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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玉亲口许我的,咱们只能相信他。不能不相信他,是不是。”
罗梅影还待再说。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罗姑娘,我走。”
三个人转眼望去,只见严四正从野草丛中,走了过来。
姓彭的脸色一寒,道:“你能自己走,那是最好不过。”
罗梅影还待再说。
严四已到近前,道:“罗姑娘,贤父女的好意我心领了,贤父女应该为自己人着想。”
娃彭的冰冷道:“姓李的,你该明白,我只是赶你走,已经算是对你很宽厚了。”
严四道:“我知道,救走了翠格格,坏了贵会的大事。”
罗老爷很不安:“严老弟,我很歉疚——”
严四道:“罗老爷要是这么说,那就让我不安了,临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罗老爷道:“老弟请说。”
“请收留戴姑娘,我不忍让她跟着我时刻冒风险,我跟贵会之间的恩怨,也跟她无涉。”
罗老爷望姓彭的:“彭二弟不会反对吧!”
姓彭的道:“只要不是他姓李的,任何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都是朋友。”
严四道:“多谢阁下。”
罗梅影道:“只怕戴姑娘不肯。”
“我已经制了她的穴道。”
严四道:“稍待请姑娘给她解开穴道就行了,相信她会体谅我的不得已,戴姑娘是位仁义的奇女子,贵会应该拉她加盟,必是贵会的一大收获,告辞。”
话落,他没等任何人再有任何表示,腾身飞射不见。
姓彭的忽然脸色一变:“我倒忘了,他会不会出卖咱们。”
罗梅影冷冷道:“彭叔太会想了,他还不是那种人。”
她转身行向了野草丛。
姓彭的望着她进入野草丛,身形往下一矮不见,没说话。
罗老爷道:“彭弟放心,戴姑娘在这儿,他还不至于,他把戴姑娘留在这儿,恐怕也就是为这。”
“最好不会。”姓彭的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在这儿有这么个藏身地方。”
罗老爷道那是这座庙的地窖,小六儿以前常给这座庙送菜,他知道。”
“他们搜到这儿过吧!”
“早来过了。”
显然,禁卫各营的人没发现这个地窖。
谁又想得到?说着,两个人走向野草丛,卖菜的小伙子一直在那儿站着,见二人来到,忙躬身为礼。
到了野草丛里,只见一块石板掀着,地上石板大小一个方形洞穴,有石梯下通。
罗老爷带着姓彭的行了下去,小伙子随后把两筐菜往下搬,显然,他是来给送菜的。
下了石梯,只见一条甬道前通,甬道两旁是一间间的石室,都不算小,而且相当干净。
姓彭的道:“当初庙里的和尚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窖,怕也是为避难用的吧!”
罗老爷道:“许是——”
只见石梯上方一暗,原来卖菜小伙子把上头的石板盖上了,好在靠里两问石室里有灯照射出来。
也就在这时候,只听靠里一间石室里,传出罗梅影的叫声:“戴姑娘——”
好里光亮一闪,那间石室里走出个人来,原来是戴云珠,她一见罗老爷跟姓彭的,冲势不过顿了一顿,随即又冲了过来。
罗老爷忙叫:“戴姑娘。”
戴云珠停在了近前,寒着一张娇靥:“罗老爷,请让我过去,严师父已经不在这儿了,我也要走。”
显然,罗梅影已经都告诉她了。
罗老爷道:“戴姑娘,你先别这样,这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这是不得已。”戴云珠道:“你们为救你们的人,这是天经地义。”
罗老爷道:“戴姑娘;你应该体谅——”
“我没有不体谅,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可是严师父临走要你留在这儿——”
“他有他的好意,我有我的主意。”
“戴姑娘——”
“罗老爷,您想想,我能留在这儿么?”
“为什么不能,我们拿你当朋友。”
“可是你们之中有人拿我的朋友当仇敌。”
姓彭的小胡子道:“姑娘,话不必这么说,立场不同,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场,照样会拿他当仇敌,姑娘你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我们绝对拿你当朋友。”
“严师父也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不是,他不是,姑娘你是他的朋友,你知道他,站在我们的立场,不管他是为什么,他算是已经卖身投靠了。”
戴云珠要说话。
姓彭的紧接着又是一句:“姑娘你想想是不是?”
戴云珠道:“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站在你们的立场,是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让我走。”
姓彭的道:“姑娘并不像严四。”
“你怎么知道,再说,严师父是我的朋友,当初我是跟他来的,现在他在这种情形下走了,我留在这儿躲灾避祸,这算什么?”
倒也是。
忽听罗梅影的话声起自身后:“戴姑娘,要是你非走不可,我跟你走。”
戴云珠转过身,罗梅影不知何时已来到眼前,她道:“罗姑娘——”
“戴姑娘,我说的是实话。”
“罗姑娘,你不必走,这儿是你们的地方,人也是你们的人。”
“戴姑娘,你错了,满虏窃夺我大好河山,这儿本是我每一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地方,我们也都是自己人。”
“可是——”
“这都是因为立场的不同,真该说起来,我彭叔只是太过了些,他并没有错,你想想看,是不是?”
戴云珠的脸色已经好多了,道:“罗姑娘,我刚也说过,我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我只是不能让严师父一个人——”
“我知道,姑娘你高义,可是严师父也有他的道理,他实在是不得已,既然是他的朋友,咱们就该体谅他,你说是不是?”
戴云珠默然了,她有一百个理由非去找严四不可,可是她不能不体谅严四的不得已。
罗梅影伸柔荑拉住了她的玉手:“戴姑娘,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拿你当妹妹,有我跟你作伴儿,日子不会不好地的,你放心,我们外头有弟兄,人还不少,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报给咱们知道的。”
她拉着戴云珠,又往那边的石室行去。
戴云珠温顺的任她拉去。
罗老爷跟姓彭的小胡子望着那一双无限美好的身影,没动,也没说话。
近廿个禁卫各营的人正在胡同里行进。
前头飞鸟似的落下个人,是严四。
近廿个禁卫各营的人吓了一跳,连忙停住。
严四道:“你们有人认识我么?”
一名“查缉营”的急直前,指着严四叫:“李豪。”
“好极了。”严四道:“我出来了,告诉你们贝勒爷,赶快放人。”
话落,他腾身又起,直上旁边住家屋顶不见。
近廿名禁卫各营的人叫一声追了去。
玉贝勒,贾姑娘,都在纪翠的小楼上。
纪翠坐着,贾姑娘坐在纪翠旁边,玉贝勒站在纪翠面前,他脸色不大好看,看得出是在忍着,压抑着:“小妹,我说了这么多了,你听见了没有?”
纪翠没说话。
贾姑娘道:“格格倒是说句活呀!”
纪翠淡然道:“听见了。”
玉贝勒道:“那就该告诉我啊!”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小妹,够了,你不可能交给李豪了。”
“我不说话怪我不告诉你,告诉你却又不信,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说实话。”“我说的是实话。”
“不是。”
“不信算了。”
“你——。”
贾姑娘忙递眼色。
玉贝勒把冒起的火又压了下去:“小妹,我是你哥哥。—母同胞亲哥哥,我也告诉你了,李豪不等闲,有他就没有,甚至会没有咱们‘肃王府’——”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你怎么还帮他不帮我?”
“你要是认为我物归原主就是帮他不帮你,我已经做了,现在也来不及挽回了——”
“不,小妹,现在还来得及挽回,你只把匕首的藏处告诉我——”
“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匕首我已经交给李豪了。”
“小妹,明明不可能,贾姑娘跟我都不相信——”
“你们还是不信,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玉贝勒陡扬双眉:“小妹,我一忍再忍——”
纪翠冰冷:“你不忍又怎么样?”
玉贝勒他脸色变了。
贾姑娘忙站起,挡住了玉贝勒跟纪翠之间:“格格,贝勒爷已经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会还帮一个外人——”
纪翠霍地站起:“贾姑娘,是你不愿我哥杀人——”
贾姑娘道:“要是不得已,我宁愿他杀人,也不能让别人毁了他,毁了咱们‘肃王府’。”
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
纪翠道:“我也不愿意,可是要是真有那一点也是自找的,为什么要背叛皇家投效鳌拜,为什么忘恩负义,咱们是皇族啊——”
玉贝勒惊怒暴喝:“住口,你要造反,贾姑娘您让开——”
他抬手扒贾姑娘。
贾姑娘就是不动,她知道玉贝勒要是动了手,那后果不堪设想,她道:“贝勒爷,不能!”
“贾姑娘——”
“贝勒爷,我不许。”
还不知道是否能拦得住主贝勒,纪翠已经火了:“他想怎么样,贾姑娘,您让开,让他打,有胆量就打死我!”
“好,我就——”
玉贝勒正要闪过贾姑娘。
一个话声传了上来:“启禀贝勒爷,‘查缉营’来人有要事求见。”
玉贝勒霍地转过脸去:“不见,叫他滚回去。”
“是!”
楼下那人应一声,要走。
“站住!”贾姑娘立即喝止:“贝勒爷,‘查缉营’有要事禀报,你怎么能不见!一念之误,可能耽误大事。”
玉贝勒转向纪翠:“待会儿我再来找你。”
他转身出房而去。
贾姑娘道:“格格,你好好想想吧!”
她也走了。
纪翠一点也不在乎,听得贾姑娘下了楼,她也急急出房而去。
就在后院门口,玉贝勒见着了“查缉营”来人,博尔垂手伫立一旁,賈姑娘就在.玉贝勒身后。
“查缉营”来人躬身见礼:“见过贝勒爷!”
玉贝勒道:“什么事,说。”
“查缉营”来人道:“回贝勒爷的话,叛逆李豪现身了。”
玉贝勒、贾姑娘都神情一震,玉贝勒急道:“什么时候?”
“回贝勒爷的话,约莫半个时辰之前。”
“现在人呢?”
“回贝勒爷的话,弟兄们正在追捕。”
玉贝勒大为振奋,转脸望贾姑娘:“足证小妹没把匕首给他。”
转过脸去又道:“咱们走。”
他往外就走,四护卫马上出现跟上。
贾姑娘道:“我跟你去。”她追了过去。
当然,“查缉营”来人一个得跟,一个得送。
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