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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黛道:“以我看此处原来不叫‘忘忧谷’。”
圣心道:“你怎么知道此处原来不是‘忘忧谷’。”
南宫黛道:“你再仔细看看那三个字迹。”
圣心依言凝目,看了一阵之后道:“那洞口之上似乎原有什么字迹,被人以内家真力抹去了。”
古超点头说道:“不错,我也看出来了,那一块平得出奇,而且石色过新,分明不久之前被人去了一层。”
南宫黛道:“然后以指力写上这三个字,于是这谷就成了‘忘忧谷’。”
古超道:“不差,正是如此。”
司徒少青轩了轩眉道:“抹石题字那人功力不差,诸位请看,他抹去的那一块平如刀削,所题那三个大字也极整齐均匀,这寻常高手是办不到的。”
圣心点头说道:“司徒大侠说得不错,我有同感,那抹石题字之人想必就是冒充皇甫玉龙之人。”
古超道:“可能。”
司徒少青道:“此处既然原不叫‘忘忧谷’,那么它是……”
古超道:“管它原叫什么,这无关紧要,咱们既然身在‘忘忧谷’之中,那就等于置身在龙潭虎穴,从现在起该提高警觉,步步为营才是正理。”
圣心点头道:“古大侠说得不错,这‘忘忧谷’中应是充满了危机,咱们是该多小心,这么一处美好所在充满这般邪恶盘据着,委实令人扼腕。”
柳兰黛突然说道:“那冒充我黄大哥之人既然进了‘忘忧谷’,他应是邪恶一伙该不会错了。”
圣心道:“柳姑娘也许说对了,可是咱们在这儿站立良久,怎未见有一丝动静。”
古超道:“要见动静也许还得往里去。”
圣心道:“那么咱们现在就往里去吧。”
古超道:“带路闯道还是我古超的事。”话落,他立即迈大步向前行去。
圣心道:“咱们几个的距离别拉远了,一旦有什么惊兆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拉着南宫黛跟了上去,柳兰黛走在他两个之前,殿后的还是“金龙”司徒少青。
走了没几步,圣心突然低低说道:“小黛,我一直想问但没敢问,你有没有被那……”
南宫黛双眉一扬道:“没有,要不然我就不会活到如今了。”
圣心沉默了一下道:“那冒充皇甫玉龙之人的确是极富心智,他让我出手制你穴道,也是我一时没想到,险些害了你。”
南宫黛道:“事已成过去,师姐不必再提了。”
圣心道:“有件事我要弄清楚,你的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南宫黛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穴道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就立即能动了,想必他不小心碰了我。”
圣心道:“阿弥陀佛,那确是苍天有眼,我佛庇佑。”
南宫黛突然问道:“师姐,别瞒我,以你看我打下断崖去的那个,真是他么?”
圣心神情一紧,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敢说。”
南宫黛道:“师姐,我说过了,别瞒我。”
圣心道:“真的,小黛,我说的是实情,并没有瞒你。”
南宫黛凄然一笑道:“师姐,也许你会错了我的意,我自己知道,有八成是他,可是我又希望能听谁说句不是他。”
圣心道:“小黛,你这心情我明白,我也希望不是他。”
南宫黛道:“这么说是他了。”
“小黛!”圣心道:“你知道,天降奇才,必可大用,皇甫玉龙是当世的奇才,无论那一方面都足以傲夸宇内,像他这么一个人怎么会短命,又怎么会轻易殒命,纵然是他,我也以为……”
南宫黛含笑说道:“师姐,别安慰我了,师姐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嘴巴硬,其实打从见了他之后我就心折了。”
圣心“哦!”地一声道:“是么,小黛。”
南宫黛微微地点了点头。
圣心目光一凝,又问道:“仅仅是心折么,小黛。”
南宫黛那苍白的面颊上浮上一抹红晕,道:“师姐这是何必。”
“这才是,小黛。”圣心道:“你跟他本就是天造地设,羡煞人家的一对。”
南宫黛凄然一笑道:“是么,师姐,我却亲手杀了他,他为什么不还手呢,他若还手,绝不致被我推下断崖去。”
圣心道:“这足以证明他的心性不差,而且也对你……”
住口不言。
“迟了,师姐。”南宫黛道:“假如真是他,我会对他有所报偿的。”
“不,小黛。”圣心道:“假如是他,他绝不会死。”
南宫黛道:“这话怎么说,师姐。”
圣心道:“记得我常说的,天心仁厚。”
南宫黛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
她两个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地已走了一大段路,只听前面传来古超一声轻唤,抬眼望去,前面的古超停了步,没再往前走。
圣心当即问道:“怎么了,古大侠,莫非有什么发现么?”
古超抬手扬言,道:“师父请看,前面有条岔路。”
圣心往前看去,果然不错,前面几丈外忽分为二,各成半弧状分路两边,也就因为它成为半孤状,所以这分为二的两条路没一条能看出多远去,往里去只不过十多丈远近就被石壁拦住了。
圣心道:“古大侠可是不知该走那条路好。”
古超点头说道:“正是这样。”
圣心一时没说话,其实她又何尝知道该走那一条,她正皱眉迟疑间,忽见柳兰黛抬手扬指,指着那两条岔路之间的那石壁半腰说道:“快看,那是什么!”
几个人循指望去,只见柳兰黛手指处,那块石壁半腰,不知被谁钉了一张小纸条,谷风过处,不住在飘动着。
圣心双眉一扬道:“那想必是……”
古超一声:“让我看看去。”他腾身拔起,一掠十几丈地直向那堵石壁半腰扑去。
司徒少青为人机警,忙传音说道:“墨龙,留神四下,小心暗算。”
没听古超答理,却见他毫无惊险可言地折了回来,落地伸出了手,两指间挟着那张小纸条道:“师父请看看。”
圣心接过了纸条,只一眼,脸色不由一变。
纸条上被人用钉刺上了几行小字,刺的是:“唯恐误入岐途,特用字提引,若觅‘忘忧’所在,且走右边小径。
司徒少青、南宫黛、柳兰黛都凑了过来,对这几行字迹看得自是很清楚,只听司徒少青道:“敢情咱们该走右边那一条。”
古超闻言闪身欲动。
圣心忙道:“古大侠请慢一步。”
古超刹住身形道:“师父有什么事?”
圣心道:“这张纸条不可轻视,咱们先分析分析再走不迟。”
古超道:“师父的意思是……”
圣心道:“古大侠,咱们进谷至今未见动静,可是很显然地人家又说知道咱们进了‘忘忧谷’,而且咱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人监视之中。”
司徒少青道:“师父分析得不错。”
古超浓眉转动,抬眼回顾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缩着头不出来,弄什么玄虚。”
圣心道:“假如轻易现了身,就显不出神秘了。”话锋一转道:“另一个值得咱们想想的是,这留字之人是谁?”
古超道:“那谁知道,咱们一路至今,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圣心道:“那怎会知名不具,这不是说咱们知道他是谁么。”
古超呆了一呆,点头说道:“不错,知名不具,的确是说咱们知道他是谁,不过他究竟是谁呢,事实上咱们这一路之上的确没碰见人啊。”
这可必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柳兰黛突然冒出一句:“会不会是我黄大哥?”
南宫黛闻言一怔。
圣心则轻声说道:“柳姑娘,怎见得?”
柳兰黛道:“师父不见这纸条留字口气么,也许是我黄大哥没伤着先进了‘忘忧谷’,怕咱们走错路所以在这……”
古超脱口道:“柳姑娘,那不可能。”
柳兰黛道:“古大侠,怎么不可能?”
古超道:“皇甫玉龙或许没伤着,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咱们也进了‘忘忧谷’,又怎知道咱们几个也来了?”
柳兰黛脸色为之一变,道:“也许我黄大哥隐身暗中早就看见咱们了”…。”
圣心忙接口说道:“希望如此。”
南宫黛立即问了她一句:“可能么,师姐。”
圣心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确有这可能,刚才我不对你说了么,皇甫玉龙当代之最,盖世奇才,怎么会轻易被伤!”
事实上她也觉得柳兰黛那说法不可能,可是为免刺激她这位心已碎,肠已断的小师妹,她只有这么说了。
南宫黛凄然一笑道:“但愿柳姑娘说对了。”
古超道:“管他是谁,他既然留字指路,咱们就按照他所指走走看再说,再说只要走对地方也不愁不知道他是谁。”
圣心点了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古超道:“那么,师父,我前行开路了。”
圣心道:“古大侠请吧。”
有了她这一句,古超立即迈大步向前行去。
当然,他选的是右边那条路,右边那条狭谷。
刚进右边那条狭谷,古超他突然停了步,道:“怎么这儿也叫‘忘忧’,究竟那儿才是‘忘忧谷’呢!”
圣心几个闻言忙走过去一看,只见狭谷右边石壁上被人用指力雕刻两个龙飞风舞的狂草:“忘忧”。
圣心当即皱眉说道:“怎么‘忘忧谷’中还有‘忘忧谷’。”
走在最后的司徒少青急地抬手左指道:“师父请看,左边那条狭谷路口石壁上也有字迹。”
圣心几个忙转身一看,不错,左边那条狭谷口左边石壁上也被人用指力雕刻着两字狂草,但那两字狂草不是“忘忧”,而是“消愁”。
圣心倏然点头道:“敢情那是‘消愁谷’,这一条才是‘忘忧谷’。”
古超道:“好啊,‘忘忧’、‘消愁’,这岂不是到了神仙境,要是这地方真能‘忘忧”消愁’,我倒真愿意在这儿住上一辈子。”
只听一个带笑话声随风飘来:“真的么,阁下。”
几个人陡然一惊,古超霍然旋身沉喝:“什么人?”
那带笑话声立即应道:“有劳阁下动问,我是本谷接引使者。”
古超冷笑说道:“好一个接引使者,既叫接引,为什么不现身。”
那带笑话声道:“阁下,接引非得现身不可么?”
古超道:“当然。”
“不然,阁下!”那带笑话声道:“也许阁下在别处见过现身的接引,本谷的接引却是向来不现身的。”
古超道:“那么你如何接引法?”
那带笑话声道:“几位如今不是已走对了路了么。”
古超两眼一睁道:“这么说在这儿石壁上留字指路的是你。”
那带笑话声道:“阁下错了,那不是我。”
古超一怔道:“不是你那是谁?”
那带笑话声道:“这个我不便奉告,好在几位已进本谷,稍时不难知晓。”
古超还待再说,圣心那里已开了口:“容我请教。”
“不敢!”那带笑话声道:“师父请只管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