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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刀伤药,替他敷上,又撕布包扎。
薛陵翻出另一件长衫,替他换过。这才托住他腋下,奔出客店。
别人见到,只以为他是扶住朱公明,殊不知完全是他在操纵他的动止进退。
他把朱公明推入马车,跳上前座,驾车疾驶山镇。不一会,已到了镇外一处荒僻之地。
他们把马车停在林外,齐、薛二人挟了朱公明,奔入林内,找到一块空地,这才停住脚步。
树林中这块空地杂草蔓生,四周皆被树木围遮,显得异常的荒凉幽凄。却也正是下手的好处所。
薛陵把朱公明丢在地上,面上神色严肃中又含有惨厉的意味。
他向齐茵道:“齐姑娘,咱们先望空拜祭被朱公明害死的亲人,你先请。”
齐茵怔了一下,这才仰头望向天空,但见长空一片碧净,毫无云翳。然而,她在这澄明微碧的天空中。却彷佛见到一个女人慈爱的面庞,同她含笑点头。这是她多少年以来在心中想像出来底母亲的容貌。
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这一刹那间,慈母的不幸见背,父亲的孤独凄凉,以及自己的情场惨变,种种愁苦悲哀之情,都涌上心头,顿时不由得失声恸哭。
薛陵也陪她望空遥祭,跪拜如仪。
齐茵的哭声传入他耳中,初时还不怎样,但旋即发觉她竟是如此的哀伤,又隐隐蕴含悲愤之意。自个儿思前想后,不禁感触百端,也不禁堕泪。
他既悲且恨,突然起身奔到朱公明身边,出手连点他数处穴道。朱公明眼中登时现出惊怖痛苦的神情。
朱公明口不能说,身不能动。只有双眼没闭,因此他只能从双眼中流露出内心的靶觉。
薛陵愤愤地喝道:“朱公明,当你作恶之时,几曾想到自家会遭受如此可怕的下场!我告诉你,你一时三刻之内还死不了。”
朱公明当然没有出声回答,薛陵恨恨的瞧着他,双目喷火,心中转动着种种残酷的念头他很想解开他的穴道,使他能呻吟哀号。须得如此,他方能略解心头之恨。这蚌害死他薛家满门的人,血仂如海,非得那样才行。何况除了他薛家之外,还不知有多少忠义善良之人,被他所害。
朱公明的瞳孔一时缩小,一时放大,面上已沁出汗球。身体上各部份不时发出急剧的痉挛。
薛陵突然被齐茵的哭声惊动,放过了朱公明,回身走到她身边。但见她已扒伏在地上,不时以双拳捶地,哀声哭泣。
他弯低身子,伸手在她背后穴道上轻拍,说道:“齐姑娘………齐姑娘………”
齐茵一个翻身,躲在他怀中,哭得更厉害了。
薛陵双臂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量,紧紧拥抱住她。
这刻两人都感觉到多日来的隔膜,突然全部消失。他们竟是如此的互相了解,互相需要过了一会,齐茵哭声渐停,抬头道:“阿陵,你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恨朱公。瑚?”
薛陵道:“什么时候呢?”
齐茵道:“就是每当我想像先慈面容之时,格外的痛恨他。因为他使我无法追想先慈的音容笑貌,留下了终身之憾。”
薛陵喃喃道:“原来如此,唉!阿茵你真是天下间最不幸的人。我记得双亲音容,比你幸运得多了。”
齐茵抹抹眼泪,突然迅速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便站起身,转眼向朱公明那边望去,说道:“阿陵,现在轮到我来收拾这恶贼了。”
薛陵被她这一吻弄得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架,酸、甜、苦、辣种种滋味都齐全了。他失魂落魄地起身道:“好,让你出手整他。”
她走过去,但见朱公明面色又青又白,满面俱是渗着脂油的汗水,可见得他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如何的痛苦了。
她一脚踢去,朱公明身子忽然放松,长长的透一口大气,霎时间好像已瘦了许多。
齐茵喝道:“恶贼,轮到我来啦!”
这时候朱公明穴道虽是已解,但常人到了这等光景,早就奄奄一息,脑子完全不会转动工作。谁知朱公明一听齐茵的话,居然挣扎着说道:“且慢,纪香琼姑娘有一件物事………”
本来他不论说什么话,也难教薛、齐二人理会。但他这一提起“纪香琼”三个字,倒像是极灵验的符咒一般。
薛陵睁大双眼,齐茵则俯身在他身上连拍两掌。朱公明顿时精神一振,不像刚才那等有气无力。
他赶快说道:“纪香琼姑娘赐我一块玉珏,说是凭仗此物,可以向你们讲情,少受无量酷刑之苦。”
齐、薛二人对望了一眼,心中甚是讶异。薛陵道:“她几时赐与你的?”
朱公明呻吟一声,才道:“她叫金明池转交给我,似早靠定我必然逃不出你们搜捕之网。唉!我以前不自量力,竟跟这等百代罕见的智者为敌。那是无怪我处处败北,最后连费了无穷心力布置好的狡兔之窟,也完全被你们所毁。”
齐茵道:“那块玉珏呢?”
朱公明突然一惊,道:“我扔掉啦!”
齐茵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是你应该遭报应,怨怪别人不得。”
第十八章
朱公明双目一闭,长叹一声,道:“不错,当时我焉能相信你们有本事找到襄阳来?况且即使找到了,我也预布了替身。只要不是纪香琼亲身出手,照我的估计推测,你们决计不会在大白天当众动手,我又知纪香琼快死了,没有法子陪你们来找我,所以我放心得很。”
薛陵失色道:“你说什么?我那琼姊如何快死了?”
朱公明道:“她跟金明池订下来生之约,岂不是等如说她非死不可?”
薛、齐二人大感震惊,他们并非不知此事,而是从来不肯往坏处想。那朱公明是旁观之人,一言道破,使他们无法否认这道理。
齐茵一巴掌掴在朱公明面上,怒道:“你敢咒我琼姊快死呢?”
薛陵重重的叹息一声,道:“他的话并非全无道理,金明池知不知道?”
朱公明道:“我可不敢告诉他,怕他心中一烦怒,就杀死了我。”
薛陵道:“他现下在那里?可曾得到秘笈?”
朱公明道:“我带他到少林寺去,取到那本秘笈,他看过没错,就扬长而去,我也不知他到何处潜修?”
齐茵道:“这个人狡猾恶毒,阿陵别信他的话。”
薛陵道:“我自然不会轻信,不过他在武功已失的情形之下,为了活命起见,大芭不敢施计暗算金明池。因此,我倒是相信金明池已得到了”无敌佛刀“的秘艺。”
齐茵向朱公明道:“喂!你想不想痛快的死?”
朱公明道:“当然想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却无能为力,这话信不信由你了。”
齐茵道:“你怎知我有何条件?”
朱公明道:“想来必是关涉到那些神功绝艺无疑,对也不对?”
他眼见对方颔首,连忙又道:“据我所知,那天痴翁行踪奇秘,事隔百年,已无从查究。圆树大师的云游踪迹,都被我查得明明白白,但只知道其中”无敌神手“落在一个昆仑派的人手中,”无敌神刀“则秘藏少林寺藏经阁。”
他晓得目下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要薛、齐二人听得舒服,就可能给自己一个痛快,所以滔滔而言。
他略一停歇,又道:“那昆仑派之人当我查出此事之时,已被老师父抓去,大概老师父也查出来了,因此,可以说那一宗无敌神手的绝艺,已落在万恶派手中了。”
薛、齐二人早已得知昆仑派有人失陷于洪炉秘区之事,现下总算是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明白方□那个同门何以会被万孽法师看中而加以拘禁,另一方面也可以证实“无敌神手”
这路绝艺的的确确落在万恶派手中。
齐茵暗暗变色,突然间,想到薛陵的处境实是危险非常。一个金明池得到了“无敌佛刀”,一个万孽法师得到了“无敌神手”。
这两宗绝艺,都足以造就出可以跟前辈异人如欧阳元章、徐斯甚至她师父邵玉华相颉顽的高手,薛陵假使得不到别的绝艺,日后非遭杀害不可。
她掣出短剑,抵住朱公明胸口,咬咬牙说道:“你想不想活命?”
薛陵和朱公明同时一震,几乎疑惑是耳朵听错了。朱公明道:“姑娘这话是真?是假?”
齐茵道:“当然是真的,你想不想活命呢?”
薛陵沉声道:“齐姑娘,咱们能让他活在世上么?”
齐茵道:“你暂且别管,我想听听他的答覆。”
朱公明道:“姑娘何须下问?在下自然想活啦!”
齐茵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还须断去两肢。这等情况之下,你还想不想活?”
朱公明道:“在下可以不假思索的答覆姑娘,极乐意毁损两肢,只求能活下去。”
齐茵道:“好极了,你己说出了”无敌佛刀“和”无敌神手“两宗绝艺的下落,现在你再说出”无敌仙剑“在那里,如何可以取到手,便饶你一命。”
薛陵立刻道:“朱公明,她的话与我无关,咱们先此声明。”
齐茵白他一眼,嗔道:“为什么与你无干?难道我的话不能算数?”:薛陵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轻叹一声,道:“自古道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咱们岂能忘掉亲仇不顾,却去换取什么武功………”
朱公明倒是很希望齐茵发出小性子,定要包庇他不死,这一来他们发生内哄,自己可就有活命之机了。
丙然齐茵重重的哼一声,道:“假如我定要坚持己见,你便如何?可是与我翻脸拚斗么?”
薛陵道:“你未必决心当真一意孤行……我真想不通你为何会这样做?”
齐茵固执地道:“不,你错了,这件事我已说出口,定要一意孤行到底。”
薛陵道:“既然如此,我除非是已没有力量与你抗争,否则誓必反对!”
他声音中显得有点激动,蕴含怒气,他虽是可以容忍齐茵对他殴打辱骂,但碰上血海深仇这件事,他是断断不肯让步的。
齐茵也自面罩寒霜,道:“好,咱们就试试看。”
朱公明忽然道:“两位不要争吵了,就算薛陵同意让我活命,甚至不毁我两肢,我也无法说出那”无敌仙剑“的下落。”
齐茵讶道:“这话可是当真?”
朱公明反问道:“我这话怎不真?难道我活得不耐烦了么?”
齐茵道:“即使如此,你也可以坐山观虎斗,假如我们两人之中,伤亡其一,你总算是捞回一点本钱………”
朱公明道:“此计大是不妙,要知你们两人乃是情侣,假如有一人伤亡,事情过去,心火平复,一定悔恨万分,这时自然会把满腔怒气发在我身上,那时候我再想求蚌痛快之死,定是比登天还难。”
他这么一分析,合情合理,齐茵哦一声,道:“这话也是,不过你仍可以用拖延之计,例如说带我去拿秘笈,路上定有机会自戕。”朱公明道:“没有那么容易,你那时还不千方百计的防我逃走或自荆捍?总之,今日之局,我看得很清楚,用不着再使诡计阴谋,但求速死便于愿已足了。”
齐茵道:“我答应过给你一个痛快,决不会食言,但你怎会查问不出那“无敌仙剑”的下落呢?”
朱公明道:“我当日已查出两种绝艺的下落,认为已无须多费时间心力,这等神宝绝艺,能炼成其一,已是千艰万难之事了,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