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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争斗厮杀,这是屠杀!
高梅惊叫:“关大哥!”
难怪高梅害怕,谁都害怕。
关山月不怕,道:“不要紧。”
他双眉一扬,革囊交左手,右手探腰抖腕,软剑出鞘,龙吟声中,朵朵剑花,他目射威棱,大喝:“谁还想断手!”
声似霹雳震天慑人!
一剑砍掉了十几只手,这已经是“南昌王”府内都知道的事了!
这一亮软剑,这一声大喝,那一片人,那一片刀,竟然刹时都停住了,竟然没敢动了。
显然,谁也不想断手,谁也不想落个残废。
那一片人里,有多少个保住了手。
也省得关山月再多伤人了。
半截铁塔似的那个大喝:“换人上!”
到了该换有份量的上的时候了。
谁是有份量的?当然是爷字辈儿的。
当然,爷字辈儿的不能白当!可还是得照排行轮,从小往大轮。
大爷、二爷背后那四个里,那五短身材粗壮的一个跨步上前,照这么看,他应该是老九。九爷,他抬手往后伸,有人递给他一根鞭,乌黑发亮,一看就知道是纯钢打造,看样子还不轻,有些斤两,派头不小,兵器自己不拿,别人拿着,用的时候再递过来,哪一套!
五短身材粗壮那个接鞭在手,立即一脸凶像,道:“我要出手了。”
不错,还招呼一声,话落,跨步欺上,当头就是一鞭。
这一鞭之重,之强劲,是看得出来的,以这根鞭之斤两,及持鞭力道之猛,恐怕这一鞭能击碎一块大石头,血肉之躯当然受下了。
而且,这一鞭看似平淡无奇,抡鞭当头就打,也是最俗,最平庸的一招,实际上恐怕不是这样,一鞭应该暗藏很多变化。
果然……
眼看鞭已到头顶,关山月道:“我也要出手了。”
他有来有往,要出手还没有出手。
已到头顶的鞭招式怱变,下击之势一顿,忽然前递,那根鞭灵蛇也似地点向关山月咽喉。
这一招出人意料,而且变招疾快,令人难防难躲,关山月不信五短身材粗壮那个这一招会这么俗,这么平庸,因为他知道,“南昌王”府的这一帮,对他已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最好能一击奏效,马上要他的命,所以一出手绝对应该是狠招,是杀着。几次跟这帮人动手,也都是如此,他原就料到这一招藏有变化,却没想到变的是这么一招;虽然没有想到变的是这么一招,由于原就料到这一招藏有变化,所以他能镇定,有提防。
头微偏,这一鞭从他脖子旁边点过,同时软剑抖起,一朵剑花也飞向五短身材粗壮那个的咽喉。
同样是有来有往。
鞭头点中,喉头破碎脖子断,剑尖点中,一样的喉头破裂脖子断,只是后者会见血,血还不少,还会喷射,更得躲,更得救。
以己度人,五短身材粗壮那个,也认为关山月这一剑藏有变化,他不敢偏头躲,他疾快后退一步,躲开了这一剑,这一剑差几寸落了空。
关山月这一剑是藏有变化,沉腕回剑,剑身微曲,剑光上扬,又点向五短身材粗壮那个持鞭右手的手腕。
武功的好坏高低,差别就在这儿。五短身材粗壮那个一心不能二用,躲剑不能出招,顾此却失了彼,血光进现,他大叫暴退,左手握右腕,满是鲜血,右手跟鞭都不见了,在地上,令人沭目惊心,他也受到了这种剑伤,落了个残废。
六、七、八爷齐声叫:“大哥!”
半截铁塔似的那个暴跳如雷:“债又多了一笔,他得百倍偿还,剁他,剁他,剁烂他!”
六、七、八爷动了,中等身材的六爷使一对九齿钢轮,鸡眼鹰鼻的七爷使的是剑:尖嘴猴腮的八爷使的是一对护手钩,三个人齐扑击,三种兵刀立即罩住了关山月。
高梅吓得又叫:“关大哥!”
关山月道:“不要紧,只管站在我后头就是了。”
这不用他嘱咐,小姑娘胆大归胆大,却有自知之明。不会往前去,更不会抢着出手。
关山月话落出剑,又是一片血光,又是几声惨叫,那三个退了回去,一样的左手握右腕,一样的满是鲜血,地上多了三只手,各握的一只九齿钢轮,一把剑,一把护手钩,另一只九齿钢轮,另一把护手钩也在地上,都扔了,左手得握右腕,顾不得兵刃了,跟九爷一样的下场,又多了三个残废,算算恐怕有二十个了。
那手臂跟腕子断了的,恐怕还能接上,能接上归能接了,只怕也不好使唤了。
半截铁塔似的那个何止暴跳如雷,人简直都要爆炸了,他要动。
那阴沉瘦高个的二爷没有暴跳如雷,只是脸色大变,也要动。
只听一声冷喝传了过来:“你几个不行,差人太多了,还下让开!”
有这么一声冷喝,眼前那一片人跟大爷、二爷等,立即潮水般退向两旁,让出了中间一条路,那条路是石板路,直通往后头。
明亮的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石板路上站着一名中年黑衣人,身材颀长,白面无须。只是脸太白了些,白得都没了血色。长眉、细目,长眉斜飞入了鬓,细目开合之间精光隐现,算得上是美男子,而且绝对是好手,只是脸白得没血色,让人看着不舒服,胆小一点的会头皮发麻。
大爷、二爷等跟那一片人都躬身,还齐声叫:“二舅爷!”
“舅爷”,年纪只三十上下,难道是此间主人“南昌王”的内兄或内弟?应该是,还应该是“南昌王”内弟,小舅子,而不是“南昌王”的内兄,大舅子。
“二舅爷”,恐怕“南昌王”还不止一个内弟。
宫里跟民间都说,衙门里的“三爷”当权,难缠,难侍候,三爷,舅爷,少爷,师爷,这就难怪“南昌王”府的这些人,对这位舅爷这么恭敬了。
白脸黑衣人冷然又发话:“受了伤的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上药裹伤去!”
舅爷发了话,受伤的忙都往后去了,连大眼高壮的三爷都去了,该去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他想亲眼看着关山月十倍偿还这笔债,恐怕不可能了,早离开这儿,应该是只有好,没有坏。
那位十爷没走,他没伤,也又找到了说话、表现的机会,他扬声叫:“禀二舅爷……”
白脸黑衣人望向那位十爷,两道目光像两把利刃。
一般内外双修的好手,目光都凛人,可还吓不了也算是好手的那位十爷。
可是那位十爷如今却怕白脸黑衣人的两道目光,硬是把余话咽了下去,闭上了嘴。
白脸黑衣人像个没事人儿,利刃似的两道目光敛去,走了过来,走得不快不慢,不慌不忙。
眼前这么多人,却鸦雀无声,一片寂静,静得几乎能听得见白脸黑衣人的步履声。
白脸黑衣人是有他的威严,是有他的慑人之处。
近前,停步,白脸黑衣人凝目望半截铁塔似的那个:“此人何许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全不知道!
是吗?
“南昌王”府眼前的这些人都知道了,身为舅爷的不知道,难道是瞒上不瞒下?
难道这些人的胡作非为,这些人的恶劣作为,“南昌王”府上头都不知道?
半截铁塔似的那个道:“老十清楚,让他跟二舅爷详禀,老十!”
这是让那位十爷说。
那位十爷说了,说的却是:“请二舅爷恩准。”
不听大哥的,听二舅爷的。
理虽应当,可也有点拍马屁。
白脸黑衣人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你可以说了。”
话声却没那么冷了。
谁都喜欢这个,他应该不会例外。
那位十爷说了,从头到尾,倒是没有说假话,没有无中生有,没有添油加醋,只有连说带比,一会儿悲怒激动,一会儿咬牙切齿。
他不必说假话,不必无中生有,不必添油加醋,“南昌王”府不怕错在他们,惹了他“南昌王”府,只有死路一条,他何用说假话,何用无中生有,何用添油加醋?
那位十爷说完了,白脸黑衣人转向关山月,利刃般目光又现,话声也又变冷了:“你姓关?”
关山月可不怕他目光利如刀刃,也不怕他话声又变冷,道:“不错!”
白脸黑衣人道:“他说的你都听见了?”
关山月道:“都听见了。”
白脸黑衣人道:“可是实情实话?”
关山月道:“是实情实话。”
的确是实情实话。
白脸黑衣人道:“那就行了,以你的过错,你的罪行,你该死,甚至该百死!”
他要动。
关山月道:“慢着!”
白脸黑衣人收势停住:“你还有什么话说?”
关山月道:“你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脸黑衣人道:“不错。”
关山月道:“如今知道了?”
白脸黑衣人道:“不错。”
关山月道:“你认为你‘南昌王’府的人,无法无天、胡作非为,都没有错,只要谁惹了他们,谁就该死!”
白脸黑衣人仍道:“不错。”
关山月道:“难怪他们如此这般,我没有话说了!”
还真是,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是告诉白脸黑衣人:可以出手了。
白脸黑衣人还真听话,闪身就扑,疾快如电,不但带着一阵风,这阵风还逼人,有点阴冷,隐隐令人窒息。
这才是高手!
关山月扬眉收软剑,因为白脸黑衣人没用兵刀,他虽没用兵刀,看他这扑击,跟用兵刃没什么差别,甚至此用兵刃还强,强多了。
就这一转眼工夫,白脸黑衣人已经扑到,抖手挥出一掌,直劈关山月。
关山月挺掌直迎。
砰然一声震,白脸黑衣人退了回去,衣袂飘扬。
关山月一动没动,道:“你也未必行。”
白脸黑衣人目闪厉亡,脸色更白,道:“你再试试!”
他再次闪身扑击,犹在半途便已挥动双掌,带得阴冷之风大作,站得近的半截铁塔似的那个,跟阴沉瘦高个儿等,个个面现惊容,急忙后退。
看来白脸黑衣人之所以慑人,所以能让这些穷凶极恶的狠角色个个敬畏,并不只因为他有威严,他是舅爷。
翻飞的掌影罩向关山月,关山月飞起一指点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翻飞的掌影倏钦,白脸黑衣人再次退回,这回身躯轻颤,满脸惊异之色,两眼厉芒闪铄不定,道:“你能破我的‘阴煞掌’?”
关山月淡然道:“侥幸,情急乱出招,误打误撞,碰对了!”
明白人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白脸黑衣人不是糊涂人,绝不是,可是他还要动。
他受不得这个,尤其在“南昌王”府这些人众目睽睽之下。
关山月道:“以你,不该不到黄河心不死吧!”
对真正的高手来说,这么样的两招,这么样的结果,够了,足够了。
识时务,知进退,该收就收,还能保住自己,否则就……
白脸黑衣人收势未动,他自己知道,关山月也看见了。随即,他两眼厉芒也敛去了,道:“姓关的,自有‘南昌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