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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父亲倒地的那瞬间,他本能的扑了过去,哀号地大叫。
飞云堂自这天起便上上下下闭门锁关,针插不进。那天乔可蓝差人来打探,也只是听给荆府送米的人说府上有人病了,于是回来复话说是荆天意病了。
荆云飞这一倒便再没力气站起来,群医束手无策,三日后便气绝身亡了,母亲哭干了所有眼泪,荆天意三日之内便瘦的不成人形,憔悴不堪,他没力气再多想任何问题,不管父亲曾犯下什么错,对于他来说,父亲是个再合格不过的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依然不可摧毁,他知道父亲是在怎样的决心之下才能够在他面前面对过去,审判自己,他的死也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于是他放弃了,放弃了求生的希望。
当荆云飞的死讯在新秀传开来的时候,整个新秀几乎陷入了沉痛的哀悼之中,因为被他救助过的穷人实在太多,而与飞云堂素有往来的商号又多不胜数,荆府办丧事的时候几乎全新秀的人都陆陆续续赶来,唯独乔可蓝,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在自己杀母仇人的灵堂前上一柱香,是对自己母亲的大不孝、大不敬,而她却想知道荆云飞是如何会这么突然的死去的,她想知道荆天意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可是这些她又真的没有力气再去仔细地思考。
赫安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去了等于对乔可蓝的世仇做出了妥协,不去,荆天意又与他有八拜之交。这几天来,这三人都被折磨的形削骨立,思绪全无,连最本能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他们不知道这几天来他们其实过着一样的生活,被动地接受上一代遗留的恩怨,被动地接受即将改变的生活,被动地选择或放弃他们所钟爱的人、关心的人、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
乔可蓝走到赫安身边,冷静地说了一句:“你去天意那一次吧。”赫安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什么?可蓝,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去天意那一次吧,毕竟他的父亲过世了,我想你一定也在犹豫。”她依然冷静。
“我?我?我去天意那儿?”赫安几乎有些结巴了。
乔可蓝点了点头,说:“此事整个新秀都在参与,无论怎样,荆云飞在新秀的确做了很多好事,不管这些好事能否洗去他之前的罪孽,现在他撒手人寰了,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你不同于我,我去是大不孝,而你若不去,毕竟没理由。”
赫安听后点点头道:“那我这便收拾一下,过去一趟,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和天意是无辜的。我也该出面了。”
不久时他便来到荆府,脆在堂前的荆天意听到人叫:“江南书院赫安少爷前来吊唁。”这一声仿佛把他从混沌的噩梦中惊醒,他的所有委屈和不可理解此时都像要倾吐出来一样,见到赫安走进来,他才发现赫安往日那潇洒不羁的风度顿时无存,他居然也被折磨的如此狼狈,那可蓝呢?这几天来她变成怎样呢?
赫安步入堂内,行了三个礼之后上了香,再由家属答礼之后便在内堂等待荆天意。直至傍晚时分,人才少了开去,荆天意才走到内堂。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两人却都红了眼眶。
还是赫安先开了口:“二弟,这些天你受苦了。”
荆天意早已崩不住的眼泪,终于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大哥,我对不起可蓝。我无法自处。我好痛苦。”
赫安完全能明白,当天乔可蓝哭到没有力气,也是这个原因,也是这个感觉,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也许有一天当他和乔可蓝再见面的时候这件事情才会有个答案。
悲哀的气氛笼罩着新秀,仿佛一曲悲歌自清晨吟唱到日落,然后又飘扬洒洒到了月夜,一连七天,新秀都是这样的晨暮朝夕,七日之后,荆云飞出殡,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至今还神志不清,只能在家休息。
这悲恸的气氛直到有一天荆天意母亲突然清醒过来的那天,她突然对荆天意说:“天意,你可知道乔可蓝与我家有世仇?”
荆天意吃惊地看着母亲说:“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当然知道啊。”
“孩儿,她是幽卫岛公主啊,你若再与她来往,只怕有杀身之祸,天意,答应娘不要再和她来往了。”娘突然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儿子温热的手,那手有些颤抖,充满了惧怕,像是怕儿子会像他父亲那样消失掉一样。
天意低下头,沉下声音说:“娘,孩儿明白,不劳娘说孩儿也不会再和乔可蓝来往,不是因为孩儿怕死,而是孩儿实在无颜面对她,娘您放心吧,从此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丁了,孩儿心中有数。”
不几日,赫安到访。
荆天意本不想再与他相见,可是荆夫人却执意要他们见面,并且修书一封于荆世琛,她执意要荆云飞死后能够回到与天境返祖归宗,要荆天意回到与天境成为南境岛的子民,起先荆天意誓死不从,要留在新秀打点飞云堂,是母亲以死相逼他才肯让赫安带他回与天境的。
赫安得知荆夫人深明大义,也极力支持荆天意回到与天境,一来他是与天境荆氏血脉,二来若是兄弟二人从此得以共辅与天境政事,定能使与天境更加繁荣昌盛。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择日便带荆天意回与天境。
当晚,仙踪岛秘使来报,说神剑斩里兵器被盗,这一把正是赫安为上官大人打造的御灵剑,他不得不飞速赶回仙踪岛,于是便书信告之乔可蓝,托她带荆天意回与天境。
当乔可蓝收到这封信时,她内心极为复杂,明知道荆天意此去是利于荆氏血脉的要事,但是荆云飞所背负的血债,如果被父亲知道她亲自带回了杀母仇人,父亲又会怎样呢?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荆天意?会不会又引起一场血腥之争?可是,对于荆天意和赫安的情感又驱使她去完成这一托付,这也是她守卫与天境的使命,于是,出现在飞云堂要带荆天意返回与天境的人,就成了她,荆天意起初看到她,吃了一惊,乔可蓝知道他爱面子,于是抢先向他解释了赫安不能来的理由,荆天意听后也不便推辞,于是,他带着母亲的书信和父亲的灵位,和乔可蓝踏上了回归之路。
乔可蓝带荆天意穿出石阵,由海路进入南境岛,一进岛便看见这里的繁荣景象,海边是船队来来往往,有的正在卸货有的正在装货准备出发,人们脸上都写着满足的快乐,走进街道,这里是青石板铺成的一条条阡陌交通的路,民居以两、三层的院落为主,沿街还有一些铁匠铺、药铺和酒馆客栈,人们脸上没有贪婪的表情,只有宁静祥和的笑容,他们快乐因为他们知足。这里百花飘香,天人合一,海鸥在一望无垠的天空成群飞过,海浪拍打着沿海人家的院围,天意和乔可蓝顺着最宽阔的一条大路笔直朝南走去,他发现岛内有一汪水流像玉腰带一样从望不到头的高处一直弯蜒到岛的外面,水流循环不息,他蹲下来喝一口,这水冰凉沁心,甘甜爽口,原来这岛围海而造,而海水不能直接引用,这水便是供岛上居民饮用的水源。天意发现这水流自上而下贯通全岛,在这岛上若是迷路,就顺着水流一路寻去一定能找到路的,与天境的人如此聪明,而这里又安宁祥和,实在是一处仙境啊!
二人继续往南走,越往南院落越大,青石路越亮越宽,这座岛充满雾气,郁郁葱葱,越往南走商户就越来越少了,雾气缭绕胜似仙境,这一路以来,人人看到他手捧荆云飞的灵位,都对他微微一笑让开路,天意明白,父亲在这里的地位一定人尽皆知。走了差不多半天时间,终于看到眼前一座石头砌成的巨大建筑,这宫殿雄伟壮丽,气派非凡而且巧夺天工。昔日荆氏一族的王者气势可见一斑。
天意在宫殿外徘徊,看着那薄雾缭绕下的金字牌匾上气派的三个大字“南境宫”,乔可蓝送荆天意到这,也不便再进去了,于是对荆天意说:“天意,送至此处我不便再相送了,只怕你进得这道宫门,你我二人也不能轻易见面了,我这有一支焰火,你放在身上,若你平安则在今晚南境岛向东的烽火台边点燃它,我便知道你平安无事,如何?”
荆天意一言不发,默默地接过那支焰火放在身上,二人就此拜别了。
他不知道进去这道宫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里面将有什么等着他,他捧着父亲灵位的手心冒出冷汗,他又摸了摸口袋里乔可蓝给他的那支焰火,深吸了一口气,敲了宫门。有卫兵开了宫门,见眼前之人一身重孝,手捧荆云飞灵位,便问他与荆云飞将军是什么关系,荆天意答道:“荆云飞乃是我父亲。”
卫兵听后请他进得宫来,在一处偏厅休息下来,随后有人奉茶上来,对他客客气气的说:“荆公子请用茶,待稍后进宫代为通传,请问公子可有信物要交与我主?”
荆天意想到母亲写的一封信,指名要亲手交与荆世琛大王的,他本想将信交与卫兵,但又怕有什么变数,于是便索性将灵位交给卫兵,说:“这就是信物,你代为转交荆岛主,有劳了。”
卫兵接过灵位带进宫去见荆世琛,荆天意在等待期间内心却逐渐平静下来,他明白,这就是他的命运驱使,是福是祸,根本是无从躲避的。
荆世琛见自己堂弟离开南境岛二十余年,如今回来的却只是一个冷冷的灵位,不禁悲从心生,问那卫兵来者何人,卫兵回答说是一个自称荆云飞将军儿子的人。荆世琛大王一听原是堂弟后人,赶忙叫人宣进宫来。
荆天意在殿外,远远看见荆世琛高高在上,一身金黄战袍在身,不怒而威,只那气势便让人生三分敬畏。大王见殿内来人一身重孝,走近细看眉宇间英武之气丝毫不逊当年云飞将军,一看便知定是云飞后人,于是从殿上走下来,与荆天意对视半晌,天意主动行礼道:“岛主,我是荆云飞之子,初次来见就重孝在身,还请你见谅,这里有我母亲教我带与岛主的亲笔信一封,请岛主过目。”说着便把母亲书信递给一位卫兵,卫兵拆开后将信抖了抖又展开递给荆岛主,荆世琛接过信来细细读着,信中言道:
我主荆王明鉴:
我儿荆天意,乃是云飞与我在新秀所生,在新秀与乔可蓝和赫安交情甚笃。谁料想机缘巧合,鬼手三兄弟受命十七年来一直追查云飞下落,其实云飞与我迁往新秀之后一直悉心悔过,广结善缘,在新秀修有善堂一座,供养孤儿五十,救济孤老五十,一心想改过自新,如今云飞以死谢罪,实叫我痛心不已,今得以苟且于世,便是要将我儿交于南境岛,使云飞落叶归根,灵位回归岛上,老妇冒死恳求大王教导我儿成为栋梁之材,忠孝仁义之士,我儿乃是飞云堂主,略懂带兵之法,天生戎马之才,大王还需悉心指点我儿,他日定能成才。有朝一日我儿成为栋梁之才,我则追随云飞而去,以此答谢大王调教收容之恩,我与云飞生前无颜再回南境岛上,唯有死后求大王留一席之地将我与云飞合葬,不胜感恩。
严氏含泪绝笔
荆岛主看信之后眉头深锁,云飞夫妇以死谢罪将天意送回岛上,这便是将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重新抛回给他,当日是他下令将云飞夫妇逐出岛去,如今云飞后人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