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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英杰道:“不劳费心!”随即伸手向着茶碗上拿去。
战丕芝既已现出了身法,也就不再藏拙,此番借着递茶之便,有意要伸量一下对方的斤两。是以她双手捧茶,却将真力暗聚,这碗茶在她功力暗聚之下,看似无奇,其实却重若千斤。战丕芝原以为自己是双手捧着,对方只伸单手来接,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就算他身具十分身手,这等情形下也势必出丑无疑哪里想到,事情大非如此。
但见寇英杰那只伸出的右手,中拇二指,方自向那个盛茶的盖碗上一触,战丕芝倏地身形一阵大摇。那种情形,看上去就象触了电一般。非但如此,透过那个细瓷盖碗,更似有一股莫大的反震之力,其力至剧,竟然是大得出奇。
战丕芝脸色倏地一阵大变,她虽是有心恃强,无奈那阵子反弹之力大得出奇,战丕芝如果再逞一时之强,必将为传腕直入的那种强大内力震伤五脏六腹不可。一时间,倏地双手松开,尽管如此,兀自由不住向后一连跄了两步,才得站稳。紧接着那张绢秀的面颊,一阵子发红,那颗心只是在突突地疾跳着,仿佛要从嘴里直跃而出。
寇英杰至为轻松的接过茶碗来,揭开碗盖,轻轻吃了一口,有意不看对方一眼。
老半天,战丕芝才算缓过气,摆开了那种不自在。“相公好功夫!”她含着一脉微笑道:“婢子告退。”
寇英杰道:“姑娘且慢!”
“相公还有事么?”
寇英杰道:“这迎宾阁内,目前除了我之外,还住着什么人?”
“这……”战丕芝摇摇头:“好像没有什么人了”
寇英杰道:“可曾住有一位女客。”
战丕芝摇摇头,笑道:“没有!没有!我们这里从来没住过什么女客,相公你问这个干什么?”
寇英杰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你下去吧。”
战丕芝这才拿托盘下去了。她并非真的走了,在楼下拐了个弯儿,把手里托盘搁下,第二次再转过身来,探了探袖子,紧了一下腰身,身躯微弓,“呕!”一声纵上院墙,打量着那高出的阁楼,正待腾身纵上去,猛可里右侧方花架子上似有人影一闪,战丕芝心中一惊,娇躯霍地向后一个倒仰,却就势以足尖向着墙边上一搭,整个身子倏地倒挂下来。这一手珍珠倒卷帘施展得确是美妙极了!
也就在她身子方自倒挂下的一刹那问,人影再闪,那个人已由右面花架子上腾身纵了过来。只观其这种轻功提纵的势子,即可知来人显然具有一流身手。
来人身材不高,头上扎着一圈布巾,月光下,只见这个人隆眉凹眼,兜风耳,一脸精悍之气,尤其是右边耳上,象是刀切似的少了那么一块,现出至为怪异的一种标记。
战丕芝定睛细看,由不住暗吃一惊:“江天右!”她几乎叫出了这个名字。
来人正是怒江双童之一的那个江天右,想是日间兄弟二人在寇英杰手上吃了大亏,尤其是自己为寇英杰掌伤,返回之后即卧榻不起,越想越是气愤不已,再想到日间吃亏受辱之种种,更是怒发不禁,这才决心来此寻找寇英杰暗中报仇雪恨。
对于怒江双童这弟兄二人的一身武功,战丕芝久已闻之,只为这弟兄二人仗着其师青毛兽厉铁衫的威势,更得铁令主铁海棠看重,在帮子里目空四海,为所欲为,甚为不得人缘,战丕芝虽然认识他们,平素却鲜有往还,想不到竟会在这个情形下遇上了他。战丕芝保持着原来姿势不变,即见江天右身形颤动,腾身扑上了院中的一片假山石。
由其现身而始,一路起落腾纵,只见其形,不闻其声,轻功达到如此境界,确是难能可贵。
战丕芝伏身墙上,一动不动的暗中观察着他,她原本思动的一番意念,不得不暂时按捺住。既然这个江天右和自己存的是一样的心思,这倒好,干脆乐得来个冷眼旁观,倒要看看他是否能够称心如愿,反倒省了自己的事了。心里有了见地,战丕芝一声不吭地暗中注视着他。
江天右虽说是心含疾怒而来,但是由于日间见识过寇英杰的身手,悉知对方乃是前所未见过的大敌,心中早已存下了警惕,是以一路来到这里,只管细细地抬头打量着,却是迟迟不曾移动。
战丕芝见他一身劲服,想是日间所用的那口缅刀,在对方手上吃了大亏,现在却换了另一种兵刃——丁字拐。
另外在他背后还背着一面弓,箭槽里插着十来支白羽长箭,显然是带齐了家当,决心要给寇英杰一个厉害。
寇英杰所居的那间房子不难辨认,因为整个楼舍,只有他所居住的那间房子里点着灯,淡淡的灯光在月色之下,透过悬在长廊边侧的大幅纱幔,看上去,真有一种迷濛梦幻的感觉。
江天右前后走了两趟,迟迟不曾腾身,战丕芝心里不禁生出狐疑,正自有些不耐,却见江天右右手轻起,拇尾二指捻动之间,哧的一声,打出了一枚制钱。这枚制钱一经出手,直飞上迎宾阁后侧楼檐,紧擦着弯出的楼角打过去,发出了极为轻微的一声轻响。战丕芝心里由不住惊得一惊,忽然明白过来,心知江天右的用心仔细,此举分明是在声东击西,一是试探寇英杰的警觉力。再者也可惜此一刹那,有所异动。果然,就在那一声轻微的响声之后,江天右的身子陡地拔身而起,海乌掠空般的双臂乍分,翩若惊鸿般的已经落身在楼廊子上。
他所落身之处,与他出手发声之处,乃是相背的方向。
借着廊子里的那根柱子,江天右迅速地掩藏住了身子。他和战丕芝是存着同样的心思,俱都认为凭寇英杰听觉之力,必然会有所异动。哪里知道,事实上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一阵风吹过来,那边那片竹林子,发出了一阵窸窣之声,借着这些声音,战丕芝也自腾身而起,扑到了迎宾阁的另一边回廊。她身子一经落下,陡地滚身,掩藏于一扇画屏之后,透过一道缝隙,可就看见江天右背向着这边的身子,他显然正在向着里面窥视。
战丕芝暗吃一惊,心忖道:江天右你好大的胆子!
江天右的胆子果然不小,只见他一只手紧抓着一圈飞索,身躯缓缓向前移动着,霍地身躯一转,翩若惊鸿的已闪身入房。
战丕芝距离较远,要想窥清寇英杰室内的一切,非要拐过眼前楼廊不可,就在她思忖着是否要向前面移动的当儿.倏地发现了一件新鲜事儿,目光所及,她看见了高悬在半空中的一双腿脚,这双腿脚,显然是由正面屋梁上探出来的。战丕芝随着这双腿的出势抬头上看,由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我的天!心里呐喊着,一时吓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二十
敢情寇英杰并不曾在房里面,一直就坐在廊道的正梁上。
战丕芝惊吓之中,却不禁暗中为自己庆幸,庆幸自己上来谨慎,不曾象江天右那般的冒失,如果是由那边翻上来,可就保不住现身在对方视觉之下了,这么一来,她越加的掩饰在屏风之后一动也不敢动。
江天右似乎已发觉出不对。他身子进得快,出得更快,一进一出有如浪打礁岩,身形一经闪出,毫不迟移的即向廊外扑出。
只是却有人远较他更要快上一步,面前白影一闪,寇英杰已迎面站在了他身前。江天右乍然一惊之下,嘴里怪叫一声,右手一振,已把手上飞索掷了出去。
这种打法,显然不见于中原武林。
原来江氏兄弟自幼生长苗族,在拜师习技之前,先已练就了一身穿枝踏叶的轻身功夫,尤精于野苗的飞索套物之技。所谓飞索套物,乃是以苗族所生长的一种“韧藤”,以之浸泡药物之后,收缩为小指粗细,其质强韧如钢,以之飞缚虎豹狼熊,一经套中休得挣开,端视飞索人之手劲,可以生杀虎豹,由于这类藤索其韧性似精钢,寻常刀剑休想伤其分毫,是以用之临阵对敌,便为极具功力的厉害兵刃。
江氏兄弟飞索之技,当得上一方之冠,由于二人腕力奇大,曾有过生杀蛮熊经历,以之对人,更是不在话下。这条飞索一经出手,倏地暴长数丈,顶头部位形成半丈方圆的一个套圈,陡地向着寇英杰头颈上套落下来,一出一落,既快又准。
寇英杰冷笑一声,却只把一双充满了怒光的精湛眸子,注定在对方身上,面对着对方飞索落头之下,他甚至于连手都不抬动一下。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显现出他的不可侵犯之神圣风范。
那条形若长蛇的巨索,原是认定着寇英杰头部落下,就在距离着对方头顶不及半尺左右之处,忽似遭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障碍。眼看着那条飞索一经触及,霍地凌空弹跳而起,数丈长藤上起了一阵波浪跳动。
江天右眼明手快,乍然一惊之下,手中长藤霍地向后一缩,第二次抡出。这一次,他改索为鞭,长藤上带出了一阵子急啸之声,改向寇英杰下半截身上猛抽了过去。
江天右惧于对方奇异的护体功力,特意在鞭身上加诸了真力,这一鞭之力足有断树之威,也能破人一身横练之功。“看打!”长鞭缠在了寇英杰的双腿上,看上去的确是抽得结结实实。江天右力贯右臂,霍地向后一扯,叱了声:“躺下!”
孰知一扯之下,听得嗡的一声,那条韧若精钢的藤索扯得笔直,对方寇英杰的身子,却是挺立如昔,休说没有躺下,简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江天右这一惊,由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右手掷处,长藤就象是一条凌空飞起的怒蛇,脱手直出,但见其由空飞落直下,一阵响声里,已经将寇英杰全身上下捆了一个结实。刹那间,寇英杰全身上下,就象是加了一道紧箍。
江天右一招得手,直乐得心花怒放,抬手自腰间拔出了丁字拐,足尖一点,疾若旋风般的已扑身向前,铁拐倏举,搂头盖顶的直向着寇英杰头顶上猛击了下来。这一手确是既毒且狠,捆而杀之,怪异之至,确是称得上是武林中前所未见的绝招。
江天右满心打着如意算盘,身似疾风般的刚一扑到了近前,却只见寇英杰长立的躯体,就象是一缕轻烟般的霍地拔身而起,足足拔起来有丈许来高,不偏不倚的正好坐在廊顶上的那一根横梁之上。
江天右这一拐由于力道过猛,分明是施出了全身之力,钢拐一经挥出,收不住势子,只听见“噗哧!”一声击中地面,木屑飞溅里,半截拐身插入楼板之内,整个阁楼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木梁上的寇英杰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冷笑。
江天右乍闻之下,由不住一阵子头皮发痒,起拐退身,“飕!”撤出了八尺开外。
昏暗的灯光之下,他打量着梁上的寇英杰,禁不住吓了一跳。倒不是寇英杰有什么两样,而是先时飞捆在对方身上的那根坚韧若百炼精钢的藤索,这一时间眼看着寸寸断裂而开,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全数寸断,落坠下来。
江天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来时的勇气在这一时间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剩下的就只有惊悸与恐惧的份儿。一时之间,他两眼发直,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寇英杰作声不得。
象是纸鸢腾空那般的轻飘,轻轻闪得一闪,寇英杰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江天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惊惧使他忘记了逃跑,也忘记了向对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