭的来势,向相反的方向飘出丈余。
“吧哒!”
西门素娥的长鞭,结结实实的扫在地上,“吧哒”一声,泥沙四溅。
一招落空,并不息手。
西门素娥的手腕一抖,长鞭并不收回,就势腾空扬起,招展“怒海腾蛟”,反刷过来。
这一招此先前并无逊色。
诸葛兰冷冷一笑道:“来得好!”
喝声中,“平地青云”,整个人笔挺挺地平地上拔数丈,;落在一棵古柏之上。
不料——那西门素娥扫了个空,并不撤手。
但见她牙关紧咬,反而抖臂加力,丈余的豹尾鞭,认定古柏之上绕去。
同时,口中牙咬得唧唧有声,冷哼道:“倒!”
这个女怪物的膂力实在惊人。
只见她一震腕,人向后仰……
偌大的一棵古柏,怕不有一抱粗,竟被她连根拔起,引起一阵“唏哩哗啦”的枝断叶落,沙飞土扬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