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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桩误会,你把我当成了伏老婆子!”
司马玠苦笑说道:“这件事儿,委实咎在我太以粗心,尚请朱兄多加谅解,多加担待!”
他性命呼吸地,吃了这场大亏,还要认错,还要请人谅解,请人担待,不禁反而把诸葛兰窘得玉颊通红,作声不得!
司马玠见了诸葛兰的欲语又止神情,语音低弱地,含笑叫道:“朱兄,你……你……你……好像还有什么话儿想说,而又不便出口?”
诸葛兰见他问起,点头说道:“施兄,据我判断,你的一身功力,至少也将与我在仲伯之间,适才怎……怎会只互接一掌,便……便伤得这等严重?”
司马玠苦笑一声,未曾答话。
诸葛兰疑怀难释,不肯放松地,又自问道:“施兄,你怎不答话,莫非有……有什难言之隐?”
司马玠无可奈何,只好把语音放得极为柔和地,缓缓说道:“这是我自讨苦吃,我……我临时散去了所聚功力!”
诸葛兰吃惊叫道:“对掌散功,武林大忌,你怎么如此……”
诸葛兰一句“你怎么如此笨法”的“笨法”二字,尚未脱口,蓦然悟出对方此举之中,蕴藏着为了关怀自己,不惜自我牺牲的极高极厚情意!
她有所悟,自然感动已极,目注司马玠,含泪叫道:“施兄你……你太笨了,你‘对掌散功’则甚?因为你纵然将我震伤,也不至于伤得像你如今这等重法!”
仍然是怪他太笨,但这个“笨”字之中,却含有甚多其他意味!
司马玠是何等聪明人物?他自然能从诸葛兰的含泪目光之中,体会得出这种特殊意味!
好了,他有收获了,他觉得为了这点收获,慢说身负重伤,就是付出整条性命,作为代价,也算值得!
诸葛兰见他眉梢中虽仍含蕴着痛苦之色,嘴角上却已浮起傻笑,不禁叹息说道:“施兄,你脏腑重伤,适才险已魂游墟墓,怎……怎么还……还笑得出口?”
司马玠低声说道:“小弟自从在姜夫人的‘封炉赠宝大会’之上,得睹光霁,便对朱兄风采,极为仰慕,适才鲁莽出手,正恐得罪朱兄,朱兄居然海量相宽,叫我怎不高兴呢?”
诸葛兰觉得此人竟完全以自己之喜为喜,自己之忧为忧,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施兄情盛真挚,人又风趣,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司马玠闻言大喜,竟猛然从地上坐起,向诸葛兰扬眉叫道:“朱兄此话当真,像你这等灵心秀质的天上神仙,竟肯结交我这猥琐不堪的凡夫俗子吗?”
提起“猥琐”二字,诸葛兰略感不悦,指着司马玠的那张俊脸,目闪神光说道:“施兄,真人业已露相,你怎么还想掩饰,我方才替你擦拭脸上鲜血之际,竟将易容药物,一拼拭去,像你这等英挺俊朗的绝世风神,若再自称‘猥琐’,也太过欺人了吧?”
司马玠这才知道自己已露本相,不禁耳根一热,把张俊脸,胀得通红!
诸葛兰见状,以为是自己把话儿说得太重,遂想向司马玠安慰两句,含笑说道:“施兄……”
两字才出,司马玠竟摇头说道:“我不姓施!”
他如此说话之意,有两种原因:第一、自己的本来面目,既已露出,再用假姓名,也觉无味。
第二、诸葛兰已允订交,若不开诚布公,似也显得自己不够真挚!
司马玠立意虽好,但他哪里知道就这“我不姓施”四字,便又情海生波,引起了无穷烦恼!
诸葛兰一怔,目注司马玠道:“你不姓施?你不是叫做施玉介吗?”
司马玠笑道:“我并非叫做施玉介,正与你并非叫做朱楠,是同样道理!”
诸葛兰秀眉双挑,目注司马玠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叫朱楠?你知道我是谁吗?”
司马玠自认聪明绝顶,如今大概是以为心愿得遂,高兴得昏了头,竟未听出诸葛兰语气不对?不加深思,应声答道:“天上神仙,自有神仙韵致,我认为除了名满江湖的‘粉黛金刚’诸葛兰外,旁人不会再有如此风神根骨!”
话是两句好话,捧也捧得够味!
但因时机不对,这一记马屁,竟拍上马腿,发生了相反作用!
并不是诸葛兰不爱听司马玠对她姿容根骨的赞美之词。
因为适才她也曾赞美司马劲英挺俊朗,风神绝世,如今便不宜败露女孩儿家本相。
男人赞美女人,是天经地义,女人赞美男人,在当时的社会礼法之中,却太以罕见,诸葛兰刚刚作此忘加掩饰的由衷之语以后,便被司马玠揭破女儿本相,叫她怎不羞惭?并羞惭之极!
羞极之下,多半转怒,诸葛兰羞在心中,红在脸上,怒在眉尖,看了司马玠一眼,冷冷说道:“你够聪明,你猜对了,我正是诸葛兰,你又是什么东西?”
称呼方面,暨语气之上,最容易流露人的心情,诸葛兰先是亲亲热热的“施兄”,后是淡淡漠漠的“你”,如今竟索性变成了恼火森冷的“什么东西”四字!
可笑司马玠仍无警觉,含笑答道:“我这假名,属于东施效颦,朱楠就是诸葛兰,施玉介就是司马玠!”
刚才他的不投时机之语,业已在诸葛兰的情绪以上,点起了一把火儿。
如今这“司马玠”三字,却更如火上浇油!
诸葛兰本是坐在司马玠身旁,替他擦拭脸上血渍,并喂他服药,两人毫不避嫌的相依相偎。
等到司马玠揭破她本来面目,诸葛兰为了保持女孩儿家尊严,已把娇躯旁移,取了距离,不肯与司马玠坐得太过接近。
此时,司马玠一报姓名,诸葛兰更脸色铁青地霍然起立,向他抱拳叫道:“久仰,久仰,原来尊驾就是名震江湖的‘玉金刚’,又被称为‘十二金刚’之内的强中强手!”
司马玠这时才从意外惊喜的迷梦之中惊醒!
他不但听出诸葛兰语气不对,也看出这位“粉黛金刚”的神色有异!
司马玠既有惊觉,自然知道诸葛兰不悦情由,慌忙陪笑说道:“这都是武林中毫无见识之徒的信口胡言,我哪里能强得过诸葛姑娘……”
诸葛兰怒火已腾,哪里是片语可息?冷笑一声,接口说道:“口头谦逊,大可不必,我既然为‘十二金刚’之一,总得与你这位强中强手,见个真章!”
司马玠心神一震,骇然叫道:“诸葛姑娘,你说什么?方才你业已许我得附交末,如今怎……怎又要与我见……见甚真章?”
诸葛兰秀眉微挑,冷冷说道:“与施玉介订交可以,与名震乾坤的‘五金刚’司马玠订交,我却自惭形秽,有点不配!”
这个钉子,把司马玠碰得目瞪口呆,苦笑叫道:“诸葛姑娘……”
诸葛兰不容许他有所解释地,一摆玉手,剔眉接口说道:“你放心,诸葛兰不斗平阳虎,专斗大海蛟,我决不会乘着你刚受重伤之下,对你有所欺负……”
语音至此略顿,向司马玠看了一眼,又复说道:“方才,我喂你服了一粒我恩师所赠圣药‘九转续命丸’,故而你不仅性命无碍,连功力也决不会因此有所损耗,在你伤愈复原之日,就是‘粉黛金刚’与‘玉金刚’互见真章之时,我要见识你是怎样一位‘强中强手’?”
话完,不再理睬司马玠,顿足飘身,纵下小峰而去。
但诸葛兰虽然负气而去,却在驰出一段路儿之后,便即止步。
她止步之故,是觉得自己尽管日后可与司马玠互见真章,但如今这样离去,总有点不大妥当!
因为:一来不论自己是否承情?司马玠此次赶到庐山,其用意总是帮助自己!
二来,他此次受伤,原因在于“对掌散功”,又是对自己的极度关切表现。
三来,自己虽喂他吃了“九转续命丹”,但药力要到何时才能充分发挥?伤势要到何时才能痊愈?却是未可预料!
假如在司马玠药力未发。伤势未愈之际,又与伏少陵、伏五娘,或其他凶邪相遇,多半将惨遭劫数,岂非成了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再想起自己与司马玠之间,毫无仇怨,只不过由于一般武林人物,都夸赞他是“十二金刚”中的“强中强手”,有些不服,想和他一较上下而已。
以司马玠本人而言,则分明是位英挺绝世,武学超群的少年侠士……
诸葛兰想到此处,把道理完全想通。
她认为自己日后尽可与司马玠争胜逞强,斗个天翻地覆,如今却决不应在危急之中,弃他而去。
主意一定,诸葛兰不单止步,并即回身。
她回身之举,自然是后悔适才的孟浪离去,愿意重回司马玠身边,对他照顾。
人的心理,异常微妙!
女孩子的心理,更是微妙得不可思议!
诸葛兰的这种心中后悔,并以行动表示的认罪举止,是在她单独思忖,无人同处时,才会流露。
假如有第三人在侧,她为了面子关系,为了保持女孩儿家的高傲自尊,宁可错误到底,也将绝不回头!
司马玠对于诸葛兰,早已爱得心痴神醉,魂梦相思,若见她回头,自必喜心翻倒,赔尽小心,这“玉金刚”与“粉黛金刚”,岂不即将水到渠成,有结为羡煞旁人的武林剑侣之望?
但,情天易生变,好事偏多磨!
当诸葛兰带着一份羞,二分愧,三分自己也莫明其妙的“怦怦”心跳,回到峰腰乱石前时……
“羞”消失了,“愧”没有了,“怦怦心跳”却越发加强,终于变成了满腹惊奇诧异!
因为乱石依然,“金刚”不在,司马玠竟失去踪迹!
诸葛兰适才曾为司马玠细察脉象,知道他脏腑间伤势极重,几将生命不保!
纵令师傅“九转续命丹”的效验如神,司马玠最少也将调养上三五日后,才有复原之望!
如今重伤未痊,真气难聚,内力难提,身法难于利落之际,对这高山峰,怎样自行上下?
既然无法上下,司马玠的失踪之事,多半是被别人掳去。
判断虽然如此,诸葛兰却不肯罢休!
所谓不肯罢休,便是她要追寻司马玠的踪迹。
目前,追踪之策,只有两策,一策是“叫”,一策是“找”。
叫……叫不应,任凭诸葛兰喊破喉咙,依然是空山寂寂!
找……找不到,任凭诸葛兰把这座山峰上下,完全找遍,依然是松石幽幽!
这位“粉黛金刚”,性格刚强无比,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肯干休,立意非把司马玠找到不可!
诸葛兰寻块干净大石,独坐沉思,吸了一口长气。
她这是先要静下心神,等天君安定,灵明活泼后,再复决定策略!
不管什么策略,原则却只是一个“找”字。
找,可分远近,近处业已寻遍,只有再向远处去找。
诸葛兰定下心神,细一寻思,觉得目前不能顾虑得太多太远,只能暂把“庐山”作为搜寻范围。
“庐山”虽也万壑千峰,但自己所知的著名凶邪巢穴,却只有二处。
一处是“白发金刚”伏五娘母子所居的“阴阳谷”。
另一处是“铁岭狼人”万俟恶,与“毒金刚”申屠豹、“瘦金刚”孙一尘等,临时盘据的“双剑峰”。
在这两处中,加以选择,诸葛兰非常容易的便选中了“双剑峰”。
因为若是再去“阴阳谷”,只有找寻司马玠的唯一作用。
若是前去“双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