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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恰到好处”,就是这“环到”和“身飘”等两项条件,缺一不可!
方古骧的金环不到,诸葛兰因疏忽失备,固然难逃蜈蚣啮体之厄,但纵令方古骧的金环飞到,若是诸葛兰未能配合巧妙地,及时飘开身形,她仍将惨遭不测!
方古骧“醉金刚”之名,并非虚得,他手法巧妙,这只飞环,准而又准地,打个正着!
因那飞袭诸葛兰之物,是一条活的罕见奇毒蜈蚣,不是一般毫无灵性的死的暗器!
蜈蚣正在疾飞暗袭诸葛兰脑后,突被横里飞来的这只金环,打中腰部!
金环是百炼精钢所铸,锋利异常,再加上方古骧腕力绝伦,蜈蚣腰部环节,又较脆弱,遂被一下打成两截!
若是飞刀镖箭的无灵死物,既被截中,必即坠落!
但蜈蚣不然,常方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虽被截两段,仍然一息未泯,犹存凶性!
后半身当然凌空立坠,前半身反而意图泄恨地,不单加急扑向诸葛兰,并从口中猛然喷出了一线黑色液汁!
这线黑色液汁,是蜈蚣丹元所化,自然奇毒无比!
诸葛兰若未及时闪开,纵然能避免蜈蚣的临死猛啮,也非被毒汁喷中不可!
她如今这一避开,却有了两个倒霉透顶的替死鬼!
这两个替死鬼,就是站在诸葛兰对面的两名长颈凶苗。
蜈蚣全力急窜,未曾扑中诸葛兰,便恰好向这两个晦星照命的长颈凶苗扑去。
这蜈蚣,久经姬亨豢养,业已通灵,若在平时,自然认得出主人手下,不会对这两名长颈凶苗,有所伤害!
如今不同,自被拦腰断成两截以后,这蜈蚣在事实上业已死去!
蜈蚣既死,灵性白失,所凭借的,只是一口戾气,它哪里还认得出谁是己方?谁是敌者?
慢说碰到人它要咬人,便是被它扑中一块石头,或是一段枯木,它也会恶狠狠地,啃上几口!
故而黑色毒汁射处,当先一名长颈凶苗,立即惨号连声,掩面跌倒!
空中赤红光影一闪,蜈蚣的半截身躯,跟着飞到,恰好一口啃中另一转身飞逃长颈凶苗的细长颈子之上!
另两名长颈凶苗,心胆皆裂,转身欲遁,诸葛兰恨他们举动阴毒,剔眉叱道:“万恶凶苗休走,我也奉赠你们两只环儿!”
随着语声,两圈“风磨铜丝”,业已化成两圈金虹,电疾飞出!
“粉黛金刚”的暗器手法,何等灵妙,只见金虹一掣之下,两名长颈凶苗,便告身首异处!
这时,被蜈蚣啮中,和喷中毒汁的另外两名凶苗,业已骨肉齐消,化作两滩血水!
诸葛兰见蜈蚣毒性如此剧烈,看得方自骇然,方古骧忽顿足苦笑道:“诸葛姑娘,我们只顾处置凶苗,却忘了留下姬亨,被那厮侥幸逃脱!”
诸葛兰抬头一看,峭壁顶端果已空荡荡地,失去了姬亨踪迹。
她冷笑一声,轩眉说道:“好在我们是打算闯闯‘野人山’,荡荡‘七绝谷’,漫长途程中,尽有相逢机会,这次虽被他逃脱,下次决不再令他有所侥幸就是!”
说至此处,换了满面笑容,向方古骧抱拳叫道:“方老人家,多谢你飞环解危,不然我真难免被那条蜈蚣,咬上一口!”
方古骧摇头说道:“这桩事儿,也是凑巧,我若非偶然瞥见,也想不到姬亨那等刁恶,竟会用一条奇毒蜈蚣,作为暗器,由此可见……”
诸葛兰笑道:“方老人家怎不说将下去?”
方古骧向诸葛兰深深看了一眼,正色说道:“江湖之大,鬼蜮之多,有时委实绝非仅恃‘武功’,便足应付!‘七绝魔君’孟南手下,均是苗疆凶邪,以后遇上对方,似乎要特别注意他们所豢的恶毒之物……”
诸葛兰连连点头,接口说道:“方老人家说得极是,尤其对于防不胜防的苗人‘毒蛊’,我们要格外当心!”
方古骧皱眉说道:“诸葛姑娘说得是,恶蛊与其他毒物不同,非但无形五色无臭,中蛊之后,解救更难……”
诸葛兰接口笑道:“我那沾有‘三足碧蜍丹元’的:风磨铜丝‘,不如对于解救苗人毒蛊方面,是否具有与解救其他毒物的同样灵效?”
方古骧闻言一怔,摇头说道:“关于此事,我也无法解答,可惜忘了问问淳于慈,那位‘小仓公’,既是盖代神医,必然深通药性……”
说至此处,见诸葛兰走向那两名身首异处的长颈凶苗尸旁,俯身拾取所发出的“风磨铜丝”,遂扬眉叫道:“诸葛姑娘,这两圈‘风磨铜丝’,业已见血,其上所沾的‘碧蜍丹元汁液’……”
诸葛兰边自擦去血渍,边自把那两圈“风磨铜丝”收起,含笑说道:“我知道这上面的‘碧蜍丹元汁液’,业已见毒失效,但却仍可当做专破各种内家气劲的神妙暗器使用!”
方古骧“哦”了一声,笑道:“我倒忘了,诸葛姑娘一向不用其他暗器……”
诸葛兰娇笑说道:“那要看对付什么人了,像对付孟南手下这些万恶之徒,我认为大可以牙还牙,不必仁慈太甚!”
方古骧道:“经过这么一来,业已证实我们所作判断,丝毫不差,‘玉金刚’司马玠老弟,确已被孟南手下,掳往:野人山七绝谷‘,诸葛姑娘请决定一下,我们要不要把这项讯息,通知左右两路?”
诸葛兰笑道:“我是以方老人家的马首是瞻,你尽管自作决定,不必再问我了!”
方古骧闻言,便心中暗自盘算,要不要把已与“七绝神君”孟南手下朝相争斗,并获得司马玠确实下落之事,通知淳于慈、熊华龙等群侠?
他正在寻思,诸葛兰忽又指着被方古骧飞环所断,跌落地上的半截蜈蚣,向方古骧双扬秀眉,嫣然笑道:“老人家,这样大的蜈蚣,定必毒性甚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方古骧道:“普通蜈蚣,最长也不过五寸左右,这蜈蚣长约尺许,宽逾四指,全身色泽火红,恐怕就是边荒特产的‘铁骨火蜈’……”
诸葛兰娇笑说道:“既称‘铁骨’,怎么竞被方老人家所发飞环,一截便断?”
方古骧失笑道:“这是凑巧,一来我生恐诸葛姑娘有险,以全力发出飞环,二来那飞环极为锋利,又是击中蜈蚣身上,最脆弱的骨节相联之处!”
诸葛兰向那半截蜈蚣,看了两眼,含笑叫道:“老人家,据说蜈蚣只要长过—尺,骨节内便有宝珠,我们要不要把它的骨节劈开看看,是不是有所收获?”
方古骧点头一笑,俯身拾起长颈凶苗们遗弃地面的一柄苗刀,便向蜈蚣骨节,猛力劈下!
谁知格的一声,那蜈蚣骨节,竟不畏苗刀锋芒,仍然毫无伤损!
诸葛兰诧道:“苗刀极为锋利,这蜈蚣骨节,居然无伤,委实当得起‘铁骨’二字!恐怕其中真有什么宝物,也未可知!”
方古骧又复猛劈两刀,仍然无法把那蜈蚣骨节劈开。
诸葛兰灵机一动,扬眉娇笑叫道:“方老人家,不要用苗刀了,你拿这件东西试试!
说完取出那根用“三足碧蜍”前足腿骨所制的“白骨锤”,向方古骧含笑递去。
方古骧点头笑道:“我倒忘了这件东西,诸葛姑娘在‘庐山阴阳谷’中,业已仗恃它的特殊威力,胜过‘白发金刚’伏五娘,如今或许会对这坚硬无比的娱蚣骨节,发生克制作用?”
话完,举起“白骨锤”来,便向蜈蚣骨节砸下!
说也奇怪,适才方古骧挥动苗刀,几乎是全力猛劈,尚未将蜈蚣骨节,劈动分毫,如今改用“白骨锤”,不过轻轻一击,便将蜈蚣骨节,砸成粉碎!
但骨节之中,只包着一些淡黄色的臭水,哪里有什么宝珠?
方古骧苦笑说道:“诸葛姑娘,你看见没有,”宝物在我手中,这根‘白骨锤’,真是无坚不摧,但蜈蚣骨节之内,却没有……“
诸葛兰不肯死心地含笑叫道:“老人家不要武断,蜈蚣骨节颇不少呢,也许这一节中,空空无有,另一节中,却有收获!”
方古骧闻言,遂用“白骨锤”,把那半截蜈蚣的每一骨节,全都砸碎!
结果是节节相同,都包含着一些黄色臭水!
方古骧含笑说道:“也许宝珠是在蜈蚣的前半截中,我们再去……”
诸葛兰玉颊微赧,赧然接道:“方老人家,你不要绕着弯子损人好吗?我如今受了教训,贪念已戢,不再企图获得什么蜈蚣宝珠的了!”
方古骧微微一笑,正待回身与诸葛兰一同走去,但目光偶瞥之下,却发现了滩死去长颈凶苗所化的血水中,似有红光一闪?
他有此发现,遂止步卓立,向诸葛兰含笑叫道:“诸葛姑娘,常言道:”一饮一啄,无非前定‘,又道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话儿委实……“
诸葛兰听得没头没脑地,皱眉苦笑说道:“方老人家,你突然提起这几句俗语则甚?”
方古骧道:“我是说那蜈蚣的前半截中,果然有宝!”
诸葛兰诧道:“何以见得?”
方古骧告以适才所见,诸葛兰闪目看去,因如今暮霭四垂,天已入夜,果然看见那滩血水之中,有赤红宝光微闪!
他们缓步走过,见那长颈凶苗的尸体,业已化尽,只剩下前半截蜈蚣,横在血泊之中。
但等方古骧挥动“白骨锤”,砸破蜈蚣骨节,却仍与下半截所见,完全相同,毫无发现!
两人诧然之下,细一研究,才发现所见红光,是从蜈蚣的双目以内发出。
这回,方古骧不敢再用“白骨锤”硬砸,改用匕首,慢慢把蜈蚣双目挖下。
挖下双目,剔去筋肉,果然是两粒比龙眼略大,赤红色的光润宝珠!
方古骧笑道:“诸葛姑娘,你所要的宝珠,只不知这珠儿除了赤红光润可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妙用?”
诸葛兰生恐珠上有毒,遂拔下银簪,试了一试,见簪上毫无变色,方放心揣起一粒,把另一粒向方古骧递去。
方古骧摇头笑道:“这宝珠既是一对,何必拆开?再说珠宝本系女孩儿家所爱之物,我这老醉鬼,除了爱酒之外……”
诸葛兰接口说道:“方老人家,你不想要这珠儿,我也不会加以勉强,但却请你暂时带在身边!”
方古骧扬眉问道:“带在身边,有何益处?莫非诸葛姑娘业已看出这宝珠妙用?”
诸葛兰笑道:“蜈蚣天生便是蛇类克星,这条‘铁骨天蜈’既成气候,宝珠更是精华所聚,可能会具有克制毒蛇妙用?有此一珠在身,于山行野宿之际,或可减少一些顾虑。”
方古骧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诸葛姑娘的这种推理,颇有见地,为了求证起见,我们不妨在遇上蛇儿时,拿它略作试验!”
诺葛兰娇笑道:“既然如此,老人家请收起宝珠,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方古骧把那粒得自“铁骨天蜈”眼内的赤红宝珠,揣向身旁,含笑说道:“诸葛姑娘,我们如今是怎样赶法?仍走中路?
抑或偏左偏右?去把所得讯息,通知淳于先生,和熊老花子等人?“
诸葛兰笑道:“我已说过,一切均请老人家自行做主,不必再问我了。”
方古骧道:“我觉得‘玉金刚’司马玠老弟落入‘七绝谷’凶人手内之讯,与我们判断相同,不过是加以证实而已,已不算什么新鲜消息。”
诸葛兰听出方古骧的言外之意,微颔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