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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若阿章发觉了,为了绝对不能泄漏秘密,非得下手取他的命不可,但他身为侠义道中人,又岂能杀戳无辜?尤其是像阿章这种陷在魔窟中的少年?
那芸姑娘娇脆的叫声,连续升起了六七下,但阿章居然没有回音。这使得薛陵也感到奇怪,转目四望。
他居高临下,形势特佳,视界十分广阔。四望之下,发现阿章离开原地,向前走了十余步。
他现在倚石呆立,双目向前直视。
对芸姑娘的唤叫,竟然充耳不闻。
他似是怀有极大心事,以致失魂落魄一般。
芸姑娘很快就找到他,奔到阿章身边,叫道:“阿章!阿章!你怎么啦?”
她伸手一推,阿章应手倒下。
原来他早已失去支持身体之力,全靠那块巨石,才没有跌倒。
薛陵大吃一惊,付道:“奇了?是谁杀死了阿章,我怎的一点都不知道?”
只见芸姑娘迅即抱起了阿章。回身便走,一直到树荫之下,才把阿章放在草地上。
薛陵正是藏身在树上,这时与他相距只有丈许。因知她有一身上乘武功,是以屏息静气,不敢弄出声息。
芸姑娘探摸阿章的胸口,又诊察他的脉搏。
然后出手拍击他身上五处穴道。
最后,掏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瓶盖,倒出一颗丹药。
突然间,两丈外的石后,传出十分冰冷的哼声。芸姑娘身子一震,手中连瓶带药都掉在草地上。
石后已转出一个人来,但见他年在三四旬之间,长得五官端正,人中处蓄著一撮短髭。
使人觉得他既稳重又潇洒。
他身披濡服,手持白羽扇,一派斯文,但却似是军师型的人物。
薛陵打量之下,但见此人虽是斯文潇洒,但眉宇眼光中,仍然隐藏不住阴险冷酷的性情。
而从芸姑娘如此骇怕的反应上推想,也可知道此人必非善类。
芸姑娘魂飞魄散一般,呆呆转头望住来人。
那人左手摸一摸唇上短髭,嘿嘿冷笑数声,才道:“好大胆的丫头,见了本座,还不跪下磕头行礼?”
芸姑娘连忙跪倒,口称“黄总数习在上,弟子叩见”之言。行礼之时,娇躯禁不住发抖。
薛陵见她如此惊惧,忖道:“是了!她怕的是犯禁违规,定须遭受毒刑。而她自然又深知毒刑的厉害,所以这般惊恐。”
他迅速地瞥视那黄总数习一眼,又知道此人多半是训练出一名谙通无敌绝艺的高手的教习,因功晋升至现职。
这是从那莫数习口中听到的内幕。
他的思想已转回芸姑娘身上,忖道:“她既是如此惊恐畏惧,何不趁这机会马上自杀?
但她并没有这等企图,那么莫非她尚有一线机会?”
那黄总数习冷冷道:“罢了!你犯规的行为,已落在本座眼中,证据确凿,不容狡赖。
因此之故,你就算叩上一百个头,也是没有用。”
芸姑娘怯怯道:“总教习慈悲。”
黄总教习道:“你早已升入一级弟子之列,为时甚久,当知本派上下都十分严厉,绝对没有人情可讲,况且你竟敢取出本山极为珍贵的灵药,『万宝丹』,打算喂给一个罪恶城的贱民,此罪之大,你可知道么?”
芸姑娘居然是有问必答,道:“是的!弟子知罪。”
黄总教习道:“这万宝丹乃是老山主秘制灵药,珍贵无比。尤其是大洪炉、赤炎练狱这等地方,如是未曾服过此丹之人,休想保持神智以及行动自如。你把此丹给了那贱民服用,岂不是不能把他收在大洪炉内做工么?”
芸姑娘索索发抖,回中还得应声如仪。
薛陵见她如此可怜,不觉生出了不忍之心,暗暗动脑筋应付这个局面。
黄总教习喝道:“死丫头,还不赶快捡起丹药,缴还与本座么?”
芸姑娘忙道:“是!弟子马上捡起来。”
她伸出颤抖不住的双手,捡起那倒出来的丹药,一共只有三颗,她全都找到了。但当她捡起第三颗之时,突然一缕劲气打落了这颗丹药。
芸姑娘那知这是薛陵的手脚,还以为是黄总教习不要这一颗丹药。她震骇之下,已不会思想,只顾著顺从黄总教习的意思,连忙盖好瓶塞捧著,膝行而前,送到黄总教习手中。
她竟然不敢站起来,而是以双膝移动,这一副壳缩可怜之态,纵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觉得不忍。
但黄总教习的心肠,似乎比铁石还要坚硬,根本全不动容。冷冷道:“这万宝丹只有一级弟子,才发有三粒以备不时之用,你们虽然可以随时服用,但第一条禁规,就是不许擅自给别人服用。这一点,你自然不会忘记,本座猜想你更不会忘记犯禁的话,该有什么刑罚,你且说给本座听听。”
芸姑娘怯怯道:“犯禁者褫夺一级弟子身份,并须遍历本山二十四种毒刑中的十二种!”
黄总数习似乎有虐待狂的变态心理,故意折磨芸姑娘,道:“以你所知,本山有史以来,被刑之人,最多能捱得住几种毒刑?”
芸姑娘又大大的发抖起来,道:“据弟子所知,最强健坚轫之士,也不过捱上八种毒刑,就得送了性命。”
黄总数习道:“然则又何以要订明是捱受十二种毒刑呢?”
芸姑娘玉面热汗直流,面色灰白如土,道:“因为本山另有刑法,可使死者复生,一直捱过十二种毒刑,甚至二十四种都尝遍,这才准许死去。”
她说到这儿,突然失去控制,哇一声哭了起来,可见得这些毒刑何等恶毒厉害了!
薛陵怒火上升,忖道:“万孽法师乃是天下间有史以来第一等混世魔王,他设下二十四种毒刑,倒还罢了。但这些喽罗们却倚靠这等毒刑,折磨不屈之士,还沾沾自喜。混账可恶之处,比那万孽法师更甚,这等万恶之人,如不诛除,还有天理可言么?”
此念一生,顿时泛起强烈的杀机。当下寻思妙计,看看如何能取他性命之后,又可不启万恶派的疑窦。
只听那黄总教习道:“徐小芸,今日总算你时运不济,一切情形都落在本座眼中。如若不然,你只要这回达成任务。老山主已交侍下来,传以本派上乘心法。从此以后,你就是本山护法,除了有限的两三个人以外,连本座也须以同事之礼相见。”
他停顿一下,又道:“但你却终于过不了这最后一关,堕人情网。所以本座非得执行本山严规,拿下你送往刑堂。以后之事,就与本座无关了。”
徐小芸骇得浑身发抖,汗流不止。
她结结巴巴道:“总教习,您老可否念在相随一场,就地处死。我求求您开恩,不要把贱妾送到刑堂。”
黄总教习面色一沉,冷冷道:“不行!咱们之间,除了传艺的关系之外,别无情份,比之路人还不如。本座何必帮你这个忙呢?”
徐小芸见他意思甚是坚决,骇得魂飞魄散,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宛如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黄总教习面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静静站了一会,等到她发泄过了,略为平静,这才说道:“徐姑娘,你可曾知道本座一向很喜欢你的么?”
徐小芸生似在波涛滔天的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木头。迅即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真的?第子见您十分严肃,所以连话也不敢多说。”
黄总教习道:“当然是真的,我何必骗你。”
徐小芸怯怯道:“那么这些年来,贱妾何以从来未曾蒙您召侍枕席呢?”
黄总教习道:“你是出了名的冰宫雪美人,听说在床第间,十分令人扫兴,因此之故,本座何必自找难受?”
薛陵听到这儿,已恍然大悟,忖道:“原来黄总教习抓住了徐小芸的把柄之后,大大予以威胁恐吓,等她胆子骇破了,然后加以蹂躏。这时徐小芸为了希望避过刑堂这一关,当然竭力逢迎,使他得到最大的快乐。至于以后有何等情形发生,那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照这些人如此恶毒看来,这徐小芸始终难逃一死。”
那徐小芸道:“贱妾如蒙您垂青,岂敢使您有丝毫不欢?只不知总座现在对贱妾还有没有兴趣?”
黄总教习道:“兴趣不是没有,但假如你一改以往的态度,使我得到无上快乐。我其时舍不得杀死你,那就糟了。”
徐小芸道:“只要总教习不说出去,别人谁能知道今日之事?”
黄总教习道:“你太把事情看得容易了,要知当你晋级为护法之时,老山主一定要召见,亲自予以改核,这一关定可使你原形毕露。徐小芸讶道:“这却是何缘故?”
黄总教习道:“这道理颇为深奥,那就是你有两点,显示你天性中尚有善根,不合本派的条件。第一点,你有冰雪美人之称。可见得你对行淫取乐之事,仍然不能放怀享受,这自然是你深心中认为这是不对之事,才有冷淡的反应。既然认为不对,就无疑表示你要选择对的途径走。此一选择,就是善根作祟了。”
这番话连徐小芸本人也不能不点头承认。
黄总教习又道:“第二点,你过不了情关,表示对心爱之人,无法生出恶念,这也许是天性中存有善根的证据了。”
徐小芸深深叹息一声,道:“这样说来,老山主一旦改核,就可以查出这不妥之处?”
黄总教习道:“不错!凡是能变成本派护法之人,必须是天性残忍,以作恶为乐之士才行,除非你有特别杰出之才,又当别论。例如本派的一个叛徒夏侯空,他才华绝世,过目成诵,诸子百家,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晓,无所不精。因此之故,老山主才特许免去考核一关,这是因为人才难得之故。然而夏侯空终于叛出本教,可见得这一关实是不可或缺徐小芸至此又急得珠泪夺眸而出,不知如何是好?黄总教习沉吟一下,才道:“你早先为何不敢自杀?”
薛陵心中也道:“是啊!她何不趁机自杀,这时纵然有千种毒刑,也无须畏忌了。”
徐小芸道:“贱妾当然不是为了怕死。而是深知老山主的神通手段。贱妾亲眼见过一个被送去刑堂的人,出手自杀死了。但老山主竟能使他暂时还魂,仍然送入刑堂,饱尝各种毒刑之后,才让他死去。这等教训,贱妾如何会忘记?”
薛陵一楞,忖道:“原来如此,以万孽法师的手段,的确能有本事使刚死之人,返魂还阳。与其如此,又何必自杀,白白多受一趟痛苦呢?”
那万孽法师这等神通手段,果然骇人,连薛陵也为之毛发直竖,觉得太以恐怖可怕了。
黄总教习道:“你明白就行啦!那么我先跟你讲明白,如若你能使本座感到满足痛快,木座就赐你一个没有痛苦的死法,不把你送往刑堂,你认为如何?”
徐小芸但求不入刑堂,其余都非所计,甚至很甘愿了却残生,免得烦恼,当下欣然答应了。
她立即起身拂拭去身上的灰尘,擦干了眼泪,堆起媚笑,款摆著一握柳腰,向黄总教习走去。
她确实可以算是一代尤物,因此一旦刻意献媚,果然显得风情万种,极具魅力,连薛陵看了,也不禁泛起“我见犹怜”之感。
正因如此,加上那黄总教习说过她善根深固,并非天性残忍,十恶不赦之人,便生出拯救的决心。徐小芸热情如火般投入黄总教习的怀中,那个男人的双手,立刻大肆活动,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