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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半真半假。
方古骥不由皱眉道:“那会是谁?”
一众群雄也议论纷纷,一时摸不清是谁。
龙啸天又道:“那白发老妇人功力之高,为龙某出生以来所仅见,若不然,龙某当时会插手问事,甚至于把司马玠从她手中救下来!”
方古骧陷于沉思之中。
将信将疑地道:“龙兄!你的话可是真的?”
龙啸天一本正经地道:“铁树沟离此不远,我可以带路,有‘潜龙古堡’中人的尸体可证!”
夏侯英不由插口道:“白发老妇人功力高绝,是不是‘白发金刚’伏五娘呢?”
龙啸天道:“伏五娘我能不认识吗?”
熊华龙插口道:“既然那白发人截走了司马玠,为何柳倚人却安然的回到南岳?”
龙啸天的情神一怔,道:“熊兄这一问嘛……问得好!”
熊华龙自问这是一个大大的漏洞,被自己抓着了,又见龙啸天的神情有异,言语吱唔,追问道:“问得好,不如龙兄答得妙!”
龙啸天冷笑道:“我所以不便说出来,其中当然有道理,熊兄难道对我适才的话有疑惑?”
熊华龙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便说出来的话!”
其实,龙啸天真是被熊华龙给问住了,一连两句不关痛痒的话,都是敷衍之辞。
却听“白花蛇”柳倚人尖声道:“他不说,只有我心申明白!”
方古骧奇怪地道:“柳姑娘可以说出来听听!”
柳倚人一指王伯燕道:“都是这位神偷前辈,救了我一命!”
王伯燕十分意外地道:“我?”
柳倚人娓娓地道:“多亏你没有替我穿好衣衫,那白发老妇人掀开轿帘一看,不屑的立刻放下轿帘,向司马玠所乘之轿奔去,掳了司马玠就走!”
她是天生的花言巧语,说谎的天才。
一席话说得煞有介事,天衣无缝。
龙啸天补上一句道:“试想,这种话我怎能说出口?何况,人家柳姑娘乃是千金女儿之身!”
方古骧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龙兄不知可能应允!”
龙啸天一惊,但立刻镇定下来道:“有何指教?”
方古骧道:“我想劳烦龙兄陪我们去一趟铁树沟!”
龙啸天心知道这件事推托不得,装做十分为难的神情,半响才道:“为了武林中的‘道义’二字,龙某愿意去一趟,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方古骧心想,只要你不溜什么条件都可以。
因此,点头道:“龙兄明言,方某无有不从!”
龙啸天道:“第一,我只带你们到铁树沟,不愿与那白发老妇人照面;第二,各位不能提出这件事是出于我‘八臂金刚’龙啸天之口!”
熊华龙不由道:“为什么?”
龙啸天冷冷一笑道:“老实说,那白发老妇人我惹不起,再说,我与司马玠没有交情,犯不着为了他,多树一个强敌!”
方古骧一沉吟道:“好!方某答应你的条件!”
夏侯英补一句道:“可是,必须见了那白发老妇人之后,你龙啸天才能脱离关系!”
龙啸天狂笑道:“哈!嘿嘿!我龙啸天并不是无名无姓的人,你‘笑罗刹’还在吃奶水,我‘八臂金刚’已扬名立万,在武林中讨生活了!”
夏侯英不屑地道:“臭名越久越臭!”
龙啸天微愠道:“夏侯英,你藐视老夫太甚!”
夏侯英料定龙啸天不敢不带众人到铁树沟,再者,他纵不去,铁树沟既有地名,也不怕找不到。
因此她含怒道:“就算我夏侯英藐视你,你又当如何!”
龙啸天也怒道:“凭我也怕了你后生晚辈!”
夏侯英探手向腰际去抽她的彩绸……
方古骧忙道:“二位不必了,我们现在就走!龙兄的意下如何?”
龙啸天气呼呼地道:“龙某言而必行!这就去,可是我绝不与那白发老妇人照面,这一点必须坚持!”
方古骧点头道:“只要龙兄之言没有不实之处,并不须要你与那老妇人照面!”
熊华龙道:“更不敢劳动龙兄助拳援手!”
方古骧凝神有倾,才道:“只是有一件事,望龙兄慷慨应允!”
龙啸天瞪大了眼睛道:“何事?”
方古骧微微一笑,对着葫芦猛灌了一口酒,指着洞外道:“希望龙兄,我们说走就走!立刻动身!”
龙啸天的双目连眨,斜眉掀动,又道:“在下还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完成之后立刻动身,绝不食言!”
方古骧不由笑道:“龙兄你又有什么新的计划?”
他是出语调侃,也可说是对龙啸天的一种挖苦!
龙啸天的脸也红了一阵,才道:“我想同我们生死不离,十七八年交情的孟老弟说几句话!不知可以不可以?”
原来,他又想起以前指使“神力金刚”孟邦的一段威风来。
方古骧不由冷冷一笑道:“龙兄!孟老弟对你的那一套软硬兼施的功夫,已完全了解个透明雪亮,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龙啸天不以为然地道:“只要没有挑拨,我与孟老弟是生死不渝,真正的交情!”
方古骧道:“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妨去试一试!”
说完,他向久未发言的“神力金刚”孟邦招招手,大声道:“孟老弟,这位龙大侠要与你讲几句话!”
不料,孟邦正捧着一堆生果,在埋头大嚼,闻言楞楞的只顾摇头,看也不看龙啸天一眼。
方古骧对龙啸天道:“你看如何!”
龙啸天不死心地道:“我去找他谈谈!”
说着,离坐而起,向“神力金刚”孟邦走去。
“神力金刚”孟邦形同未见,只顾剥着山果,一口一口的大吃特吃。
龙啸天满脸堆笑,十分热络地叫道:“盂贤弟!许久不见!
你好?“
孟邦的铜铃眼一抡,生硬地道:“我好!”
龙啸天更凑近了一些儿,低声柔和地道:“孟贤弟,咱们弟兄多年,感情深厚,你为人忠厚老诚,应该忘不了吧!”
孟邦毫无感情地道:“忘不了!”
龙啸天手搭孟邦的肩头,十分动人地道:“假若你不见外的话,咱们今后还像从前一样行走不离,我会照拂你,你会与我合作!”
孟帮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皱起浓眉,斜飘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大脑袋。
龙啸天进一步地道:“在这个人心险恶的江湖里,只有你最敦厚,难道你也忘恩负义……”
不料——“神力金刚”孟邦,突然一拍手,右手陡然抓起了龙啸天的衣领,高大的身子一长,竟已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不打紧,却把个“八臂金刚”龙啸天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龙啸天不由大惊叫道:“孟贤弟!你难道忘了旧情……”
盂邦雷吼一般喝道:“姓龙的,你不走正路,全凭花言巧语,也叫我不走正路,从前的事不提也罢,你还来找我老孟的麻烦,真是个大大的坏蛋!”
龙啸天纵有天大的武功,脚既离地,无从挣扎,“八臂金刚”的暗器虽然随时可发,但有顾虑。
一则,孟邦有一身横练的功夫。
二则,当着这多人,他也没有这份胆量,敢公然以暗器计算孟邦!
因此,他又羞又急地叫道:“孟贤弟!孟贤弟!”
“神力金刚”孟邦吼声如雷道:“住口!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喊我孟贤弟!今天,饶你这大坏蛋一回!”
说着,他顺手向外一丢,竟把个魁梧的龙啸天丢出数丈之外。
“蓬!”
碰在洞壁之上,方才落在当地。
方古骧上前道:“龙兄!碰壁了吧!”
龙啸天这个钉子可碰大了。
此刻真是又羞又气,又悔又恼!
论功力,他并不输于孟邦,除了力气之外,讲心计更高过孟邦千万。
于今,当着数十双眼睛之下,被孟邦像抛绣球似的抛在当地,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了孟邦。
可是,怎会办得到。
熊华龙含笑向前道:“龙兄!你与孟大侠交非泛泛,他的脾气,你该知道,何必自……寻烦恼?”
方古骧也凑上前去,低声道:“他是个浑人,不必生气。”
龙啸天深知莫可奈何,一怒道:“我知道,你们恨不得立刻到铁树沟,对不对,走!咱们走!”
方古骧应道:“快人快语,龙兄够意思!”
说着,一回头,对“笑罗刹”夏侯英施了个脸色,又用“蚁语传声”道:“姑娘!你负责看着他,不要他半路溜之乎也,我们才丢人现眼呢?”
夏侯英会意,也点了点头,抢步上前,娇声道:“龙大侠,我陪着你!”
龙啸天也是老奸巨猾,焉能不懂。
他冷冷一笑道:“放心!龙啸天跑不掉,可是,到了那‘铁树沟’只怕你们也跑不掉!”
夏侯英道:“到时候你可以在一旁隔山观虎斗了!”
龙啸天冷哼一声,展功向前。
夏侯英的轻功,也不是庸手,展功疾追。
其余群雄都各展所长,鱼贯而起。
其中,除了朗儿要拉着淳于慈的衣角之外,其余都是一流的高手。
一行像阵旋风般的在荒野中毫无顾忌的赶路。
荒山、野林、深壑、幽谷。
足足有两个时辰。
龙啸天收功撤力,低声道:“到了!”
果然,幽谷黑暗,深沟阴沉,无数高大的参天铁树,遮盖了天空的光线。
群雄现身落地,不住的四下打量。
王伯燕首先道:“龙兄!不知本堡弟子……”
龙啸天果然有一脸的怯意,指指前面道:“再去五七丈,就可以见到你那些宝贝弟子的尸体,快去看来,好证明我的话不假!”
王伯燕不再迟疑,一连两个纵身,已到了七丈之外。
果然——地上横七竖八的,正是本门弟子的尸体,倒卧在血泊之中,形状惨极。
他不由老泪纵横跃回原处,对方古骧等点了点头。
—龙啸天一见,忙道:“我的责任到此为止,告辞了!”
说着,作势欲起。
方古骧道:“龙兄,为何急欲要去!”
龙啸天挣红了脸,急道:“方大侠,你我有言在先,可不能赖账!”
力古骧道:“可是,在未见到那‘白发妇人’之前,你可不能就此一走!”
龙啸天急呼呼地道:“你们只要发声厉吼,惊动了她,她就会出面,切记,她一出面,就施辣手,必须要先发制人,在她出面之际,不问青红皂白,先给点颜色给她看,否则的话……危险!危险!”
方古骧未发言。
那闷气生了很久的“瞽目金刚”阎亮,闻言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愤怒的长啸。
阎亮的郁闷颇久,这声狂啸,不但声闻十里,而且凄然欲绝,刺耳惊魂。
啸声甫起。
“铁树沟”底,也起了一声龙吟似的长啸。
啸声中,缥缥的起来一个身影,果然是银发闪闪的老妇人。
“八臂金刚”龙啸天生恐“铁树银花”发现了自己,低低对着方古骧道:“方兄!我走了!”
他并不等方古骧回话,像耗子一般,仗着乱树山石的掩蔽,一溜烟的去了。
因为,这种虚无缥渺的“凌虚蹈空”的身法,乃是一般常人穷尽数十年的功夫也无法练成的。
这时——“铁树银花”巫三姑,已到了群雄之前丈余之处,沉声喝道:“咦!人可不少!”
方古骧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