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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立即一滚而起,恰好接住了稍矮的黑影,不假思索地在晕头转向中,本能地双掌齐推。
一声闷响,右掌与稍矮黑影伸来的右爪接触,本能的出手防卫,居然瞎猫碰上了死老
鼠,及时挡住了直探而入的小手。
哎一声惊叫,小黑影的小手,禁受不起巨掌的推挡,身形扭转斜冲,屈右膝挫倒。
一声怒吼,中年人狂怒地扑上了。
小黑影已无法闪躲,大事不妙。
窜走的黑影重新折返,像电火流光,抓住小黑影的背领拖走,一脚将中年入扫跌出丈
外。
第一名为首的中年人爬起来了,剑出鞘冷芒闪烁。
“人呢?”为首中年人历叫,剑向四面拂动。
黑影已经失踪,剑没有攻击的目标。
“是什么人偷袭?”第三名中年人爬起又跌倒,痛得比牙裂嘴:“我……人要剥他
的……皮……”
“是那两个小辈……”第二名中年人,从路旁的草丛中狼狈地爬出:“他们并……并没
远逃,在……在这里打埋伏,咱们栽得真冤。”
后面来路处脚步声急促,三个灰影衣袂飘飞步掠走,由于用杖不时点地,声音可以远
传,远在二十步外,便已听到声音,人影亦现。
“咦!”飞步当先的人影,显然看清了三个中年人的狼狈像,声如洪钟一面说一面脚下
放慢:“你们江右三仙,显然意外地被鬼怪捉弄了。”
“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为首的中年人恼羞成怒,向第三者发泄:“你们京都三菩
萨,同样有被妖孽拖入地狱的一天,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混蛋!”
“呵呵!天仙道友,火气别那么旺好不好?”为首的中年挟禅仗大和尚大笑,不以为
逆:“啦?碰上什么扎手名宿了?”
江右三仙,绰号狂妄得很,称天仙、地仙、人仙,是弥勒教龙虎大天师的徒孙辈中,极
有成就的几位仙级弟子,据说法力无边,武功超生拔俗。
京都三菩萨,是苍天都中的菩萨级重要弟子,地位仅次于佛级,是超度孽海亡命的主要
负责人。
他们的名号是圆光菩萨、圆智菩萨。圆慧菩萨。
弥勒教以禅近道,所以有地位的弟子,穿道装而不穿掸服。
苍天教以道近佛,也称苍天道,重要弟子穿禅衣而不穿道农。
总之,这两个教十分令人迷惑,一称佛教而装束却是道家面目;一称道教,却以和尚面
目现相。
苍天教在京都,取代弥勒教地位之前,双方在京都狼狈为奸,彼此的重要人物,相互勾
结当然颇有交情。
弥勒教败没撤出京者,原因并非出于双方的明争暗斗,双方并无利害冲突,小规模的争
名夺利现象并不严重。
但在弥勒教的门人子弟心目中,被苍天教取代夺走地盘,毕竟不是愉快的事,难免心有
芥蒂,暗中仇恨难解。
这就是九幽逸客陆大仙强占皇甫家,要在芜湖建秘坛,弥勒教的人毫不留情大加挞伐的
原因所在,不容许苍天教在芜湖取代弥勒教的地位。
三仙三燕萨都是旧识,见了面不立即反脸,已经够交情了。
三菩萨真不该冷嘲热讽的,双方的门人子弟,本来早就水火不容你砍我杀啦!按理应该
一见面就大打出手。
但高阶层地位高的入,当然不便见面便挥刀舞剑你砍我杀,但持风度有其必要,因此还
能各怀机心和平打交道。
圆光菩萨首先表现出良好风度,不在言词争上风。
“屁的扎手名宿。”天仙说话却不友好:“不关你们的事,闲事少管。哼!你们来干什
么?”
其实,江右三仙并没看清袭击者的形状面貌,并不敢肯定是高大元与杜英,变化太突然
太快,而且天色黑暗,一接触便被打得晕头转向,怎知两个黑影是何方神圣?
另一不敢肯定的原因,是高大元两人,绝对不可能具有如此可怕的攻击能力,也没有胆
量向高手名宿,发动以寡击众的实力。
即使敢肯定是高大元与杜英所为,他们也不肯承认,以免丢人现眼,说出来并不光彩。
“呵呵!咱们彼此心知肚明,还用问吗?”圆光菩萨也知道不能多问,问对方也不会
说,用笑声转移敏感的话题:“后面你们的大群弟子即将赶到,贫憎得先走一步免生是非。
贵门下弟于势壮气盛,贫僧还想在功德完满之后,与贵门下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再见!”
三僧举手一挥,快步离去。
“咱们也走,免得让贼和尚占了先。”天仙咬牙说,忘了痛楚领先急奔:“即将赶到的
人,定然是敌非友。”
杜英是被高大元半架半扶挽着走的。
小姑娘不知厉害。贸然抢出参与袭击,根本不知江右三仙的底细,妄想乘机检死鱼破地
他在晕头转向中一掌拍中右爪,整个右半身被震得麻木发僵,气机几乎被毁,走动时浑身发
软痛楚难当,已无法独自行走。
高大元也相当狼狈,不但要搀扶小姑娘穿核排草落荒窜走,还得背了两人的包裹,行走
不便。
更得留心是否有人追蹑,小心摸索寻觅可以通行的地势,因此不时失足被绊,吃足了苦
头。
在山东麓的宛溪河岸丛林中,他停下歇息,先走动察看四周的环境,”这才拨开草坐歇
息。
这一带是府城的北郊风景区,所有的山林皆禁止推猎,因此林深草茂,地势幽僻隐蔽,
躲在这附近藏匿,十分安全。
下游远处,隐隐传来时缓时急的犬吠声,想必数里外有村落。
这一带属敬亭乡,是宣城县最富裕的乡镇之一。
上游数里外,有一座三河口河泊所,以往有兵勇管制宛溪句溪两条河水,也兼管水运的
税务。
由此可知,这处城郊的山区,距城仅十余里,不便是郊游的胜地,也是村落星罗棋布的
富裕城乡,而非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地。
把小姑娘安顿在草窝中,他再用手接换小姑娘的手臂身躯,作一次详细的检查,再给小
姑娘吞服了三颗引气归元的豆丹。
这种扑打震伤其实不算严重,在两人眼中,伤势算不了一回事,练武人对疗伤学有专
精。但为了避免后患,高大无必须用心照料,他本来就是可能行功自疗的高手,这点创伤小
事一件。
“还得休养三两天,看你今后还敢不敢擅自逞强出头乱打乱杀。”他用外衣作会,小心
地盖住小姑娘的身躯,和衣在一分躺下,语气略带埋怨:“叫你躲好不要出去,你却不听
话……”
“好啦好啦!”杜英阻止他埋怨:“谁知道他们如此了得呀!而且他们有三个人,而你
以一比三,我能放心袖手旁观吗?”
“他们都是武功惊世,见过大风大浪,见识与经验皆无与伦比的老江湖。你一个初出道
的黄毛丫头,那配和他们贴身相搏?”
“你比他们更高明……”
“我可没有这种狂妄的想法。”他有点不悦:“如果我真有把握。
就不需打埋伏偷袭试他们的斤两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赌命玩命的游戏非常危
险,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必定是胜家,所以我一击即走,几乎因为你的误事而被他们困住。下
为不例,知道吗?”
他早已感觉出,这位小姑娘实在有点狂妄无知,天生的闯祸精,做事不自量力不顾后
果。惹上四海社天暴星庐山四狼那些人,就是具体的自不量力表现。
在玩鞭亭吃了朽,居然还不肯放手。他本能地觉得,这与侠义襟怀无关,假使这小着头
真的天生侠胆,路见不平毅然拔刀相助,就该堂而皇之与一剑愁飞花玉女并肩站,何必踉在
一旁看风色?显然出于好奇好玩的心态管闷事,并无与悍贼们拚死的念头。
那天要不是他的出现,小丫头决不会与一剑愁共患难共死一决的。
“我……我知道我错了。”杜英伸手握住他的臂膀低声说:“以后我……我听你的。”
“杜英,即使我不比你痴长几岁,凭我问道的经验与见识,你也该听我的,只要有丝毫
的疏忽,便会促使你我同陷危局。”他的不悦消失了,骄傲自负的人认错,值得原谅:“好
好睡,明天将相当难过,如不养足精神,决难应付凶险。”
杜英突然挪近他,挤在他身侧作深长呼吸。他拍拍杜英的肩膀,心情放松安然入睡。
感觉中,紧倚着他入睡的杜英并不是女人,不是世俗的孤男寡女,只是一个相当熟悉的
同伴,完全忽略了性别的差异。在他的心目中,洪泽二龙女、白衣女郎施明克或者飞花玉
女,她们才是女人。甚至在朦胧中,杜英转身抱住他的腰,脸偎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呈现异
状,他也毫不在意,只感到倦意甚浓,目下所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其他的事毫无意义。
这几天,他的确累了。
三路人马遍布在山区,搜索附近的村落。逃走的人需要食物,向村落找食物歇息理所当
然。
各怀鬼胎,搜索需要大量人手,因此三方面的人,皆人同此心,认为对方的人可以利
用,不必汉之过急把对方赶走。即使对方首着先鞭,最先把高大元两人寻获,或者将人先擒
住,仍有压取的可能。
苍天教的人,更是表现得大方,碰上其他两路的人,也不动声色不露敌意。他们要的是
仙书秘友。
仙书秘其是不会变幻消失的,任何一方先夺获,他们都有把握从对方手中夺回来。至于
高大元的死活,他们似乎并不介意。
这是说,三方面的人马,都怀有同一念头:利用另两方的人增加搜索面。因此,心照不
宣,在搜袄高大元之前,暂时默许敌对的人存在。
人多好办事,搜索的散布面扩大。
出山的路径已完成宽大正面封锁,猎物的确不曾逸走,必定仍在山区藏匿,全力在山区
搜寻,必可成功。
三方人马陆续抵达,少1不暗中较上了劲,各怀机心各有打算,互相利用各展神通,要
在夺获国的物之前,务必保全实力。他门全部心中明白,最先动手向高大元逼迫的一方,必
定受到相当程度的损失,因此必须设法避免太大的伤害;损失过大,便无法应付其他对手争
夺了。
天暴星在芜湖,仙书秘艾得而复失,毛病出在损失重大,无力保护获物的安全。
每个人都心中有数,都以自己的利益衡量情势。
尽管三方面的火势成水火,但谁也不想惹事生非,避免打破眼前的波诡云橘的平衡局
面,见面时不至于拔剑相向,甚至显得外表保持冷淡的和气,虽则心理把对方恨入骨髓,恨
不得一露面就把对方化骨扬灰。
随时光的消逝,情势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诡秘。
谁也不想在有另一方人物在场时,抢先向高大元出手,都打算在无人在场目击时,摔然
攻击神不知色不觉。
这种诡秘情势,反而替高大元制造免受围攻的机会,但也增加受到淳然雷霆偷袭的凶
险,是福是祸,眼前还难以界定。
黎明时在盘龙山东麓,两方人马的地位颇高人物,突然碰面狭路相逢,并没发生冲突,
已明白表示出这种诡秘的情势,正发生奇妙的平衡作用。
盘龙山与映微山相邻,山林茂密视界�