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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怀古道:“是怕传扬出去,另几个会有所提防?”
关山月道:“那另几个提防不了,他一个个必得偿还这笔血债。”
莫怀古道:“那是为什么?”
关山月道:“我有我的理由。”
他没有说是什么理由。
莫怀古没再问,道:“那也没有用,等死牢发现你越狱,再有人发现老夫遭人杀害,一样知道是你杀了老夫。”
照理说,是如此。
可是,关山月说:“不会,杀了你之后,我会再回死牢去,你的人不是从我身上搜出‘西南’甘家的信物交给你了么?你不会不知道‘南霸天’罗家跟‘西南’甘家有什么渊源,也不会不向罗家查询,等罗家人来保我的时候,我仍在死牢里,而且戴着手铐、脚镣,有谁会想到是我杀了你莫怀古?即便有人指我,又有谁会相信?更何况又有罗家人作证?”
看来,十年前的小月,如今的关山月,不但有好武功,好修为,还有好心智。
莫怀古为之神情震动,惊声道:“没想到姓关的竟会有你这么一个义子!”
他突然发难,这回不再大剌剌的原地不动了,这回他闪身欺进,扬掌就劈,欺进疾如闪电,劈掌掌风凌厉,不但想攻人不备,而且凝足真力想一击奏效。
但——
关山月一声:“回去!”
又抬手一抖。
又砰然大震,莫怀古“哇!”地一口鲜血喷出,一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在桌子上,他脸色煞白,神情惊恐:“你,你这身武功是怎么学的?”
关山月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
莫怀古道:“怪不得老夫一直心绪不宁,原来是你……”
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会心绪不宁了。
关山月道:“那应该是冥冥中让你知道,报应到了!”
莫怀古道:“老夫此刻知道,你杀得了老夫,老夫杀不你了,只是,老夫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不杀老夫?”
关山月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莫怀古道:“这理由可以说么?”
关山月道:“当然可以,我问你,十年前被你等带走的那位姑娘,现在谁手,又在何处?”
莫怀古道:“老夫不知道。”
关山月道:“怎么说?”
莫怀古道:“十年前事了,老夫就跟他几个分手了。”
关山月道:“以你莫怀古,应该不用我动手相逼。”
莫怀古道:“老夫虽然栽在你手,但还不至于那么不堪,老夫跟他几个并无深交,甚至于原本互不相识,没有必要护着他几个,老夫已是将死之人,也不怕因泄密遭到惩处,没有理由不说实话。”
关山月道:“你说你等原本互不相识?”
美怀古道:“不错,原本互不相识。”
关山月道:“那是怎么联手杀人的?”
莫怀古道:“‘平西王’面谕,要老夫往某处与某些人会合,然后一切行动听命于某人,其间不得交谈,不得互相探询,任务一了,立即分手。”
关山月道:“这么说,你等始终不知道各人来自何处,姓甚名谁了?”
莫怀古道:“不错!”
关山月道:“连那听命于某人的那个某人,也不知为何许人,来自何处?”
莫怀古道:“几个人只知道他叫‘胡子’,其他一无所知——”忽一怔,凝目;“老夫等几人尚且如此,你又是怎么知道老夫的?”
还真是!
关山月道:“我不但知道你,甚至知道每一个,而且知道各来自何处,只是十年为时久,变化大,有的有原处可找,有的已无迹可寻,像你,‘三藩’已平,‘平西王府’已然无人,必得另找线索,没有想到竟在此地碰上了你,头一个找到了你。”
莫怀古道:“你是怎么知道每一个,而且知道各来自何处的?”
倒成了他问关山月了。
关山月道:“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
他话声方落。
莫怀古那里又突然发难,这衣他是全力施为,孤注一掷,希望能保住性命,甚至能扭转劣势,反败为胜,杀了关山月。
只是,他刚动,关山月也动了,关山月比他后动,落后他一眨眼间,这在高手来说,已经可以做为胜负的关键一刻了,已经足以致命了,但,关山月比他快,虽是后发,却能先至,先一步截住了他尚末发力的凌厉一击。
莫怀古毕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经验、历练两够,疾快变招,连环攻击三招,拳、掌、抓近用,招招全力施为,招招致命。
关山月的经验、历练不能跟莫怀古此,但,他是关山月。
关山月也疾快变招,电光石火般,前后与莫怀古互换四招,第五招,在莫怀古要出招未出招之前,一掌按在莫怀古的心口之上,是按,下是拍击,而且看上去是轻轻一按,只是多了个掌心一吐。
莫怀古为之身躯猛一震,旋即圆睁双目,张了嘴,目光发直,往后一仰,倒了下去,倒下去就没再动。
关山月凝目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怀古,脸上冷肃之色渐敛,抬手曲指一弹,桌上的灯灭了,他转身行了出去,还随手带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一骑快马驰到了“南霸天”罗家门口,马上是个中年灰衣汉子,他匆匆下马,把马拴在门前拴马桩上,不经通报就匆匆进了罗家的深宅大院。
显然是熟人。
没一会儿工夫,那名灰衣汉子又从罗家的深宅大院出来丁,匆匆从拴马桩上解下坐骑,上马走了。
与此同时,罗家的边门开了,蹄声得得,从里头出来三人三骑,另外还拉着一匹马,逼三人三骑是“南霸天”罗强,带着他一身黑衣的两名罗家护院,两名护院鞍旁都挂一把带鞘的钢刀,三人四骑跟那灰衣汉子会合,跟着灰衣汉子,一阵风似地走了。
盏茶工夫之后,这四人五骑到了“巡抚衙门”的边门,拴好马之后,四个人又匆匆进入“巡抚衙门”。
一进这个边门,就是“提刑按察使司”的所在,那灰衣汉子带着罗强跟罗家那两名护院直奔总捕头莫怀古的“签押房”。
说是说一早,其实吃公门饭的这时候已经到班了,不管有没有事,这时候总得各自到班,吃公门饭不容易,就连莫怀古这总捕头,平常这时候也已经坐在“签押房”里了。
到了“签押房”,那灰衣汉子躬身禀报:“禀总捕头,罗爷亲自来了!”
“亲自来了”,可见“南霸天”是不轻易出面的。
本来就是,“南霸天”何许人?何等身份?些微小事怎么会轻易出面,到“巡抚衙门”这种地方都不轻易出面,其他的地方就可想而知了。
灰衣汉子恭谨禀报过了,“签押房”里没动静,没反应,灰衣汉子还待再禀报。
忽听有个话声传了过来:“这不是罗爷么?”
循声望,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个微胖老者,看上去比莫怀古小几岁,也一身灰衣。
灰衣汉子忙迎过去躬身:“副总捕头。”
敢惰是位副总捕头。
罗强也出声招呼:“谭副座。”
这位副总捕头姓谭。
说话间,微胖灰衣老者已到近前,满脸堆笑:“今天是什么风,把罗爷给吹来了?”
罗强没说话,那灰衣汉子说了:“禀副总捕头,总捕头昨天根据府衙的上报,抓回来的那名海盗一夥的盗犯身上,搜出了一面‘西南’甘家的信物,总捕头特命延到今天再往司里禀报,另外命属下今天一早到罗府查问究竟,罗爷说总捕头抓错人了,这个人是他请来为女儿看病的,是他的朋友,罗家的恩人,特地亲自来跟总捕头说明,要保这个人出去。”
微胖灰衣老者忙道:“原来总捕头抓错人了,那一定是府衙上报有误,不管怎么说,是罗爷的朋友就好办,总捕头昨夜没回住处歇息,许是有什么事出去了,罗爷先请“签押房”里坐,万一等不着总捕头,这事我来办。”
不但客气,而且周到,这就是“南霸天”之所以为“南霸天”了,连“巡抚衙门”的总捕、副总捕都如此,就难怪“南霸天”跺跺脚,“广东”一省都会为之震动了。
说着话,微胖灰衣老者过去推门,门推开了,微胖灰衣老者只顾着让罗强了,没往“签押房”里望,那灰衣汉子也只顾着望罗强了,也没往“签押房”里看,倒是罗强,不客气的要往“签押房”里走,他看见了,一怔,凝目:“总捕头!”
闻言,见状,微胖灰衣老者、灰衣汉子都忙转脸往“签押房”里望,都看见了,一惊,都叫:“总捕头!”微胖灰衣老者头一个闪身扑了进去,他曲一膝跪地,只一眼,立即脸色太变。
灰衣汉子跟罗强跟着来到近前,看了一眼之后,罗强的脸色也变了,灰衣汉子忙问:“副总捕头,总捕头是……”
微胖灰衣老者抬眼望罗强:“罗爷应该也看出来了,总捕头是让人震断了心脉!”
行家!
灰衣汉子问他,他不告诉灰衣汉子,却对“南霸天”说话。
罗强冷然点头:“不镨,看来我不必保我那个朋友了。”
微胖灰衣老者道:“罗爷这话……”
罗强道:“谭副座不是认为,是我那位朋友越了狱,找到‘签押房’来,下的毒手么?”
原来如此,难怪灰衣汉子问他他不理,却对罗强说。
微胖灰衣老者忙道:“罗爷诶会了,我是怕我错了,罗爷是位行家,我是问罗爷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罗强道:“不怪谭副匪会这么想,任何人都难免会这么想,看看我那位朋友是不是还在牢里,就知道是不是他越了狱来下的毒手了。”
微胖灰衣老者忙道:“不会,不会,要是罗爷那位朋友越了狱,找来‘签押房’下的毒手,死牢方面早就有所禀报了。”
罗强道:“海盗一夥,这一类的盗犯,‘提刑按察使司’一向是打入死牢吧?”
微胖灰衣老者道:“不错,我刚说过,是死牢。”
罗强道:“死牢的犯人,照例该戴手铐、脚镣,死牢的禁卫也特别森严,想从死牢越狱,恐怕也不太容易。”
微胖灰衣老者道:“不错,不错!不容易,不容易!死牢的犯人,从来没人能越狱,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灰衣汉子多了句嘴:“副总捕头,会不会是‘海威帮’的人……”
微胖灰衣老者瞪他一眼,叱道:“胡说,这人是罗爷的朋友,根本跟‘海威帮’扯不上,‘海威帮’海盗怎么会管这件事!”
灰衣汉子马上明白说错话了,很不安,没敢再吭声。
罗强却道:“要是这样,‘海威帮’也一定把人救走了,谭副座还是快派人到死牢去看看吧!”
微胖灰衣老者忙道:“不必,不必,他是见总捕头遭人毒手,急了,罗爷千万别介意,有人劫狱跟有人越狱一样,死牢方面也早会有所禀报。”
罗强道:“劫狱、越狱都难免杀人,要是看牢的死了,谁来禀报?谭副座还是快派人到死牢去看看吧!”
微胖灰衣老者一怔,脸色也一变,但他旋即道:“我不信劫狱,更不信越狱,再请罗爷不要介意,这件事我做主了……”转望灰衣汉子,接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