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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兰低头道:“看什么?为何不说下去?”
司马玠道:“姑娘从谷内到谷外,哪一句话又‘择言’了呢?哪一句话不是叫在下哭笑不得呢?”
诸葛兰回想也不由好笑。
然而,她女儿家的矜持仍然保持,尤其在“鬼愁洞”外那隐秘疑云尚未揭开之前。
因此,她忍着娇笑,说道:“找一个僻静地方练功去吧!
湖心亭之约,预祝你胜利!“
司马玠爽朗地一笑道:“胜败并未放在心上,也祝姑娘珍重!”
语落,揣起秘图钢扇,点地腾身而起,认定南岳山外射去。
诸葛兰目送司马玠去远,芳心之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一时百感交集。她对司马玠的功夫,气度,风采,都念念在心,尤其是司马玠对自己的一片真情,更是耿耿于怀,深留好感。除了“白花蛇事件”之外,诸葛兰可以说对自己终身大事除了司马玠之外,再没第二人想。
另外,她有一个常人一般的感触。就是,对着司马玠,仿佛如对春风化日,有一种安全与温暖的感受。离开了他,相反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就拿此刻来说吧!诸葛兰像失去什么似的,顿时感到空虚与惆怅,寂寞与孤单。原野也仿佛太广阔了,广阔得不着边际。她发了一声无声的叹息,自言自语地道:“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不然十日之约如何能决定动手的分寸呢?”
诸葛兰想念及此,不再迟滞,她一款柳腰,认准“鬼愁洞”奔去。
“鬼愁洞”在深山大涧之中,悬岩峭壁之下,诸葛兰虽然曾一度到过,但偌大的衡山,也费了半个时辰,才找到那条深涧。
涧下水声雷吼,风声呼呼。
沿着涧势,已到了“鬼愁洞”。
诸葛兰正待发话喊叫“女天蓬”西门素娥出洞答话。
忽然——黑影连翻,由深涧洞中登!登!登!跃出三个汉子来!
第二十四章 天魔地煞
诸葛兰欲待闪身隐蔽,已经来不及了。
同时,那三条黑影也同时叫道:“原来是朱相公!”
喊着,三个人同时落在诸葛兰的身侧。
这时,诸葛兰才看出,原来是自己在“怀玉山”下小酒店所遇到的许大昌、戚春雷、樊振三人。
心直性急的戚春雷大声嚷道:“朱兄弟,封炉大会上风头可让你出尽了!”
诸葛兰心想:这三人虽然在武林之中藉藉无名,但为人却都正派,为何从“鬼愁洞”里出来,难道他们是西门素娥的爪牙不成?
想着,拱手笑道:“哪里话来,戚兄夸奖!”
樊振却打量一眼道:“相别未久,朱相公的神采,越发令人不敢仰视,功力必已大进,可喜可贺!”
诸葛兰哪里有心与他们扯这些无谓的应酬话,一指涧底道:“三位是从‘鬼愁洞’里来吗?”
许大昌毫无隐讳地应道:“是!朱兄也知道这儿是‘鬼愁洞’?”
诸葛兰不答反问道:“三位与‘女天蓬’是……”
戚春雷不等诸葛兰的话落,一撇嘴不屑地道:“我弟兄与西门素娥没有交情,乃是奉命差遣,不得不来!”
诸葛兰道:“奉命差遣?”
樊振叹了口气,苦苦一笑道:“不怕朱兄见笑,我弟兄三人,离开了‘怀玉山’百宝岩,就投入了‘天地教’了!”
诸葛兰眉头一皱道:“天地教?好新鲜的名词!”
许大昌道:“朱兄没听说过?”
诸葛兰摇头道:“第一次!”
樊振接着道:“就是在姜夫人的封炉大会上,我们遇到了一位江湖上的朋友,他劝我们进了天地教!”
诸葛兰一心急着要进入“鬼愁洞”,找到“白花蛇”柳倚人,把司马玠的事问个明白。
但是,对于“天地教”这个新兴的帮会,也感到兴趣,尤其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江湖多事之秋,说不定与正邪之争有极大的关连。
因此,她进一步问道:“天地教是什么帮会?掌门人是谁?
总舵设在什么地方?“
樊振四下打量,分明是怕有人听了去的样子,然后才低声道:“朱兄!你听说过‘天魔地煞’没有?”
诸葛兰面色一正,道:“天魔文震宇,地煞洪慧玲?”
樊振等三人全都面露怯意,同时怔怔的点了点头,口里没有搭腔。
“天魔”文震宇,“地煞”洪慧玲,乃是黑道中的一双魔头,也是邪门里的一对夫妇。
他夫妻二人原是武当山的两个火工,当时还年青力壮。
因为他二人轮值守夜,男女二人,又当少壮之时,便极为自然的做出了苟且之事,巧的是又被当时武当的掌门巡夜之时撞上了。
所以,便一怒之下将这对“犯戒”的火工道童,半夜三更的逐出庙门。
也是该当的事。
他二人哭哭啼啼的出了武当,黑夜之间不知何去何从之际,半山腰里却获得了天大的奇遇。
原来遇上了当时淫名满扛湖的“九尾仙狐”姚介儿那个女魔头。
“九尾仙狐”姚介儿是被当时的“九侠”围剿走途无路逃到武当山。
她一见文震宇与洪慧玲,就认为是可造之材,急乱之时,便收他二人为徒,隐入“阴山”,将自己的一套邪门功夫倾囊相传。
五年之后,文震宇与洪慧玲,果然在“九尾狐仙”姚介儿去世之后,出了“阴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便把当年围剿“九尾狐仙”的“九侠”扫数杀却,算是替师傅姚介儿报了仇。
一时,江湖上谈虎色变。
他二人之所以能在短时之际血灭“九侠”。
一来,是“九侠”都已老朽。
二来,是夫妇二人练就了一套“天魔地煞”连手的工夫。
因此,“天魔地煞”名噪一时。
好在文震宇与洪慧玲两人生性喜好淫乐,对于江湖上的争名夺利,并不重视。
所以,在他夫妇替师门报了仇之后,也就不再在江湖上出现,双双在洙江的红石渡住了下来,过着优闲淫乐的生活。
他们夫妻各有各的淫乐对象,互不干扰,也互不侵犯。
更由于他们的淫乐对象,都远到燕赵或岭南,数千里之外掳来,又做得十分隐秘。
所以洙江附近,却没人知道他们的恶名。
然而,这一段像龙卷风席卷扛湖的故事,却为江湖人士所不忘,因此,诸葛兰也知道此事。
她不由不解地道:“天魔地煞又组织帮会,是不是打算东山再起?”
戚春雷低声道:“何止于东山再起,他夫妻还有野心呢!”
樊振也凑近了来道:“所以,他们不但在洙江口兴建了‘天地宫’而且四下派人招兵买马,我们弟兄就是他们派人招揽来的!”
诸葛兰见他三人虽然江湖经验很多,却不是奸滑之徒邪恶之辈。
因此,微微一笑道:“如此,三位是‘天地教’的大红人了!”
樊振等不由互望了一眼,红着脸叹息了一声,才悻悻然地道:“天地教是邪门外道,我们兄弟是在不明内情之下进去的,再说,以我们这三块料,怎么会是红人呢?朱兄太见笑了!”
戚春雷大叫道:“对!我们不过是外五路的采盘小伙计,在教中叫做什么‘通报使者’的无名小卒!”
诸葛兰微微一笑道:“各位不是说‘天魔地煞’夫妻俩野心勃勃大有可为吗?”
樊振点头道:“这却是实在的!”
诸葛兰又问道:“他们有什么野心?”
樊振道:“他们打算独霸武林,君临江湖!”
诸葛兰不由道:“痴心妄想而已,谈何容易!”
樊振道:“说的是呀!虽然他们与‘血光会’有了联系,我看八成是闭门造车,关门做皇帝!”
诸葛兰不由一怔,不禁道:“他们与‘笑里藏刀’章文敏是一鼻孔出气的?”
戚春雷接着道:“一点也不错,听说‘天地教’的成立,也是‘血光会’的主意!”
诸葛兰顺口道:“天地教的总舵就在洙江红石渡?”
樊振不住的点头道:“是的!新建的天地宫,好像是一座大庙宇,又像是帝王宫阙!”
诸葛兰并没把“天魔地煞”放在心上。
然而,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到“鬼愁洞”来的目的,不由挑转话题,指指涧下道:“三位是从‘鬼愁洞’出来?”
戚春雷直爽地道:“是的!”
诸葛兰也简单地道:“有事?”
樊振摇摇头道:“我们只是奉了教主的命令,来看看,此外倒没有什么事!”
诸葛兰奇怪地道:“见到了‘女天蓬’没有?”
樊振道:“没有,整个鬼愁洞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诸葛兰道:“那……你们来看什么?”
樊振莫明其妙地道:“天地教就是这回事,无论什么事,愚民政策,只叫我们来看看动静,别的没说什么。”
这番话,诸葛兰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因此,她微微一笑道:“哦!这真奇怪!”
四人都不由发出一丝莫明所以的微笑。
樊振三人无话可说,同时拱拱手道:“朱兄,天地会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请恕我们也不邀你的大驾光临了!”
诸葛兰也拱手道:“有时间,一定来拜望三位!”
樊振三人一声“请”字,已各展身形,向南岳山外走去!
诸葛兰目送三人去远,一腾身向涧下落去,直扑“鬼愁洞”!
洞门大开,一片寂寥。
洞中,家俱零乱。
显然的,洞中已没人居住。
到哪里去找“白花蛇”柳倚人呢?
想着,她忽然心中一动,自念——“女天蓬”师徒一定在“天地教”!
第一,鬼愁洞相距洙江红石渡不远。
第二,假若“女天蓬”没到天地教,“天魔地煞”为何派樊振等三人到鬼愁洞来探望。
更有一点,假若“女天蓬”没到天地教,“天魔地煞”就该命樊振来请她们,为何只要他们来探望探望呢。
分明是“女天蓬”等已到了天地教,如今派人来探望虚实。
诸葛兰不再犹疑,离了鬼愁洞,展功出了南岳,径向洙江红石渡奔去。
第二天的傍晚。
诸葛兰已到了洙江红石渡口。
但见红石渡这座偌大的镇市,几乎家家门口都有一个“太极二仪”的图案。
许多的青年子弟,衣襟上也绣着黑白间绕的“阴阳二仪图”。
看来,“天地教”在这红石渡口,还真的建立了相当的势力。
诸葛兰只在镇上进了些饮食,又向镇梢走去。
离开镇市约有里许,好一座巍峨的建筑。
飞檐兽角,红墙碧瓦,气派俨然是公侯府第,将相人家。
一路上都是古色古香的小小路牌,标示着“天地神教”四个鲜红的大字。
诸葛兰沿着路牌走去,转眼已来到“天地宫”的大门前。
红漆大门,金黄兽环,一对两人高的石狮子,分别蹲在门的两侧。
诸葛兰距离大门尚有七八丈远,已由门里钻出来两个劲装汉子。
其中一个吆喝着道:“朋友!找谁?”
诸葛兰拱手道:“在下朱楠,有事求见贵教教主!”
两个汉子一听,神情不由一肃,另一个扬声道:“你与本教教主是旧交吗?”
诸葛兰道:“只是慕名求见!”
那汉子的脸色一沉道:“候着!想见教主,可没那么简单!”
诸葛兰微笑道:“要怎样才见得到呢?”
那汉子一竖大拇指道:“要先通过我们前舵的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